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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要呼呼

還有半筐核桃冇夾完,遲榕卻左右不肯回屋去。

她存了私心,想親力親為,硬是不教下人代勞。

吳清之忙於工作,總忘了吃飯,遲榕隻怕長此以往會落下胃裡的病根,便打算給他準備些零食小點以備不時之需。

可吳清之不愛吃點心,麻花桃酥一類便作不得選擇,可若換成水果,卻又有幾分寒涼。

思來想去,遲榕始終難以抉擇,直到那日偶得了一把核桃嚐鮮,心中這纔有了主意。

倘若是為了吳清之能夠按時按點的吃上一口熱飯,遲榕大可以教公館的下人做些吃食,趁熱開車送去商行,可如此這般,便不是她對吳清之的好。

所以這核桃,她寧願多費些功夫,也要自己來砸。

“蚊子咬了塗點藥膏就是了,可這核桃我今晚就得全夾完,不然明天冇空,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相館拍照嗎。”

遲榕自是巋然不動,轉過身去,又嘎吱嘎吱的夾起核桃來。

吳清之既勸不了她,心下瞭然之外,便知道遲榕自有一番考量,索性陪她一起在廊下夾核桃。

“吳清,你這是明目張膽的假公濟私!”蔣興光嚷嚷起來,“三天的工作壓到一天做完,就為了擠一天休沐去相館,照片什麼時候不能拍!”

吳清之好笑的看看蔣興光,輕飄飄的說:“興光,你冇結婚,你自然不會懂。”

此話一出,蔣興光不禁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吳清,你就慣她罷!你就慣她罷!”

蔣興光說罷,轉身進了屋內。

遲榕以為他生氣了,心中甚至生出些惴惴的情緒,隻覺得自己霸著吳清之,就是搶了蔣興光的偶像,還挑撥了他們的兄弟情誼。

遲榕於是打算分他些核桃仁,以此安撫一二。

正是這般想著,卻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隻見蔣興光手上拎著個鐵鉗走了出來,十分泄氣的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你、你乾嘛,不至於吧,不就是核桃嗎,我送你一筐都行。”

遲榕看著那鐵鉗發怵,肩膀也哆嗦起來。

卻不想,蔣興光招呼哥哥也湊上前來:“乾嘛,還能乾嘛,犧牲我哥倆,造福你們兩口子唄。”

他一邊說著,肩膀猛一發力,將鐵鉗口中的核桃夾碎,又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這核桃你要留給吳清吃,我來出出力,快些夾好,那吳清也能念我一個好,好給我放個假。”

如此,蔣興光便協同蔣孟光一起搭上了手。

公事翻來覆去還是那些賬目上的問題,一時半刻定是翻不了篇的,既已偷了懶,便不作不休,這三人亦是趁此機會得了休息。

四人齊心協力,核桃自是夾得飛快,不肖半個鐘頭,核桃仁便已鋪滿了整整一張報紙。

眼看著天色已晚,蔣家兄弟也預備歸家了。

吳清之傳了下人過來,隻吩咐用玻璃罐子裝些核桃,交到蔣家兄弟手中,方纔送客。

這兄弟二人的車子剛一開出門去,吳清之便速速拉著遲榕回了房。

屋裡燈光如晝,將景物照得清晰明亮,遲榕胳膊上的蚊子皰立刻現了形,細嫩的皮膚下正沁出斑斑點點的血色來。

這般模樣,一看就是撓破了皮的。

吳清之擰起眉頭,略微一歎息,輕瞪了遲榕一眼。

“遲榕,怎麼不聽話,又去撓。過幾天要結痂了,你又要把痂摳掉,是不是?”

吳清之端起遲榕的胳膊,朝那破了皮的地方輕輕一吹,隻惹得她一個激靈。

遲榕怕吳清之不許她晚上在屋外玩耍,哪裡還敢說她腿上也有不少的皰,隻恨這蚊子當真厲害,隔著裙布,也能在她大腿上重重的叮上一口。

“可是真的好癢,清涼高隻能解緩一陣,不涼了就又開始癢了。”

吳清之點住她的眉心,苦笑道:“那我教你進屋來,你卻不聽我的。”

遲榕唯唯諾諾的縮了縮,目光在吳清之身上上下的打量起來:“知道啦知道啦,就這一次而已嘛!那你呢,你有冇有被蚊子咬呀?”

“冇有。”吳清之搖搖頭,露出探究的神情來,“隻要我和你待在一處,便不會被蚊子咬,大概是蚊子也覺得你甜蜜罷。”

也,是何人竟連同著蚊子一起也了。

不過是他的表白,覺得她甜蜜。

到底是戀愛中的男女,三句離不得情與欲。

遲榕的麵上染了羞紅顏色,吱唔著說:“那你一定很開心咯!有我這樣一個血包,連點蚊香的錢都省了!更不用怕什麼百密一疏,全是我挨下來!”

吳清之笑得溫和,語氣亦是輕柔至極:“遲榕,我心疼還來不及,又怎會開心。”

說罷,牽起遲榕走進盥洗室,用香皂沾了水,打出綿綿的泡沫來,要為遲榕清洗瘡口。

這臂上的瘡口既已撓破了皮,原是癢,現在一沾水,立刻夾雜了一絲絲的痛,遲榕隻恨不得再用力的撓上幾下。

遲榕疼得扭來扭去,如泥鰍似的,委屈巴巴的說:“好痛哦,一會兒我要你給我吹吹,就像剛剛那樣,呼呼。”

正說著,她還撅起嘴來作出吹氣的模樣,像是一個索吻的動作。

吳清之的手在龍頭下淋著嘩啦啦的涼水,指縫間有些泡沫還未衝淨,遲榕隻覺得,吳清之的手覆在臉上時,那微涼的觸感教人想要更加的貼近。

而香皂是茉莉花香,白色的茉莉花,恰似公子翩翩。

隻不過是一瞬之間恍住了神,吳清之已然吻在了遲榕撅起的唇上。

“夫人之所求,有求必應。”

吳清之的指尖在遲榕臉上一劃而過,留下一道香皂沫子,輕攏慢撚抹複挑,隻如琴絃撩撥。

龍頭還在嘩啦啦的淌著水,不等吳清之啟齒,卻是遲榕率先奪了門,拋出一句話來:“我要教管家煮些薄荷葉來泡澡,你你你、你自便啦!”

遲榕總有些羞怯的情緒寫在行動之中,管家得令,燒罷洗澡水退下,她自是一溜煙的躲進了盥洗室。

吳清之隻聽得門內窸窸窣窣,又是一陣瓶瓶罐罐的碰撞聲,想必是花露水瓶子的聲音。

房中,遲榕泡澡泡的愜意,原本痛癢難耐的瘡口浸在熱水裡,已是舒緩許多。

遲榕於是舉起胳膊,看著那不規整的瘡麵,心裡覺得很是彆扭,遂用指甲在皰上掐出個十字凹痕。

煮了薄荷葉的洗澡水雖能止癢,卻總給人一種熱水放涼了的知覺,遲榕正欲起身更衣,卻驚覺,自己併爲將睡裙帶進盥洗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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