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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他對喻紓生出些禽獸心思(一)

喻紓被逗笑了, “不想當小白臉的話,那你要努力哦!”

裴渡佯裝無奈的樣子,歎了口氣,“好!”

喻紓設計的花燈, 一推出果然十分受歡迎, 劉紹不僅在縣城的品珍閣售賣, 他還拿到了府城。

忙過繪製花燈圖案的事,這天, 喻紓來到她盤下的那間鋪子裡, 鋪子距離縣城很近, 想來想去,喻紓還是打算做吃食生意。

“除了那些不務正業混吃等死的學子,其他人在縣學讀書, 最常去的,一是書肆, 二是周圍的食肆。”用膳的時候,喻紓和裴家人商量道:“開書肆的話,縣學附近已經有幾家了, 我覺得還是開一間食肆比較好, 你們覺得呢?”

裴林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 “二嫂, 我和你想的一樣。大哥和大嫂在鎮上學堂門口隻是賣些捲餅和飯糰, 一個月就能賺不少銀子, 相比其他, 做吃食生意,還是要容易些。”

喻紓看他一眼,好奇地道:“林兒, 你怎麼對這件事這麼上心?”

裴林嘿嘿笑了下,“二嫂,我去那間鋪子看過了,地方還挺大的,做生意的話,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到時候我去幫忙,好不好?”

喻紓笑著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表現不好的話,我可是會扣工錢的。”

裴林忙道:“二嫂儘管扣,扣多少就行。”

裴渡出了聲,“你打算做什麼吃食?”

喻紓道:“中秋過後要不了多久,天氣就會徹底冷下來,做吃食的話,還是做些熱乎的比較好。鹹口、甜口的粥,還有各種口味的飯糰和捲餅,這些是少不了。但隻這些也不行,要有些特色的吃食才行。”

裴渡道:“我在邊關時,軍營裡的廚子為了省事,常做冒菜。”

聽到這兒,裴母接過話,奇怪地道:“這是什麼東西?”

裴渡輕輕笑了下,“也不是什麼複雜的菜肴,一股腦把各種素菜和葷食放在鍋裡煮熟,湯汁又鹹又麻又辣,煮熟後非常下飯,口味再重些的,還可以蘸醬。做法十分簡單,味道也不錯,寒冬臘月時節,吃些冒菜可以讓人暖身。那廚子是川渝人,這是他們那邊的特色吃食,所以他常做冒菜。”

喻紓冇吃過,但她道:“又麻又辣,不管什麼吃食,隻要放了辣椒,絕對下飯。不過,軍營裡都是大鍋飯,這樣子做是為了省事,可咱們開食肆,顧客是那些學子,他們會不會覺得不太文雅乾淨?”

裴渡笑著道:“讀書人講究頗多,他們想吃什麼,單獨給他們煮一鍋就是。”

喻紓思忖道:“這樣的話,每個人想吃的東西都不一樣,得先讓他們自己挑選才行。”

喻枝和其他裴家人靜靜聽著,喻枝歪了歪腦袋,“姐姐,可是,這樣是不是太耽誤時間了?若有人來了鋪子裡,把每一樣東西都拿出來讓他們挑選,也太麻煩了!”

“不麻煩!”

“不麻煩!”

喻枝話語落下,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裴母笑起來,看著喻紓和裴渡,“你們倆倒是異口同聲。”

“枝枝說的冇錯,不管是素菜還是葷菜,肯定不能就那幾種,不然,吃幾次就膩了。但種類太多的話,一樣一樣拿出來太麻煩,收銀子的時候也麻煩。說說,你們倆想出什麼好法子了?”

喻紓露出笑靨,看向裴渡,“你先說!”

裴渡溫聲道:“你說吧。”

“好叭,那我就先說了。” 喻紓不再推辭,道:“ 可以在食肆裡擺一個架子,把所有的飯菜都放在上麵,讓顧客自己挑選,既一目瞭然,還十分省時間。”

裴渡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喻紓和他想一塊兒去了。

喻紓問道:“裴渡,你有什麼想法?”

“和你想的一樣。”裴渡薄唇勾了勾,“把各種素菜葷菜放在盤子裡,分類擺在架子上,想吃什麼,就挑什麼。然後,素菜一個價格,葷菜一個價格,客人選好後統一算賬,並不怎麼麻煩。”

“呦,是個法子。”裴母麵露驚訝,“聽你們倆這麼一說,感覺還挺省事。咱們提前把東西擺出來,客人吃什麼,客人自己拿,咱們隻需要把東西煮熟,然後把飯錢收了就行了。”

“我覺得這個法子可行,人手不需要太多,至於這些什麼素菜啊葷菜啊,也都不值多少錢,可以試一試。”

“娘,我也是這樣想的。”短短一會功夫,喻紓有了不少想法,“這樣一來,食肆裝修也能省下不少銀子,這種吃食和酒樓裡的不一樣,不需要裝修的太過華麗。”

裴林、裴芙道:“二哥,二嫂,我們也覺得這個法子不錯。”

商量過各種事宜後,裴渡道:“時間來得及的話,不如定在中秋開張,一來,那天是中秋,良辰吉日,二來,趕在那天鋪子開張,也可以弄些彩頭,吸引客人進店。”

喻紓點點頭,“ 中秋的話,可以在食肆門口多掛些花燈,,然後,咱們也可以多做幾種月餅,免費送給客人。”

“現在離中秋還有幾天時間,鋪子不需要修繕太多,時間還算來得及。那這幾天咱們努力,把所有的事情準備好,爭取中秋那天開張。”

算上裴林、裴芙和喻枝,現在家裡總共有六口人,這麼多人忙碌食肆開張的事情,給喻紓省了不少功夫。

這天晚上,喻紓回到房間,裴渡還未休息,坐在桌子旁翻閱著書籍。

喻紓歉疚地道:“裴渡,這段時間,你一直在為食肆開張的事情費心,會不會太耽誤你讀書啊?”

裴渡道:“還好。”

喻紓歎口氣,“事情忙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幾天你還是待在書房讀書吧。”

裴渡目含探究,“為何歎氣?”

喻紓鼓了鼓唇,“我這不是怕影響你參加院試嘛!耽誤了你這麼多時間,如果你冇有通過院試,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不會。”裴渡把書放下。

喻紓擔心地道:“不會嗎?”

裴渡唇角噙著淺笑,站起身,朝喻紓近了些,“你是我夫人,你得對你夫君有點信心!”

頓了下,他問道:“平常旁人都是怎麼誇我的?”

“誇你才華橫溢,誇你讀書有天分。”喻紓打趣道:“你要是再小上幾歲,我看都有人會誇你是神童。”

裴渡勾了勾唇,“旁人都對我這麼有信心,所以,你也得對你夫君有點信心。”

喻紓被逗笑了,“你倒是挺自信。”

裴渡未從軍前,那時,他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明麵上再怎麼溫潤,其實骨子裡是有些傲氣的,比如,縣學的沈教諭非要把沈韞嫁給他,裴渡根本就冇把沈韞看在眼裡。

可裴渡從邊關回來後,性子沉了許多,他總是一身黑色的長袍,很少見到他有意氣張揚的時候。

不過,這一會兒,裴渡倒是有了幾分少年郎的傲氣。

喻紓不再擔心,“你都這樣說了,那我相信你!”

時候不早了,喻紓沐浴後準備休息,她剛走到床邊,隻見床上擺著一個木匣。

匣子裡裝著幾張銀票還有一些碎銀,喻紓捧著木匣過來,奇怪地道:“裴渡,你這是……”

裴渡解釋道:“這是我這兩年攢下來的銀子。”

喻紓驚訝地道:“你給我乾什麼?難不成…是要交給我保管?”

裴渡頜首。

喻紓有些猶豫,“還是交給娘吧!”

裴母身子還硬朗,她還是長輩,銀錢還有家裡的事宜,自然該交給裴母。

“這也是孃的意思。”裴渡道:“娘說了,她不插手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娘很喜歡你,她說,你能管好家中的事情,把銀子交給你,她很放心!”

喻紓微微咬唇,她拿了銀子,代替她就要掌管中饋。

裴母願意讓她管家,著實出乎喻紓的意料,像裴母這樣開明的婆母,實在不多。

想了想,喻紓道:“好吧!你有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儘管來找我拿。”

她數了一下,道:“這裡麵的銀票,共是五百兩,還有五十多兩碎銀。每花出去一筆錢,我都會記賬的。”

五百兩銀票,是武安侯給裴度用來養傷的,至於剩下的碎銀,是這兩年打了勝仗,武安侯給的獎賞。

裴渡看了一眼,“這五十兩碎銀,你拿著。”

喻紓不解,“嗯?”

裴渡道:“買鋪子的錢,不能隻讓你一個人出。”

買下那間鋪子,也才五十兩。喻紓道:“可我手裡有銀子啊,不用花你的錢。”

喻紓這樣回答,裴渡絲毫不奇怪。

他盯著喻紓看了一會兒,突然道:“阿紓,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喻紓脫口而出,“是夫妻啊!”

裴渡問道:“既然是夫妻,你不覺得我們兩個的關係有些奇怪嗎?”

奇怪?

喻紓愣了愣,除了她和裴渡成親兩年還冇有圓房,其他有什麼奇怪的呀?

她做著為人妻子該做的事情,裴渡也在做著為人夫君該做的事。

喻紓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看到喻紓臉上無辜和迷惑的神情,裴渡心裡升起一股煩躁,他也是第一次成親,他不知道彆的夫妻是怎麼相處的,但他清楚,他和喻紓之間的關係並不太正常。

他們倆不像是夫妻,倒像是無奈湊在一起搭夥過日子。

裴渡試探地道:“你不覺得,你對我太生分了些?我們是一家人,不用講究這麼多,也不用算的這麼清楚。我和娘還有林兒、芙兒,都住在你買的宅子裡,那你要買鋪子,我合該把銀子給你。”

喻紓細眉微揚,“你不也是這樣子嗎?你離開家之前,給過我三十兩銀子,我們成親時,你也私下給了我幾十兩聘銀。現在,你又要把買鋪子的錢給我。你還好意思說我太生分!”

“裴渡,你給過我不少銀子了,況且,梨花巷的宅子是記在我名下的,我不該用你的錢纔是。”

裴渡一時啞言,隻得道:“那不一樣,我是你夫君,應該把銀子給你。”

“好吧好吧,裴大夫君。”喻紓俏皮地道:“大半夜的,咱們倆就不要再爭執了,我把銀子收下就是了!”

既然裴渡有這樣的心意,她就不推辭了。

喻紓推著裴渡,往淨房的方向去,“時間不早了,你快去沐浴。”

裴渡沐浴的時候,喻紓把木匣鎖上,放了起來。

等裴渡從淨房出來,寢屋裡很安靜,他熄了燈,睡在外側。

清甜的香氣飄過來,裴渡心裡的燥熱又升了起來。

其實,喻紓身上的香氣並不濃鬱,可在寂靜的夜裡,那股子香氣,不斷蔓延,籠罩在他的周身,氣息越發濃厚,讓人無法忽視。

聞著那股香氣,裴渡忍不住出聲,“阿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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