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看到曹正淳的臉色,知道他所想。
“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他隻是一個郡王!”
“話雖如此……”
曹正淳搖了搖頭。
“但眼下形勢,波雲詭譎……”
曹正淳看向李易,發現對方神色平靜,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深知李易極有主見。
隻要打定主意,並不是他人能夠輕易動搖的。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傳遞下口諭,巡天監立刻收手,接下來的案子交由刑部處理。”
又來?
李易皺起了眉頭。
這昏庸的皇帝,每次在他要搞大事的事情,總是要使絆子。
曹正淳看到李易的神色異常,直到他心裡抵抗。
急忙走到李易耳邊,輕聲說道:“李大人陛下也是為你著想,你拿下趙國公,已經有了不小的麻煩,若繼續動河間郡王,不僅會令陛下難做,你同時也會陷入天大的危機中。”
“到時候,恐怕難以收場呀!”
李易聞言,挑眉。
無法收場?
他要的就是無法收場!
反正他不怕死,就算死後也會成為天帝,所以冇有道理不硬剛下去。
“你回去告訴天子,巡天監的宗旨,向來是善惡分明,有善,必賞!有惡,必罰!”
“趙國公也好,河間郡王也罷,不管他們身後站著什麼人,隻要他們犯了罪,那就一定要接受處罰,付出應有的代價!”
李易冷笑一聲。
“我知道天子在想什麼,這是我抄錄出來的河間郡王罪證,你拿回去交給天子過目!”
“人證物證俱全,容不得絲毫抵賴。”
門外的河間郡王,聽到李易的話,冷笑一聲。
“李易,你也不必使用這種手段,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罪名,但本王一律擋下了!”
河間郡王雖然戴上了鐐銬,但他依舊有恃無恐。
他相信自己的門生故吏,還有那些打點過的仙門。
他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這件事,不過是剛剛開始。
等到自己的人脈關係,開始發生作用後,他一定要讓李易後悔,痛不欲生。
河間郡王有恃無恐,曹正淳又如何看不出來。
“李大人,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該停手了,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李易撇了眼曹正淳。
“老曹,這才哪到哪,我這纔剛剛開始呢?”
曹正淳聞言,心裡一驚。
然而,在他還冇來得及開口的時候。
李易已經轉身,踏出了河間郡王府。
“繼續,下一家崔家!”
李易同樣有恃無恐。
因為他手中掌握證據,同時,巡天監本身就有獨斷專行的特權。
這是太祖賦予巡天監的權力。
隻要證據確鑿,天子也不能擅自乾預。
況且在他心中,當今天子昏庸無能,若真的就此罷手,隻會讓那些幕後之人越加放肆!
所以,就算天子不同意,李易要繼續下去。
若天子不爽,大不了就把我砍了。
得到李易的命令後,巡天監的人再次動了起來。
一個國公,一個郡王,被他們押過長街,去往下一家。
曹正淳看到這一幕,陷入呆滯。
“剛纔李大人說,要去下一家。”
“那下一家是?”
“好像是崔家……”
“崔家?哪個崔家?”
曹正淳猛然大悟。
“天下第一世家,博陵崔氏!”
“壞了!”
曹正淳猛拍大腿。
“李大人,這次是真的要捅破天了!”
曹正淳反應過來後,急急忙忙的趕回了皇宮。
“什麼!”
薑承乾驚坐而起。
“他去了崔家!”
薑承乾再也坐不住了。
“李易到底想要乾什麼!”
世家,在當今的大乾,占據著非常重要的位置。
甚至,天下還流傳著‘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這一句話。
他們在自己的地盤,經營無數年,家底十分深厚。
文化的傳承和大部分的土地,都掌控在他們的手裡。
可以說,他們就是大乾的國中之國,隻要他們願意,隨時可以拉出一支軍隊。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南方的孫氏。
他們在得到了仙門的支援後,已然脫離了朝廷的管控。
若非礙於大乾的天命尚在,孫家早已自立稱帝。
孫家已然如此,但他在世家中的地位,尚且不及博陵崔氏。
京城中的崔家,不過是博陵崔氏留在京都裡的辦事處。
但是,同樣不可小覷。
若是動了京都的崔氏,惹博陵崔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若是讓他發動起世家的力量,那事情就會越來越複雜了。
“怎麼辦?朕該怎麼辦?”
薑承乾,坐立難安。
如今形勢剛有好轉,不能發生意外啊。
他知道自己必須阻止李易,但卻苦於,冇有一條好的辦法。
再次下旨?
顯然冇用。
用武力逼迫李易?
他還不想走到這一步。
李易帶給他的機會太多的了,如果現在因為得罪世家,就把他抓起來。
不光他不願意,恐怕京都成了仕子們,也不答應。
難不成要去跟李易講道理?
這更是扯淡。
此刻,他的手裡掌握著這些人的罪證,道理全在他手上。
他現在的行為,完全是按照大乾律法辦事。
實實在在的站住腳。
若是他跑去講理,反倒是成了跳潑耍賴的一方了。
薑承乾瞬間覺得腦袋都大了。
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找不出一條,能阻止李易的辦法。
而此刻,李易已經來到了崔家。
得到訊息的崔家家主,崔致遠。
此刻,早已攜帶著一家的老幼,站在了大門前。
“監正大人大駕光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還請大人進廳奉茶。”
崔誌遠一臉恭敬。
“喝茶就不必了,今日來到崔府,是專門請崔大人,去我巡天監一趟的,若是非要喝茶,還是到我巡天監去喝吧。”
李易一臉淡然的說道。
“去巡天監,就不必了吧?”
崔誌遠表現得很正派,但在他眼底卻又一絲陰狠劃過。
“我崔家家風極嚴,隻行君子之事,從來不作奸犯科,這在京都城裡,人所共睹,大人若是強行抓人,隻怕說不過去吧?”
崔誌遠一臉的無辜。
“難不成,是老夫曾今無意中得罪了李大人,引得李大人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