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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端午二

李永秋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循循善誘,“劉大姐,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劉藝文壓低了聲音,隱秘地說,“這家男人真的是上吊了?會不會是他老婆給他帶了綠帽子,讓他一時想不開,把自己吊死了?不過他既然是上吊,你們警察也冇啥可查的了!”

她的老公張繼明實在受不了,拽了她一把,“你話太多了,不要胡說八道!”

劉藝文被自己老公一頓搶白,也不敢再多說話了,像李永秋和劉思宇使了個眼色,示意二人是時候告辭了。

而此時在案發現場,崔立偉和楊東昇把那把倒下的椅子扶了起來,上麵還有一雙男鞋的鞋印,與死者宋長安腳上的鞋子也是相符的。

崔立偉輕輕一笑,這個凶手心思還真細,竟然連鞋子都考慮到了!

死者的家屬鄭翠美已經被陳利明和趙鴻帶到屬地派出所,進行進一步的詢問和製作筆錄;高梁和黎麥則留在了現場。

高梁拿過楊東昇拓好的鞋印,和死者的腳進行比對,果然是一致的;他又抬頭看著從房頂垂下來的、長長的麻繩,伸手指著,“立偉,你看,那是不是船纜結?”

崔立偉抬頭仔細看了看,“冇錯,的確是船纜結!我去拿把梯子來,我得爬上去給它拍個照!”

黎麥湊到跟前,也抬頭看,“什麼叫船纜結?”

高梁給他解釋:“船纜結就是單套結,一向被稱為繩結之王。因為這種繩結簡單、牢固、安全。最初是為了將升起的桅杆綁在船頭旁邊而得名,所以還稱它為套腰結、帆索結。戶外玩家都稱之為‘布林結’(boine)”

崔立偉登上梯子,仔細圍繞著梁上的繩結,拍了幾張全方位的照片。隨後,他低頭告訴高梁:“這個船纜結打得非常乾淨利索,應該是戶外運動愛好者或者是船員纔會做到的!”

“難道凶手是從事這兩個行業的?”黎麥聽完崔立偉的話,問道。

“也不一定。”高梁倒是有些猶豫,因為戶外活動現在在這個小城市還冇有普及起來,凶手是專業戶外運動員的可能性比較小。“這名死者的情況,派出所有冇有反饋回來?”

這時候派出所所長郝建豐擠了進來,“高隊,我們去瞭解了!這個人叫宋長安,今年三十七歲,是一家裝修公司的木匠,手藝不錯,所以工資還挺高,賺的錢也多。他在老家的時候就看上了一個姑娘,可是姑娘嫌他又臟又醜,所以冇有答應他的提親。但宋長安卻是死纏爛打,還把姑娘騙到了東北……”

“莫非這個姑娘就是他的妻子鄭翠美?”高梁問道。其實世間公主王子的童話很少,多是這種怨偶。

郝所長一拍大腿,“被你猜著了!正是他那個漂亮的老婆鄭翠美!唉……宋長安因為苦追不得,所以把她騙到東北,讓她舉目無親,隻能跟他結了婚。結婚以後他寧可多辛苦一些,努力賺錢養家,也不願鄭翠美出去拋頭露麵。更過分的是,但凡他看見妻子與彆人講話的行為,就是一陣毒打……”

高梁皺起了眉頭,難道殺人凶手是他的妻子鄭翠美?因為無法忍受他的虐待,憤而報複?

崔立偉一看高梁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衝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是!”

“你現在都已經進化到會讀心了?”高梁被崔立偉的話嚇了一跳。

崔立偉輕輕地推了他一下,“彆鬨了,有點兒端正態度。我說不是,是有理由的!”

高梁果然端正了態度,“你說來聽聽!”

崔立偉指向死者的後腰處,“你看,這裡的撞擊傷,傷麵非常大,證明壓製他的應該是一個體重較大的男性,而非他那嬌小的妻子能夠做到的。

“還有,椅子上的鞋印應該是全腳踩踏,才能印上的。他的妻子鞋子尺碼不會太大,即使穿上宋長安的鞋壓在椅子上,痕跡也會顯得不自然。

“還有就是地麵到房頂的高度。如果凶手是他妻子一個人的話,根本冇有辦法把一具屍體按照這個高度懸掛在橫梁之上的。”

高梁聽完他的話,皺起了眉頭,“那你的意思是凶手應該是個男人,而且這個人的身高體態和死者差不多?”

崔立偉扶了扶眼鏡,“你們可以順著這個方向先查著,再有什麼新的發現,我會告訴你的!”

這時候,李永秋和劉思宇帶著滿腦袋的八卦也,回到了現場。

“你倆情況詢問的怎麼樣了?”高梁一看見他倆立刻招手,讓他們向現場的中心靠攏一下,隨後又把他們帶到了陽台上。因為在這種舊式民居裡,隔音都不是很好,他現在討論案件的事情,勢必要找一個能壓得住聲的地方。

李永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我真是度過了三觀儘毀的幾個小時。鄰裡之間的傳言簡直是不堪入耳,堪比言情小說!”

劉思宇打趣道:“這哪是言情小說,這是豔情小說!也不知道是漂亮的女人願意招惹是非;還是是非願意招惹漂亮的女人。”

李永秋用手肘懟了懟他,“彆胡說八道了,外麵的傳言不可信!現在我們還冇有證據,說這女人就是凶手,而且她也不一定都是肮臟的,無可救藥。”

高梁看著他們倆,“彆打啞迷了,說吧,到底瞭解到什麼情況?”

李永秋先把自己在劉藝文家中聽到的一些訊息和內容告訴了高梁;隨後,劉思宇也把自己瞭解的情況向高梁進行了彙報。

這家女主人的確叫鄭翠美。平時由於她的丈夫宋長安對她看管得極其嚴格,她平時很難與周圍鄰居親近;可是她的丈夫是隨著工地四處打工,時常會離開家裡,到外地出差,一走就是一個星期。

宋長安不在家時候,鄭翠美就像脫了韁的野馬,天天在街道社區轉來轉去,不是找人打牌,就是與人聊天,就像要把丈夫在家時對她的看管壓力全都釋放出來一樣。

久而久之,鄭翠美就成了這片的麻將高手,也有了固定的牌搭子。

而在這四個牌搭子裡,除了鄭翠美一個女人之外,其他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時間久了,難免會有一些風言風語傳出來。這三個男人其中兩個人是有家室的,聽到這些風言風語,就被自己老婆關在家裡,不允許再出來和鄭翠美打牌。

隻有一個三十出頭、比鄭翠美小個四五歲的小夥子,是個單身漢,一向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反而和她越走越近。

聽完這些,高梁撓了撓頭,“這看起來就像是一次普通的桃色新聞,當然有可能是情殺。”

“所以我覺得應該把鄭翠美周圍的人都叫過來做個詢問,或許會發現什麼線索。”李永秋聽了一耳朵的八卦,雖然有些反胃,可是為了查案,他還得繼續聽著。

高梁同意了他的想法,“也好,不過今天我們得先把現場處理乾淨,從明天開始,圍繞死者宋長安和他的遺孀鄭翠美,兩人之間的社會交往關係開始排查,尋找可疑人物!”

這時候,陽台的門被敲了兩下,是崔立偉,“三位大老爺如果聊完了就出來看一看,我們把現場清理的也差不多了!”

高梁從陽台走了出來,“你們有冇有發現什麼新情況?”

崔立偉搖了搖頭,“新情況談不上。好多問題,我們得把屍體帶回去,做完解剖以後才能知道。至於現場情況……其實,我剛纔聽見了幾句你們所說的話,我覺得有些矛盾的地方。”

“哪裡矛盾?”高梁很是奇怪地問道。

“剛纔永秋和思宇出去走訪排查,帶回來的訊息是說,這個男人非常疼愛自己的妻子,賺來的錢不但能讓她吃飽穿暖,還能買些貴重的物件。”崔立偉虛指了指屋子,“可是現在這個家,你們也看見了,除了一張床,幾張桌子,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完全不像過得滋潤、家有餘財的樣子。”

“會不會是租來的房子?捨不得投入啊?”劉思宇從小跟著寡母四處遷徙,對於大部分租客的心態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崔立偉理解劉思宇的意思,但是他還是有自己的想法,“即便那樣,女主人的物件也不應該這麼少,我還是覺得奇怪……”

“不管怎麼說,今天現場有什麼,咱們就固定什麼證據;至於有些說不通、不能理解的地方,咱們過後慢慢弄明白!”高梁及時地打斷了兩個人即將引起的爭論。

當他們從現場撤出來,和屬地派出所進行交接之後,又一個電話頂了進來,是找高梁的。

現在已經是端午節後第二天的清晨了。

他們在現場足足忙了大半夜,周圍的鄰居已經從家家戶戶都能說上兩句到閉門謝客,恨不得掛上一個牌子——我睡覺了,你們不要打擾我們!

高梁強打起精神,接通了電話。

原來是另一間派出所打來的,在南窯以南的打靶場的外圍野地裡,有人被砍死了

南打靶場原來是公安機關訓練的地方,後來因為城市已經擴張到這個附近,這裡已經不適合再做射擊訓練場地了,所以就整體遷走。

南打靶場的舊址上準備蓋一片商品房,可是地還冇賣出去,就先發現了一具屍體。

高梁帶著剩下的哥仨兒和技術中隊,馬不停蹄地從這個現場趕到了南打靶場的荒地裡。這裡的確死了人!

死者身上多處中刀,少說也有十幾個血窟窿;鮮血順著傷口流淌了一身,把地上的黃土都染紅了;更難辦的是,死者的臉部被砍得麵目全非,完全辨認不出來了。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周圍有過來挖野菜、釣魚、拾柴火的居民,看見警察圍了一圈,也有好看熱鬨的過來圍觀,卻被這眼前的慘狀嚇得落荒而逃、避之不及。

高梁仔細看了看這具屍體,輕聲問道:“仇殺?”

崔立偉不置可否,歪著頭看向他。

高梁知道他這是詢問的意思,於是站起身來解釋,“尋常人被殺,哪有這種慘狀?砍了死者十幾刀,尤其臉上已經砍得麵目全非,自然是對他仇恨至深的人,纔可以做到;而且我看他身上的錢包還在,應該不是財殺或者為財劫殺。”

崔立偉點了點頭,明白了高梁的意思,開始檢查屍體。

“屍體多處中刀,刀傷均為刺傷和砍傷。其中刺傷的傷口多數都比較小,但深度極深;胸口處的一個刺傷,更是導致大量的血液溢位,多半這裡就是致命傷。”崔立偉再看了看傷口的形狀,發現那傷口是有一定弧度,並不呈現直線的形狀。

同樣的砍傷的傷痕,這些傷痕和普通的有些不同,雖然傷口的兩端有些擦傷,但砍傷的傷口形狀隱隱也能看出圓弧形的樣子。

崔立偉把他腰間的錢包拿了出來,錢包沾滿了鮮血,打開一看,果然還有許些許錢財,真的應該不是為才解散。

這時候,附近的居民七嘴八舌開始說了起來,“這個人莫非就是譚嚴?!”

“有可能,看了身量,倒是很像他。尤其這大腳骨病,的確是譚嚴的樣子。”

高梁聽到這些議論,走了過去,“敢問諸位,你們所說的譚嚴是什麼人?”

剛纔說話的居民告訴高梁:“這個譚嚴是居住在附近的單身漢,平時最願意打個麻將,和大姑娘、小媳婦逗兩句悶子。他每年過了端午之後,必然每天早晨會在這片荒地裡挖野菜,已經許多年了。”

“那他可有什麼仇家或者得罪過什麼人?”看來大家都熟悉這個人,高梁心下大喜。

居民的頭都搖得像撥浪鼓,“怎麼可能?譚嚴平時人緣非常好!他雖然油嘴滑舌,但並不討厭,而且對待婦女也十分有禮貌,所以常常逗了悶子,還惹不了彆人生氣,”

這時候,崔立偉站起身招手讓高梁過來,“這個死者多半是被鐮刀砍死了!”

高梁有些莫名其妙。鐮刀?現在還有人在家裡放一把鐮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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