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榕樹上的屍體蛹後, 月伢臉色變了。
這棵樹的性質也徹底變了。
他想看得更清楚,又靠近了些。這顆屍體蛹很結實,除了小半張慘白的臉, 屍體冇有任何皮膚露出來,但透過這半張臉可以發現, 這些根鬚紮進了屍體裡麵, 它們微微凸起, 如同增生的血管, 密密麻麻地交織著、緩慢蠕動著, 說不清的怪異。
暴露在外麵的一小部分就那麼驚悚,難以想象在蛹裡麵的屍體已經變成什麼樣了。
月伢從來冇見過那麼奇怪的東西, 這棵樹好像在把屍體當養分, 又好像在培養什麼, 不管是哪一個都很恐怖。
瘦高青年房間裡的錄像在後半夜出現了故障, 變故應該發生在故障之後,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現在混在人群之中的另一個瘦高青年是人還是鬼……
“你在看什麼?”冷不丁響起的聲音讓月伢心裡一顫, 他回過頭, 那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實習生npc站在不遠處, 好奇地看著他。
月伢從沉思中抽出情緒,恢複了平靜:“隨便看看。”
實習生仰頭看著樹冠, 輕聲感歎:“這棵樹很大吧?這些垂下來的氣根會長成新的樹乾,可能過個百十來年,這裡就會變成一片林子了。”
月伢還冇回答,實習生忽然斂了表情,拍了拍腦袋:“我又偏題了,導演讓我來喊你, 可以開始拍攝了!”
月伢往回看,梨花和導演站在榕樹的陰影之外商量工作,導演抬頭看到月伢,朝他招了招手。
月伢放心不下屍體蛹,又回望了下,屍體暴露在外的小半張臉已經被榕樹須吞冇。這個巨大的蛹和樹乾融為一體,隱秘又正常,如果他不說,冇有人會知道裡麵藏了具屍體。
他心裡冒出一個想法:屍體蛹太像一顆蛋,希望不會孵化出什麼怪東西來。
“小月主播,導演在催了。”實習生著急地催促。
月伢收回目光往外走,籠罩在身上的樹影節節後退,他明明在走嚮明朗,肩上卻很沉重,好像有一股壓力懸在頭頂,隻差一點就要壓下來。
月伢往上看,恍惚之中看到了一雙慘白浮腫的腿,一眨眼又消失了,像是心理作祟。
月伢垂眸,那股壓力又重新出現,就像有一雙腳正懸在上空,隨時要踩上他的肩膀。
肥肥抓著月伢的衣服往上爬,立在他肩膀上。
月伢側眸一看,小傢夥張牙舞爪,渾身絨毛都炸了起來,奶凶奶凶的。
“嗷嗚~”明明是貓,叫聲卻有些像狼崽子。
月伢聽明白了這聲叫喚的意思——早餐!你下來啊!
早餐根本不敢下來,壓在月伢肩上的沉重感瞬間消失,直到他離開榕樹底也冇有再出現。
月伢心說,肥肥果然冇吃飽,今天的叫聲都冇有以前洪亮了。
要讓崽兒吃上飯才行啊,把自己當餌給崽兒釣一頓貓糧好像也是個辦法。
實習生完成任務後冇有馬上離開,一直在看著肥肥:“貓貓真可愛,眼睛的顏色好特彆啊,還是異瞳。”
“確實可愛。”月伢深有同感,肥肥昨晚給他舔頭之後,也冇有試圖翻身做大哥,他很滿意。
有同事喊實習生幫忙,他跟肥肥揮手,戀戀不捨地走了。
工作人員來給月伢戴麥,提議道:“小月主播,要不先把小貓交給同事照看一會兒?”
肥肥身手敏捷地爬上月伢的頭頂,乖乖趴著,身體力行地拒絕她的提議。
工作人員看著它無辜的大眼睛,被逗得直笑。
戴好麥後,月伢在人群中搜尋瘦高青年的身影,發現他正和兩個同事站在樹蔭下麵說話,距離有點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過了一會兒,那兩個人居然跟著瘦高青年往樹乾走去。
他想做什麼?
這傢夥現在身份不明,算是個頭號危險份子。危險份子帶著兩個小綿羊同事前往危險區域,這事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
月伢蹙眉,指著瘦高青年和導演說:“導演,那個同事昨晚出現了和吊死鬼有關的幻覺,拍榕樹部分讓他加入吧,效果會更好。”
“好提議!這樣可以和昨晚的內容做個呼應,剪完效果一定很好。”導演拍板了,讓同事去帶瘦高青年過來。
瘦高青年被迫停在距離樹乾不到兩米的地方,跟著同事折返。
兩個小綿羊同事也散了。
月伢看著瘦高青年,總覺得他表情有些陰鬱,和昨天的狀態區彆很大。
“導演,我不加入可以嗎?”瘦高青年垂著頭,語氣有些低落難受:“我昨晚留下陰影了,不太想再次提起,萬一我又產生幻覺了怎麼辦?”
月伢覺得有點扯。
你剛纔還帶人深入榕樹腹地,我怎麼看不出你有陰影?
但導演有點猶豫,月伢在導演開口之前說:“放心,我會一直留意你,如果你再次出現幻覺,我來處理。”
重點是我會盯著你,彆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
月伢唇邊浮現兩道笑紋,顯得十分可靠。
導演點頭:“昨晚也是小月主播幫了你,這點你可以放心。”
瘦高青年抬了抬頭,神情有些可憐:“我……”
導演看一眼表,皺起眉頭,用力拍手引起各單位注意:“耽誤太長時間了,大家快點動起來,彆耽誤進度,不然今晚要加班了啊!”
瘦高青年知道冇轍了,腦袋和肩膀又耷拉下去。
月伢這會兒總算明白哪裡怪了,這人一直低著頭,就好像……被一根無形的繩子勒著脖子!
他想起瘦高青年除了肩膀上有黑色腳印,脖子上還有一根細細的黑線,粗細跟榕樹須差不多。
瘦高青年現在還算安分,月伢暫時冇有打草驚蛇。
在導演的指揮下,拍攝順利進行。
導演讓人找了把梯子過來,兩位主播帶著攝像師從外向裡探尋這棵古榕樹,中途月伢在其中一條枝乾上發現了繩索勒過的痕跡,巧的是,這條枝乾正好在餐桌的上方。
導演給了這個部位一個特寫,月伢看著瘦高青年說:“你說這是不是上吊的痕跡?”
瘦高青年眼神閃爍,低聲說:“我、我不知道,我有點不舒服,可以去休息了嗎?”
“再探索一下吧,冇準還有更刺激的發現。”導演拍到了想要的畫麵,還想繼續深入。
這裡的榕樹須實在太多了,月伢不太想惹麻煩:“導演,給觀眾留點想象空間吧。”
導演笑了:“你還挺懂,行,榕樹這段先探索到這裡吧,全部人休息十五分鐘。”
瘦高青年解放了,飛快地往外走,這逃離速度和剛纔無精打采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
“喵嗷~”肥肥在月伢肩上扭成一條貓貓蟲。
月伢把肥肥舉到麵前來,小奶糰子舔了舔嘴巴,在明示月伢,它想乾飯。
月伢把它揣進兜裡,隻露出個貓貓頭:“知道了,帶你乾飯去。”
月伢勾起唇角,去追瘦高青年,他腿長步子大,悠悠閒閒地走速度也快。
瘦高青年又去找之前那兩個同事了,看起來還像帶倆同事去看榕樹。
也不知道瘦高青年說了什麼,那倆同事居然一點防備冇有,又打算跟他走。
月伢大步上前,露出溫和的笑容:“你們要去哪兒?”
瘦高青年的表情僵了僵。
一個同事說:“他說項鍊丟了,讓我們幫忙找,找到請我們吃大餐。”
另一個同事說:“我記得那根項鍊是他女朋友送的,要是找不到他估計要跪鍵盤,我們閒著也是閒著,就幫個忙唄。”
瘦高青年點點頭,表情確實有點著急:“麻煩大家了,一定要幫我找到,答應你們的大餐我一定會兌現。”
請吃大餐?
月伢心裡嗤笑,你是想把他們當大餐吧。
月伢隨口編了句:“我今天在你房間見過一根項鍊,好像在櫃子邊上。”
瘦高青年下意識反駁:“不可能,應該在榕樹附近。”
“你怎麼那麼確定?”月伢挑眉。
“……”瘦高青年支支吾吾:“因為我在房間裡找過了,冇找到。”
“你不相信我,”月伢語氣肯定:“我真的看見了。”
說完,他掩唇咳嗽起來,臉色越發蒼白,看著病歪歪的。
兩位同事以為他是太著急,連忙安撫他,幫著打圓場:
“小月主播不是說慌的性格,你可能找漏了,我們先回房間找找,要是冇有,我們保證陪你回來榕樹邊上再找一遍。”
“對,冇準就在房間裡,那不就更好了?”
瘦高青年無法反駁,他盯著月伢病歪歪的臉,忽然改主意了,順水推舟說:“好,房間很小,我跟小月主播去找就行。”
月伢毫無防備地笑了笑:“冇問題,走吧。”
他展現出虛弱的一麵,主動給瘦高青年提供一個獨處的空間,就是想測試瘦高青年會不會對自己下手。
現在看來可能性很大。
正好導演延長了休息時間,大夥兒都在玩遊戲或搜線索,冇什麼人注意到他們。天時地利人和,一個絕佳的下手時機。
已經接近中午,天空卻很暗沉,厚厚的烏雲壓下來,隱隱有下雨的預兆。
就這種環境下,瘦高青年還撐了把傘,走路也低著頭,月伢走在後麵,看見他高高凸起的頸椎骨,以及那根細細的黑線。
很快,他們來到了瘦高青年住的屋子,大家都在榕樹附近工作,這裡一個人也冇有。
瘦高青年推開大門,聲音幽幽:“你在哪兒看到了項鍊?”
月伢大大咧咧地走進屋子:“在櫃子邊上。”
“砰!”大門關上,采光不良的屋子頓時更加陰鬱。
月伢故意露出受驚嚇的表情:“怎麼回事?”
他推了推門,紋絲不動。
瘦高青年露出冷笑,在月伢眼前消失。
“啊啊!!”月伢冇有靈魂地喊了兩聲,一根粗礪的繩結突然從上空垂下。
繩結淌著血,上麵還有皮屑,血臭味撲鼻而來。
月伢往邊上挪,繩結也冇有動,但是屋子裡響起了繩索摩擦木梁的“咯吱”聲。
接著,他麵前掉下來一具光著腳的屍體,小腿部位正好對齊他的視線,能看到有密密麻麻的樹須蟄伏在屍體的皮膚下。
“是你先招惹我的。”屋子裡響起一個陰森的聲音。
“嘀嗒、嘀嗒……”有液體滴落,險些滴在月伢身上。
月伢抬頭一看,這具屍體被粗大的繩索吊在半空,脖子奇長,無力地垂著,慘白的臉距離月伢很近,隻要一伸手就能觸摸到。這張臉上佈滿密密麻麻的凸起,跟屍體蛹露出的半張臉一樣。
月伢:“鬼啊!”
月伢其實冇什麼演技,但怨靈信了。
“你三番四次打斷我的好事,是你先招惹我的。”吊死鬼一張嘴,長長的舌頭就掉了出來,往下滴著腥臭的唾液。
吊死鬼殺了真正的瘦高青年,取代了死者的身份。吊死鬼大概有偽裝天賦,不主動暴露時肥肥也無法分辨。
吊死鬼做事比較細緻,還知道毀掉錄像,在說鬼裁縫的故事時也冇有露餡,若不是月伢及時發現了屍體蛹,恐怕冇那麼快能識破偽裝。
吊死鬼怨毒地盯著月伢的臉,吐出一句:“我要吃掉你。”
“我好害怕。”月伢懶得裝了,聲音毫無起伏。
“晚了……”吊死鬼幽幽地朝月伢伸出手。
一團白影從月伢的兜裡跳出來,直直撞向吊死鬼的胸膛。
吊死鬼被撞飛,踉蹌了幾下才重新穩住,他腦袋本來就一直低著,很快就看到自己胸前掛著一坨毛茸茸的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吊死鬼凸起的眼睛快要掉下來了。
肥肥餓著呢,緊緊扒著吊死鬼,大口大口汲取陰氣。
終於吃上飯了!
月伢歎息一聲:“我的貓貓肚子餓了,你能不能讓它吃飽飯?吃飽它就會離開了。”
吊死鬼:“……”這台詞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等它吃飽自己就冇了呀!淦!
吊死鬼抬起尖銳的指甲,插向肥肥的背脊,結果手插進去就拔不出來了,陰氣源源不斷地輸入肥肥的身體裡。
又出現了,肥肥的360°全方位吸收式乾飯。
月伢懶洋洋地說:“你不是說,幫你找到項鍊就請吃大餐嗎,先預支你這頓大餐。”
吊死鬼看到月伢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算計了,這人早就看穿了他的偽裝,什麼咳嗽什麼害怕都是騙鬼的!他一步步踩進了這人設好的圈套裡!
此地不宜久留,吊死鬼想溜,但是陰氣不穩無法閃現,隻好拖著肥肥一起逃向房間——那裡有一扇開著的窗。
“貓貓還冇吃飽,你怎麼忍心走?”月伢使用禦傀術,放出小傀儡。
得到新技能後還冇有使用過,趁這個機會熟悉熟悉。
一個泥塑小人出現在月伢麵前,緩慢伸展四肢,它冇有臉,但是因為全身都圓滾滾,不僅不詭異,還有點可愛。
它朝月伢歪了歪腦袋,奶聲奶氣地喊:“爸爸?”
月伢被喊懵了,糾正它:“叫主人。”
小傀儡點點腦袋:“主人爸爸。”
“……”現在冇有時間教育它,月伢指向正在奮力擺脫肥肥的吊死鬼:“去抓他回來。”
小傀儡扭頭看過去,肥肥咬著吊死鬼脖子上的繩子往回拖,吊死鬼死命往外挪,五官都擠變形了,本來就猙獰的麵目變得更加恐怖。
“鬼啊!”小傀儡飛快地躲到牆角,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如果它有眼睛,現在可能已經哭出來了。
“你…怕鬼?”月伢萬萬冇想到。
仔細一看,小傀儡的一隻腳還伸進了牆裡,一副隨時準備跑路的姿態。
小傀儡對了對圓溜溜的小短手,理直氣壯地說:“他長得太嚇人了,我害怕。”
傀儡說鬼長得嚇人,真是聞所未聞。
月伢有點懷疑這個稀有技能是騙人的。
眼看肥肥快拖不住吊死鬼了,要是今天被吊死鬼跑了,接下來就會有無窮無儘的麻煩。
小傀儡不靠譜,月伢自己衝了,大步上前握住吊死鬼的繩子,用力一拽。
吊死鬼摔到地上,月伢拽著繩索,單腳踩上他的胸膛:“著什麼急。”
這繩索就是吊死鬼的命門,月伢掌握著他的命門,又有肥肥在虎視眈眈,他這回徹底跑不掉了。
肥肥剛剛運動一番,吞下去的陰氣都消化得差不多了,這會兒又開始大口大口吞陰氣。
吊死鬼陰氣枯竭之後,肥肥的小肚子已經變得滾圓,透著粉紅色的肚皮撐起來,讓人很想摸一摸。
“吃飽了嗎?”月伢問它。
肥肥的耳朵一動一動,滿足地打了個嗝。
很明顯,喵吃飽了。
盤桓在地上的最後一點黑霧散去,一根銀項鍊露了出來,它款式比較簡潔,吊墜鑲嵌著一顆漂亮的鑽石。
這應該是真瘦高青年的項鍊,吊死鬼可能需要藉助死者的貼身物品才能進行偽裝,所以取走了項鍊。
月伢撿起項鍊,係統提示:
【玩家“月牙”獲得高級道具“鎖鏈”。】
【使用說明:1、項鍊被賦予死者的恨意,能鎖住世間萬物。2、同個副本限用一次。】
可憐的瘦高青年,月伢歎息一聲。
項鍊躺在掌心裡,觸感冰涼,切割完美的鑽石像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同時又散發著詭異危險的氣息。月伢看著,心裡生出一種陌生的渴望。
奇怪……他怎麼開始喜歡這種亮晶晶的寶石了?他以前從來不感興趣,現在竟然想收集。
月伢收起項鍊,走向牆角。
小傀儡依舊保持著一隻腳伸進牆裡的姿勢,見月伢走過來了,仰起圓溜溜的小腦袋:“主人爸爸……”
月伢單膝蹲在它麵前,肥肥也走到月伢身邊,好奇地看著小傀儡。
貓總是對新事物充滿好奇,月伢還冇動手,肥肥就先上了,一隻爪子搭在小傀儡肩上,舔了舔它的腦袋,在上麵留下濕漉漉的痕跡。
小傀儡低著頭,洪亮地衝肥肥喊了聲:“大哥!”
肥肥舔頭成功,擁有了貓生第一個小弟。
“……”月伢總覺得事情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這時,敲門聲響起,外麵傳來梨花的聲音:“小月,你在裡麵嗎?”
吊死鬼留下的封禁已經消失,月伢收起小傀儡,朗聲道:“進來。”
梨花推門進來,天氣好轉了許多,明亮的陽光跟著她一起闖入屋子,打破了陰鬱。
“剛纔導演在找你,現在已經準備收工吃飯了,”梨花說:“聽說你跟那個瘦瘦高高的npc過來找項鍊?”
“找到了。”還是個不錯的道具。
“那他人呢?”
“死了。”
梨花吸了口冷氣,她見月伢表情很平靜,又覺得應該冇什麼大事:“能細說一下嗎?”
月伢點頭,說了一遍來龍去脈。
“所以今天早上,我看到的瘦高青年是吊死鬼偽裝的,而我還單獨和他相處了那麼久……”梨花說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昨晚吃飯時,真正的瘦高青年說有人踩他肩膀,其實就是被吊死鬼選擇了是嗎?”
“是榕樹須,”月伢當時距離瘦高青年最近,並且試驗過了:“當時有榕樹須落在瘦高青年肩上,我用水沖走榕樹須後他就恢複了,吊死鬼通過榕樹須來選擇獵物。”
梨花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讓我們小心不要碰到那些須。”
“或許還有其他條件,我暫時冇發現。”
梨花說:“既然吊死鬼已經被解決了,我們推測得不夠準確應該影響不大。”
“未必。”月伢透過房間敞開的窗,遙望大榕樹,這棵樹很怪,比起吊死鬼,樹本身可能更難纏。
月伢收回目光時,忽然想起這房間的窗一直開著,他腦海中浮現現一個畫麵——密密麻麻的榕樹須在空中遊走,穿過窗戶把瘦高青年的屍體拖回了榕樹上,包裹成卵。
嘶…在凶宅睡覺還是關上窗戶比較好。
午飯的時候,梨花代替月伢,和玩家們說了上午發生的事,讓他們都小心些。玩家們反應很大,隻有燈籠很木訥,對此冇有發表任何看法。
……
下午,拍攝繼續。
導演見到月伢就開始唸叨,讓他下午一定不能不打招呼就走。
月伢點頭應允,跟導演提起瘦高青年,發現npc們全都忘了這個人。就連那兩個被忽悠去找項鍊的同事也忘記了,他們的記憶變成了月伢去找自己丟失的項鍊。
下午探索的重點是後院,這裡灰塵厚重,月伢和梨花都戴上了口罩和手套。
梨花走在前麵,邊走邊介紹環境:“我們的工作人員都睡在前院,幾乎冇有涉足後院,可以看到這裡的人為痕跡很少,雜草比外麵還茂密,到處都是蜘蛛網……”
月伢在後麵補充:“完全是原汁原味的凶宅。”
“對的,那麼我們現在就要進去了,”梨花握著門把手,深呼吸一口,壓低聲音說:“我們儘量小點聲,腳步放輕,把什麼東西引出來就不好了。”
年久失修的木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不可避免地發出了刺耳的“咯吱”聲,在空曠的大廳中回響,梨花打了個寒顫。
月伢:“不用小聲了,該醒的都醒了。”
梨花:qvq。
作者有話要說: 梨花:大白天的,怨靈就彆出來營業了吧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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