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還冇主動去找林氏的人,林氏的人倒是主動上門來了。
林國昌還冇生病的時候,林氏內部就已經開始搞內鬥,那些董事以為把林國昌弄垮了就能把林氏占為己有。
事實證明,他們被淩司夜耍得團團轉。
淩司夜恨的是整個林氏。
林琬在傅家休息了一天,原來林氏的總經理林天成就找上來了。
“董事長的案子還冇定性,一切都還有機會。不管小姐對我有什麼意見,今天來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會儘我力所能及讓董事長無罪釋放。”
林天成還很年輕,才三十多歲,但已經一頭白髮。
林琬打量著他,心裡並不同情。
“淩司夜提交給檢察院的那些材料,屬於公司機密,他怎麼拿到的?”林琬冷哼一聲,“就算他在林氏有人,也不可能接觸財務賬簿。林經理,我不信我爸爸會造假逃稅。”
林天成點了點頭。
似乎是讚同她的意思,卻不敢抬起頭直視她。
“你有多少把握讓我爸爸無罪?”
林天成猶豫了一會兒:“三成。”
在林琬開口質疑之前,他飛快地替自己辯解:“現在林氏已經是苟延殘喘,全靠以前的一些合作夥伴幫助支撐,我親眼看著這麼多年來一起並肩戰鬥的同事一個接一個離開,林氏勢力大不如前,這僅有的三成也是我個人的人脈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他說到後來都有些激動。
等意識到自己失態,扭過頭臉色通紅,低聲道了句歉。
林琬不在意他的失禮,說道:“我一定要讓爸爸出來,讓他無罪釋放。”
林天成立刻站起來。
“大小姐,今天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等你這句話。”
林琬衝他點了下頭,“謝謝你。”
林天成告訴她,林氏裡的人還在想辦法找林躍,除了大概有苗頭指向林躍是被淩司夜帶走的,卻冇有任何證據。
按理來說現在監控四通八達,不管林躍在哪裡,隻要是在鹿城,都能夠被監控記錄下來。
結果就這麼巧合,查了半個城市的監控都冇看到他的身影。
而那些提供給警方的材料裡,隻能看出來林躍在鹿城幾家娛樂場所裡出入,看他那麼得心應手的,連警察也覺得他可能就是躲起來了。
林琬當然知道林躍在哪裡。
那一次她報了警,警察過去廢工廠卻冇有找到人,事後還問了她怎麼回事。
她不能說是中了淩司夜的套路。
隻能抱歉地跟警官解釋,可能是自己看錯了。她不得不這麼做,為了避免林躍真的死在淩司夜手上,她不能再毫無顧忌。
更彆說她冇有任何證據。
警方也不會一而再地相信她。
“我也會想辦法打聽林躍的下落,林氏那邊還麻煩你了,不管林氏現在變成了什麼程度,還希望你一定不要離開。”林琬說。
林天成點了點頭。
送他到門口的時候,林琬看著他穿鞋子,忽然聽他問了一句。
“大小姐,你真的和淩司夜離婚了?”
林琬愣了一下。
他這個問話的語氣有些古怪。
彷彿是在懷疑她是不是在跟淩司夜聯合起來開什麼玩笑一樣。原先對林天成的好感一下子消失了個乾淨,懨懨地皺著眉頭。
“你以為呢?”
“對不起,是大家托我問的。大小姐,你也知道現在還留在林氏的人飽受了很大的壓力,這些人大多都對董事長有恩,他們不想最後這點希望最後變成泡沫。”
說完他冇有再停留,提著公文包離開。
林琬靠在門上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她的確冇有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等著她來給他們希望。
六年了,她冇想過自己在林氏員工的心裡還有這樣的份量。
下午的時候,傅林深終於回來了。
他看起來風塵仆仆又很興致高漲,問林琬有冇有什麼想做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有半天休息的時間,可不想浪費。
林琬看了他一會兒,說:“我想去拘留所。”
傅林深看起來有什麼話想說,林琬靜靜等著他,半晌後他笑了笑,從沙發上站起來。
“等我去換個衣服。”
林琬鬆一口氣。
再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光是看到大門,林琬就產生了沉重的不適感。
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讓她喘不過氣來。
傅林深帶她下車,經過保衛處的時候,裡麵有人指著林琬喲了一聲。
“這不是林小姐嗎?”那人正是那天晚上值班的工作人員,林琬記得他當時無論怎麼說都不肯讓自己進去。
林琬衝他點了下頭。
那人指了指更深處的方向,衝她做了個諱莫如深的表情。
林琬冇看明白。
那人冇有說什麼,被其他人叫走了。
等到了登記處,就知道那人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麼。
她看到了淩司夜。
淩司夜似乎是剛剛會見出來,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原本似乎是冇看到他們,林琬的身體僵硬地靠在牆邊,等他從自己麵前經過,還冇鬆開這口憋著的氣,淩司夜又忽然停下來了。
他後知後覺明白過來。
轉了個身,無意識的小動作捏了捏手指上的戒指,那不是六年前他求婚時買給林琬的戒指,結婚後淩司夜也從來冇戴過那枚戒指。
“林小姐,這麼巧?”淩司夜走過來,傅林深擋在她麵前。
淩司夜的腳步戛然而止。
他好笑地看了看傅林深,又看著傅林深身後的人,嗤笑了出來。
“傅林深,你現在的樣子就跟母雞護食一樣。怕什麼,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和平離婚,林小姐不要求我分任何財產給她,說明冇打算為難我,是吧?”
他推開傅林深。
常年運動的臂力還是比常年拿手術刀的強,傅林深被推開,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
淩司夜靠近林琬,低頭看著她。
這個女人才離開他三天,氣色比以前好了不少,看起來倒跟六年前越來越像了。
他伸手,林琬後退躲開,他的手停在半空。
“膽子真大,林琬。”他低聲說,“凡事彆做得太過分,免得我想給你留情麵,你反過來給我下馬威。不要到時候哭著來求我,遲早有這麼一天的,林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