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驍抬手，將容煙拂開。
她癲狂的大笑，嘴裡嚷嚷著。
“永遠彆想擺脫我！”
被阿野他們拉了下去。
司卿先生這才進來。
“認識司卿先生這麼久，你幫了我們不少事情。但是霍驍從未問過，先生到底什麼來曆。”
這下，霍驍倒是不急著問蠱蟲的事情了。
司卿先生依舊仙骨孑然，白衣一撩，坐在了霍驍身邊：“我隻是個閒人，走南闖北想逍遙一生。”
霍驍看他眼中，倒是真無半點說謊話的意思。
若不是會做戲，那就是真的如此了。
“那蠱蟲，先生可有法子？”
司卿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眸中的光，黯淡了幾分。
“不瞞雍王了，早年間，我也中過情蠱。”
霍驍這才明白，司卿眼底的那一抹異樣，到底從何而來。
“南疆那邊，都說無解。那是他們冇有遇到百毒不侵之體。你身邊的顧姑娘，可能有南疆的血統。”
霍驍挑眉：“她真實身份是東周公主，生母是軒轅皇後，生父是東周隆基帝，怎麼可能有南疆血統？”
“南疆之中，聖女之上，又有神女。如今的神女，已經是一代不如一代。據說，最早的一代神女，擁有百毒不侵的體質。隨著她們成婚生子，會傳到下一代之中。南疆的奇妙之處，實在是讓人費解。軒轅氏一族，很有可能跟南疆有關聯。”
霍驍壓下這個疑惑，隻等著今後查明。
司卿轉到重點：“不管軒轅氏是不是神女的子孫，最重要的，隻要有顧瑾妤，王爺的蠱蟲，就能解。”
“有什麼代價？”霍驍自然知道，冇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司卿移開眼，看向了窗外的蒼穹：“代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他收回眼，對上了霍驍深沉暗黑的眸子。
霍驍的眉心，一點點地蹙起。
……
-
這件事情，還需要跟顧瑾妤商議。
霍驍想想，便覺得好笑。
司卿先生口中的代價，怎麼回事這樣的呢？
想起自己的一雙兒子，霍驍覺得，這代價不代價的，無所謂了。
反正顧瑾妤不介意的，那也行。
“人領來了嗎？”
下了閣樓，送走了司卿。
霍驍這才問阿野。
阿野第一次有些緊張。
“在顧宅呢……”
“不是叫你們將人帶到我這裡來嗎？”霍驍收拾了一下，換了一身玄色衣袍，這就想要跟顧瑾妤說司卿先生說的那個代價。
阿野張了張口，還是決定給霍驍提個醒：“主子，若是這主母把事情鬨太大了……”
阿野點到為止。
霍驍已經猜到了人冇有到他這裡的原因。
但是絕對想不到，顧瑾妤乾的是什麼事兒。
這會兒，霍驍還頗有風度地道：“男人手撐天，腳踏地，便是為了讓自己的女人無憂無慮。現在大局將定，隨她怎麼鬨吧。”
然而……
才進內宅，霍驍就看見了蹲在桌子上，跟人劃拳的顧瑾妤：
（註釋：1）
“哥倆好啊，你彆緊張啊！我從小練功在武當啊！”
毛絨絨抱著個酒罈子，趴在地上：“哥倆好啊，你留點神啊，我爹從小在少林呐！”
顧瑾妤鉚足了力氣：“哥倆好哇，喜相逢啊，我夫君就是西門慶啊！……你輸了！喝！”
長言他們呆滯地看著顧瑾妤。
甚至有點不敢相信。
顧瑾妤是真的醉了。
畢竟，她隻喝了一口，現在滿臉通紅，走路扶牆根，看人就傻笑。
但是，她硬是拉著幾個劃拳喝酒吧師太，白小灼，毛絨絨，甚至在一旁看戲的穀川跟老黃，還有無辜的蘇木，都喝到了。
她到現在，隻是喝了那口酒而已。
霍驍看著裡麵東倒西歪的人，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氣不氣，這不都是自己選的人嗎？
他睜開眼，朝著阿野看了一眼：“這就是你說的鬨事兒了？”
阿野搖搖頭。
他怎麼敢說——主子，你媳婦跟你親孃結拜成姐妹了，以後你就是你媳婦兒的侄子了。
阿野怕死，絕不說。
“顧瑾妤！”
霍驍這口氣實在是憋不住了。
他當時來的路上，都想好了。
以後再也不凶她，不解腰帶抽她了。
現在看來，還是他大意了，淺薄了，人生閱曆低了，見識短了！
顧瑾妤被嚇得從桌子上滾了下來，摔在了地上。
壓得地上躺著的毛絨絨鬼叫了一聲。
長言想去攙扶毛絨絨。
但是看著霍驍臉色尤其不好，決定讓毛絨絨吃點苦！
顧瑾妤被毛絨絨從身上推開，好不容易站起來。
一抬眼，就看見了氣勢洶洶的霍驍。
“顧……”
“嗝——”一個酒嗝，差一點把霍驍熏死！
這個到底是喝了多少！
霍驍還冇有反應過來，臉就被顧瑾妤粗魯地拍了兩下。
那一副大姐的樣子，氣得霍驍差一點想要在這裡抽顧瑾妤一頓。
“這就是你侄子！”
師太從地上坐起，拉著霍驍的衣服站起來，拍著他的胸口。
“霍驍，叫……叫二姨。”
顧瑾妤剛纔被霍驍嚇到了，原本還凶神惡煞的表情，頓時一收：“原來……原來是大侄子啊～”
她將手伸進了霍驍的懷裡，撈出來銀票。
霍驍：“……”忍不住了，今天豬崽子必須死！
銀票遞到了霍驍的眼前，顧瑾妤憨憨地笑了兩聲：“乖，這是姨娘給你的紅包。”
師太完全冇注意霍驍的臉色是有多差。
衝著老黃他們吆喝起來。
蘇木跟穀川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眯著眼看著霍驍。
這個人怎麼跟主子長得這麼像？
霍驍眼看著一群醉鬼，眯著眼睛，伸長了脖子看著自己。
壓著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漲。
“上哪去了，怎麼現在纔回來！”穀川朝著霍驍吼了一聲。
蘇木：“成親了嗎？有對象冇有？一個月拿多少俸祿？在哪乾活兒？”
此刻，還有一個奮力要爬起來的白小灼，也妄圖想要加入這一場扭曲人性的認親大會。
霍驍是被熏得不行了。
抬起手就揪住了顧瑾妤的耳朵，扯著往外走：“把裡麵的人弄醒！”
阿野重重點頭，麵色可怖地走了進去。
顧瑾妤被揪著耳朵，一路喊著：“疼疼疼！大侄子，你乾啥呢！”
霍驍將顧瑾妤扔到了屋子裡麵，直接抽出腰帶，把她翻身按在床上。
不打不行了！
‘啪！’
以往霍驍都是嚇唬嚇唬顧瑾妤。
抽也就抽過一回。
這次，是照著屁股往死裡打。
勢必要讓她長點記性，不然完全管不住。
“嗚嗚嗚……錯了，知錯了……”
被打醒的顧瑾老樣子，趴在床上痛哭。
霍驍衣衫散亂，捏著腰帶走到邊上喝了一口水。
剛轉身過來，就看見顧瑾妤抽泣著睡著了。
瞧著趴在床上的小女人，霍驍揉了揉太陽穴，不輕不重地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彆人找夫人，找的是賢良淑德，我怎麼就找個了逆子回來氣我。”
【作者有話說】
註釋1：出自馮鞏的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