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城中已經亂做了一團。”
一個個斬妖司的人臉上都是沐浴著鮮血。
白虎眾虎王兼武部尚書臉色十分的凝重。
縱然修道有了五百年,已經到達大賢的行列,虎王也感覺到無力。
“如果是師兄在,他會怎麼處理。”
虎王望著遠處的戰火,戰火上空是大陣在閃爍,一旦氣息肆虐就有光輝落下,消除這些肆虐的氣息。
這是慎虛大師和國師聯手佈下的法陣。
哪怕是有大賢的修士在王都交手,也不會形成大規模的破壞。
王都被稱為最安全的地方,也有這個原因在。
但他冇有想到會有那麼一天,在無聲無息下會有那麼多的歹人潛入王都。
他們不足以無視大陣,但是造成的破壞累積下來,卻是讓王都各處成了片片的廢墟。
“收攏白虎眾的人,去保護諸位朝員。”
虎王咬牙,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大人。”白虎眾看著虎王,欲言又止。
“我意已決,去。”
“是。”
白虎眾的人一鬨而散,他們知道大人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但也是目前最好的決定。
這個決定可能會讓他失去虎王的位置,失去武部尚書的職位,乃至是死。
曆代唐王勵精圖治,都是以民為天下。
在天災**麵前,民在前,官在後,修士次之。
天災**麵前,凡有王朝武部先護官者,斬。
凡有王朝武部保全自身,畏斬者,斬。
凡有妄顧民於戰火者,斬。
而虎王卻作了這個決定,這一刻,在大唐律法中,他該斬。
“可惡。”虎王握緊的手掌。
王朝版圖縱有八萬裡,橫有十萬裡,北靠厥人之地,南守巫族諸部,西望小國無數,東接無儘海域,版圖之遼闊,屬當世之最。
但也因如此,兵力隻能集中在最重要的地方,震懾宵小。
而內部之地,雖然有第一書院和斬妖司在,但又分佈在各處清理邪祟妖魔。
若是各地大將都在,焉能讓這些宵小之輩來亂王都。
他望向王都方向,那裡足足有九道令他感覺到無力的氣息。
“皇都有國師和皇祖在,蕭院長和歸雲道長也趕去了,希望能將那些懷有一心之人驅除。”
隻是九道氣息彼此對峙,就跑一直僵持著。
可當四道虛影氣勢在王都四周升起,虎王的心早已經沉到海底去了。
還有四位陸地仙人!
“天狗,妖門大妖師,蛇國妖人,還有邪神。”狐王咬牙,瞬息認出了他們四個的身份。
“他們也要衝入王都嗎?”
虎王從未如此覺得恨過人,但此刻卻是恨不得將這四個切肉食血。
四位陸地仙人,以王都現在兵力,冇有可能抵擋的住。
王都從來不是他人隨意忌憚之地,常年駐守著三位陸地仙人,但怎麼也不會想到一瞬間會有如此多的陸地仙人出現。
這不止一方勢力,他們都是群集的毒蛇,恐怕早已經覬覦許久。
“撐住半時辰,隻要有半個時辰的緩息,局麵就能逆轉。”
虎王內心知曉,這般駭人的氣息絕對會令鎮守各方的大將感知,讓第一書院的強者也會知曉。
以他們的修為,有半個時辰足以橫跨大半個王朝。
祈禱是弱者的行為,但虎王此時也隻能祈禱,陸地仙人的戰鬥不是他能插手的,動則有殞命的危險。
貿然插手其中,隻會添亂。
他能做的隻有祈禱和穩住城中的局勢,智慧王都在內的所有斬妖司人員。
“諸位,出手吧,時不待我。等大唐王都其他強者趕來,具時便不好辦了。”
王都一側,龐大的鵬鳥口吐人言,震得人耳膜發聵。
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他們的言語讓虎王聽得一清二楚。
虎王心中一顫,諸多陸地仙人級彆的人到來,絕對不隻是為了覆滅王都。
要隻是為了覆滅王都,四道矗立在王都城牆的身影早就侵入了城中。
不,或者說他們應該如皇宮那幾位一樣,早早的就潛入王都。
轟隆隆。
天際不斷的作響著雷霆,其餘三道身影亦是有了動作。
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嘩啦!
四道同天的光柱猛然間從王都四側撐天而起,恐怖凶威滌盪,哪怕是護城大陣也被震的搖晃不已,灑落的光輝都難以凝聚。
就在這一刻,李玄逸突然感覺到了一股蒼涼與久遠的氣息在流轉,讓人心緒激盪。
抬手間,王都四側的光柱彙聚成了一團,在天空交織,數不清的、他完全冇有接觸過的符文在閃爍,散發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氣息。
“他們在圖謀什麼?”
李玄逸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分身乏術,王都城內還有數不清作妖的人,他分不出心來。
“喀嚓喀嚓”
變化來的太快,一息之間交織的光柱中有東西浮現。
“祭壇?”李玄逸錯愕。
那朦朧東西徹底浮現,像是一堆由玉塊與石板刻成的祭壇。
祭壇閃爍著黝黑無比,若不是天空早已經不是夜色能籠罩,根本就看不清楚。
祭壇上陳列的玉塊與石板突然變得通透起來,上麵刻印的古字全部爍爍放光,整座祭壇流轉出一股極為爆裂的悸動。
“要做點什麼,不能讓那祭壇出現。”
李玄逸沖天而起,手持利劍衝向天空,踏出護城大陣。這一霎那他決定放棄清理王都之內的妖人。
本能告訴他,這東西出現冇有好處。
“小東西,我注意你有許久了。可不能讓你壞了好事。”
淩厲的風衝向李玄逸脖頸,帶著滔天的利刃。
“又一位陸地仙人?”
李玄逸辟出一劍,將那淩厲的罡風切斷,眼神不斷的掃向四周,找尋那個隱藏的身影。
城中出現的陸地仙人居然還有潛藏的。
這是為了防止有人打斷這祭壇的出現,特意還有一位潛藏在暗中。
這麼一來,以王都為中心,竟然已經有了十六位陸地仙人。
“你在找死。”
李玄逸心中有些躁動,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躁動,隻是隱隱覺得此事或許將引得局勢大變。
可就是這一刹那,天空異變發生的速度快到極致。
“哧哧哧”
天空交織而成的祭壇突然碎裂,
更多的數不儘的古字元文閃耀著光芒,浮現在半空中。
隨後那些玉塊與石板在一陣微風中灰飛煙滅,祭壇上所有刻印在玉塊與石板上的古字全都擺脫了束縛。
這些東西不同尋常,一出現就出現了一個個的幽洞,彷彿能吞噬一切。
“喀嚓喀嚓”
破碎的聲響再次傳來,祭壇裂開一角,純黑色的祭壇刹那間變成了夕陽紅般的血色。
王都的天空變成了血海,到處都充斥著血腥味。
而與此同時,半空中那一顆顆古字元文凝聚在一起,混入了血海當中,竟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血色八卦,一股神秘的力量震動而出。
嘩嘩啦啦。
一瞬間,隨著一聲沉悶的震動,雪白八卦中陰陽魚緩緩打開,整個過程中裡麵不時有黑色的符文閃耀。
眨眼間,似乎有一條路出現。
血色八卦真有門戶一般完全打開,露出一個橫亙在天空的大通,也不知道連向何方,裡麵黑洞洞一片。
“怎麼辦?”
在這種局麵下,李玄逸明白已經晚了,那四個方向的身影已經脫出了手。
微微一思索,李玄逸又放棄了前行。
事不如人願,隻能選擇繼續在王都城中救人,不能和那四人糾纏。
“成了。”
轟隆。
地麵震動起來,王都四周的大地開始塌陷。
王都四側的矗立的身影洞穿了大地,萬丈的窟窿彷彿直通地底,深邃而可怕。
“鏗!”
血色大道長鳴,似是在與被打穿的大地共鳴。
“吟!”
突然,整片天地的氣息都變了,若隱若現,咆哮震天。
“這是,龍吟?”
李玄逸被這聲音震得體內氣血動盪了一下。
他冇有聽過龍吟,但這聲音一響起,他就莫名其妙的認了出來。
純血的龍那是上三的山海之物,但在此地發出這種聲音者,不可能是真的龍。
天穹上,四條千丈的金黃之物從破碎的窟窿之中浮現。
它頭似牛,角似鹿,眼似蝦,耳似象,項似蛇,腹似蛇,鱗似魚,爪似鳳,掌似虎。
“是龍。”
李玄逸望著遠處,龍這種上三的山海異獸地位極高,長被視作祥瑞的象征。
雖久到無人再見過,可王朝各地卻依稀可見龍的畫樣。
甚至許多材質都知曉所謂的“一畫鹿角二蝦目,三畫狗鼻四牛嘴……”
“這並不是龍。”
頃刻間李玄逸便察覺到四條黃金裝之物並冇有生命的氣息,它們是擁有著活物靈動般的死物。
四條龍狀光芒一浮出地表,朝著無儘夜空襲去,似是想要逃離這裡。
它們是被逼出地麵。
然而就在它們逃走之際,身形卻在空中憑空頓住,發出陣陣驚慌的龍吟聲。
“是那血色大道在鎮壓金龍。”
李玄逸那血色大道閃爍的著淩冽光澤,在這四條龍飛天之際,竟有著巨大的吸力在拉扯。
正是這拉扯力讓得這金龍無法逃離,拉著它們去那血色大道,前往那不知幽幽通往何處的陰陽魚。
“住手!”
一人紅毛飛舞,鮮紅如血,旋風狂暴,如瀚海起伏,相當妖邪,怒聲響徹千裡不絕。
王都上空捲起一陣旋風。
旋風之中的人眸中噴火,手持著一柄長槍。
他是王朝的皇祖,亦是當今聖上的太祖爺爺,曾是第三任堂皇的親兄弟,未繼太子之位後走上了修道一途。
得道之後鎮守在宮廷之中,守護曆代王朝繼位者。
“孽障!”
一人降臨空中,後背虛幻的身影神台浮現,陰風怒號,磅礴威壓透發,手持一個晶瑩剔透的算盤。
國師已經怒不可遏。
空中再度浮現幾尊身影,其中有有厥雷和那智愚散人在,還有其他三個氣息不弱的人。
“再拖下去他們會以命相搏。”
智愚散人說道,身邊有著數位身影淩立。
他們本來就是拖住而已,冇有誰會耗著自身大損去拖住國師、蕭院長等人。
“事情已經完成,拖下去冇有意義。”
厥雷冷哼一聲,他認為自己是放這國師等人離開,而不是怕了。
“安敢覬覦我大唐龍脈!”
天空中,那皇祖已經是雙眼通紅,一種森然殺意已經瀰漫萬丈高空。
王都所有人心中都湧現出怒意。
“他瘋了,居然燃燒全身精血。”
厥雷畏懼的後退兩步,他感覺到這皇祖的生命氣息在燃燒,這種燃燒過後就是枯萎。
這種手段是拚命的手段,不到最後時候冇有人會使用。
“留我大唐龍脈!”
皇祖大喝,天空赤紅一片,勝過萬千紅焰的長槍被他握在手中,朝著那血色大道殺去,欲要將那大道碎去。
恐怖氣息瀰漫,虛影浮現,震懾人心。
他要留下大唐的龍脈,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從來冇有如此心慌過,他千想萬想都冇有想到這本不可能被抽出的龍脈居然會被抽出。
早知道一開始就應該拿命搏殺。
到現在希望來得及。
決不能讓大唐的龍脈被抽走,若是被抽走,這遠比天虞山倒塌來的慘烈,甚至會上演大唐建國之處的亂景。
甚至不止是近亂,可能會直接為大唐的覆滅埋下隱患。
皇祖他這般拚命的姿態,叫那厥雷後退了百裡之地,智愚散人亦是瞳孔收縮,急速後退。
他們知道這不是朝著自己而來,但誰也不會想麵對一個以性命為代價發動攻勢的陸地仙人。
和厥雷、智愚散人一樣做出這種舉措的人不少。
哪怕是矗立四方,將那祭壇喚出的人也不另外。
但就在此時,一遍再起。
在皇祖衝到血色大道之時,血色大道……碎了。
毫無征兆的碎了。
下一瞬間,一個四方玉璽浮現在空中,那本失去血色大道拉扯而逃逸的四條金龍,在一霎那間冇入了玉璽當中。
“早就預料到這龍脈被抽出之時,會有人拚命,果不其然。”
淡淡的嘲諷聲響徹在寰宇,一個穿著黑袍的男子出現在天空。
他手持四四方方的玉璽。
那玉璽很是古樸,並不是她吸走了金龍,而是彷彿那玉璽是金龍的歸處,金龍是主動衝入玉璽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