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拿出槍, 安室透一驚,隨後第一個出聲質疑道:“fbi?怎麼會在這裡執法?”他仔細地辨認著對方的槍械製式。
“跨國案件。”自稱fbi的男子看了他一眼,“無關人員請立即離開。”
景光向好友偷偷使了個眼色。zero的語氣太過正氣淩然, 實在不符合他現在的任何一個身份。
而本職為公安警察的安室透本來確實還要繼續追問對方的執法許可, 見景光瞪他,悻悻地閉嘴了。
長髮男子一手持槍,一手勾住那個沉甸甸的公文箱。坐在那一側的優子似乎並不甘心,悄悄地在手機上撥通什麼號碼。男子看都冇往她那兒看一眼,抬手就是一槍打在她的手邊, 很精準。
槍聲讓局麵頓時緊張起來。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決定先聯手把這個可疑的fbi解決掉。
酒吧裡的其他人不知何時已經全部逃離了,五顏六色的燈光搖晃閃爍著,配合輕快的bgm。冇有人說話, 氣氛一時焦灼而古怪。
正當安室透瞧準了男子低頭重新扣上箱子的空檔、準備繞過去奪槍時, 坐在那裡的優子突然笑了一聲。槍口頓時對準了她。她放下雙手, 在眾人注視下自如地鼓起掌。
安室透注意到,她的神情和氣質都發生了變化。明明還是那張臉, 可眼角眉梢間那股庸俗惹人厭的市儈感一下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神秘。
她微笑著, 彎著眼睛,讓人看不出在想什麼。
“時間到了。”優子,或者說貝爾摩德,懶洋洋地端起桌上的殘酒嚥了一口, “gin, 感覺如何?”
浮動的燈光一下子被切到穩定模式, 光芒延伸到屋內最陰暗的角落。高大而陰冷的金髮男人正坐在那裡, 一雙眼瞳占比較小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十分凶惡。
他勾起唇角——更嚇人了——緩緩起身:“無聊的把戲。”gin給出十分刻薄的評價, “浪費了我兩個小時。”
香椎挑挑眉,心裡猜到了結果。
“彆那麼嚴苛嘛,gin。”貝爾摩德微笑著撕掉了自己的偽裝,衝三位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場測驗的新人微笑道,“初次見麵,我是苦艾酒。你們的考覈通過了。”
去除偽裝後露出的那張臉稱得上豔光四射。
她說著話,吹了吹指甲上剛剛被彈風颳出的碎屑,一邊輕快地滑動手機螢幕,繼續編輯那封給那位先生的郵件。
gin不滿地皺眉:“你冇有權力決定這個。”
苦艾酒滿不在乎:“你現在還在這裡,冇有直接離開,他們中也冇有誰被一槍斃命,不就說明結果了嗎?”
gin不置可否,冷哼一聲,陰森地掃了一眼三個新人,一語不發地走了。
安室透隻覺得自己像被一隻等待捕食的禿鷲打量了一番,背上不自覺地冒出了冷汗。等到這個名為gin的黑衣男人離開後,他才發覺自己剛剛一直在屏住呼吸。
非常危險的傢夥。他猜測對方在組織中的地位不低。
至於眼前這兩個……
貝爾摩德見琴酒離開,冇勁地聳聳肩。
她眯起那雙眼角狹長的眸子,十分嫵媚地看著香椎:“時間不早,我也該走了。剩下的交給你了baileys。”
好的,這是黑色組織,這裡的前輩顯然不會像個正常企業的hr一樣搞個氣氛友好的破冰團建……香椎尷尬地坐在原位,目送貝爾摩德搖曳生姿的背影。一轉頭,三個新人都看著他。
“額。恭喜你們。”他乾巴巴地說道,“冇有意外,你們的最終代號會在兩日內通過郵件發送。”
安室透看著眼前這個大概是組織前台小妹的傢夥:“你的代號是baileys?”
香椎點頭稱是,張口想解釋一下今天的事件安排,不想這三瓶新酒一杯比一杯聰明,自顧自地就串了起來。假fbi諸星大甚至坦言他一早看穿了局麵。
“這場交易的每個細節都透露著虛假,”他鎮定自若地擦了擦他的槍,“女商人、情報販子、黑/道打手……全都是最近突然出現的角色;大額金錢交易明目張膽地在這樣的酒吧裡進行,安保措施近乎於無……”
不知為何,安室透看這個人不太順眼,聽到此處出言打斷道:“你冇注意到門口那輛車嗎?不用很仔細地觀察,你就會發現那輛車的主人是一位警察。我以為這是個迷惑選項、”
“我看出來了。”諸星大用“這誰不知道”的目光回望對方,“那雙警用一次性手套被刻意擺在了方向盤旁邊。這就是我偽裝成fbi而不是其他黑/道成員的原因。”
這樣,就算酒吧裡有什麼假警察在等著,fbi這樣陌生而正麵的身份也可以為他爭取更多便捷。
安室透冷笑:“你的槍就暴露了你的身份!跨國執法者不可能不使用本地政府提供的武器!”
“……”
這兩人似乎天生的十分不對付。
香椎默默地往旁邊縮了縮。他發誓他不是故意戴那雙手套的。
“咳咳。”景光打斷了兩人的對嗆,還算友好地提問現場被遺忘的前輩:“那麼,我們確實都可以獲得稱號了是嗎?奈奈小姐?”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香椎不太確定地看著另外兩個人,“……如果臨入職就發生內訌,那可能就不好說了。”
“另外,”臨走之前,他提醒道,“u盤是真的,安室先生記得還給綠川先生讓他好交差。諸星先生的話,那個箱子裡的錢請存到這個賬戶上,財務會在24h內覈實。”
“那手機號呢?”諸伏景光好奇道。
“也是真的。”香椎搖了搖手裡那個花裡胡哨的手機,“有什麼事我會通過這個號碼聯絡你們。”
終於送走了這三個讓人覺得很難對付的新人,香椎開著他的小車,一邊繞著路回家一邊歎氣。
【冇有人在跟蹤我吧?】
【冇有呢。】
【我怎麼覺得這三個人不大對勁。】
係統不說話了。
到家時,他拉下簾子,在車裡換好了正常的裝扮。走到門口,他發現快遞員留在門櫃裡的一堆東西。
香椎拖進門,翻開第一個,一看見寄件人姓名就開始皺眉——是栗原。
上次吵架後不久,對方就調離了處理班,他也冇再與之見麵。現在寄來的大概是生日禮物之類的東西。
他捏了捏外包裝,猜到是服飾,而且十有**是女裝。
正在此時,栗原發來了簡訊。香椎瞥了一眼那長長又肉麻的小作文,想也不想直接拉黑了對方。
另外一包是外婆寄過來的,一如既往是女裝和食物。香椎把其中那些他並不打算穿的浮誇衣物和栗原送的那堆一起放到了旁邊,收拾完打了個包拎下樓。
他一邊把這巨大的包裹往舊衣捐贈箱裡塞,一邊忍不住在心裡想。
今年會不會有來自不一樣的人的、不一樣的生日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