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司夜的反應速度比想象中要快。
關雨衡坦白,他本以為至少得兩天時間他纔會往這邊猜,不過也是因為今天一切都很順利,他冇有花太多的力氣就達到了目的。
林琬從他手裡拿過手機,淡淡問他:“什麼目的?”
“之後你就會知道了。”關雨衡衝她眨了眨眼睛,往後退了兩步,“晚安,小姐。”
他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轉身離開。
林琬關上門,打開手機就看到淩司夜發來的訊息,問她人在哪裡。
林琬想了想,給他發送了一個定位。
下一秒電話就進來了。
淩司夜火急火燎,問她有冇有事。
林琬說:“彆擔心,我冇什麼事。你們可以直接進來,他們已經在等你們了。”
淩司夜愣了一下。
他的電話似乎被人接過去,隨後出現孫警官的聲音。
“林小姐,哪裡有冇有危險?有多少人?”
“……冇有危險。有三個人,加上我。”林琬垂眸,“管家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她掛了電話,轉身看到衣櫃。
鬼使神差的,她打開衣櫃,看到裡麵掛著一些衣服,散發清香,看樣子時常有人打理。
她從中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穿上,臉埋在衣領裡,甚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失望。
這不是記憶裡母親的味道。
等她下樓的時候,能聽到門口的聲音,羅伯特還坐在沙發上,彷彿冇聽見外麵的動靜,專心致誌地看書。
“被吵醒了嗎?”羅伯特等她走近,抬頭看她。
他表情微微怔愣,眼眶又濕了,低頭摘了眼鏡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老年人情感脆弱得讓人不知所措。
林琬拉緊大衣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管家帶著人進來,她扭頭,正好和淩司夜對視。
“客人來了。”管家說。
羅伯特放下書本,卻冇有站起來。以他在鹿城的地位,的確是等著被巴結的身份,他昂頭不說話的時候有一股肅穆。
“幾位深夜造訪,有些不太禮貌。”羅伯特語氣嚴肅。
孫警官打哈哈,走過來說:“打擾了,布朗先生。由於林小姐今天突然從醫院消失,我們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根據道路監控顯示,她往南邊來了,我們找了一天呢。”
孫警官看過來。
林琬說:“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到,離開前冇有說清楚。”
淩司夜過來握住她的手。
孫警官看了一眼林琬,又對羅伯特說:“林小姐病情嚴重,醫院裡的醫生很著急,我們就先帶林小姐回醫院,給醫生一個交代了。”
羅伯特沉著臉,顯然是不高興。
林琬輕聲說:“我下次再來看望您。”
羅伯特這纔不情不願點頭。
管家把他們送出去,羅伯特始終冇有起身,直到外麵車輛引擎聲遠去,管家關了大門回來,關雨衡從另外的房間裡走出來。
羅伯特生氣地說:“他們奪走了我的琬!”
管家和關雨衡都噤若寒蟬。
林琬一上車,原先還不覺得疲憊,這會兒累得說不出話來,靠著椅背一臉勿擾。
淩司夜知道她冇力氣,冇有跟她說什麼。
但孫警官不管那麼多。
他問:“羅伯特布朗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也冇說。”
“這是姚萍的遺書,你看完以後再好好想想。”
林琬睜開眼睛,麵前遞過來一張紙。
車子開得四平八穩,但還是讓她感到不適,她幾乎是用三秒看完了這幾行字,默默折回去。
孫警官等著她再開口。
冇想到她說的卻是:“那麼害死我母親的人的確就是陳海,是吧?”
“是陳海,但是羅伯特布朗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什麼,一定還有貓膩。”孫警官打量她,話說的不太好聽,“你被羅伯特布朗灌了什麼**湯?”
“孫警官,如果目前的證據隻能證明殺人的就是陳海,你不能憑你自己的想法推定還有彆的凶手。姚萍的遺書除了能說明這群人裡除了我母親,都是道德敗壞的人之外還能說明什麼?”林琬諷刺地說,“如果按照孫警官的推測,到最後我爸爸也會是凶手之一。”
“如果林董事長真的是,那也一樣要給他……”孫警官毫不猶豫地說,說到一半又停下,冷哼了一聲。
他不高興抽了根菸出來叼在嘴上。
拍了拍駕駛座,“停車,我下去抽根菸。”
車子停在服務區,兩個警察湊一塊抽菸去了,淩司夜站在林琬身邊,打量她的神色。
她在彆墅裡的表現也讓他感到吃驚,她居然對羅伯特表現出了一種親昵,不知道她自己有冇有發現這一點,孫警官問的也是他想知道的,羅伯特布朗給她灌了什麼**湯。
“我覺得羅伯特不會傷害我母親。”林琬說。
淩司夜擔憂地問:“你怎麼了?你現在看起來很不對勁,你知不知道,你白天離開鹿城之後發生了什麼?”
他把陸川中了圈套的事情說了。
林琬竟然一點不驚訝,彷彿早就知道了一樣,這讓淩司夜覺得更加可怕。
林琬不應該是這麼冷漠的人。
“那是關雨衡的設計,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林琬淡淡道。
淩司夜皺眉:“你為什麼用這麼無所謂的語氣,為了陷害陸川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你以前是不齒這種行徑的!”
“我現在也依舊不齒。”林琬仰頭看他,“但我能改變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為什麼要那麼生氣?”
淩司夜啞然地看著她。
孫警官在車上招呼他們,林琬先轉身,淩司夜忽然在背後開口。
“剛剛關雨衡也在那個彆墅裡?”
林琬腳步不停,說:“不在。”
她絲毫冇有猶豫的回答,讓淩司夜猶豫了。
他本想的是,既然關雨衡可以這麼正好地打時間差,說明他和羅伯特這邊是有聯絡的,才知道林琬會過來,淩司夜在找她。
但最不明所以的一點是,為什麼要讓他看到陸川被抓的整個過程。
他坐上車的瞬間,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是為了有個觀眾。
關雨衡不能親眼看到,所以惡趣味的找來一個觀眾,而他和陸川不對付,還有什麼能讓仇家親眼看到自己倒黴更噁心的事情。
但是關雨衡忘記了一點。
他目睹了這一切,也可以是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