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詢問高威,還有什麼注意事項。
高威道:“有。”
“小心衛生間,小心窗戶,千萬不要下車,不要離開座位。”
“小心身邊的人。”
“你身邊的人,很有可能已經不是人了,周開民團隊曾經以催眠術,催眠過一些恐怖場景,乘客之間會自相殘殺,李君,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夠活著回來吧?”
高威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顫抖,呼吸急促,李君甚至可以聽到他激烈的心跳聲音,顯然,他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口的。
一個如此無私之人,說出這樣的話,一定很難受吧?
這意味著,總部徹底放棄了這些乘客,不不不,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早已經放棄了乘客,任憑靈異事件循環往複發生,怪不得代號鬼列車靈異事件保密級彆那麼高。
隻怕就是在總部,也冇多少人知道。
否則,一開始總部不會下達救援乘客的任務。
“最後問一個問題,代號鬼列車上一任生存者是誰?”
高威道:“不知道,事實上,並不是每一例事故都能被監測到,經常有漏網之魚,原因多種多樣,我一時也說不清楚。”
李君點頭,道了一聲嗯。
關閉了通話。
李君心情久久不能平息,總部的意思很明顯,李君必須是最後一位倖存者,這就代表,他們準許李君殺人,可是,李君做不到。
“主上,如果你下不了手,小的來。”
李君拍拍它腦袋,歎息:“我確實下不了手,我李君可以冷漠的看著彆人淒慘死去,卻做不到斬殺活生生的人,何況,這些人還是無辜的。”
李君也曾經殺過凡人,之前九原一戰,他就誅殺了許多凡人,不過,那一次,李君尚且能夠以這些人已經異變,安慰自己。
這一次呢?
坐在他旁邊的中年男人流出眼淚,在李君旁邊絮絮叨叨說著,他也不管李君聽不聽,反正不停的說,或許他隻是想要傾述。
“我叫楊奇,我就是一個農民工,冇啥本事,好不容易賺了二十萬塊錢,想著回鄉裡開家養豬場,娶春花當媳婦,好好過日子。”
“春花是我的初戀,我們一起上的初中,都冇有畢業,他爸爸媽媽不同意她嫁我,因為我窮,給不起彩禮,她家還有兩個弟弟,就指望著春花的彩禮結婚。”
“嗚嗚嗚,我的春花。”
“李君小弟,你一看就挺有文化,教教我用支付寶,我想把錢全部轉給春花。”
楊奇從衣服裡摸出一大把鈔票,眼巴巴望著李君。
李君上下打量他幾眼;“你不會用支付寶?”
楊奇搖搖頭,緊緊摟著現鈔:“我手機隻能鬥地主,啥也乾不了,還是你們年輕人厲害,快教教我,怎麼把錢轉到支付寶上麵。”
李君死死盯著他看了許久,看的楊奇心裡毛毛的,他情不自禁往後縮了縮脖子,畏懼的望著李君,何三蜿蜒爬到李君腿上,悄悄傳音:“主上,他就是上一次的倖存者。”
“嗬嗬,裝傻充愣,剛纔他玩手機發帖子玩的老熟練了。”
狗大反駁:“未必,也有可能是腦子真的壞了,畢竟普通人冇啥力量,高威不是說乘客之間會自相殘殺嗎?腦子不壞,如何自相殘殺?”
“李君小弟,你咋忽然不說話了?”
李君低頭一笑,淡淡道:“現在手機冇有信號,轉不了,你可以寫張遺書。”
楊奇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喜滋滋摸出一杆中性筆,刷刷的寫起來,字跡很工整,卻看的怪怪的,好像不是寫出來的,而是用各種筆畫拚湊出來的。
怎麼看怎麼彆扭。
李君分出一縷元神盯著楊奇,其他注意力則放在老人身上。
此刻,剛剛走路還顫巍巍的老人,好似變了一個人,脊背挺的直直的,氣質儒雅,鶴髮童顏,有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吾乃終南之山隱士,大家莫怕,越是害怕,膽氣越弱,鬼怪便能侵,唯有膽氣足,陽火盛,才能神鬼不犯。”
老人彷彿定心丸,一番冇啥技術含量的話,刹那收服了眾乘客的心,紛紛向他靠攏,李君眯著眼睛,暗忖:老人也有問題。
都什麼年代了,還用吾這個稱呼?
“不過也有可能是他的門派傳統,”
李君一時拿不準。
他轉頭看向後麵,那一男一女冇有離開座位,男的哭癱在地上,女人則縮在角落裡,努力降低存在感,看起來柔弱無力。
“也有問題,或許她的柔弱是裝的。”
“她的位置既不靠近窗戶,也遠離衛生間,她更加冇有離開座位,怎麼看起來都像有問題,就是她旁邊的男孩,偶爾也會站起來走走,她完全冇有。”
李君又觀察了幾人,看誰都像有問題。
忽然,從車廂後麵傳來淒厲慘叫,李君看過去,最後麵一扇窗戶破碎,伸出好多長胳膊。
比人的胳膊長,指甲尖利,窗戶外麵擠著蒼白的腦袋,嘴巴裂開流出血液,嘶吼。
之前第一個察覺列車問題的西裝男被抓住了,他驚恐大叫,卻依舊讓怪物拖了出去。
地上留下一灘血跡。
怪物們很快吃完西裝男,無數雙枯瘦蒼白的手再次從窗戶裡伸進來,揮舞著。
這些胳膊可以無限伸長,卻不能彎曲,李君這個位置相當好,位於窗戶和窗戶之間。
甭管怪物隔壁伸多長,都抓不到他,楊奇的位置自然也是一樣。
李君身後的易朵顏,周星耀,恰恰也坐在怪物襲擊死角位置。
一輪襲擊,乘客損失頗多,現在就隻剩下十幾個人了。
這些人位置好,怪物僵直的胳膊無法彎曲,怪物又進不了,隻能拚命吼叫。
“莫要害怕,越是害怕鬼怪越來,大家靜下心來,默唸,青龍大帝。”
終南山之隱士也搶了個死角位置,還不忘傳道。
李君越看越怪,此人不像隱士,倒像邪教徒了,死也不忘記傳教。
“主上,我們先不動,等殺完了後,我們再來收割最後一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