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駕著馬出了城，鳳明月才問零清。
“北冥辰寒毒是因為什麼發作的？”
“穀主這幾日跟人交手次數太多，疲憊之時不小心被小人暗算，牽動了體內寒毒。”零清道。
鳳明月擰了擰眉，隨即隨口問了一句。
“能夠引動寒毒發作……對方煉的是什麼功法？”
零清神色卻頓了頓。
他看了鳳明月一眼，眼底閃過了一抹複雜之色。
鳳姑娘雖然天資非凡，但在那些不同尋常的人麵前，依舊……隻能算個普通人吧。
而且，這件事牽扯過多，他還是不要自作主張告訴鳳姑孃的好，等穀主將來哪天自己說吧。
做出決定後，零清歎了口氣道：“我也不清楚，對方功法詭譎，我和穀主毫無頭緒。”
聞言，鳳明月也不疑有他，轉而問起了其他問題。
“我們去的地方遠嗎？”
“快馬加鞭，在天將將亮時能到。”
鳳明月心頭劃過一抹自己都冇有察覺到的擔憂，忍不住問道：“你家主子還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能，鳳姑娘不必擔心。來之前大夫給主子看過了，開了方子讓主子泡藥浴，下人每半個時辰將水換一遍，堅持到明天早上冇什麼問題。”
“對了。”零清這時感激地看了鳳明月一眼，道：“多虧了鳳姑娘你之前針對寒毒給主子調理了身子。大夫說，如果主子的身體還像以前那樣，那便撐不到明天早上了。”
鳳明月聞言，也不免放下了一直提著的心。
她道：“有效果就好。”
話落，想到一個問題，便問道：“尋常大夫都不懂得治寒毒，你剛纔說的大夫是從哪找的？”
零清道：“是我們北冥穀裡的一名大夫。他平常就待在廊沙鎮，偽裝成一位普通的大夫給人看病。”
“原來如此。”
鳳明月點了點頭，看來北冥辰現在人是在廊沙鎮了。
廊沙鎮她聽說過，就在帝城外的北麵，距離不算很遠，他們倆的確能在天亮之前趕到廊沙鎮。
一路上馬不停歇，在鳳明月和零清兩人都疲憊不堪的時候，總算是到廊沙鎮了。
一到鎮上，便有人來接應他們，是駕著一輛馬車在鎮子的牌坊下等候。
“零清公子，你受了內傷還未調理，就跟鳳姑娘一起上馬車吧。”對方一副馬伕打扮，說話時，擔憂地看了零清一眼。
鳳明月一愣，不過卻立即問什麼，待到零清和她一起上了馬車後，纔開口。
“你受傷了？”
馬車內鑲嵌了一顆碩大的夜明珠，藉著夜明珠的光輝，說話間鳳明月朝零清臉上看了過去，這才發現對方麵容呈現出一股青白色。
零清略微不自然地彆過臉去躲開了她的視線：“冇事……”
話未說完，麵色猛地一變，突然劇烈咳嗽出聲。
下一瞬，他便不受控製地噴了口黑色的淤血出來。
鳳明月擰眉，連忙抓過他的胳膊給他把脈。
片刻後，鳳明月微微變了臉色，“你這傷已經傷到了五臟六腑，居然還敢騎馬跑這麼遠？不要命了？你們北冥穀又不是冇人了！”
話是這麼說，鳳明月還是迅速從包裹裡拿出一瓶藥丸來，取出兩粒遞了過去。
“服下。”
零清虛弱地道了聲謝，這才把藥接過去。
“上衣脫了，需要施針保你的命。”
鳳明月道。
零清聞言，身子微僵，但還是照做了，被散亂頭髮遮住的耳根微微泛紅。
他看著鳳明月取了銀針出來，解釋道:“我擔心安排其他人過去找鳳姑娘，鳳姑娘您未必相信。主子情況又耽擱不得，為了穩妥起見，我便自己走這一趟。”
鳳明月聞言，動作頓了頓，隨即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對你主子倒是真心。”
零清神色認真道：“屬下這條命都是主子的。”
鳳明月便冇再說什麼，專心給他治療。
施針的過程很短暫，隻需要紮三個穴位。
收了針後，鳳明月道：“我暫時穩住你的傷情了，待會兒下了馬車，你叫大夫給你好好看看。我得專心救你主子，顧不上你。”
零清點頭，誠懇地道謝。
“有勞鳳姑娘了。”
鳳明月這時突然問道：“你這傷似乎也有點奇怪，也是傷你主子的人傷的你？”
她方纔用了醫聖空間的能力，探知出零清受的傷頗為古怪，並不像尋常內傷。
零清身子微微僵了下，隨即坦然點頭道：“誠如鳳姑娘所言。”
傷他的雖然和傷穀主的不是同一人，但卻是同一波人，也都是那類人。
鳳明月不知道零清的心理活動，見自己猜對了，不由得好奇對方練的是什麼功法。
“到了。”
這時，馬車外傳來一聲提醒，緊跟著馬車停了下來。
鳳明月下馬車後，被領進了麵前這座宅子，很快便到了北冥辰的屋子。
一進去，鳳明月就被屋子裡格外低的溫度凍得打了個哆嗦。
然而，即便屋子裡溫度這麼低，有個老者還是堅持坐在北冥辰的浴桶前觀察情況。
見她進來，當即起身走了過來。
“這位便是鳳姑娘吧，快請。穀主現在脈象漸漸弱了下去，憑老夫的本事，實在是無能無力了。”
鳳明月見他凍得嘴唇發紫，說話也哆哆嗦嗦的，不由得心生敬佩。
……實在是忠心又敬業。
“這裡交給我，你先出去吧。”
鳳明月也冇敢耽擱，說完就去看北冥辰情況了。
她摸上北冥辰脈搏後，直接啟動了醫聖空間的感應能力。
下一瞬，北冥辰的經脈情況便被她清楚感知到了。
鳳明月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北冥辰經脈彷彿被雪霜凍住了一般，丹田內也佈滿了寒氣，身體裡就隻有一顆心臟還在跳動著。
這情況，像活死人，又不全像，委實有點詭異。
隻是，當下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
鳳明月取出專治寒毒的藥丸，抓了一大把塞進北冥辰嘴裡。
這種時候，隻有這種粗暴的治療手段能救得了北冥辰了。
隨後，鳳明月就取了銀針給北冥辰施針。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北冥辰青白的麵容才恢複了一絲血色。
“噗！”
他一口血噴了出來。
下一瞬，便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