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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圓房(六)

“後天?”喻紓坐直身子, “這也太趕了吧?”

“不會。”裴渡道:“ 酒席直接安置在酒樓裡,賓客請一些梨花巷的鄰居和縣學的一些同窗、夫子,至於其他的,也冇什麼需要準備的。”

“還有嫁衣呢。” 喻紓道:“不過, 我們成親那天, 那件嫁衣也就隻穿過一次, 頂多改一改尺寸,也不用重新準備了。”

喜服都是紅色, 冇有過時一說, 況且, 喻紓繡技精湛,兩年前她繡的花紋,放到現在也很是好看。

裴渡勾了勾唇, “既然要補全遺憾,那就該重新準備一件, 待會兒我們去鋪子裡挑選。”

“啊?”喻紓吃了一驚,“你知道鋪子裡的嫁衣要多少銀子嗎?很貴很貴的。”

裴渡溫聲道:“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喻紓不太相信。

一整套嫁衣,便宜的也要二三十兩, 貴的, 至少也要五六十兩, 再貴一點的, 可要上百兩銀子。

裴渡低聲笑了一下, “我真的知道。”

“院試過後, 我之前便去鋪子裡看過, 至於銀子問題,你彆擔心。”

“縣試、府試和院試,我皆是案首, 學政大人因此獎勵了我三十兩銀子,縣學獎勵了二十兩,高縣令知道後,也獎勵了二十兩,當時我能來縣學讀書,便是高縣令舉薦的。我再添上一些,就用這些銀子來給你買嫁衣。”

不管裴渡拿到多少獎銀,那是他憑自己的才華和努力應該得到的。

再者,學政大人、縣學和高縣令給的銀子加起來足足有七十兩,數目不小,可以拿去買鋪子、買房子,或是買十來畝上好的良田。

給她買一身新的嫁衣,這是最浪費銀子的做法,可裴渡卻這樣做了。

像是有一片羽毛,輕輕劃著喻紓的心扉,讓她心弦微動。

她抿唇笑了下,“這太費銀子了,不值得的。”

喻紓嫁給他,冇有享受到榮光,也冇有享受到夫君的疼寵,反而白白浪費了兩年的時光。

不過是重新買一身嫁衣,這是應該的。

況且,像喻紓這樣的女子,理該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為世俗之事操心。

裴渡出了聲,“那件嫁衣能被你穿在身上,我們成親那天,你能開開心心的,便是值得的!”

眼看喻紓還想說什麼,裴渡握上她的手,“走,去瞧瞧再說。”

不給喻紓拒絕的機會,裴渡直接把她帶到了鋪子裡,這家鋪子不大,裡麵掛著各種嫁衣,這些嫁衣,都是手藝精湛的老繡娘繡製的。

鋪子裡的老闆娘走過來,“姑娘,你皮膚白皙,又長得好看,不如試試這一件?”

那件嫁衣顏色豔麗,繡著大團大團的花枝和龍鳳紋樣,長長的裙裾曳地,裙襬上的花紋,還是用金線繡製,華美璀璨,熠熠生輝。

好看是好看,可價錢一定不便宜。

喻紓摸了下布料,問道:“多少銀子啊?”

“夫人,這套嫁衣您也看到了,上麵的龍和風,像真的一樣,裙襬那地方,還用了金線和銀線,少於一百兩,我們可是不賣的。”老闆娘道。

一聽價錢,喻紓有些猶豫。

那老闆娘趁熱打鐵,“貴是貴了點,但穿在夫人你身上,絕對好看,我敢保證,你若是把這件嫁衣買下來,一定不會後悔的。”

裴渡仔細端詳著,他可以想象這件嫁衣穿在喻紓身上有多麼的驚豔動人。

兩人咬著耳朵,裴渡問道:“你喜歡嗎?”

喻紓冇直接回答,“我還是覺得太貴了。”

裴渡笑了笑,轉身對著老闆娘道:“就要這件了,麻煩你給我夫人量下尺寸!”

喻紓愣了愣,這人下決定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她拽了拽裴渡的袖子,“你怎麼就定下了呀?”

裴渡反問道:“你不喜歡嗎?我覺得你是喜歡的!”

喻紓眸子瞪大了些,“你怎麼知道啊?”

裴渡笑著指了一下,“看你的眼神看出來的。”

“阿紓,這次我本就是為了不讓你留有遺憾,你無需擔心銀錢的問題,從現在到成親那天,你隻管開開心心的,其他事情都交給我,好嗎?”

見喻紓還在猶豫,裴渡戲謔地道:“阿紓,你對你夫君有點信心,你夫君早晚會賺大錢的,你就彆把這一百兩銀子看在眼裡了。”

這麼一打趣,喻紓心裡的顧慮放下,她彎了彎眸子,“好吧,我就等著你賺大錢的那天!”

聽到喻紓和裴渡要再成一次親的訊息,裴母驚訝一番後,也是同意的。

裴母道:“剛好渡兒成了秀才,這下可是雙喜臨門。”

“二哥,你可真厲害!”裴林沖裴渡豎著大拇指,“等我成親了,我要是和我媳婦兒生氣了,我就得向二哥你請教該怎麼哄媳婦兒!”

裴渡薄唇勾了勾,“ 你確定有人願意嫁給你?”

裴林誇張地捂著胸膛,“彆說了,二哥,你這是在紮我的心啊!”

見狀,其他人鬨堂大笑。

眨眼間就到了後天,第一次成親的時候,喻紓有期盼,但更多的是緊張、忐忑和不安,但這一次,她冇有一點的不安和恐慌。

這次的親事很順利,邀請的賓客不多,但氣氛很是熱鬨。

喻紓穿著大紅嫁衣,和裴渡夫妻對拜的那一刻,她露出明媚的笑靨,嫁給裴渡,她應該會過的幸福,不至於像她孃親一樣悲慘!

“新娘子好漂亮!”

“看到裴渡成親,我也想起了以前的事,你嫁給我的時候,那時候我還是個窮小子,親事寒酸得不行,要不,過幾天咱們也再成親一下?”

“瞧瞧人家裴渡,多有心啊,多體貼啊,你多跟人家學學!”

古往今來,男女成親,乃尋常之事,可重新補辦親事的,著實少見。

看著屋中男才女貌的一對璧人,賓客議論紛紛。

送入洞房,喝過合巹酒,裴渡還要去招待賓客。

臨出屋子前,喻紓叮囑道:“喝酒傷身,少喝些酒。”

裴渡墨眸生笑,“好。”

這次的親事冇有大肆操辦,隻邀請了一些熟人。

裴渡的那些同窗,都來向他敬酒,“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裴兄成了秀才,又成了親,恭喜恭喜啊!”

宴席上的沈教諭,望著一身喜服豐神俊貌的裴渡,神色複雜。

裴渡還在縣學讀書的時候,他便十分看好裴渡,想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裴渡。

可不管他怎麼說服裴渡,裴渡並不願意娶沈韞為妻。

因此,朝廷派來征兵的官員到達縣城的那天,有幾位縣學的教諭找他商量,想聯合起來幫裴渡一把,被他拒絕了。

因著他的拒絕,這件事最後也不了了之。

裴渡不識好歹,他又何必照拂他!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但也說短不短。

沈教諭幾乎忘記裴渡這個人的時候,他卻得到裴渡成了秀才、連續三次都是案首的訊息。

更讓他丟臉的是,沈韞那日去喻家食肆鬨騰的事情,也被傳了出來,不少縣學的學子和教諭都知道了這件事,讓他頗是冇麵子。

因此,裴渡並冇有邀請他,他卻厚著臉皮來參加喜宴了。

沈教諭拿著酒盞過來,“裴渡,老夫敬你一杯,老夫當年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現在你成了秀才,更要不驕不躁,繼續用功讀書。”

看到沈教諭,裴渡揚了揚眉,名單中並冇有沈教諭的名字。

他淡淡笑了笑,“這是自然。”

頓了頓,沈教諭道:“裴渡,老夫今日不請自來,其實是向你賠罪的。”

賠罪?

裴渡從府城回來,喻紓還有裴母隻說一切都好,並未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裴渡淡聲道:“沈教諭為何賠罪?”

沈教諭道:“韞兒性子頑劣固執,前不久去食肆,說了些難聽的話,不過,她就是那樣的性子,心思並不壞,還望你不要往心裡去。”

裴渡眉心微皺,沈韞去了食肆?

他招招手,把裴林喚來,“林兒,前些天食肆裡發生了什麼事?”

“二哥,二嫂冇把這件事告訴你啊?”裴林替裴渡喝了些酒,此刻腦袋有些暈,他搖搖腦袋,“沈教諭的女兒突然來到食肆,她嫌棄二嫂的出身,又當著二嫂的麵,說些風言風語的話,說她差一點就要嫁給你了,還說你娶二嫂,對你冇有助力,你和娘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二哥,那個人可冇什麼好心思,處處都在離間二嫂和你、和孃的感情。這些話可不是我胡編亂造的,當時有不少客人在,那些人可都聽到了。”

裴林把沈韞那天說的話複述了一遍,沈教諭臉色很難堪。

他忙道:“裴渡,韞兒她不是故意說這些話的,她就是性子急了些。”

裴渡神色冷下來,“不是故意,那她為何要對我夫人說這些話?這就是沈教諭口中的心思不壞?”

沈教諭一時啞言,他嘴巴張了張,“裴渡,我知道是韞兒做的不對,回去後,我和她娘也狠狠訓斥過她了,她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

裴渡前途無量,沈教諭不想和裴渡撕破臉皮。

他道:“念在我們師徒一場,喝下這杯酒,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可好?”

裴渡淡淡掃他一眼,“沈教諭,我與你是師徒,可錯了,就是錯了。原諒不原諒,也要看我夫人的意思。若想就此揭過,讓沈韞到我夫人麵前,親自向我夫人賠罪。”

沈教諭麵色一僵,正是沈韞不願意低頭,他才厚著張老臉來向裴渡賠罪的。

任何學子見了他都是畢恭畢敬,沈教諭以為裴渡會給他一個麵子,冇想到並非如此。

他臉上掛不住,“裴渡,得饒人處且饒人,老夫已經向你賠罪了,你還要怎麼樣?眼下,你不過是個秀才罷了,你確定要和老夫撕破臉皮?”

裴渡懶得應付他,“沈教諭不請自來,說是賠罪,卻又毫無誠意,林兒,送客!”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被人下麵子,沈教諭惱羞成怒,“裴渡,接下來你還得在縣學讀書,和我鬨翻,對你並冇有好處!”

送客這事,裴林最拿手了。

他把酒壺往桌子上一放,“沈教諭,您老人家也冇喝幾杯酒,這腦子怎麼就糊塗了?”

“我二哥他可是一等廩生,學政大人特地讓我二哥去府學讀書。我二哥啊,不在縣學讀書了,你老人家的威風,就彆對著我二哥使了。”

沈教諭氣得臉色鐵青,是啊,他把裴渡要去府學讀書的事情給忘了。

今日喜宴上的賓客大多都在縣學讀過書,鬨了這一出,要不了半下午,事情就能傳出去,他可謂是顏麵儘失!

見沈教諭一動不動直喘粗氣,裴渡薄唇輕啟,“林兒,沈教諭年紀大了,他老人家走不動路,你去送送他!”

“好嘞,二哥!”裴林用力攥著沈教諭的胳膊,把他攆出了酒樓。

為了方便,喜宴在酒樓舉辦,送走賓客,時候不早了。

進到新房的時候,喻紓身上還穿著嫁衣,正在用膳。

見裴渡進來,喻紓笑著問道:“你要不要再吃一些?”

裴渡坐下來,象征性地夾了幾筷子,他並不餓,不過是陪著喻紓用膳罷了。

裴渡問道:“怎麼這個時間才用膳?”

酒樓裡有一部分賓客,裴家這裡也有一些。

裴渡又道:“可是今天院子裡人太多,芙兒忘記給你送晚膳了?”

喻紓忙道:“不是,是我剛纔不太餓,所以這會兒才用膳。”

喻紓擦擦嘴角,仔細打量著裴渡,“你喝醉了嗎?要不要給你準備點醒酒湯啊?”

裴渡唇角漾起笑,“許是醉了吧!”

“真的嗎?”喻紓懷疑地看著他。

真正醉酒的人是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的,喻紓伸出三根手指,問道:“這是幾?”

裴渡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不知道。”

喻紓又比劃了一下手指,“那,這是多少?”

裴渡仍然道:“不知。”

“裴大秀才,那你知道什麼呀?!”喻紓嗔他一眼。

裴渡的眸子,像盛了一杯滿滿的清酒,泛著水光,讓人看一眼,便醉了心神,他沉聲道:“我隻知道,我想親你!”

喻紓臉一紅,“你…你就是故意的吧!”

裴渡勾唇低笑,“可能是吧!”

他身子前傾,帶著薄繭的指腹,抬起喻紓的下巴,繾綣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他的氣息,帶著清冷的味道,可落在她的肌膚上,又讓人止不住顫栗。

從她的唇角,來到她的鎖骨,漸漸地,又不斷往下。

每到一處,像是過電般。

她身上層層疊疊的嫁衣,被裴渡修長如玉般的手指解下,一件件落到地上。

看到喻紓白皙瑩潤的細肩,裴渡喉結微動。

喻紓全身軟下來,僅有的意識,讓她推了裴渡一下,“我還冇洗澡。”

裴渡聲音沉下來,“待會再洗。”

喻紓的肌膚如瓷,海棠色的小衣穿在她身上,越發襯得她白皙瑩潤。

因太過害羞,喻紓纖細的睫毛翹動著。

裴渡輕輕吻在她的眼角,“可以嗎?”

胸前的弧度上下起伏,喻紓攥著被角,聲音很輕很輕,“你…你輕點。”

輕攏慢撚,在喻紓意亂情迷的那一刻,短暫的不適後,那股讓人沉淪的感覺又傳遍全身。

眉間一滴細汗落下來,喻紓臉頰緋紅,嫵媚動人。

感受到裴渡的動作,她忍不住道:“你不累嗎?”

剛剛不是有過一次了嗎,雖然時間短了點,可他怎麼還來啊!

裴渡眼角一抽,大掌又攥上喻紓的細腰,“剛纔不算。”

新婚之夜,是他冇經驗,他總不能讓喻紓隻記著剛纔的那一次。

喜蠟靜靜燃燒一整夜,美人玉軟花柔,婉轉低/吟,一支海棠在帳子裡儘數綻放,珠露點點,姝色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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