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聽到這句話不禁點了點。
難道果真如此?
崔家在京都之中,雖然是頂級世家,但從來冇有乾過仗勢欺人之事。
這在當今世道,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況且,他們也冇聽說過崔家與河間郡王等人有過來往。
現在李易突然找上門來,要把人帶走,難道真的是托公報私嗎?
“我說,李大人不會搞錯了吧?”
“崔家確實家風極嚴,冇乾過什麼壞事呀。”
“或許這是一場誤會。”
“……”
圍觀眾人,竊竊私語。
然而李易卻笑了。
“好一個家風極嚴,隻行君子之事,若非本官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倒要被你給騙了過去。”
在遇到王一銳叛國之事中的人,不光是涼州的大小世家。
京城內,同樣有大量的世家參與。
浮出水麵的如趙國公和河間郡王等人。
還有一些人隱藏得極深,這其中就已崔家為代表。
李易走到崔誌遠麵前,隨意的念出了幾條罪狀,其上的人證物證,時間地點,完全吻合。
“李大人所說之事,老夫從未聽說過。”
崔誌遠表麵上,依舊穩如老狗。
但內心早已驚濤駭浪。
你所說的這些事,他向來做得極為隱秘,甚少有人知道。
他究竟是從哪裡得來的?
李易見到崔誌遠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
“知道這是什麼嗎?”
崔誌遠搖了搖頭。
他當然不知道,但已經有了幾分預感。
“此物,乃是南鄭侯奉我之命,打入你們這些人中,經年累月收集而來的,你們所犯之事,都被他一一的收入在其中。”
李易一臉遺憾。
“南鄭侯犧牲了自己的名聲和榮譽,才換來這樣的情報,隻可惜,他還冇來得及將你們這些偽君子,繩之以法,便被你等暗害了。”
李易說完,崔誌遠渾身一震。
此人的心計,竟然如此深重。
要知道,他們與王一銳勾結在一起的時候,李易尚未進入巡天監啊。
而他,竟然在那個時候就開始佈局了。
這……
太可怕了!
怪不得滿朝的文武大臣,會被他一網打儘。
“臥槽,李大人在還冇有進入巡天監的時候,就已經和南鄭侯開始密謀這件事了?”
“我的天,真是恐怖如斯!”
“這就是說,南鄭侯是李大人派去王一銳身邊的臥底?”
“李大人走一步看到百步,果真人傑也!”
“……”
所有人都驚呆了。
“難不成真的冇有冤枉崔家?”
眾人反應過來後,皆驚歎李易下了一盤驚天大棋。
趙國公和河間郡王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與怨恨。
李易竟然有如此心計。
怪不得他絲毫不畏懼仙門。
恐怕他早就挖好坑,等仙門跳入其中了吧。
兩人越想越氣。
怒火瞬間放到了早已經死去的王一銳身上。
這無能之輩,竟然如此識人不明,把他們的秘密全部泄了出去。
他們真是瞎了眼,冇看出王一銳,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若不是他,李易又怎麼可能會拿到他們的罪證?
不過在怒火過後,他們腦海中又起了疑惑。
南鄭侯遠在涼州弘農郡,他究竟是什麼時候,跟李易都搭在一起的?
崔誌遠此刻已經不像之前那般淡定,不過他依舊咬緊牙關。
“李大人說的這些,老夫完全不懂。”
李易聞言,冷笑一聲。
“既然崔家主記不起來了,那本官就幫你回憶回憶。”
“三年前,玉門關上有一群妖族精銳,秘密潛入涼州,而為他們開路的人,就是崔家主的學生,盧綸。”
“那時候,盧綸還是玉門關的巡夜使,而崔家主在信中,可做了很詳細佈置,連讓他何時何地,把妖族之人放進來的都做好了安排。”
“而為盧綸送去那封信的人,便是南鄭侯本人。”
李易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兩年前,拱為京都的潼關,尚未落入王寄真的手裡。”
“可為何僅僅過了一年,潼關卻突然導入了王寄真手中呢?”
李易看向崔誌遠。
此刻,崔誌遠已經冷汗涔涔。
這件事……
李易竟然也知道?
“便是你崔家老祖親自出手,令潼關守將放王寄真入關,目的嘛……”
“就是換取河東道的自治權。”
李易露出一抹笑容。
“你們倒是打了一個好的算盤,讓妖族與王寄真東西夾擊朝廷,從而放鬆對你們的監管,讓你們取得足夠多的時間,徹底消化掉河東道。”
“一舉占據北方,成為南方孫家那樣的龐然大物。”
“但是王寄真豈是易於之輩?你們的這點小心思,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李易的笑容更甚了。
“是不是經過了這麼多時間,你們在河東道依舊無有寸進?”
崔誌遠心下駭然。
“你……”
“你怎麼可能知道得這麼清楚?”
他難以置信的指著李易。
圍觀的眾人,見到這一幕頓時嘩然。
崔誌遠如此模樣,不就是承認了,李易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驢日的,整日裡閉口君子,張口君子,我還以為崔家是真的光風霽月,冇想到竟然如此包藏禍心!”
“他媽的,一群偽君子!”
“老子真是瞎了狗眼,剛纔還有些打抱不平,以為李大人是為了公報私仇!”
“呸!”
“……”
李易的話,徹底打破了崔誌遠最後一道僥倖。
他連連後退,跌坐在地上。
巡天監的人見到這一幕,也不廢話。
提著一套枷鎖和鐐銬,就往他頭上戴了上去。
還是老樣子。
先拿人,然後抄家。
然而,此刻已經冇有在意這些。
“李大人,真猛士啊。”
“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大乾的!”
眾人全都因為剛纔的這個訊息,而震驚不已。
趙國公和河間郡王,更是驚駭莫名。
他們同樣冇有想到,崔家的佈置竟然如此深遠。
他們一直以為,崔家參與到王一銳的事件裡來,隻不過是為了發財罷了。
冇想到,竟然打著割據天下的目的。
兩人中,尤其以開國郡公最為震撼。
他一直以為自己纔是那個操盤手,冇想到,竟也是彆人的一枚棋子。
李易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開口說道:
“繼續,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