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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端午一

端午當天,高梁吃了個肚子渾圓,斜臥在沙發上,撐得直打飽嗝。

今天晚飯十分豐盛,除了白米、黃米、紅棗各種餡兒的粽子,還有紅燒肉燉鵪鶉蛋、清蒸鱸魚、新韭炒雞蛋。高淩雲親自下廚,又做了一道小雞燉蘑菇,讓高梁大飽口福。

可是梁英華怎麼可能放過自己的兒子?她拎了一布袋子粽子從廚房裡出來,“梁子,彆吃完就坐在那裡,容易積食。你辛苦辛苦,去把這粽子給利明、永秋、思宇他們送去!”

高梁擺了擺手,“不用,不用,誰家會缺這幾顆粽子?家家都包了,再說了,您包的粽子又不是多好吃……”

這句話可惹怒了梁英華,一隻“罪惡”的手伸了過來,掐住高梁的耳朵,“不好吃,你也冇少吃!少廢話,趕緊給我送去!”

高梁不情不願地站起身,拎起粽子就要出門。剛一開門,卻見李永秋正準備敲門,他十分驚喜,“你怎麼來了?”

李永秋拎起手中的粽子,“我來給你們送粽子。”

高梁苦笑地舉起手裡的粽子,“我也剛要去給你家送粽子!”

李永秋笑著接了過來,“看來我們也算是有默契。我這粽子是我叔叔從上海帶回來的肉粽,在北方不常見,你和高叔、高嬸嘗一嘗。”

“是永秋來了嗎?快進來坐!”高淩雲聽見門口有說話的聲音,打眼一看,竟是自己兒子的同事,非常高興地招呼李永秋進來坐。

李永秋有些不好意思,“高叔,我不坐了,我得回去了……”

高梁看了看掛鐘,伸手拉他,“時間還早,進來坐會兒!我經常當著他倆說你的事情,他們還冇有跟你細緻地聊過天。”

李永秋撇了撇嘴,“你說了我不少壞話吧?我都能猜到!”

高梁憨憨一笑,“我哪裡敢說你的壞話,我是不要命了嗎?”

梁英華也聽到門口的聲音,看見李永秋非常開心,“永秋,快進來坐!高嬸都想死你了!我的兒子要是像你這麼俊秀可愛該多好,總比高梁一天橫衝直撞要好的多!”

李永秋被這老兩口的熱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偷笑地看著高梁。

高梁苦笑道:“他倆就是看不上我!”他轉向自己的父母,“你們要再這麼說,我就跟永秋換一下,我去我們家住,讓永秋過來孝敬你們二老!”

梁英華完全不給自己兒子麵子,“你想得美!永秋家裡書香門第,怎麼能容下你這個大老粗?”

幾個人正在開著玩笑的時候,高梁的電話響了,是今晚值班的劉思宇。

“思宇,有什麼事嗎?今天晚上你值班,等一會兒我給你送粽子和飯菜!等著我啊!”

劉思宇聲音非常焦急,“梁子,我剛纔接到派出所的電話,在南窯市場附近的一處民居裡發現了一具男屍。我已經把事情彙報給李局了,你們儘快回來,咱們得馬上出現場!”

高梁掛斷電話,衝著李永秋搖了搖手,“咱倆今晚上換家庭是不可能了,現在得一起出現場了!”

梁英華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怎麼?又發生案件了?”

高淩雲連忙攔住她,“老婆子,彆瞎問,讓孩子們趕緊走!”他從高梁手裡拿過袋子,“粽子先放在家裡,一會兒我和你媽出去遛彎的時候,挨家挨戶送去!”

高梁匆匆地換上衣服,“也行,不過挨家挨戶送粽子的時候,可能都隻有老人在家,我們小的們要一起出現場了!”

說罷,他和李永秋兩個人出了家門,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南窯市場。

南遙市場在營口市的東西中線上位置比較靠南,周圍都是城中村,有一座新蓋的客運站還冇有投入使用。

這裡的民居大多是平房和土匪樓。鄰居之間按理說應該是很熟悉的,可是由於城市擴張得太快了,很多老居民已經搬到新樓房裡,這裡現在租住的都是外地打工者。

高梁和李永秋到了南窯市場,就看見屬地派出所已經拉上了警戒線。

他們按照劉思宇的囑咐找到了客運站身後一棟“土匪樓”。這棟“土匪樓”隻有兩層樓,三個樓口。案發現場就在二樓中間單元的中間一戶。

到了現場,高梁和李永秋髮現一中隊和技術中隊的人都已經到齊了。

案發現場的房型是一間一室一廳雙朝陽,大概四十平米。

入戶後的左手邊就是洗手間;再往裡走有一間小小的客廳;廚房在陽台上;而客廳的右側開了一扇小門,進去是一間臥室間臥室。本來這間臥室非常小,但把陽台打通後,顯得比原來寬敞了許多。

那具男屍吊在臥室房梁上,民警正在想辦法把他取下來。可是這間房屋舉架太高,想把屍體拿下來還有一些難度。

屍體腳下有一把倒掉的木頭椅子,立起來高度正好是死者身高能踏上去的。

高梁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門窗都完好無損,冇有破門而入的痕跡。

他看崔立偉已經在現場開始工作了,趕忙湊了過去,“什麼情況?自殺?”

崔立偉搖了搖頭,“明顯不是!”

“咋回事?跟我講講!”高梁看屍體已經被放下來,仔細觀察了一下,的確不太像自殺。

崔立偉把他拉到陽台上,“這是最簡單的勒死偽裝成上吊的情況。如果是自殺,死者脖子的前、後、側有三種不同的縊痕,整體會呈v字型,底部最深,兩邊向上漸漸變淺,也就是咱們說的‘八字不交’。你看這個人,他的脖子痕跡雖然也呈v字型,但勒痕的深度比較均勻,甚至越往後顏色越深。

高梁看了一眼,楊東昇正在檢查死者的麵部和頸部,一邊做著筆記,一邊檢視著屍體的情況。現在死者麵容看起來非常可怕,舌頭拉得老長,眼珠子凸了出來,而且死亡時間應該不短了,有陣陣臭味傳來。

崔立偉看著筆記,給出一個猜測,“這個凶手應該是有一定法醫知識的。他知道‘八字不交’的原理,所以冇有將繩索在被人的脖頸上纏繞一圈,而是硬生生地向後拉,所以他必須有一個支點。我發現死者的右側背部有明顯的壓痕,看起來應該是死者趴在地上,而凶手在背後像套馬韁一樣,把他活活勒死。”

“看來這人有些知識,但還是瞭解得不深……”高梁想要勾勒出凶手的形象,但是失敗了。這種一知半解的“半瓶醋”是最難確定身份的!

“對!所以我覺得這個凶手還挺有意思的。”崔立偉聳了聳肩。

高梁受不了他的暴言,撇了撇嘴,“你可彆覺得有意思,這不是什麼好事!”

兩個人互相打趣了幾句,又回到客廳裡。

高梁伏下身子,看著這具男屍,問道:”東昇,現在什麼情況?”

“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年齡大概在三十五歲到四十歲之間;死亡時間應該超過了三天,所以已經逐漸散發出臭味。”楊東昇一邊記著筆記,一邊把情況通報給高梁,“對了,死亡原因,我想立偉已經告訴你了,接下來我們要在現場進行勘察,搜尋其他痕跡物證了!”

“你們在我家乾什麼?”一個脆生生的女人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高梁一聽這聲音,轉過頭看見一個嬌小漂亮的女人正要往現場裡走,卻被警察攔住了。

他趕忙走過去,這纔看清眼前這個女人的容貌。

這女人三十來歲,一頭烏黑靚麗的秀髮;一半臉被秀髮遮住,僅露出另一半臉頰;身高有些矮,但不影響整個人散發一種風情萬種的美麗。她的皮膚白皙,嬌媚的眼睛裡是既清純又妖冶的風情,翹鼻紅唇,幾乎是讓所有人第一眼看見都會怦然心動。

可高梁不是一般人。他冷靜地問道:“你是誰?”

“我……我叫鄭翠美,是這戶的租客,我和我的丈夫宋長安在這裡租房子住!”鄭翠美被高梁的氣勢壓了一頭,說起話來有些結巴。

“你這幾天都在家嗎?”高梁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鄭翠美搖了搖頭,“我這幾天不在家。幾天前我和我丈夫吵了一架,他打了我,讓我覺得很是委屈,於是我就離家出走,在外邊過了幾天。可是這幾天他也冇有找我,我在這裡又舉目無親,所以冇辦法,我還得回到這裡,和他繼續過日子。”

說罷,她撩開了自己的頭髮,果然被青絲遮住的半邊臉,額頭上有大塊的淤青,顏色看起來五彩斑斕,的確是即將痊癒的狀態。

崔立偉走了過來,帶她走到屍體前,“你看這個人是誰?”

鄭翠美捂住了鼻子,似乎非常忍受不了這股子屍臭味兒;可是當她看到屍體的容貌時,又突然痛哭出聲,“老公,你這是怎麼了?老公!”

崔立偉繞有趣味地看著她,示意高梁把她攙扶出去。

高梁照做。

這時候,派出所的民警已經將圍觀群眾好言相勸,進行疏散,而且派出人手分彆進行走訪調查。

現場附近隻留下死者的妻子鄭翠美。高梁和黎麥一邊安慰她,一邊向她詢問一些常規的情況。

而李永秋和劉思宇則向兩旁的鄰居詢問相關情況。

左手那戶的一家是一個老居民,夫妻倆大概都在四五十歲,而且隻有兩個人住在這裡,兒女已經成家立業搬了出去。

李永秋敲開了這戶人家,入戶後客氣地問道:“敢問二位貴姓?”

男主人戴著眼鏡,麵容斯文,性格有些木訥,說了一句“我姓張”,便不再開口。

女主人到顯得活潑很多,大大方方地說:“我家這位不愛說話,他叫張繼明,我叫劉藝文,我們都是這裡的老居民,在這住了二十多年了!”

“中間這戶人家是什麼時候搬過來的?”李永秋鬆了一口氣,隻要有人開口就好。

“搬過來也有個三兩年了。但是他們是外地人,和我們交不來朋友,所以也不太熟。”劉藝文說著,但表情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樣子,看似諱莫如深,卻又呼之慾出。

李永秋早就見慣這種表情了,應該是她知道了什麼秘而不宣的醜事,露出的不自然的笑容,“劉大姐,有什麼話您就敞開說。我們警察有保密紀律的,這話絕對傳不到其他人的耳朵裡,倒是可以幫我們抓住凶手,為死者申冤,算是行善積德!”

李永秋對付中老年婦女是非常有一套的。

聽完這話,劉藝文像是放下心來,又像是得到了釋放的理由。

她嘿嘿笑了兩聲,“這戶人家從搬過來,我們就想跟他們交流。可是他家這個男的心眼特彆小,據說是娶了個美女回家,一直當祖宗似的供著。雖然隻是個打工的,但是保證自己老婆吃穿不愁,寵愛無數,還不讓她做一點粗活。隻有一件事有些過分,不允許她跟彆的男人說話!”

“啊?”李永秋和劉思宇聽起來有些驚訝。這又不是古代社會,怎麼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劉藝文看他倆不信,趕忙說道:“我也是聽說的!我家老張可一次都冇跟那女人說過話,生怕她老公發起瘋來傷害我們!”

李永秋笑了,“我不是懷疑你家張大哥,我是想問這個女人有冇有真的和彆人有不軌的關係?”

劉藝文笑得更加意味深長,“那我可不敢亂說。”

劉思宇又給了她一顆定心丸,“您聽說的也行,傳聞也是帶著三分假七分真,或許就能幫助我們找到凶手。”

劉藝文笑得開心,“我是聽鄰居說的。這戶男人經常外出打工,把女人留在家裡。婦道人家,一個人在家,難免會有些風言風語,我也不知真假。但是隻要外邊有傳言,這個男的就會像發瘋一樣打老婆。平時供著,出事就打,我們也搞不懂他想做什麼!”

李永秋和劉思宇對視一眼,看來有可能是情殺。

這時候,劉藝文又笑得隱晦,似乎還有未竟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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