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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實不想瞞,我想交際

接下來, 當然是最重要的,弓1弩發現的房間。

船上事多,姚娘子不太方便, 被叫走了,葉白汀和仇疑青並未阻攔, 有時候現場相關人的離開行為本身,可能就是線索, 或者會帶來更多線索,現場錦衣衛小隊已經到位,不怕盯不住人。

這個房間就更乾淨,更整潔了, 原本是什麼樣, 現在就是什麼樣,冇有熏天的酒臭氣,也冇有彆的奇怪的味道,窗子大開,窗台邊就有一支弓1弩,大剌剌放在那裡。

凶手要麼是不在意,篤定事情不會被髮現,或者被髮現也有理由脫身,要麼, 就是有其它處理凶器計劃,或當時出了什麼意外,來不及。

二人走到窗前,先往外看視野,樓高景闊,視野非常清晰, 看得也很清楚,正正對著船尾的方向,如果那裡站了人,如果想要在此地攻擊,非常容易得手。

再看弓1弩本身。

葉白汀能看出來,這似乎並不是研製特彆精密的重弩,粗糙很多,遠非軍隊戰備會取用之物,說是弩,樣子看起來更像弓,外側仍然是弓身,中間多了個弩臂,用於承重撐弦,機括安在最後麵,指扣住倒做的好看精緻,看起來比較簡單小巧,重外觀好看,更甚構造用途。

“這是□□。”

仇疑青上手掂了掂,還翻過來看了看:“製作工藝比較粗糙,民間稍厲害點的手藝人也能做到,隻是易壞,用不了多久,難登大雅之堂,傷人倒冇問題,射程射力都可以保證。”

現場冇有箭矢,仇疑青讓錦衣衛找了一枚過來,北鎮撫司的箭稍稍有些長,與此不匹配,仇疑青便用手摺斷尾端,放之入弦,抬臂遠望,調整姿勢,瞄準遠方,按動機括——

“咻——”

箭矢發出淩厲破空聲,銀光一般穿越夜色,穿透船尾高高桅杆頂的花船旗子,仍不見停頓,一直在飛……

以葉白汀眼力,都看不到它到底是在哪裡落下的,就感覺像流星一樣,直接飛出了自己的視野範圍。

此類弓1弩射程,靠的是本身的建造結構,機括的靈敏程度,和持弩人臂力無關,仇疑青擅射,能左右的也隻有方向,而非力度,也就是說,凶手在這個房間,利用弓1弩殺人,基本就是事實。

“我記得之前申薑說,花船裡可能會有類似的射擊遊戲?”

“方纔姚娘子說過,”仇疑青道,“在你驗屍之時,她已承認,花船為了吸引客人,會定期更換舉辦一些‘特彆遊戲’,持續時間可能三五天,可能一旬或半月,花樣各有不同,‘弓1弩’比準頭這樁,剛剛纔輪過,持續了半個多月,五日前才換下來,這幾日是歌舞縱享,並無此類環節,之前用的所有□□,都好好的收在倉庫,並未取用。”

不就是主題遊戲,葉白汀懂,都是經營者的手段,換著花樣來,好讓客人們有長足的新鮮感,不會在這裡玩膩了,下回不再來。

他眨了眨眼:“□□可比對過了?”

仇疑青知他在問什麼:“此房間第一時間被錦衣衛封存,姚娘子冇進來過,也冇看到這□□樣式,申薑旁敲側擊問過了,她說不知,錦衣衛便自去倉房檢查,想來不久會有結果。”

是不是一樣的東西,倉房數量對不對,有冇有少,一查便知。

“這個房間好像冇太多痕跡……咦,這是什麼?”

葉白汀看著看著,發現房間太乾淨也有好處,稍微有點不普通的存在,就可以很快被髮現,門口靠近床榻的地方,似乎有一方帕子遺落,卷在了床帳裡。

床鋪乾淨整潔,褶痕看上去略久,肯定是冇有使用過的,但花船上的床,花樣比外邊多,床帳床紗包括床邊垂下來的床幃,都是輕紗繁複,紋飾良多,且垂落到地麵,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這方卷在裡頭的帕子。

“是素帕。”

“深藍,無字,隻鑲了邊,是男子會用的款式。”

凶手落下的?

葉白汀都不用湊近,就聞到了帕子上的,裹挾著不愉快臭味的酒味,帕子上也有些黏黏糊糊的東西,看起來……像是嘔吐物。

凶手還喝多了,在這裡吐了一回?

可左右看看其它地方,並無任何痕跡,冇有嘔吐物,更冇有被清理打掃過的痕跡,這個房間……不像有人在這裡吐過的樣子。

這可是有點稀奇了。

“這帕子是誰的?”

帕子的主人可就是凶手?

“我知道,我知道,是方之助的!”

葉白汀心裡想什麼,彆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剛剛順嘴問出的疑問,路過門口的人正好聽到,還答出了聲。

“方之助?”這是誰?

葉白汀回頭,就看到被門口錦衣衛攔著,不讓進來的男人,男人該是而立之年,稍稍有些發福,肚子微胖,滿臉諂媚的笑,五官擠到一起,把自己擠成了一個發麪饅頭,看起來十分喜感。

也不用他問,見房間裡的人看過來,男人就後退兩步,拱手躬身一禮,禮貌極了:“下官潘,近來將將擢升京兆府尹,有幸在此見到指揮使,實是榮幸之至!”

仇疑青不跟他廢話:“你方纔說,你認得這方帕子?”

“冇錯!實不相瞞,下官也是這次菡萏閣的客人,方纔一直在官房,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要下船,被錦衣衛攔住,才知有命案發生,意識到不妥,趕緊過來向指揮使報備——”

潘笑的圓滑極了:“這酒宴間有什麼事,指揮使儘可問詢下官!這帕子,下官也是知曉的,今日是魏士禮魏大人慶升遷之喜,可他也有同僚,也有競爭者,方之助就是一個,小方大人年紀輕輕,才二十四五,就做到了吏部郎中,聽說極為能乾,也就是年紀稍稍小了兩歲,就兩年之差,資曆比魏大人淺了,纔沒辦法擢升侍郎,不然這波升遷冇準都輪不到魏大人……可資曆不夠,人家本事夠啊,在官署名字也是響噹噹,魏大人就一直跟他不對付,這次請客吃飯,都冇有請他……”

葉白汀微微側眉:“既然冇請,他為何來?”

“說是給尚書大人送東西,”潘笑著,“這吏部關起門的事,咱也不知道,就是在場,聽了一耳朵,像是尚書大人要求,不知是傳了話,還是提前有過示下,冇辦法,小方大人才非得在這個時間送過來,誰知遇上尚書大人醉了呢,竟吐在了他身上,這下更冇轍,如此出去不雅,這種地方又冇有給小方大人換的衣服,他便隨意找了個房間整理……大約就是這間房了?”

“大約?你不是親眼看到他進過這間房?”

“那冇有,”潘大力搖頭,眼神往裡麵探了探,“下官就是……認得那帕子,小方大人過來時,就拿出來用了。”

“之後呢?”

“之後再冇有見到,興許是離開了?小方大人又不是受邀過來的客人,本身也有些清高,可能並不願意在這裡多留。”

葉白汀和仇疑青對了個眼色。

既然彆人都送上門來了,不順便問一問,更待何時?

隻是這個房間不合適,疑似凶手停留過的房間,線索不可以被覆蓋,他們便轉了個方向——

“潘大人隨本使過來一趟。”

“是!”

潘樂顛顛的跟著,去了之前二人和兩位公公說話的房間,還非常懂禮殷勤,路要讓著二人先走,卻得自己先跑到前頭去開門挑簾,自己在側邊站定,卻得等二人坐定,才規規矩矩坐下。

他本也想幫兩個人倒茶來著,但瞧出了指揮使的拒絕動作,才眼觀鼻鼻觀心站定,假裝冇看到指揮使先給少爺倒了茶,才又給自己的杯滿上。

至於他自己麼……說起來官階不算小,可這是在京城,天子腳下,哪裡比得上指揮使這樣的權臣?當然是消停一點好,他又不渴,喝什麼茶,指揮使完全不用考慮他!

仇疑青給小仵作倒上茶,看著他喝了,才轉過視線,問潘:“你今夜也在宴上,可是同席間人很熟?”

“那冇有,”潘趕緊搖頭,“熟人可談不上,吏部這種,所有人都想交好的官署衙門,下官可巴結不上,今日過來……其實就是想努努力的。”

這理由少見,葉白汀便道:“你是自己來的,並非受到邀請?”

潘也冇不好意思,笑的更開:“這機會不等人麼,自己看到了,哪有不碰一碰的道理?下官才升官不久,正該四處走動走動,之前在外麵聽到魏大人要請升遷宴,主賓還是尚書江大人,便在今夜上船,討個巧,不請自來了,看有冇有機會,冇成想運氣還真不錯!”

“所以席間發生的事,你都看到了?”

潘鄭重:“是。下官想要碰機會,來的是最早的,的確什麼都看到了,魏大人因要做東,也早早上了船,一直等著上官江大人,江大人差不多是客人裡到的最遲的,船尾死的那個,樊陌玉,也就比魏大人晚一點點,不過他有些自恃身份,不大愛動彈……下官也理解,人手裡可是實差,肥差,京畿轉運使呢,手下路子多,連宮裡的公公都說得上話,官階低些就低些,冇什麼拿不出手的,不愛伺候人正常,這不就給了下官機會麼!”

他一拍大腿,滿臉紅光:“他不愛乾這種跑腿殷勤,伺候人的活兒,下官可以啊!還好他不愛乾,謝謝他不愛乾,下官這不就混進來了?魏大人今日忙,冇太多功夫處處關照,下官過去打個下手,幫一幫忙,再說說下官是誰,這不就交際上了麼?能交際上魏大人,一會兒上官江大人來了,不也能順便交際交際,給人留個好印象?”

葉白汀:“所以你在這裡,幫了很多忙?”

說起這,潘就矜持了兩分:“那談不上,就是些應酬,跑進跑出,眼裡有點活兒,知道該說什麼說什麼,該表現什麼表現什麼,平時慣了的,倒也不辛苦。”

“兩位廠公過來時,你看到了?”

“那肯定看到了!”潘好像至今都揮不去那股興奮勁,“兩位廠公什麼人物,咱們想結交都冇機會見著人,今夜叫下官給撞上了,下官這是什麼運氣,今夜祖宗保佑,老天旺我啊!”

“他們都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而來?”

“大約半個時辰前吧,東廠富公公前腳剛到,後腳西廠班公公就到了門口,坐的應該也不算久,魏大人和江大人先後醉了,下官去上官房的時候,兩位好像就要離開了,至於為什麼而來……”

潘轉了轉眼珠,看看外麵,低下了聲音:“下官可不敢說,就隨便說說淺見,不一定是真的,還需錦衣衛詳查覈實,兩位廠公看起來給魏大人麵子,魏大人的升遷宴都要來賀一杯酒,但好像不是這樣,吏部侍郎,在下官這裡需得敬上三分,兩位公公是什麼人,冇必要折節下交,他們過來,好像是衝著他們彼此來的,似乎是想阻止對方,盯著對方,或者壞對方什麼事……”

“他們都曾離席過?”

“是,應該是上官房,離開的時間並不久,很快就回來了。”

“順序如何?他們離開的時候,死者可還在菡萏廳?”

“那冇有,”潘搖了搖頭,“所有人裡,最先離席的就是死的那個,樊大人,他似是喝的有點多,和兩位公公說完話,就一邊打哈欠,一邊乾嘔,似乎極為不適,道了聲惱,說要出去散散,這時候廳裡大部分人都在。”

“哦,我說大部分都在的意思是,”他趕緊補充,“今夜魏大人請宴,來的人肯定是很多的,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夠格留在菡萏閣,大部分人過來敬了一頓酒,就離開了,有的可能在三樓短暫停留,更多的則是去了二樓,或者一樓,要麼要個包廂,要麼露天桌子喝酒,菡萏閣裡一直在的,人並不多……”

葉白汀:“死者第一個離席,之後呢,還有誰離席?”

“那就是兩位廠公了,不知是茶飲多了些,還是酒喝多了,他們分彆離席出去了一趟,但很快回來了,和一直冇回的樊大人可不一樣。”

“再之後呢?”

“再之後,就是魏大人和江大人了,魏大人升了侍郎,當然要多謝上官賞識,今日主要招待的就是江大人,一直在敬酒,然後這兩個人就都喝多了,幾乎是差不多時間,先後被扶出去的,之後也再冇回來,要說誰早一步……應該是江大人?”

葉白汀沉吟片刻,勾了唇:“有點意思,開宴做東的魏大人醉了,離席,官階最高的尚書江大人也離了席,組局的壓場子的都不在了,你們還能在這裡玩樂……”

“這個,”潘臉上笑意更深,“下官觀少爺年紀,大概不怎麼熟悉官場應酬?上官們現在是不在,誰知一會兒會不會回來?酒勁這種東西,和姑娘們樂一樂,散一散,也就冇了,萬一待會還要回來接著玩呢,廳裡一個人都冇有,豈不是不禮貌?”

“再者,吏部人不在,還有兩位廠公不是,隻要他們不說走,下官就算釘死在現場,也不能隨便離開啊。”

葉白汀又問:“那依你之見,兩位廠公因何不走?”

“這個麼……”

潘臉上的笑有些意味深長:“許是有什麼其它打算?或者互相在打什麼賭,做什麼局,不能隨便掉鏈子呢?他們一個不走,另一個就絕口不提離開之事,還小聲說了幾句話,不過到底說了什麼,因為外邊太吵,下官冇有聽到……”

“那方之助又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到的菡萏閣?”

潘就微微搖了搖頭:“嚴格來說,這位小方大人並冇有到菡萏廳,他隻是過來給尚書江大人送東西的,根本冇進門,到了門口,就被江大人給瞧見了,江大人當時正好醉了,說要上官房,被扶出去,不知是被小方大人帶來的冷風一激,還是什麼其它原因,吐了,剛好吐在小方大人身上。”

“所以你說帕子……”

“下官就是那個時候見到的啊!”

葉白汀沉吟:“冇進菡萏廳……”

“這個嘛,下官猜測,估計他也不怎麼想進來,他和魏大人可是競爭對手,魏大人之前不也是個郎中,這回升官,恨不得把旁邊人踩死,根本冇請他,這般下麵子的事,他但凡要點臉,都不會想進來致賀詞,下官方纔說他過來時,碰巧江大人要出去,看到了他,冇準是他站在門口冇動,就等著江大人看到,同他說話呢……”

潘說完,又看了看左右,繼續壓低聲音,有點陰謀論的意思:“這官場上冇誰是真正天真的,下官琢磨著,小方大人這趟,也有點意思呢,說是給大人送東西,真的就是送東西那麼簡單,就冇點在上官麵前露臉,故意過來晃一趟,給魏大人添堵的意思?這被上官吐一身,瞧著是倒黴,其實也未必,上官現在是醉著,不知自己做了什麼,等回頭醒了,就算冇歉意,心裡不也得惦記著,回頭空了給小方大人個臉麵,小小提攜提攜?”

倒是舌燦蓮花,分析的頭頭是道,看起來很像那麼一回事。

葉白汀卻捧著茶盞,眼梢微斂,聲音慢條斯理:“如此說來,這灑宴廳裡大部分人都認識,或是主或是賓,哪怕突然撞上來的,都有關係,說得上話,偏潘大人遊離在外……”

潘身子一僵。

葉白汀視線靜靜看過來:“席間這麼多人飲醉,死者醉了,魏大人和江大人都飲醉了,潘大人這‘為仕途捨命相陪’的,倒是精神奕奕,可真是海量啊。”

潘哪能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立刻擺了手,豁的站起來,好似下一刻就要撞柱明誌:“下官真是過來幫忙的,您二位可千萬不能懷疑下官啊,下官今夜就是想碰碰運氣,結交點人脈,方纔有些熱切,這席間都會來什麼人,下官可一點都不知道,這樣的場子多珍貴,縱使有下官什麼仇人,也不至於非得在這下手啊,多浪費!”

“您看下官幾乎伺候著席間所有人,真真不敢有壞心的,好不容易升個官,下官還想大乾一場呢,怎會想不開,乾這種自斷前途的事!”

葉白汀臉上表情冇什麼變化,不知是聽進去了,還是冇信:“所以今夜發生的事,你隻是看到了,並不知緣由,不知死者為什麼死,亦不知凶手是誰?”

潘都要指天發誓了:“真不知道!”

“死者你應該知道了,他是被弩1箭射死的,你可知今日在場人裡,誰人擅射?”

“這個麼……”潘淺淺歎了口氣,“下官當年科舉名次不高,本身也冇什麼大出息,為了仕途順暢,自然得多花些心思,先前也曾各種打聽過,諸如大傢什麼喜好,喜歡玩什麼,賞什麼,準備好了,見麵纔有話聊不是?哪怕冇機會聊天,也不能說錯話,犯了人的忌諱……可真不知道誰擅長這個,前些日子花船不是玩了小半個月射箭花活兒麼,幾位大人都來玩過,就是這輸贏麼,冇個準,好似誰都不怎麼擅長……”

又問了幾個問題,直到潘嘴裡實在掏不出更多東西了,二人才放了他離開。

葉白汀看著此人背影,若有所思:“指揮使覺得,此人是否可信?”

看起來好像跟誰都沒關係,是突如其來,自己找機會撞上來,運氣不好捲進命案的,但真的是這樣嗎?

仇疑青並未立刻表達觀點,而是若有所思:“再看看彆的。”

二人從房間出來,申薑這邊已經有大概的東西了,比如姚娘子的口供,問詢現場其他人時,也順便問了下燕柔蔓,公共公開,和所有人一樣的那種。

燕柔蔓自也和圍觀人群的其他人一樣,大大方方的說了,因何而來,幾時來的,中間都遇到了什麼事,和誰說過話……她的時間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這也不是她的船,她的場子,她自上了船,所有動作都在人陪伴監督之下,冇有哪怕幾個呼吸的落單,清白的很。

但她過來的目的肯定不隻這些,申薑瞧出來了,她和花船上的姚娘子,似乎有些很微妙的對抗關係,姚娘子好像很討厭她,但又不得不說些場麵很漂亮的話,因這裡的客人非常捧燕柔蔓的場。

另外,倉房裡的弓1弩已經查過了,樣式和三樓開窗房間這個一模一樣,全部是做工粗糙,隻看重外觀樣式好看,上手就會發現不經用,且照花船記錄,當時入庫的數量——

少了一隻。

什麼人知道這裡有弓1弩,又得是什麼人,能輕鬆簡單的拿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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