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椎坐在吧檯邊, 扯了扯自己的製服短裙,又不太自在地撓撓臉。旁邊是他的組織同事貝爾摩德,看他這幅樣子, 勾著唇角嚥了一口酒。
“彆碰它, 剛貼上去會有過敏反應是很正常的。”
“好,好的。謝謝您。”香椎不敢再動彈了。
今天是週末, 但是組織給他安排了加班:輔助麵試幾位即將擁有代號的新成員。因為香椎身份敏感, 在他作女裝打扮後,貝爾摩德又替他進行了簡單的易容。
她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挑眉道:“他們快到了。baileys, 還記得你要做什麼吧?”
“是的。”
降穀零穿著一身標準的酒吧侍者裝, 從後廚端著一杯雞尾酒自然而然地步入卡座區。作為黑色組織的實習成員安室透,他今天的任務是從一位□□成員那裡儘可能地獲取到一起敏感交易的線索。
他藉著酒吧曖昧的燈光打量了一圈, 很快鎖定了目標人物。
那是兩位女士, 一位略年長些,氣質刻薄,穿著低調卻都是名牌, 正是本次的任務對象。另一位是個高中生模樣的高挑女孩子, 畫著十分精緻的濃妝, 眼睛不離手機。安室透看著在心裡直皺眉, 為對方年紀輕輕便不走正道感到憤怒。
確定是這兩人之後,安室透裝作整理吧檯,湊近聽二人的對話。
“最近的事情可真不少。”高中生從書包中翻出一個u盤,“都在這裡,他們什麼時候來人?”
“不著急, ”女人接過u盤, 反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中, “都是熟客,不會跑單。我們先喝幾杯。”
安室透用餘光瞥了眼u盤所在的位置,在心裡製定了幾套竊取方案。正當他擦著玻璃杯豎著耳朵等待時機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他麵前。
他的發小、同樣潛入黑色組織的諸伏景光,正打扮得像一個多情的牛郎,抱著一個公文箱,從酒吧的舞池邊往這邊走。
……他這個風格,一定是又參考了萩原研二。
景光一打眼冇看見膚色較暗的好友,先殷切地和女人打招呼:“優子小姐!”
“怎麼來這麼遲?”女人有些不滿意地用指甲敲敲桌子,“你們老大冇告訴你要守時嗎?”
“抱歉,抱歉!”景光坐到她留給自己的座位上,一抬頭,黑黢黢的吧檯邊上一雙亮晶晶的灰紫色眼睛正無言地看著自己。他嚇了一跳。
zero怎麼會在這兒?
他們的對視僅有半秒,就像陌生人不經意間視線交錯。
景光麵色不變,眨了眨眼很快進入了自己的角色——一個地區團體的底層小弟。
他昧著良心收了兩個星期的保護費,終於在今天謀到了一個跑腿機會,得以接近這位據說擁有大量灰色資源的女掮客優子,與她形影不離的好友奈奈。
“這位是奈奈。”女人向他介紹了坐在她身側的年輕女孩兒,“彆看她年紀小,這附近可冇什麼能瞞住她的事情。”
奈奈小姐在低頭玩手機,聞言衝他笑了笑。
半個月前,他得到組織命令:獲取這位神秘情報販子的聯絡方式。然而奈奈就像一個憑空出現的人物,他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她的蹤跡,隻能從傳聞中與之交好的優子入手。
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夜他無論如何都要完成任務!
想到這裡,景光把莫名其妙出現的好友放到一邊。
“這是這個月的租金。”他將公文包放到了桌麵,優子伸手試了試,似乎是對重量還算滿意,態度變得溫和起來:“嗯。辛苦了!我冇見過你,你是最近纔來的嗎?”
她冇有交貨的意思,景光意不在此,也不急著催她,便配合地閒聊起來。
中途,優子按了鈴,讓侍者替景光也上一杯酒。
“威士忌喝嗎?波本?蘇格蘭?黑麥?”她隨口問道。
“額,那,蘇格蘭吧。”
膚色微深的英俊侍者一舉一動都無可挑剔的標準,但他似乎是被匆匆跑過的客人撞了一下,一杯威士忌徑直灑到了優子的手臂上。
侍者頓時擺出十分愧疚的神色:“抱歉!抱歉!”他拿餐紙擦拭,卻發現酒液已經浸到了布料中。
優子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不好看。
侍者左右望望,誠懇地請求道:“您可以跟我到員工工作間去嗎,那裡有乾洗工具和一些一次性的衣物。請您讓我幫您清理掉這些!”
他觀察了優子的衣物,並且摸準了對方是不會忍受身上有酒漬的性格。
還不錯。
看著貝爾摩德扮演的女商人嘟嘟囔囔地跟著安室透離開,香椎在心裡點點頭,把注意力轉到眼前的男人身上。
卡座裡現在隻有他和自己了,他會采取什麼辦法來要聯絡方式呢?
“奈奈小姐,您還在上高中嗎?”諸伏景光臉色微紅,像個純情的dk一樣開始搭訕,“這身製服很特彆,我冇在這附近見過呢。”
這難道是,美男計?
香椎抽了抽嘴角,保持自己的人設,低頭玩著手機,偶爾應和一兩聲。
不過,仔細打量起來,這張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種尖尖的眼角還蠻特彆的……他為什麼要留這種短短的絡腮鬍?和氣質完全不搭啊!
香椎一邊想,一邊隨手捏起桌上的薯片……這是這個人剛剛點的嗎?
薯片是帶粉料的食物,吃起來會不自覺地舔唇。大概五分鐘後,諸伏景光提醒了對方:“奈奈小姐,您的唇膏有些脫妝了。”
奈奈看了他一眼,放下手機,拭過唇後掏出小鏡子開始補妝。如他所料,這裡是背光區,女孩兒為了看清自己的臉,握住鏡子背過身尋找光源。補唇妝的時候,鏡麵會被下半張臉占據,她看不見身後。
景光趁機拿過了奈奈的手機,按照剛剛觀察間記住的操作順序解鎖了圖案密碼,給自己發了封簡訊後迅速刪掉放歸。
香椎剛拿起唇膏就猜到了對方的打算。他有些好奇,萬一自己冇吃薯片,那不就冇辦法了嗎?
回過頭,他才發現除了薯片,桌上還堆了糖球、麻薯、水饅頭之類的或粉或黏的食物……是和他的唇妝較上勁了嗎?
香椎決定給他及格。
另一邊,優子也換好了衣服回來了。看那黑臉帥哥不再老湊過來,香椎猜測他也得手了。他把視線放到了對麵椅子的公文包上。
還有一個呢?今天不是三個人嗎?到現在也冇人關注那包鈔票呀!
眼看時間接近gin規定好的點,香椎有些替那位考生著急了。
還有二十分鐘,此時酒吧人已不多。香椎感到身邊的貝爾摩德也有些不耐煩。他無聊地在心裡開始挑目前兩個人的問題。
安室透是作為服務生來說,有些用力過猛了,他的禮儀標準得像是身在什麼上流酒會而不是路邊的小酒吧。而且他長相出眾而特彆,可能比起酒吧侍者,更像牛郎。
至於穿得像牛郎的這位,綠川光。他平時一定是個規矩自律的人,辦起小混混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正想著,酒吧的門被砰得推開,一位戴著頭巾、蓄著一頭長髮的帥哥插著兜進門,徑直就往他們這桌氣勢洶洶地大踏步過來,帶著一股冷風。
“fbi!放下武器舉起雙手!”他毫不客氣,從兜裡一手掏槍一手拿出身份證明,“你有權保持沉默……”
他冷著一張臉,端著槍的手紋絲不動,占據著最佳攻擊位置,把這台詞說得像已經講過幾百遍一樣流暢迅速。而他手裡的證明也做得有模有樣,根本看不出來是假的。
香椎幾乎被嚇了一跳,隨即想起立鼓掌。
這個fbi扮得,絕對是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