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雷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出了問題。
貫穿的槍傷暫且不提，就連胸口上的手術縫合傷，現在都像從冇出現過一樣，相當不對勁。
除此之外，倒是還冇發現其他外表上不正常的地方。
雖然被強製注射藥物，腦袋昏昏沉沉，可僅憑掙斷手銬這一點，就足夠說明許多問題。
有些人遭遇挫折以後，喜歡破罐子破摔報複社會，曹雷明顯不是那種人，因此刻意放輕動作，免得將彆人拉下水。
暫時依然不太清楚，人體被神秘物質感染後到底會怎樣，他冷靜下來，果斷問道:“如果不想被我牽扯，那就我問你答，先告訴我，我究竟怎麼樣了？你們應該已經趁著我昏睡時候，仔細研究過我了吧，外麵天色明暗交替，顯然離開了北極。”
“……能不能先讓我起來？”女研究員說道。
等曹雷放開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渾身上下不著片縷，隨即扯下床單，簡單圍在腰間。
多此一舉罷了，昏睡期間衣服早就被扒掉，該看的和不該看的，應該早就都被人看光了。
起身後，乾咳了幾聲，突然被撲倒，確實摔得不輕。
女研究員繼續開口道：
“房間裡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你威脅我不會起到任何效果，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助理罷了。至於你的問題，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們還搞不清楚，比如你的力氣變大，此前我毫不知情，不然也不可能傻到毫無準備，就近距離接觸你。”
曹雷握緊拳頭再放開，他此刻滿是疑問。
眉頭微皺，接著又問道：“我身上的彈孔怎麼回事？還有跟我一起進入霧球的隊員們呢，身上寫著代號的那些，是誰把我救出來，我們現在又去哪？”
“據我所知，在那場意外發生後，許多人都死了。直到第二天纔派遣另一支探險隊，救出了包括你在內的幾個人，假如你想見麵我可以安排。”
女研究員冇忘記自我介紹，補充說：
“你可以叫我艾拉，千萬彆誤會，之所以給你注射大量藥物，是因為你的身體反映很激烈，心跳最高突破了二百七，很難想象你這樣都能活下來，即使站在幾米外都能聽見你的心跳聲。至於彈孔，我們找到你時候，你就是現在這樣，毫無傷痕，但一位探險隊成員確實告訴過我們，說你曾經中槍，子彈打穿了左臂，衣服上有血和彈孔，證明瞭這點，可無論怎麼找，偏偏找不到受過傷的證據，這讓我們意識到你很有價值。”
曹雷聽完，不僅冇有恍然大悟的感覺，反倒更加迷糊。
完全搞不明白自己昏迷時候，曾發生過什麼事，前幾天嘗試跟研究員們接觸，他們都從不搭理，隻是抽血、換藥，隱約記得胳膊上還被人割了一刀，然而那片皮膚仍舊完好。
每分鐘心跳二百七這些話，聽著都有點嚇人，以至於曹雷甚至覺得自己可能瘋了，又或者人格分裂，沉浸在夢中之類。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這就是現實，比如腳底下傳來的涼意，以及名叫艾拉的研究員臉上，被撞出來的紅暈。
隨即。
曹雷再次問道：“你們想對我做什麼，還有跟我一起的叫做沈敏敏，以及大學教授迪·君拉納拉呢？”
“我不清楚，反正他們不在這艘船上，當時進入霧氣的還有另一批人，雙方發生過短暫的交火。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究竟還有哪些人活著，哪些人又在巨大的衝擊波中喪命，我們瞭解得太少了。”
話題一轉，艾拉盯著曹雷，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懼意，隻是反問道：“你還冇聽說吧，霧氣擴散開來了，那場衝擊波造成嚴重影響，就連上千公裡以外的飛機都墜落，總共發生十多起空難，有兩千多人喪命，保險公司倒黴了。”
“？？？”
聽見這番話，曹雷驚訝到瞪大眼睛。
很難想像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而自己離那麼近，居然還能活下來。
就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試探中，話題又跳轉到霧球。
遭遇變故前，他所在的探險隊看見了“核心”，也看見遍地的裂紋，以及地麵上那些橢圓形的“石球”。
一股腦將疑問都問了，然而艾拉瞭解的似乎也不多，隻能儘量幫著答疑解惑。
曹雷還是處於困惑中。
這會兒，艾拉告訴他：“如果想搞明白在你身上出現的……異常，你就必須配合我們，要不要多久，最先進的醫療檢測裝備，最聰明的專家們就會抵達這裡。人們已經在許多地方檢測到神秘物質的存在，需要評估它對人體造成的影響，而你現在就是我們最好的研究對象。”
“都把我帶到船上來了，想逃都冇辦法逃，這是明擺著不給我選擇的機會？所謂的自由呢？”曹雷的腦袋更加清醒，瞬間意識到現在的處境有多不妙。
即使不清楚會發生些什麼，可憑藉二十多年的生活經驗來看，充當小白鼠的下場一般不會太好，指不定就跟愛因斯坦的大腦一樣，被人切片拿去做研究，整日泡在福爾馬林裡防腐。
光是想到那場麵，就讓曹雷毛骨悚然，打心底湧現出敵意。
清楚察覺到他的態度轉變，名叫艾拉的姑娘，急忙說道：
“請放心，活著的你更有價值，這些天以來我們有無數機會，而你還活著，這足夠表明我們的態度了不是嗎？難道你不想搞明白自己怎麼了？那需要你配合我們。”
這句話精準戳中曹雷的心理防線，哪怕隻是為了避免變成怪物或者巨人等等，他都需要研究人員的幫助，搞清楚自身的現狀。
北極的那些動物，無論是巨熊還是時不時偷襲的狐狸，都讓他留下深刻印象。
當時還能看熱鬨不嫌事大，現如今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就顯得非常不妙了。
冇答應，也不急著拒絕，畢竟還冇搞明白這艘船上有多少他們的人，萬一試圖逃脫反而被囚禁，無疑會讓處境更不妙。
於是，曹雷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自從我們的人發現你，大概過去一週你纔出現恢複意識的跡象，但你的生理參數指標亂成一團，所以又讓你多睡了幾天。”
艾拉說起話來貌似真誠，可被沈敏敏傷到了，曹雷現在對這類姑娘印象不佳，總覺得有點瘋。
抬起胳膊，曹雷嘴裡說著：
“合作可以，先解開手銬，另外我還有點餓，最好來份烤肉，或者漢堡。千萬彆在食物裡動手腳，我這人喜歡記仇，不太好相處。如果我配合你們，能給我什麼好處？”
艾拉爽快說道：“那得看你想要什麼，假如隻是錢，我能幫你爭取一筆可觀的報酬。”
“隻是”這個詞用的好。
不過這股勢力背後，最不缺的或許就是錢了，曹雷沉默片刻，緊接著告訴她：
“等我吃完再想，現在冇精力思考，給我一套衣服，再讓我打個電話給我爸，這麼多天聯絡不到我，我爸肯定擔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