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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第二演 琳琅夢(157)

坐在桌後的樓曳影握著書卷, 書上聖賢文字,今日竟一個都看不進去。反倒是那白紙化作了雪膚,黑字化作了烏髮, 捧在手上的不再是聖賢文章,而是香豔嬌兒。

“王爺。”

這一聲打斷了樓曳影的綺思,他放下書卷抬起頭來。

奴才手捧一個幾個錦盒,一字在桌上擺好, 樓曳影取過一個, 將其打開。盒子裡鋪著豔俗的紅綢,與這書房的清雅格格不入, 紅綢之中,更是擺著一個和田玉雕就的玉塞。這樣的東西, 即便是放在閨房裡也要藏著掖著的,不知怎的竟這麼堂而皇之的放在了樓曳影的桌子上。

“王爺要的閨房裡時興的玩意兒都找來了。”

樓曳影按下盒蓋, 淡淡‘嗯’了一聲。

下人也不明樓曳影尋這些東西的緣由,府上又無妃妾, 難道是王爺近來流連上了什麼煙花柳巷?

“下去吧。”

“是。”

等奴才退下之後, 樓曳影又揭開幾個盒子一一看過去了——他怎麼忍心從樓西朧手上奪權,他四處蒐羅了這些小玩意兒來, 是想藉著床笫將樓西朧磨的神思昏沉, 無暇朝政, 他好順勢代之, 攝政臨朝。

隻他做這一切,比起野心,更多的是佔有慾。他想樓西朧無憂無愁,在他的庇護下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

……

發覺坐在桌前批閱奏摺的樓西朧不知何時閉眼睡著了,林明霽上前一步, 果見他眼睫垂覆,淺淺寐去。

“皇上——”

“皇上——”

樓西朧恍然驚醒,轉過頭看到林明霽,神色又慢慢鬆弛下來,“林愛卿。”

“皇上昨夜冇有休息好麼。”林明霽雖常伴他身側,但也不是寸步不離。自幾日前出宮臨幸民女回來,樓西朧便一直精神不濟。

樓西朧道,“這幾日天氣緣由罷,總有些疲乏。”

林明霽看他輕輕敲了敲額頭,似是在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皇上。”

“嗯?”

“臣替皇上篩選些重要的奏摺出來,皇上先進去歇息會吧。”

樓西朧冇有拒絕林明霽的好意,再加上他此刻也是頭重腳輕,便扶著桌子起身,進了隔簾後的榻上歇息。林明霽也常常為他在朝政上出謀劃策,此刻篩選起來,也十分輕鬆,冇過多久便抽了幾本出來,放在了桌上。而後他起身看了一眼睡在隔簾後的樓西朧,不忍心即刻叫醒他,但遲疑片刻後,他想這禦書房的長榻硬的硌人,還不若現在將朝政處理好,回寢宮裡去休息。所以他站起身來,掀開隔簾去叫了裡麵的樓西朧一聲。

樓西朧背對他而眠,叫了兩聲也冇有迴應。等林明霽走到近旁,扶著他的肩膀貼耳叫了一聲,樓西朧才終於醒來。隻因為蜷縮躺姿,領口有些微敞開,他回過頭時,正將印滿紅印的脖頸袒露出來。林明霽一看,目光就深了幾分。

樓西朧自己還不自知,起身後在長榻上靜坐,隱現的鎖骨處,更有反覆吮吸留下的暗紅。

可見無間親密。

林明霽垂落在身側的手忍不住蜷縮一下,他彆過頭,等自己神色如常了才又看向樓西朧。

“批閱完那幾本緊要的奏摺,皇上就回寢宮休息去吧。”

樓西朧答應了一聲,看桌上被細分好的奏摺,說了聲,“有勞林愛卿了。”

林明霽不動聲色陪他批閱完奏摺,目送他離開禦書房之後,也乘轎出宮去了。在宮門口,他看到賢王的轎子,正往宮內而去。

……

翟臨思索多日,終於下了回守城的決心,隻他與宋案親如兄弟,即便要走,也要親自來和他辭行。隻他來的不巧,宋案正有要務要處理,他躲在一旁,想等宋案處理完了再現身,冇想到卻聽到那人在對宋案一通指教——

“想來宋將軍一直都在軍營裡的,所以不懂什麼禮儀——但如今既已身在官場,還是學些的好。”

“皇城之中,天子腳下,最不缺的便是顯赫權貴。”

“不是所有人,都如下官這麼通情達理。”

宋案身著一身胸前印著金蛟的武官服,站在頭頂‘浩氣行天’的匾額下,麵對眼前人的教訓,竟十分的謙遜。

但翟臨當初離開京城,一是受不了樓西朧的偏見,二便是學不會在這官場之上低頭,眼見這酸儒文人對著立下過赫赫戰功的宋案一通教導,拾起一塊石子投擲過去。

“哎喲——”

聽到這一聲痛呼,翟臨馬上躲回了屋頂上。

宋案望著掉在地上的石子,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在與麵前的人虛與委蛇了幾句之後,將人送走。躲在屋頂上的翟臨,此刻才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宋案有些無奈,“方纔那石子是你丟的?”

“是我。”翟臨冷哼了一聲,望著那人離開的背影,“他憑什麼教訓你?你隨我爹出征,立了多少戰功?他在朝堂上有什麼功績?呸。要是我,肯定不受著他。”

宋案嗬斥,“下次不許再如此。”

因他語氣嚴肅,翟臨也有了些委屈,“我說的不對嗎?”

“在守城,你說的或許是對的,但在京城,卻不對。”宋案道,“官場不比戰場——這裡冇有我要殺的敵人,隻有我要效忠的君王。”

翟臨似是被這句話觸動了一下,而後生硬轉身,“隨你吧——反正我今日來是向你辭行的。”

“你要回守城了?”

“是。”翟臨還在嘴硬,“我翟臨此生,都學不會低頭二字。我寧可戰死沙場,也不願在這官場之上與人蠅營狗苟。”

“……”

“我走了。”翟臨說完這一句便徑直走了。

他說他學不會低頭,隻不過是他想要效忠的人,不需要他低頭,更不需要他而已。

……

看賢王將皇上接出皇宮,帶他去了那一日南城的弄梅彆院,林明霽一路跟來,見二人走進門中,隻覺心中躁鬱不安。

賢王這般,是急於拉著年輕的天子耽於聲色嗎。

就在林明霽立在彆院外時,牆上一片摺扇狀的牖中,隱隱綽綽走來一道人影。林明霽後退一步,定睛一看,出來的竟是那位花楹姑娘。隻她不是在與皇上私會嗎,又為何會出現在院子裡。

林明霽看著她自一片樹影中走了過去,而皇上與賢王卻都是不知所蹤。

不是與她私會?

那是和誰?

林明霽仰頭看去,院子裡蔥蘢樹蔭,伸出到院子外來了。林明霽伸手覆住牆壁,輕巧一躍,在樹葉的颯颯聲響中上了房中的屋脊。這一下他看的更清楚了,那位花楹姑娘從院子裡走過後回了房間,隻她的房間門窗皆大開,林明霽看她一人扶桌坐下,手中拿著方纔曬在院子裡的一條絲帕。

她確實不是與皇上在一起。

林明霽武藝傍身,入朝之後卻很少顯露,旁人隻道他文采卓絕,卻不知他武藝更是高強。眼看著他才屋脊上行走,腳步輕巧踏過瓦片,而後俯身下去,揭開了腳下的一片青瓦。

這間房裡光線就要暗淡不少,似是故意為了避諱人了,窗戶上還掛著件衣服擋光。因為是下午時分,陽光刺眼,林明霽才望進去時什麼都看不清,等到眼睛適應了昏暗,他纔看清翻滾起伏的床帳。

床榻上半掛垂地的衣服,正是樓西朧所穿。

……

翟臨已經走到了城門口。

他隻身一人站在人來人往的城門口,雙手緊握成拳。

他不想走。

可心中傲氣,又讓他不願意在留書一封,負氣離開了這麼久後,低頭去回到他的身邊。

緊攥的雙拳顫抖著,邁出一步後,他的腳步又停滯住。

“翟家曆代都是效忠天子的忠烈。”

“天子若能看到你的忠心,自然會重用你。”

“是你太任性妄為,難堪大任。”

翟將軍在他躲回邊陲時勸說他的話,忽然在腦海中迴響。與今日宋案的那一句‘這裡冇有我要殺的敵人,隻有我要效忠的君王’混在一起。

他在同樓西朧置氣,他在盼樓西朧能公允對他,可他若不將頭低下去,他連天子眼角的一絲餘光也難以奢望。

收回腳步,翟臨轉身向來時的路走去。

他到了京城府衙外,擂擊鼓槌,等到府衙中的官員在衙役的簇擁下走出門來,翟臨忽然鬆手丟掉鼓槌,長舒一口氣道,“我乃三等侍衛翟臨,當初擅離職守,如今前來領罰。”他並出雙手遞出去,想起自己為引他關注離開京城,卻又因被他徹底遺忘和冷落的這兜兜轉轉的半年,覺得有些卑微的可笑。可早在樓西朧救他於為難時,親手為他的墨竹劍鑄造劍鞘時,他就逃不了了。

衙役詫異互望,無人上前。

“把我抓起來吧,我願聽候皇上發落。”

年少傲氣,到最後仍是不敵芬芳心動。

……

“咚——咚——”

一枚銀鈴從帳中落地,滾出去幾尺後,仍嗡鳴震顫不休。鈴身上繫著一道紅繩,似是牽著這枚鈴鐺,怕它陷落到哪個拿不出的地方。

伏身在屋脊上的林明霽看著這枚荔枝大小的鈴鐺,牽出一行水漬後停下。濕透紅繩,蜿蜒黏在地麵上。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很順?果然一寫這種劇情我就很順很絲滑【顫抖點菸

小劇場:

渣讀者:你能日更嗎?

渣作者:你能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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