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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修羅場(二)

程雋自幼喪父喪母, 加之程老太太性格有些古怪,梨花巷的人是有些看不起他和程老太太的,常在背後說程老太太的壞話。可喻紓不一樣,即便她與程家冇有交情, 對程老太太也不曾惡意揣測過。

對於喻紓, 程雋有感激, 有欣賞,也有喜歡, 可他出現的太遲了。

程雋深深注視著麵前的女子, 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和喻紓說這些話了, “喻夫人,我祝你們白頭偕老!”

烏眸落到程雋麵上,喻紓出了聲, “多謝。”

程雋還想說什麼,餘光看到巷子口的裴渡, 他神色一僵。

裴渡一身黑色的長袍,墨眸幽深,麵上冇什麼表情。

兩人四目相對, 明明隔著段距離, 可兩人的眸中, 有暗流湧動。

程雋在縣學讀書的時候就聽說過裴渡的名諱, 在縣學時, 每次考覈, 裴渡都是第一。

裴渡才華橫溢, 溫文爾雅,又有一副好皮囊,他招了不少桃花, 引得不少女子芳心暗許。

沈教諭的女兒沈韞兩次三番糾纏裴渡的事情,程雋也是知道的。

對上裴渡的目光,不多時,程雋忍不住收回視線。

“喻夫人,我還想提醒你一句,你嫁給裴渡,日後,不平靜的日子必然不會少,單他那張臉,就能讓不少女子動心。平時,你多注意他的行蹤,不要讓他生出其他心思。若他辜負了你,做出寵妾滅妻之事,也請你不要一個人嚥下這些苦頭。”

喻紓笑了笑,“程公子,多謝提醒,我記下了。”

裴渡從邊關回來了,他不該再出現在喻紓麵前,省得讓人誤會。

見喻紓應下來,程雋不再多說什麼,歉疚地道:“那我先回去了。”

喻紓應了聲好。

深秋的風拂過,揚起程雋發間的束帶,他穿著一身素色的長袍,麵上一派溫潤。

見程雋的第一麵,喻紓就覺得他和裴渡的氣質有幾分相像,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喻紓發現,其實他們兩個人一點兒也不像。

巷子裡很安靜,除了他們幾人,再無其他人。

程雋毫不糾纏,就此放下,可見也是一個極其溫柔的人,喻紓希望他能早日遇到與他共度一生的女子。

不遠處的裴渡,眸色暗了些,聽不到喻紓和那個男子談話的內容,可觀那個男子的眼神,他並不陌生。

那種眼神,他也在魏茂和王平身上見過。

等程雋的身影消失,他抬腳走過去,“阿紓。”

喻紓轉過身,笑著道:“你回來啦!時隔兩年,再去縣學讀書感覺怎麼樣?”

“還好。” 裴渡並無任何不適應,其實夫子講解的內容他早就記在了心裡,留在縣學溫書也是浪費時間,去過這一次,倒也不用再去了。

裴渡試探地道:“剛纔那位是?”

也不知裴渡聽到了多少,不過,她又冇有對不起裴渡的地方。

喻紓落落大方地道:“他叫程雋,就在咱們隔壁住,他也是讀書人。”

裴渡微微頜首,不再詢問,“你這是要出去?”

“是啊,出去買些香料,再買幾匹布。”喻紓道:“天涼了,該裁些厚的衣衫了。”

裴渡薄唇動了動,“走吧。”

喻紓有些驚訝,“你不溫書了嗎?”

“待會兒再溫書,我和你一起去鋪子裡逛逛。”裴渡道,頓了下,他又補充了一句,“買了什麼東西,我也可以幫你拿著。”

也就是說,裴渡不是自己想要去逛街,而是陪她一起幫她拿東西的。

喻紓冇再拒絕,“走吧。”

以往喻紓出來逛街,多是和裴母或者是裴家幾個小的一起,今個有裴渡這個免費的苦力在,喻紓買了不少東西,都是裴渡付的賬,那些東西,最後也是被裴渡拿回了梨花巷。

為了犒勞裴渡,喻紓做了一碗桂花酒釀圓子湯,她去到書房,敲了下門,“裴渡,我能進來嗎?”

聽到聲音,裴渡把書放下,起身過去開門。

接過喻紓手上的食盤,他溫聲道:“這宅子都是你買下的,你直接進來就行。”

喻紓狡黠地道:“看來女子還是得手裡有錢,小白臉纔會乖乖聽話。如果這宅子不是我買下的,我可不能這麼理直氣壯的進來。”

裴渡輕笑了一下,他是擺脫不了小白臉的稱呼了。

“ 你我夫妻一體,不講究這麼多虛禮,即便這宅子不是你買的,你想進來就直接進來。”

“好叭。”喻紓道:“快嚐嚐我做的湯怎麼樣!”

裴渡嚐了一口,桂花清香怡人,酒釀圓子清甜軟糯,甜度也恰好適中。

裴渡是不愛吃甜食的,可喻紓做的甜湯甜而不膩,很是和他的胃口,“很好喝。”

見裴渡是真心喜歡,喻紓眸子彎了彎,“我給娘送去了一碗,也給枝枝他們送去了些,剩下的,都給你送來了。”

裴渡問道:“你不嘗一嘗嗎?”

“我不餓。”喻紓在書桌旁坐下,“再說了,晚上吃東西會胖的。”

裴渡:……

他下意識看向喻紓,喻紓一張臉小小的,身材也極是窈窕,該瘦的地方很是纖瘦,不該瘦的地方也恰到好處。

目光落到那鼓鼓的地方,裴渡耳廓一熱,急忙收回視線,“你挺瘦的。”

喻紓冇注意到他的異常,“吃多了不就胖了?”

裴渡輕咳一下,“就是胖些,也挺好看的。”

喻紓桃花眼裡露出幾分詫異,當年被喻紓撞見向裴渡表白的那個姑娘,也是個眉清目秀的佳人,可裴渡看也不看人家一眼。

此刻能從裴渡嘴裡聽到這樣的話,也太難得了吧!

喻紓笑眯眯地道:“謝謝,不過我也覺得我就是胖了,應該也不會醜的冇辦法見人。”

聽喻紓這麼一說,裴渡邀請道:“甜湯味道挺不錯的,你要不要嚐嚐?”

怕喻紓有顧慮,他又道:“少吃一些,是不會胖的。”

“好叭。”喻紓道:“那我去拿碗筷。”

裴渡聲音清潤,脫口而出,“這不是有現成的嗎?”

喻紓眨眨眼睛,是有現成的,可是那個湯匙,裴渡剛剛用過了呀!

喻紓道:“這不太好吧!我還是再去拿一副碗筷吧!”

裴渡勾了勾唇,“有什麼不好的?時間不早了,你再去灶房一趟,也是耽誤時間。再者,你我是夫妻,這樣很正常。還是說,夫人你嫌棄我?”

喻紓隻得道:“冇有。”

她當然冇有嫌棄裴渡,隻是兩人共用一個勺子,太親近了些。不過裴渡都這樣說了,她再拒絕,就顯得太生分了。

喻紓嚐了兩口甜湯,擦擦嘴角。

裴渡問道:“還要再用些嗎?”

“不用了。”喻紓搖頭。

她剛想說什麼,隻見裴渡拿起她用過的湯匙,自然而然舀了一個酒釀圓子。

喻紓臉一紅,她和裴渡一直住在同一間屋子,可兩人並未有任何親密的舉動。

冇有過親親,也冇做過更進一步的事情。

裴渡用了她用過的湯匙,他們兩個不就間接親吻了嗎?

纖細的睫毛撬動,喻紓不由得看向裴渡,心裡嘀咕著,裴渡看上去倒是挺正常,一點兒也不害羞。

罷了罷了,她和裴渡都在一張床上睡過了。

喻紓心裡的不自在淡了許多,“我先回房了,你早點休息。”

裴渡:“嗯。”

等喻紓的身影從書房消失,垂眸望著書桌上的那碗桃花甜湯,裴渡唇角漾起淺笑。

其實,他並不喜和彆人共用碗筷,在軍營的時候,還有些將士打趣他太講究。可剛纔看著喻紓,那句話他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

他和喻紓是夫妻,他願意和她再親近些。

第二天,等裴渡得閒的時候,喻紓拿著一張圖紙過來,“裴渡,你會做花燈嗎?”

裴渡把圖紙接過來,看了看,“冇有做過,我試試吧。”

說是試試,到了第二天,兔子花燈就做好了。

喻紓做的兔子花燈,樣式和市麵上不太一樣,燈形是圓月的形狀,底座是蓮花,上麵臥著一隻白白的小玉兔。周圍用綠葉做裝飾,很是精緻。

裴林、裴芙和喻枝圍過來,張大了嘴巴,“好漂亮的花燈!”

“這兔子,像是真的一樣。”裴母也很喜歡,拿在手裡仔細觀賞。

燈籠做出來的時候,看到那隻小兔子,喻紓也吃了一驚,她冇想到裴渡不僅功課出色,做花燈也這麼擅長。

喻紓笑著道:“娘,兔子是裴渡做的,他的手藝很好。”

裴渡捧場地道:“還是阿紓繪製的樣式新穎,不然,我也做不出這種花燈。”

裴母掃他們二人一眼,“行了,你們兩個都好,渡兒的手藝好,阿紓畫的花燈也好。彆說,中秋節那天,我都想買盞這樣的花燈掛在家裡。”

劉紹看到這盞花燈時,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急忙點起底座的蠟燭,花燈亮起來的那一刻,光輝熠熠,宛若圓月上的玉兔臥在蓮花旁嬉戲。

還有左右兩側的綠葉,更是彆出心裁,為整盞花燈增添了幾分清雅。

“太好了,這盞花燈做出來放到品珍閣裡,肯定很多人會買!”劉紹急忙問道:“喻夫人,你還有其他想法冇有?”

喻紓把圖紙拿過去,上麵畫著形式各異的花燈。

劉紹接過來一看,有八瓣海棠花燈,有彎月繪花花燈,還有繪竹小宮燈、花冠形花燈等,樣式和圖案各異,共有幾十種。

“喻夫人,我看過彆家鋪子裡的花燈,可遠遠不如你做的好看,也不如你做的有新意。”劉紹激動極了。

這些花燈還隻是畫在紙上,並冇有做成實物,可劉紹彷彿已經看到了大量的銀子嘩啦啦流入品珍閣。

不同於之前的團扇,喻紓繪製的花燈,是特意為中秋節準備的,不管圓月還是玉兔,都帶著中秋的元素。若能一炮打響,肯定能賺不少銀子,分成自然該多一成。

劉紹道:“喻夫人,你這些圖紙,我買下了,我找人來做,每賣出去一盞花燈,給你三成如何?”

喻紓自然同意,無論她做牙簽,還是做團扇和花燈,都是為了賺銀子。

劉紹滿麵紅光,“裴公子死而複生已是一大喜事,喻夫人做的花燈,定然也會十分暢銷,可謂是雙喜臨門啊!”

喻紓笑著道:“劉老板賺的盆滿缽滿,那就是三喜臨門了。”

出了品珍閣,走了幾步,喻紓注意到裴渡不太對勁,進去品珍閣到出來的這段時間,裴渡一直冇怎麼出聲。

她奇怪地道:“你怎麼啦?”

裴渡勾了勾唇,聲音慵懶,“我夫人賺了這麼多銀子,現在我覺得,我真成小白臉了。”

之前裴母這樣打趣他,裴渡隻當是說笑,冇往心裡去,可今個喻紓畫了幾張圖紙,就能拿到三成分成,裴渡突然有了危機感。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很久以後,有人問裴渡是怎麼成為一代權臣的,裴渡回答:有這麼一個長得好看又會賺銀子的夫人,他不上進就隻能當小白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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