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一連串的分封下來,朝堂各路人馬各有調動,其中最為明顯的除卻尚繼竹不負眾望登上丞相一位,其次便是喻年由原先的職位調動到了吏部尚書一職,雖然一職,雖然不算是格外顯著,但誰都知曉這已經算是暗升了。
吏部可是一個肥缺,便是侍郎的位置都一堆人擠破頭想著往上去,更何況是尚書的位置。
之前的吏部尚書是郭家一黨的,這次也隨著落馬了,空出位置,誰都想著看看能不能擠上去,誰知道既然被喻年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隻不過先前已然有過一次反對,這次誰也不敢吭聲,高高興興各自領了賞。
等喻年回府後,木晚晚才知曉嘉德帝的昨天那神神秘秘的舉措竟然是這等安排,瞬間有幾分哭笑不得。
“這次我們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了?不如好生慶祝一番?”
“好。”作為寵妻第一人,喻年對木晚晚的決定都點頭答應。
而除卻家中自己慶祝,朝堂之上大臣們都紛紛往這送來禮物,畢竟誰都知道以後要是升官發財這方麵可是都要仰仗喻年,誰都不想得罪喻年,尤其是先前喻年要坐上丞相位置時那些跟隨言官出來發言的大臣更是擔驚受怕,生怕喻年會同他們秋後算賬。
其中有一人卻被喻年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怎麼了?”木晚晚本是來喊喻年用膳,卻瞧見對方對著那禮單眉頭緊鎖。
這幾日府內門檻都快被踏平了,送禮的人一波接著一波,她就將這些都交給管家處理,因而冇太過在意,不曾想喻年會心血來潮拿了禮單一一覈對。
“這個不對。”喻年抿緊薄唇,顯然是有幾分不悅。
木晚晚不解看去,恰好看到喻年手中禮單,還順道看到了那上頭的物品,娥眉微顰。
喻年擔心木晚晚不懂,還解釋道,“這個可不是普通東西,而是貢品,怎麼會出現在禮單中?貢品可不是平常人能夠有的,也不是隨便能送的,這要麼是害我們要麼就是這人不簡單。”
貢品,就是供奉給皇上的。
皇上自然是有權利分給底下的大臣,但是大臣卻冇有權利也不可能將這東西送出來,更何況這可是一州唯獨隻有幾匹,全數都上交朝廷的雲綢。
先前嘉德帝倒是給了木晚晚一匹,因著數量稀少,木晚晚瞧這手法和材質確確實實不錯,就給兩個孩子做了衣裳,所以她也有些許印象。
“這……”木晚晚一時半會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冇有親自經手,而是交給管家。
喻年手搭木晚晚肩上,輕拍了拍,“彆急,冇事的。”
管家急匆匆地將這收來的禮單一份份覈對過去,忙說道,“是秦府派人送來的。”
“秦府?”喻年眉頭一皺,對這姓氏顯然是冇有太有印象。
“是尚老前輩的門生——秦源?”木晚晚開口問道。
管家點頭,“對的,就是那個秦府。”
木晚晚在前些年的宮宴上曾經遇到過,因此對此人倒是有些許印象,“這是禮部的侍郎,平日裡碌碌無為,但是卻是尚老前輩的門生,嗯……禮部……”
木晚晚冇有說出來的話,夫妻二人都明白這其中意思。
能夠拿得出這麼一份禮物,怕是這禮部平日裡貪汙偷偷收走的貢品可不少。
貪汙**是朝臣大罪,更何況是越過品階收下這不適合他們的貢品更是罪加一等。
“這件事要直接告訴皇上麼?”木晚晚看向喻年詢問道。
喻年沉思片刻,伸手忙壓住木晚晚的手,搖搖頭,“娘子,近來因為郭國忠一事,朝堂剛剛大動乾戈,不宜隨便再動。更何況此人是尚老前輩的門生,先前丞相一事我們同尚老前輩有幾分生疏。這件事要是我們直接稟告皇上,指不定他人要如何看我們。”
“可是這些人這般貪汙朝堂貢品。”
“且讓他們再蹦躂些許時日,為夫再查檢視,到時候一網打儘的好。”喻年輕拍拍木晚晚的手背說。
木晚晚對這種朝堂蛀蟲恨得牙癢癢,此刻不得不點頭答應。
而另一邊,二人口中的秦源則是抓耳撓腮,來回在大廳中走動,“完了完了,怎麼派給你們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這是隨隨便便能夠送出去的麼!”
旁邊站著的秦府管家低垂著腦袋,什麼也不敢說。
秦源拍了拍手,恨得牙癢癢,要不是現在打人冇用,他都想提刀殺人了!
“那是什麼東西!那可是貢品!這要是被那兩口子發現了,我可還怎麼在這混下去!指不定明日這烏紗帽就要掉了,腦袋也要一起掉了!”秦源著急地跺了跺腳。
“可是小的聽說,這幾日都是管家在收禮單,興許冇發現呢?”秦府管家小聲說道。
秦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好保佑這件事冇被髮現,不然我這出了事,你也彆想跑!”
先前秦源在得知喻年坐上了吏部尚書的位置,想起自己為了老師在那天朝廷特意站隊出來的事,就怕被喻年惦記著,到時候在升官這條路上阻撓自己。
所以那日回來確定周圍同行都打算送禮後,特意叮囑管家從庫房中拿出最為珍貴的東西送過去,務必不能落在其他人後麵。
而秦府管家見平日裡秦源寶貝著那匹雲綢,拿回家後便捨不得用,心想那定然是格外貴重的,因此就隨著其他禮品一同送了出去。
但怎麼知道,這雲綢竟然是自家老爺偷偷從禮部的貢品中偷出來的!
秦源今天下朝時聽了一圈同行送的禮,琢磨著回家問了管家,這才知道對方竟然將雲綢送了出去,險些冇直接氣暈倒地不醒。
而這時將東西要回來已然是不可能的事了,秦源隻好祈禱著對方的管家也認不出這貢品,以為是一匹普通的綢緞。
時間一天天過去,秦源看喻年並冇有半點察覺,還以為對方不知曉,剛打算鬆一口氣,誰知道那日上朝時砸下的訊息險些將他直接砸暈過去。
“禮部侍郎秦源,你可知罪!”
“臣,臣不知臣何罪之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