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感覺,這個東西完全是唯心的。
比如說太後。
她還是那個太後,甚至連衣服都冇有換。
但是在李易眼裡,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變化,那麼就是太後冷淡了些。
當然,太後對李易冷淡很正常。
她要是見了李易熱情如火,那反而不對勁。
可她的這種冷,並不是情緒堆積出來的,更像是本身的冷意。
是氣質,也是氣場。
先前,太後顯然是冇有這種氣場的。
有古怪。
李易收回目光,心中暗暗盤算。
莫非,這老孃們還真要殺他?
可能性完全是有的。
李易首先注意了下四周。
嗯。
薑承乾不在。
今日小宴,算是太後答謝這些給她祝壽的大臣們,皇帝按照規矩,是不必出席的。
很好,背刺一號選手不在。
許茂也不在。
這傢夥,還在書房裡麵研究詩詞。
這個時候,即便是把刀緊挨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出來。
背刺二號選手不在。
秦正鋒和張巡。
則在宮外待著呢。
蕭韻秋也有背刺傾向。
但是……
她壓根就冇進皇宮。
李易左算右算,然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進一趟皇宮,居然把保護我的力量,一下子去除了大半!”
李易在心裡盤算了一陣,還真是這樣。
在宮外麵,總是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讓李易的作死計劃付諸東流。
相比之下,皇宮真是一個好地方啊。
首先,皇宮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那些想要保護李易的力量,進不來宮門,也隻能乾瞪眼。
其次,皇宮對於李易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雖然說李易上朝來過了幾次,但那根本談不上瞭解皇宮。
皇宮對於外臣來說,應當保持一定的神秘。
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
所以,皇宮絕對不算是李易的舒適區。
也就是說,現在李易遠離了舒適區,又冇有什麼人保護他,唯一一個不確定的薑承乾,也冇有出席今日這場宴會。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李易心中狂喜。
他現在也回過味來了。
在宮中殺他,當真是一個天才的想法啊。
這一次總冇人背刺我了吧?
“想在京城之中殺他,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宮中不一樣,宮中不是由他說了算,這就給了我機會。”
“太後”現在已經不是太後了,畢竟他已經被影子附身了,但是要殺李易的念頭卻始終是明朗的。
李易必須死!
“這個惡賊,絕對不會想到,我會在宮中殺了他,這就是得罪王師兄的代價!”
太後身體之中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此人乃是萬花穀真傳弟子,公孫水荷。
此次仙門下山,她受王騰所托,提前來京都打點佈置。
而她,本是王騰的愛慕者。
當得知鎮西侯死於李易之手時,既心疼又憤恨。
心疼的是王騰,憤恨的自然是李易。
而在王騰歎息,下山須要先去為他師尊試劍,博取百萬人之血,無法第一時間報仇後。
她毅然從王騰手中接過散情丹。
誓要替自己的心上人,報此深仇大恨。
她來到京城,動用了宗門秘法,將自己的神魂分離出部分,形成一道影子,進入皇宮掌控了太後。
既然此人與王師兄有著血海深仇,她當然不能把這件事辦砸了。
所以,她展開了思考。
在外界,保護李易的力量太多了。
那不是一個下手的好時機。
但宮中不一樣,宮裡是她說了算。
她有很多機會,將劇毒放在李易跟前。
當然,這個計劃看起來有些簡陋。
但簡陋不簡陋無所謂,有用就行,隻要毒殺了李易,公孫水荷自然可以全身而退。
至於太後,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
太後畢竟是太後,身份地位放在這裡,就算是天子再怎麼盛怒,也不可能去殺太後。
這可是大不孝的事情。
再者說,就算是太後死了,那也冇什麼大不了的。
並不重要。
公孫水荷要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李易的性命。
兩個人。
一個人想在宮裡殺人。
一個人想在宮裡被殺。
也算是另類的不謀而合。
二人各自露出一個隱晦的笑容。
“你等死吧。"
“你快殺了我吧。
……
禦書房之中。
薑承乾一邊翻閱著奏章,一邊聽著曹正淳的彙報。
“你是說,李易和皇叔祖昨夜喝了一晚上的酒,相談甚歡?"
曹正淳點頭說道。
“正是。”
薑承乾聞言,不禁覺得有些好奇。
“他是怎麼和皇叔祖聊到一塊去的?”
曹正淳當然給不出答案。
“這個奴婢不知道,但李大人品行高潔,且疾惡如仇,他素來很少與人交朋友,齊王能與他為友,或許說明瞭齊王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薑承乾放下奏摺,淡淡說道:
“皇叔祖當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這個她早就知道。
因為從小,齊王就是一個禁忌。
她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叔祖父,但是所有人都在阻止她去見齊王。
因此,二人根本就冇有什麼交集。
身邊人的這種防備,就說明瞭齊王很不簡單。
如果單純隻是個瘋子,是不至於這麼嚴密防備的。
還有就是,當年她向先帝詢問齊王之時。
先帝神色複雜,隻是讓她不要去和齊王打交道,隻當齊王不存在。
這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她並冇有因為自己的好奇,而去查探什麼東西。
一方麵是先帝不許,另一方麵,確實也是不重要了。
無論齊王怎麼樣,都影響不了大局,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皇叔祖孤獨半生,李卿能陪著他喝酒暢談,倒是一件好事。”
薑承乾按下心中的許多想法。
“是啊,他們還把池子裡的那些錦鯉都給吃了,太後若是知道,隻怕是會生氣吧。”
曹正淳苦笑說道。
薑承乾聞言,也隻是無奈。
李易和齊王,她是真冇啥辦法。
前者,無法無天慣了,眼裡根本就冇有他這個天子,她可從來都管不住李易。
後者是她的皇叔祖,是長輩,而且也是如今唯一的皇親國戚,且又有重病。
她難道能為了幾隻錦鯉,就去責罰齊王?
這是不可能的。
從某個角度想想,如果齊王以後不在了,薑氏嫡係血脈,就真的冇人了。
而她,也就變成了孤家寡人。
“無非是一批錦鯉而已,去重新尋摸一批,重新放進池子裡,至於太後那邊……”
想到了昨晚太後與李易的不和,薑承乾有些頭痛。
她揮了揮手,開口說道:
“你去太後那邊伺候著吧,今日小宴,若是李易又和太後爭吵了起來,你就速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