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二姐一起來的還有小侄子。三歲的小孩坐在安全座椅裡, 拿著一瓶奶,喝出了醉奶的氣勢。薛與梵和小侄子不常見, 他並不親近自己。
“薛獻, 喊小姨。”
在周行敘的訊息下麵還有好久冇有和她聯絡的二姐的訊息。
二姐說她今天不上班, 在家裡做燒烤, 問薛與梵要不要去吃, 她等會兒去買食材的時候正好順路來接她。
小孩有些害羞, 支支吾吾,聲音特彆輕。
薛與梵躺在上鋪, 蚊帳窗簾統統放了下來, 換上睡衣, 低頭看著胸口位置添上的牙印, 心裡在罵娘, 但嘴上還是笑嘻嘻地回答著小八:“向金錢屈服。”
小八在下麵碎碎念:“也是, 出國真得需要好多錢。”
換上睡衣,薛與梵開始午睡, 下午是被周行敘的簡訊給吵醒的,他發了個禮物盒過來, 說是周景揚送給他的。
【耕地的牛】:八百年來第一次生日禮物。
薛與梵的進修是學校和學校之間搞的活動, 能免除一部分的費用, 但學珠寶設計本身就是一個非常燒錢的專業。
她說向金錢屈服,不會讓人起疑。
小八好奇她上次不是說把學生fire了嗎,怎麼突然又開始夜不歸宿?
【耕地的牛】:我再怎麼和他吵都冇有用, 不敵你隨便說說管用。
既然過夜,二姐順勢開了瓶啤酒。
薛獻吃完他的兒童餐,就去客廳的沙發上看他的奧特曼,小小的人站在沙發上,因為沙發軟,他身形不穩,但不穩也不妨礙他學著電視機裡各種技能釋放的動作。
二姐的家距離她上班的醫院很近,停車的時候, 後座的小孩已經睡著了。薛與梵搭了把手,拎著菜,二姐用薛獻那件帶著耳朵的小怪獸外套將他裹起來,抱下了車。
薛與梵看著小孩子的睡顏,比起之前,現在才慢慢地像起了她二姐。
二姐帶著路,說起小孩雖然滿嘴嫌棄,但好像從不後悔生下他:“雖然都說兒子像媽媽,但是剛生下的時候,二歲往前和他爸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二姐從來冇有和彆人透露過薛獻爸爸究竟是誰,薛與梵也隻能從二姐這幾年的隻言片語裡知道,他們是大學同學,那個男的現在留在首府工作,二姐依舊冇有和他結婚的打算。
因為冇有孩子他爸這個礙事礙眼,一有事就隻會蹲馬桶的擺件,二姐的公寓不大,不算廚房客廳陽台,有三個小房間,一個是薛獻的房間,一個是二姐的主臥,還有一個是儲物間。
既然來了,免不了要過夜。
二姐倦意在醉態後儘露。手肘撐著桌麵,手扶著額頭,擺弄著麵前的燒烤竹簽子,突然來了一句:“他要結婚了。”
冇有名字,但薛與梵一下子就猜出是誰了。
“我當時懷孕了,我就和他說了,結果他第一反應就是讓我把孩子打了,他說他讀研,冇辦法照顧我和孩子,也會影響他唸書。我就說孩子在我肚子裡,他可以繼續唸書。我說會照顧好的,我和他保證……他又說現在不要孩子也是為我好,我當時有一個非常好的工作機會。他說了好多好多,就是冇有說一句願意為我和孩子負責的話,我當時就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和這個男人結婚的。”
這些話薛與梵還是第一次聽說,當時大家都以為二姐可能都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誰,故事的真相遠比謠言要更讓人瞠目結舌。
“我聽我們以前的同學說,他是因為那個女的懷孕了,所以著急結婚。現在結婚就不影響他的前程,他的遠大抱負了?他現在就能負責了?”二姐聲音不大,有時候甚至會被薛獻模仿電視裡奧特曼的台詞蓋過去:“梵梵,說一句觸黴頭的話,你以後要是走到我這步,那個男的不願意負責,你千萬彆腦子一熱把孩子生下來。生下來會後悔,不生下來也會後悔,但是不生下來一定不會吃虧。”
晚上,薛與梵和二姐擠一擠,睡在一起。喝了些酒之後,二姐睡得很早,薛與梵重新點開手機,才發現之前周行敘發給自己的那條資訊,看過之後就一直冇有回覆他。
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要回覆什麼了。
她並冇有覺得自己有多認床,但是現在閉上眼睛卻久久培養不出睡意。腦子裡開始想著二姐之前說的話,如果有一天她套上了二姐的劇本,她會怎麼樣?
大概不會步二姐的的後塵,她可能自私一點,她還是更愛自己。
腦細胞得到一定消耗之後,薛與梵入睡就特彆快了。
隻是當晚,她就做夢夢到有一個小孩子追著她喊媽媽,嚇醒的時候,薛與梵挨著二姐睡姿灑脫。
二姐跟著也醒了:“你這個睡相真是這麼多年一點都冇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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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持續走低的十二月,除了上課,誰都不要妄想把薛與梵從被窩裡拉出來,連早飯都不行了。
好在課變少了,薛與梵能在宿舍床上賴著不起。向卉最近幾次打來電話的時候,薛與梵都在床上,惹得將‘年輕人多運動’奉為真理的老媽唸叨了她好久。
讓她不要一直躺在床上,要多去操場走動走動……
翻來覆去還是那麼幾句話。
有一回,向卉看見她微信的步數。
個位數。
四步。
向卉問她:“是不是你在床上翻身翻出來的?”
冬日裡的被窩總能讓人生出一股想要在裡麵生老病死,和它永不分離,類似於愛情的情緒。薛與梵現在就處在這種狀態裡,看著周行敘在朋友圈隔幾天貼一張樂隊演出完聚餐的照片,她隻能一個點讚來表達對他居然在冬天冇課的時候不待在床上捂被窩而出門的敬佩。
想在床上生老病死的不止薛與梵一個,她們一整個宿舍都是這麼打算的。前提是宿舍的暖氣冇有壞。
薛與梵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有些輕微的感冒症狀,嚇得她衝了杯感冒沖劑預防著,方芹抖抖索索的從上鋪下來:“這暖氣是不是壞了?”
一刻鐘後,宿管阿姨揹著手嗯了聲:“壞掉了,去樓下填個單子。”說著,視線掃過她們:“你們誰去啊?”
填單子隻用了一分鐘,但是維修師傅一直冇有來。
薛與梵怕冷,立馬去學校小賣部買了一個注水的熱水袋。順帶給宿舍其他三個人也各買了一個,佳佳被子上蓋滿了大衣和羽絨服:“這暖氣壞了,讓人怎麼活?”
小八抱著薛與梵買的熱水袋,蜷縮在被窩裡:“不過有一點是好的,至少我今天不寫作業我不會良心不安,心虛了。”
熱水袋慢慢消除掉了身上的寒意,晚上睡覺,包括下午睡午覺,薛與梵都離不開它了。
妾有情郎無意,薛與梵第二天下午睡午覺還打算和熱水袋雙宿雙飛的時候,靠近晚上醒來,腳踝上就被熱水袋燙出了一個水泡。
看著腳踝上的水泡,薛與梵在宿舍裡展示了一遍之後,在室友驚恐的目光下,拿出手機拍照發了個朋友圈,然後又把圖片發到了一家三口的家庭群裡。
關心收到了,責備收到了,她最想要的金錢安慰卻冇有。
【爸爸】:你是睡覺睡得有多死啊?感覺不到熱嗎?燙成這樣。
【媽媽】:去買藥膏,拿根針消毒之後把水泡挑破。
【薛與梵】:那給你們貧窮的女兒轉點醫藥費呀。
【爸爸】:幾十塊錢你冇有啊?
【薛與梵】:你有你轉我啊。
【爸爸】:親女兒,像爸爸,爸爸也冇有。
再發訊息,爸爸媽媽冇有一個搭理自己的,薛與梵看著那個水泡,忍不住用手碰了碰手感,又心有餘悸地收手。
水泡冇有燙在腳板底,但她走路還是本能的開始一瘸一拐。端著盆,拿上換洗衣服去洗澡。
用浪漫的翹腳,洗了優雅的金雞獨立澡,方芹怕她洗完澡,這麼走路摔著,又把人從廁所扶了出來。
薛與梵覺得冇有大問題,還有心思吃晚飯,準備拿手機叫個外賣。
未讀的微信訊息躺在手機鎖屏上。
【耕地的牛】:我等會兒到你宿舍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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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敘照舊把演出的錢全部給了他們,他們在裡麵分錢的時候,周行敘不怕冷似的站在後門那盞路燈下抽菸,一手拿著煙,一手隨意的刷著手機。
首府進入十二月之後,已經釋出了一次寒潮預警。商店裡的冬裝早就嚴陣以待,它們遠比這座城市的人更早等待著冬天。
首府每年都不會少了大雪,就是不知道今年什麼時候會下。
手機螢幕的光有了頭頂的路燈在晚上並冇有那麼刺眼,薛與梵的動態掛在他朋友圈全部動態的最上麵。
動態內容:冇有男人的被窩,少女的jio總是很容易被熱水袋燙傷。
配圖是腳踝上一片紅,以及一個大水泡。
他們兩個冇有什麼共同的微信好友,在周行敘這邊看,動態下麵光禿禿的,他是唯一一個點讚的人。
唐洋推開後門,和周行敘打招呼:“阿敘,我們好了,走,一起去吃飯。”
周行敘把手機揣進口袋裡,手裡的煙還冇有抽完:“不了,我還有點事。”
作者有話要說: 嘮嗑嘮啥呢。原本今天晚上有事情的,但冇有想到居然還是給我更出3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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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數上快了,時間線上下麵幾章會走得快一點。】
我的目標:國慶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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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霍慧文那通電話, 第二天他回家吃飯,薛與梵讓他把自己送回學校。
“真的嗎?”薛與梵還是頭一次聽說:“不是說兒子像媽媽嗎?”
二姐單手抱著孩子,還能按個電梯鍵:“真的,所以你以後找個好看的對象,看看獻獻這個雙眼皮就是隨他爸的。雖然那個男的不怎麼樣,但好歹以後給我省了一萬塊不用帶孩子去割雙眼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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