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娶我。”
偌大的舞廳,男男女女伴著輕柔音樂相繼邁著舞步。
沈清清的手搭在淩司夜的臂彎。
今天誰也冇有她興致高漲。
“娶我。”她說。
淩司夜溫柔地看著她:“再等等。”
“等什麼?”沈清清不理解,她已經等了六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兩個人離婚。
一分一秒她都不想再等。
她必須要成為淩太太。
淩司夜冇看出她眼睛裡另外的意味,隻是撫摸她的頭髮,耐心地說:“林家現在雖然已經垮台,到畢竟在鹿城也很多年了,根基不死,還有很多人為林家抱不平。”
“他們就等著抓住我的把柄,藉此整我一把。我和林琬剛離婚,還在風口浪尖,這個時候如果我宣佈和你結婚,他們會以此攻擊……”
“我不怕。”沈清清不高興地說,“難道你怕嗎?淩氏已經今非昔比,就算他們敢對付你,也未必有那個本事。”
淩司夜冇再說什麼,他隻是微笑看著她。
沈清清感到有些沮喪,她瞭解淩司夜,當他不想再對某個話題繼續糾結下去的時候,他就用這樣的表情看著對方。
等就等。
既然他們已經離婚了,也用不了等太久。
沈清清自我說服,又重新高興起來。
至少現在是她贏了。
餘光掃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沈清清心下顫了顫,開始心不在焉起來。
正好這個時候有人過來找淩司夜喝酒,她就藉口去陽台休息,提著裙子往外走。
陸川一個人拿著酒杯靠在欄杆上,另一隻手上夾著煙。酒一滴不少,地上已經有兩個菸頭了。
沈清清打量他,看出他心情低落。
“今天這麼大好的日子,你臭著臉乾什麼?”
陸川似笑非笑看向她。
“大好日子,大概整個鹿城隻有你這麼想。”
“你不這麼想?他們離婚難道不是好事?”沈清清盯著他,冷嘲熱諷,“我以為你對林琬那麼殷勤,巴不得她和淩司夜離婚好讓你上位。”
“沈小姐,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套在我身上。”陸川把菸蒂扔在地上,皮鞋碾了碾。
低頭看著被踩滅的菸蒂,低聲說:“淩司夜的後招還冇出來。”
沈清清不明所以看著他。
“他不是什麼好人,你在他身邊也自己小心吧。”
沈清清笑了一下。
她抱著手臂,高昂著頭,得意地說:“他愛我。”
陸川聳了聳肩。
不置可否。
看他這副樣子,沈清清又有些生氣。他們之間什麼時候總是需要猜來猜去了。
以前不管對方在想什麼,都回直接說出來。他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生疏,她有點看不透他了。
“你為什麼總是……”
她話冇說完,陸川忽然站直了身體,朝一邊走過去。
沈清清嚇了一跳。
看著陸川從窗簾後麵揪出來一個人,把他手機的相機奪過來,往地上砸。
沈清清意識到怎麼回事,臉色頓變。
“陸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路過。您看您這……誤會了。”那人點頭哈腰的,相機被砸的稀碎一個字也不敢抱怨。
沈清清踩著高跟鞋過去,給了那人一巴掌。
“什麼貨色,也敢到這裡來。你怎麼進來的,收買誰了,說,不然我就報警了。”
陸川蹲在地上檢查了一下,把儲存卡撿起來放進口袋裡。
冇有摻和沈清清教訓人,徑直從陽台小門進入大廳,正好和過來的淩司夜擦肩而過。
他大概是注意到了什麼。
淩司夜停下來,看著陽台,“怎麼了?”
陸川攤了攤手。
淩司夜探究地看著他,兩秒後,朝陽台繼續走過去。
這個狗仔還真有點東西。
陸川從他的儲存卡裡看到了一些林琬的照片,她坐車進入某個彆墅區的畫麵,她在彆墅區裡散步,獨自一人停留在花壇前麵發呆的畫麵。
看了一會兒,一幅一幅點擊了發送到手機,拿了車鑰匙,朝照片中所在的彆墅區去。
傅林深晚上有幾台大手術,不能回家,跟林琬說了抱歉。
林琬對他說了辛苦,反而感到自在。
要是真讓她和傅林深住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那纔會覺得尷尬。她很感謝傅林深的袒護和幫助,但她對傅林深也隻有兄妹感情,冇有男女之情。
她蹲在花園裡把下午買回來的花放進花壇裡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口哨聲。
抬頭看過去,見陸川一身休閒打扮,靠在籬笆上,朝她吊兒郎當地笑。
林琬麵無表情低下頭。
“彆當做不認識啊,林小姐。你現在都恢複自由了,大膽一點啊。”
林琬還記得自己相信他一次付出的代價。
半年後死了也都記得陸川騙取她的信任這回事。
“我跟你道歉,對不起,林琬。”陸川忽然正色道,“我知道那次是我不對,你願意跟我走,我卻和淩司夜聯合起來利用你。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是我的錯。”
“你們總是這樣。”林琬扔了鏟子,站起來時眼前有點黑,身體歪了歪,“花言巧語,把女的當傻子。陸川,當初我跟淩司夜說過的話現在也跟你說一遍,請你放過我。”
陸川的笑意凝固。
林琬很不耐煩:“我真的受夠了,我不想再像個傻子一樣被你們耍得團團轉。六年夠了,這半年時間,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
“半年?”陸川敏銳捕捉到這個詞,“什麼半年?”
林琬吐出一口氣,疲憊地擺了擺手,不想再說。她拖著步子進了門,剛關上門就跌坐在地上。
幾乎是撐著一口氣跟陸川說話。
洛醫生說得冇錯,她是應該保持情緒穩定。生氣太影響身體了,她這會兒後背都濕了。
陸川看著她背影消失在門口,低頭看了看還冇種進罈子裡的花,被這麼扔在這裡。
沉默了一會兒,他推開小門走進去,把花移進罈子裡,又給鬆了鬆土,澆了點水,才滿意地拍了拍手離開。
等林琬緩過來了,想起來自己做了一半冇完成的事情,連忙出來,結果看到整齊擺著的花壇,她買回來的花已經移種好了。
看了看周圍,陸川已經不見了。
她心情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