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鶴將刻著“百曉生”三個字的玉牌塞給木晚晚:“百曉樓的人,你隨便用。”
說完後,似怕木晚晚誤會什麼,又加了句:“包括我,需要我的地方,隨時開口。”
木晚晚冇有客氣,將“百曉生”牌子收好:“子時抓回來的人未必會招供,所以我還需要你們給我準備所有能找到的毒蟲毒草。”
“你是想自己研製解藥?”
“冇錯,那些不願意招供的人,彆殺,留著給我當試驗品。”
明鶴想說七蟲七草排列出來的順序太多,一個個嘗試會消耗太多時間和精力。
可他不能說,因為一旦岑府的人死也不願交出解藥或者說出七蟲七草的製作順序,唯一能救喻年的辦法就剩下這個最笨的方法。
“好。”答應了木晚晚後,明鶴不敢耽擱,立刻去準備了。
木晚晚的視線重新落在帖子上:“既然相公去不了,那就隻能我去了。”
黃姑娘不敢置信:“夫人你要代替喻舉人蔘加今天的百花宴?”
“嗯,如果我不去,相公的名聲就真的保不住了。”
“可是……”黃姑娘想說一些勸阻的話,可看著木晚晚凝重的神情,她終究是什麼都說不出,隻能選擇相信木晚晚。
“我陪夫人一起去。”黃姑娘心裡做了決定,即使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陪木晚晚走這一遭。
木晚晚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目光溫柔,隔著門對裡麵昏迷的喻年說:“相公,在家裡等我的好訊息。”
等木晚晚再轉過身來時,臉上已然恢複之前的冷漠和陰沉。
“在去見那個姓喬的之前,我們還需要做一件事。”
“什麼事?”
木晚晚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陰狠說道:“當然是送姓喬的一份大禮。”
午時,日頭已升至正頂。
蘇州府學後麵的映月湖湖中六角亭樓中,岑知府用左手在額頭上當著烈日的光輝,眯著眼看了眼晃眼的太陽,然後側身跟一旁的白鬍子老人說:“喬院士,午時三刻了。”
喬院士抿了口茶才說:“午時三刻,該是審判的時候了。”
“正是,正是。”岑知府肥胖的臉上堆疊著討好的笑意。
喬院士作勢環視了一圈下麵環繞他裡外坐了幾圈的學子書生們。
提高了聲音,涼涼問了句:“喻舉人可在?”
底下因為來遲而被逼坐在最角落的寧在向一聽這話,便狠狠腹誹:“怎麼他也來了?”
昨天在捲簾閣再次吃癟後,寧在向是真的不願意再看見喻年和木晚晚這兩個人。
等了一會,卻不見有人應答。
寧在向眼睛一亮,趕緊伸長脖子往周圍看,橫掃了一圈後,激動地舉起手大聲說:“院士,喻舉人冇來。”
喬院士聽到這話,當即就眉頭深鎖了,問一旁的學子:“阿華,不是讓你派人給喻舉人送帖子嗎?你是不是忘了?”
趙華一臉委屈:“先生吩咐的事,學生怎麼敢忘?今日一早,學生就派人將帖子送去捲簾閣了,送帖子的人回來說是喻舉人親手接受的帖子呢。”
這番話一出,眾多學子頓時嘩然了,其中不少都是昨日在捲簾閣吃癟的書生,當然不肯放過現在這個詆譭喻年的好機會。
“這個喻舉人架子真大,竟然連喬院士的邀約都不來。”
“我聽說他早就攀上了戶部侍郎顧大人,曾有人見他跟顧大人出入捲簾閣,有顧大人給他撐腰,他的眼裡怕是冇有喬院士和岑知府的。”
“這個喻舉人我也聽說了,聽說捲簾閣門口掛著的那副聯子,就是他的娘子所作。”
“這話你也相信?反正我不相信一個無知婦孺能做出那樣的詩句,肯定是從哪裡抄來的。”
聽到這些議論聲,寧在向越發興奮起來:“各位有所不知,昨日那喻舉人要跟我等比試,我們昨日冇做準備,便說以後有機會再比,我看那喻舉人肯定是知道我們不少人今日都來百花宴,他怕我們在百花宴要跟他比試,所以不敢來。”
寧在向敢公然說謊,就是認定那些昨天在場的學子不會承認昨天他們犯慫的事。
果然,不少昨天去了捲簾閣的學子紛紛應和。
“冇錯,昨天我們說等找個正規的場合再做比試,今天的百花宴正是最好的機會,他不敢來,恐怕是怕跟我們比試。”
“光天化日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信口胡謅,也不怕被人當場拆穿嗎?”木晚晚清脆的聲音在眾人的身後響起。
眾人紛紛轉身看去,隻見木晚晚一身簡約雪白長裝,不染纖塵,手持墨竹摺扇,一步一搖,風度飄飄之姿引人驚歎。
沐光而來的木晚晚讓不少人看出了神,其中就包括寧在向。
等寧在向再回神時,木晚晚已經帶著黃姑娘走到了亭子裡。
寧在向掩下失神的尷尬,硬著脖子嗆聲:“又是你,明明是個醜婦,真以為穿上男裝就能參加百花宴嗎?”
木晚晚嗤笑反問:“嗬,請問寧公子,我朝哪條律法規定,女子不能參加百花宴?”
這話不隻寧在向無法回答,連在場所有人都無法回答,因為律法中確實冇有規定女子不能參加百花宴。
“還有,我穿男裝隻是為了出行方便。”其實是為了更方便混到這地方來。
寧在向見前麵的話嗆不住木晚晚,便轉移了方向繼續:“你那個名列前茅的舉人相公怎麼冇來?該不會是想讓女人擋在他前麵,幫他出風頭吧?”
“竟然讓一個女人來赴約,自己卻躲在後麵當縮頭烏龜,嘖嘖。”
“說起來,捲簾閣的聯子也是女人作的,該不會鄉試也是女人替他考的吧?”
這些人越說越起勁,話語也越來越過分。
黃姑娘有些擔心的看向木晚晚,怕木晚晚會被刺激到,隱藏不住情緒。
可木晚晚哪裡是這麼容易被刺激的?
“我今天不是代替我相公前來的,而是替我先生來的。”
寧在向:“你相公跟你先生不都是一個人嗎?”
木晚晚不卑不亢繼續道:“寧公子好似冇聽懂?”
黃姑娘語氣嘲諷:“寧公子,你聽不懂,我可以解釋給你聽啊。”
“寧公子理解能力差,我可以理解,大概現場有不少人都冇聽懂吧?那我再說一次。”
“我木晚晚今天是以學生的身份替喻年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