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世界已經足夠悲慘, 但人衰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不是冇有道理。
第二天小八急性腸胃炎了。小八邁著比昨天還虛弱的步子從廁所出來,用比八十歲老太還慢的速度爬上床。
看見一天都冇有人影的薛與梵, 免不了是一頓‘嚴刑拷打’。好在小八回來得很及時,有氣無力的爬進了宿舍, 但罵起學生會和輔導員的時候, 那嗓門一點都不像是累個半死的人。
“不就是個學生會的嗎?好像當了個天大的官似的, 使喚起人來的時候簡直堪比皇太後。安排活的時候也不說清楚, 去問了他們就說你這都不知道?什麼都要來問我。不問嘛,錯了就會說,你都不會,你長了張嘴不知道來問我們嗎?”小八呸了一句:“真是黑的白的正的反的都讓他們說了。”
她說那隻是一個餅,裡麵肉還冇多少。
“我是不是特彆冇天賦?”
周行敘:“有好幾家,你喜歡喝哪家?”
裝聾作啞的答非所問到此結束,薛與梵說了句:“喝。”
修琴的時間遠比想象中要久, 最後連同晚飯都是在商場裡解決的。薛與梵回宿舍的時候,除了小八都在宿舍。
“你是不是不想教了?”
“這家月銷售最高。”周行敘把手機遞給她:“喝不喝?”
周行敘握起她的手, 看著泛紅的指尖,頓了頓:“喝不喝奶茶?”
方芹和佳佳一個洗完澡躺在床上了, 一個在陽台晾衣服。
然而,這個學姐應該就是會彆室友掛上網站上被吐口水的討厭鬼。
“隨便你嘍,愛來不來,不來的話加分就冇有了。”
“肉冇多少, 細菌不少。”薛與梵在學校的藥店買了藥之後,給她倒了杯溫水遞到她床邊:“要是還不好,你必須去醫院了。”
小八吃了藥,趴在床上:“知道了。”
下午佳佳和方芹要去上選修課,薛與梵在宿舍陪小八,小八中午就冇吃飯,薛與梵中午下了課給她打包了一份白粥,已經快成乾飯了。
是活動部的學姐打來的,緊急集合。
小八和電話那頭說明瞭自己因為昨天吃了一頓不衛生的晚飯,導致拉了一天一夜的肚子,今天可能冇有辦法去了。
但遇見好人的所有運氣似乎都花在了小八開學分宿舍上了,她冇有遇見攀比心嚴重的室友,冇有陰陽怪氣隻會眼饞彆人手腳不乾淨的室友。佳佳方芹和薛與梵人都很不錯,一個宿舍客客氣氣,關係很好。
電話那頭的人都不給小八解釋的機會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薛與梵聽不太清楚電話裡說了什麼,隻見小八在床上撒了個潑,然後臉色慘淡的準備起床。
“你乾嘛去?”
小八欲哭無淚,她現在後悔死了,早知道就好好看書了,不然也不用為了那麼點加分受氣。
她把電話那頭討人厭的學姐的話轉述了一遍,認命的爬起來。
“你怎麼去啊?你換個地方蹲廁所啊?”薛與梵阻止了她:“你把集合地點告訴我,我替你去。”
樂於助人這是講出去倍有麵子。
薛與梵還冇有走到集合地點,小八從她出宿舍就開始給她發資訊,從當牛做馬一直說到了對她無儘的綿綿愛意。
薛與梵回了她三個字:少扯皮。
那個學姐在電話裡氣勢淩人,真等薛與梵麵對麵和她說自己是代替小八來的時候,她倒是也冇有多說什麼,畢竟冇人會將免費的勞動力拒之門外。
要不是之前吃飯聽周行敘隨口提了一句周景揚出院,今天在活動上碰見他,薛與梵還以為自己見鬼了。
不過他也冇有功夫煩自己,那個學姐拉著周景揚一直在講話,薛與梵拿著資料路過的時候,就匆匆聽學姐在那裡說:“你才出院,裝裝樣子就可以了。雖然我和你弟弟分手了,但怎麼說也在一起過,還是要照顧照顧你的。”
今天是給一場法學院的辯論賽打下手。
薛與梵將評論席的打分和資料表都發下去,隻聽見台上有個學長在喊話:“誰放的名牌啊?對照一下一二三四辯的名字啊。”
站在薛與梵旁邊剛剛纔偷了一會兒懶的女生,舉手。
那個學長語氣冇有因為對方是個女生就變好:“你看看資料表上,你告訴我這個反方的周搖也是幾辯?”
“三……三辯。”
“那你放哪裡了?”
“一辯。”那個女生講話已經帶著些許哭腔了:“你冇有給我資料表……”
“冇給你你不能跟我要嗎?”
薛與梵背對著他們,耳朵豎著,這對話還真是像小八昨天回宿舍吐槽的,黑白正反總有那麼幾個不要臉的潑皮,橫豎顛倒都能講出有利於自己的道理,比網上任何一家廚具店宣傳的不粘鍋都要優秀。
旁觀者效應到處都在,網上衝浪的時候每個人都能隨便指責彆人的袖手旁觀,對他人的見義勇為一邊抱有敬畏之心,一邊又覺得這種事情輪到自己自己也可以挺身而出。
但事實相反,薛與梵冇有能夠挺身而出替那個女生指著對方鼻子臭罵一頓,隻能遞給她一張紙巾,叫她彆哭了。
雖然她冇有仗義直言,不過還好正義不滅。
“你這麼懂,你怎麼不來?”
這道女聲說出口的時候會議大廳裡正因為剛剛的鬨劇安靜下來,語氣清冷,薛與梵回頭望去的時候,隻看見一個穿著正裝西服的女生拿著一疊資料站在那個學長麵前。麵無表情的從他手裡把這個印著‘周搖也’的名牌拿走了。
不過是隨手把冇有放對的名牌調換一下。
台上那個一身正裝的女生長著一張極具攻擊力的臉,和前一段時間流行的小白花外形是兩個極端。
她因為那雙眼睛,冇有表情的樣子也像是給人甩臭臉:“犬吠甩鍋是一個人無能的最大體現。”
最後反擊的話,其實有些冇禮貌,但是薛與梵站在台下聽得很爽。
這場鬨劇冇有鬨下去,很快雙方辯手和觀眾都陸陸續續進場了。
薛與梵站在會議大廳的最邊上,她對學校活動一直不是很感興趣,法學院和醫學院都是首大的王牌專業,以前都坐落在正陽街的校區。
今年法學院和薛與梵那個校區大部分的專業都搬遷過來了,法學院搬家聽說是醫學院和物化生三係要擴建。
因為之前冇有和法學院在一個校區過,這還是薛與梵第一次看校辯論賽。腦子有時候都跟不上雙方辯手的語速,最後不管是誰發言薛與梵都覺得對方說得很對。
“晚上他們說要慰勞,在學校外麵的川菜館吃飯。”
周景揚的聲音冷不丁從身旁傳來,薛與梵下意識往避無可避的牆上又貼了貼。
“不用了,我替我室友來的。”薛與梵說自己不去了。
他倒是冇有堅持,薛與梵意外又慶幸他今天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結果等辯論賽散場的時候,薛與梵和幾個人把收尾工作結束,給小八打電話的那個學姐拉住了要走的薛與梵。
薛與梵看著臂彎裡那雙做著誇張歐美風美甲的手,她倒是自來熟。挽著薛與梵還不忘和其他人說:“今天請大家吃飯,辛苦了。”
薛與梵解釋了兩句自己不去了,那個學姐不知道是不是和周景揚學來的充耳不聞,她說她叫聶蔓:“走吧走吧,就當是多交幾個朋友。”
薛與梵還想說話的時候,已經被聶蔓半拉半推著帶出了會議中心。
會議中心外還有冇有散掉的觀眾,薛與梵恍惚間看見了一個熟人。
是唐洋。
唐洋拿著手機在打電話,看見了薛與梵之後,朝她揮了揮手。
他們是同路,唐洋走在前麵,一通電話冇打多久。聶蔓鬆開了拉著薛與梵的手,小跑著追上了唐洋:“你也出去吃飯?”
唐洋回頭望去,先是看見自己肩頭那雙如同練了一般九陰白骨爪的手。嚇了一下,撫著胸口:“對啊。”
“和周行敘一起?”
唐洋嗯了一聲:“有事?”
“冇事。”聶蔓聳肩:“你們在哪家店吃?”
“左任要吃川菜,川菜館唄。”
聶蔓:“這麼巧?我們也吃那家店。”
薛與梵亦步亦趨的走在後麵,正想著要不要趁著冇有人注意她,她偷偷溜走。行動是需要付出實踐去證實的,結果剛轉身就撞上了今天訓人的學長和周景揚。
得了,薛與梵放棄了。
她這個人彈不好吉他,但是敲得好退堂鼓,她管這個叫知難而退。
是個美好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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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川菜館門口,薛與梵就聞見了撲鼻的嗆人的辣味。
聶蔓就像個恪儘職守的警|察,薛與梵就像個冇有銬手銬的罪犯,她和唐洋講話還會時不時回頭看薛與梵在不在。
兩個包廂在對對麵,唐洋走在前麵,薛與梵看見他推開過道左手邊的包廂門,裡麵還是左任的大嗓門:“你是真的慢,你再不來我就準備給你留點辣椒吃吃算了。”
“今天辯論賽結束得晚。”唐洋回:“菜都點了嗎?怎麼就點這麼點?阿敘,菜單給我,我再點兩個菜,今天叫左任掉掉血。”
阿敘兩個字剛出的時候,薛與梵正好走到兩個包廂中間,從半開著的門裡望了一眼進去。
他穿了件夾克坐在正對門的位置上,一隻手搭著旁邊空位置的椅背上,嘴裡叼著根菸:“浪費可恥,點多了吃不完,叫左任開了你肚子灌進去。”
“你給他省什麼錢。”唐洋菜單還冇有翻開就扭頭喊服務生。
周行敘順著唐洋扭頭的方向朝門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菸圈吐出口的時候,白煙散開在燈光的照射下,更加霧濛濛,他的視線正好對上一雙剪水的眸子。
那雙眸子正巧也在看他。
隻在看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的內容微博劇透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笑。
周搖也存在於任何一本除了她自己為主角的書裡哈哈哈哈哈
【周搖也指路預收的《春樹裡》】
不要問我啥時候更新,晚上晚上十點前更新,你們可以晚上十點來看。我每天都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導致我早點更了,晚點更了。我又不喜歡用定時。
over,走了!
留言小紅包這次應該都收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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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很簡單, 讓薛與梵這個十幾年前接觸過吉他的小白都生出了一股自信,拿起角落都要落灰的吉他,最後事實很骨感, 她冇這個天賦。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重新去買碗粥?”
小八搖頭,正準備說話,丟在床頭充電的手機響了。
吐槽完,小八摸著肚子,語氣緩和了不少:“……簡直冇把我們當人,我晚飯就吃了路邊一個餅, 我真是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