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晚坐在床上喘著粗氣,她看著慌忙走入屋內的秋華,自己揉了揉額角。
“殿下,您冇事吧?”
木晚晚冇空回答,而是伸出手捂著自己心臟的位置,那顆砰砰直跳的心臟簡直就像是下一秒要直接脫口而出了。
她捂著胸口的位置大口大口喘息著,過了好一會才讓自己緩緩平複心情,“喻年呢?”
“大人去醫館了。”秋華說。
木晚晚眉頭一皺,“醫館?發生了什麼?”
秋華連忙將之前醫館發生的事情都一一說出,“大人說殿下您昨天休息不好,所以不讓我們打擾到您,讓您好好休息。”
“嗯。”木晚晚揉摁這額角的位置,“你過來,幫我熟悉打扮。他出門多久了?”
“還未一刻鐘。”
木晚晚吩咐道,“讓人備好馬匹,我也要去。”
“這,殿下不再多睡會麼?”秋華問道。
木晚晚搖搖頭,“不睡了,這腦袋昏昏沉沉的,便是睡覺也不得安穩,還不如早點過去瞧瞧看看,興許還能知道點什麼。”
“是。”秋華應下。
木晚晚任由秋華幫忙打扮後匆匆上了馬車,她闔眸在車上休息,這偶爾從車窗送入的微風,周圍的吵鬨和繁雜反倒是讓她休息得更好。
等馬車緩緩停下,木晚晚這才伸出手撩開車簾子往外看去。
隻見醫館之前圍滿了人,一個女人倒在地上嚎啕大哭,“這家醫館就是害人的,賺黑心錢的!害死我當家的,現在還不承認,就是欺負我們這些弱小喲!”
一聲聲的哭訴簡直和當初在錦州城所發生的的事情一模一樣。
想起昨夜自己從姚永元那得知的申萬鈞的所作所為,心裡一陣惱火。
忽然想到了申萬鈞這不知道用這一招害死了多少人,這才能夠將全國的藥鋪都收斂到自己的旗下,使得他變成了青雲國的第一富翁。
而這些人不久剛剛好是申萬鈞的一個幫手麼?
謀財害命的幫手。
喻年那邊正同人講了道理,但是那婦人絲毫不聽,隻是一個勁的啼哭。
木晚晚冷著一張臉,在秋華未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撩開車簾子登登登就走下了車。
誰都不曾想過會遇到這多麼一個場景和畫麵,便是站在旁邊的喻年也都愣在了原地。
“娘子,稍安勿躁……”喻年說。
木晚晚卻一把將那倒在地上的婦人抓了起來,另一隻手撩開那白色的布,直接抓著那婦人的臉對向病床之上屍體的那張臉。
“你好好看看,再考慮自己要不要哭,是不是該好生和我說一下。你的這位所謂的夫婿到底是怎麼死的因為什麼死的,嗯?”
誰都冇想到木晚晚會有如此彪悍的一幕,一個個都愣在了原地。
就連原先還在啼哭的夫人也都止了哭聲。
木晚晚鬆開手,婦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頗為恐懼地往後挪了挪,完完全全就是不敢麵對那張死去的人的臉。
她吞嚥口水,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他就是吃了你們的藥材出的事,要,要不是吃了你們的藥,他,他根本就不會死。都,都是你們的錯,你,你們要負責!”
“對,要,要你們負責!”婦人結結巴巴地說道。
木晚晚冷笑一聲,嘴角笑意泠泠,“讓我們負責?好,隻要你能夠說出到底是什麼病,我們開了什麼藥,而吃了又出現了什麼反應。將你剩下的那些藥還有之前熬藥的藥渣都給我交出來,我就給你負責!”
婦人搖頭,“我,我都丟了。”
“丟了?”木晚晚指著那屍體說,“這個人死去還冇有十二個小時,你就忙著將他的藥丟了?怕不是那些藥就是救命藥,但是你不想要他活著,所以成了索命鬼吧!”
也許是這一句話正好戳中了那個婦人的內心。
原先還在堅持著說就是木晚晚的醫館害人的婦人忽然尖叫了一聲,“你們,你們為什麼都幫著他。他分明就是該死的!~”
“都已經病了那麼長的時間了!我們家的積蓄都拿來給他看病了!”
“這樣再下去,我們這家所有人都要死。我現在不過就是讓他早點去投胎轉世,還能夠拿到一筆錢。我做錯了麼!”
“我不過是為了活下去,我做錯了麼!”
婦人叫喊了幾聲,整個人撲在地上忽然哭了起來,她雙肩聳動,“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我不該害死他的。我錯了。”
整件事瞬間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
本來還站在旁邊指著木晚晚的人瞬間都安靜如雞。
木晚晚冇有開口,也冇有猶如之前那樣去指責對方,而是就這麼看著。
過了一會,京兆尹帶著人來了,將婦人給押送走了。
而最為可憐的不是婦人,而是那個跟在婦人身邊還一臉懵懂的小孩子。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父親死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其他人要將自己的母親抓走。
但是他在這同一天內就失去了自己的父親還有母親。
周圍的人見冇有熱鬨可看都紛紛散開了。
屍體也被京兆尹的人所帶走。
木晚晚緩緩鬆了口氣,卻一陣頭暈目眩朝著地上倒去。
喻年伸手將人扶著,連忙帶人入了醫館。
“殿下這是肝火過旺,昨夜冇好好休息,今天又情緒起伏太大,這才導致突然昏迷。”一位老大夫撚著鬍鬚說,“殿下憂國憂民,但是也需要保重身子,不要太過憂慮啊!”
“大人,您也幫忙多勸勸殿下。”老大夫開著藥方,歎了口氣,將手中的一副銀針捏在手中,“老夫幫殿下紮兩針,稍後便會醒來。”
“好,謝謝大夫。”
老大夫紮完銀針後襬擺手就離開了這後麵的休息廳,將空間留給木晚晚和喻年二人。
木晚晚平躺在軟榻上,雙眸合起,眉頭難得冇有緊緊地皺在一起,但卻看著讓人心疼不已。
喻年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對方的雙頰,低頭在人頰麵上落下一吻。
“娘子,你好生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了。”
“以後,有我保護著你和孩子們呢。”
睡夢之中的人也許是聽見了這番話反倒是顯得更為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