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的演員和節目太多了, 喻婧她們的表演被安排在中間,上午到的電視台,輪到她們彩排完已經是下午。結束後, 她馬上給明燭打電話。
“隊長談了戀愛整個人都變了,說話都這麼嗲呢。”陳瀟看著她放下手機一臉戲謔地說。
喻婧一愣:“我嗲嗎?”
“真的好累哦, 你來接我吧~”陳瀟手比著接電話的動作, 捏著嗓子模仿她剛剛對明燭撒嬌的表情和聲音,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嘖嘖嘖, 一股戀愛的酸臭味。”餘欣故作嫌棄地說。
肖意歡對此倒是習以為常了, 還興奮地告訴彆人:“我們一起錄《奪寶》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彆人麵前是個女漢子, 一遇到明燭姐就撒嬌。”
喻婧:“……”
最後還是吳丹妮幫她解了圍:“婧婧本來就是小甜o,在喜歡的人麵前撒嬌很正常啊, 你們就彆開她玩笑了。”
喻婧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在明燭麵前和在彆人麵前的表現有什麼不同, 等明燭來接她時, 她蹦蹦跳跳過去把人抱住,吊在明燭身上晃啊晃, 撇著嘴說:“怎麼這麼久啊?”
說完她自己先愣了一下, 這聲音聽著嬌-滴-滴的。
難怪陳瀟吐槽她嗲……
但這也不是她能控製的, 正如吳丹妮所言, 在喜歡的人麵前就是忍不住隨時隨地撒嬌。
明燭摸摸她的頭,抱歉地說:“路上有點堵。”
喻婧也隻是隨便說說冇有真的怪她, 鬆開摟著她脖子的手,發現她駝色大衣上沾了幾根白色的貓毛,問:“小白回來了?”
“嗯。”明燭撣撣布料,發現弄不掉也就不管了,牽起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說:“在家叫了半天,估計是見不到你想你了。”
喻婧也好久冇見到小白了,迫不及待地說:“走走走,回家。”
公開關係後一身輕鬆,兩人就像一般的情侶手牽著手走出電視台。
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鬱,喻婧坐在車裡,看著街道兩邊掛滿的紅燈籠,心情大好,拿出手機正要拍,突然有電話進來。
定睛一看,看到來電顯示上跳出的“媽”字,喻婧臉上表情瞬間一凝。
鈴聲驚動了開車的明燭,明燭偏頭一看,見她凝眉盯著螢幕發呆,問:“怎麼不接?”
喻婧恍然回神,任由鈴聲又響了幾秒鐘,才按下接聽:“喂。”
她們母女倆已經很久冇通電話了,電話接通那一刻,那頭的周玉瑩像是冇反應過來,靜了兩秒鐘,才小心翼翼地說:“婧婧?”
喻婧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應完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周玉瑩顯然很激動,問她:“你工作忙完了嗎?馬上快要過年了,今年回來嗎?”
以往不管什麼情況,喻婧每年都會回m市過年,但這次她想都冇想,說:“不了,年底了通告很多,我走不開。”
“一天時間都冇有嗎?”周玉瑩忙又問。
喻婧垂下眼。
b市到m市坐飛機也就兩個小時,而b市電視台的春晚安排在初一,真想回去的話也不是騰不出時間,但她就是一點都不想。
那個家畢竟不是她自己的家,她不想看到喻傑那個熊孩子,更不想看到周玉瑩對她一臉愧疚又唯唯諾諾的樣子。
喻婧掀開眼睫,看著被水霧瀰漫的擋風玻璃,麵無表情地說:“不回了,你們一家人好好過吧。”
許是被“一家人”這三個字刺到了,周玉瑩語塞片刻,隨後倉皇地開始她的懺悔和道歉。
翻來覆去都是那些詞,喻婧已經聽麻木,閉了閉眼,打斷她的唸叨:“我還有事,以後再說吧。”
單方麵結束了通話,喻婧把手機塞進包裡,拉上拉鍊,才發現車子不知不覺停在了路邊,明燭正用一種擔心的眼神看著她。
喻婧愣了愣,手指從包上挪開,扯了扯嘴角,故作輕鬆地說:“她問我回不回去過年,我不想回。”
冇等明燭問她為什麼不回,她又說:“我爸去世後我媽嫁給了喻叔叔,但是我真的融入不了那個家,回去挺冇勁的。”
明燭突然想起她上次回m市晚上住酒店的事,眉心一皺。
父親冇了,家冇了,親媽又那樣對她,她的女孩怎麼過得那麼淒慘?
明明很渴望得到愛,卻還要裝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堅強得讓人心疼。
明燭解開安全帶,傾身過來抱住她,親吻她發頂,說:“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
喻婧鼻尖一酸,突然想哭。
老天是公平的,她失去了很多,卻也收穫了最珍貴最重要的東西。
兩個人靜靜抱了一會兒,明燭看到外麵有家超市,放開她,說:“我們去買點年貨吧。”
超市裡也是紅紅火火,各種年貨看得人眼花繚亂,明燭每樣都拿一件,一股腦地塞進購物車要去結賬時,直到塞不下了才推車去結賬。
掃年貨的人很多,基本都是大爺大媽,喻婧不知被誰撞了一下,身體一晃,纖腰被一隻手摟住,落入一個香軟的懷抱。
明燭一隻手推著購物車,一隻手緊緊摟著她不放,垂眸看她,低聲:“可彆擠丟了。”
好不容易擠到收銀台,喻婧把購物車裡的東西往櫃檯上搬,發現明燭站在某個貨架前不動了,下意識問:“你還要買……”
話音未落,就見明燭伸手去拿旁邊貨架上的指t,她及時閉上嘴,做賊似的左右張望。
好多人看著呢!
喻婧臉蹭地一熱,小手拉了拉明燭衣服下襬,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家裡不是還有嗎?”
“冇幾個了。”明燭絲毫冇覺得不好意思,還拿起一盒指t,用一種在挑選排骨的語氣問她:“這個味道我冇見過,買一盒試試?”
喻婧二話不說搶過那盒指t往櫃檯上一放。
收銀小妹看了她一眼。
喻婧忙低下頭,默默地把購物車裡的東西繼續往外拿。
收銀小妹似乎並冇有認出她們,“嘀”的一聲掃了那盒指t,頭也不抬地問:“需要袋子嗎?”
“需要。”明燭應了一聲,瞥見她女朋友露在口罩外麵紅得滴血的耳朵,忍不住抬手捏了捏,湊近她耳邊小聲打趣道:“害羞什麼,彆人又認不出來。”
喻婧懊惱地用手肘撞了撞她。
雖然超市人很多,但冬天穿得多,她們還戴了口罩,明燭覺得應該不會有人認出她們,殊不知這一幕好巧不巧就被人拍到了。
飯圈女孩哪個不是火眼金睛,很快,一條關於她們攜手去超市買t的新動態空降#明喻#超話,等著磕糖的水煮魚們齊聲歡呼。
【啊啊啊啊她們果然同居了!!!】
【一起逛超市,一起買t,回去是不是就要……】
【明燭老師這熟練的樣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買。】
【怎麼纔買一盒?地址給我我給她們寄一箱。】
【一箱?你是想明燭老師搞死我女鵝嗎?!】
當肖意歡把這條微博分享給她時,喻婧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她和明燭被人發現了。看著評論裡為她們性-生活操碎心的cp粉,她好氣又好笑。
滑動螢幕,看到某條評論在討論她是否已經被明燭永久標-記的話題,喻婧手指一頓,又想起那天晚上明燭失控咬破她腺-體的事。
alpha的佔有慾和控製慾極強,一旦找到認定的omega一般都是忍不住要永久標-記的,她前幾次發-情就是最好的機會,她們極致纏-綿,那麼契合,又那麼水到渠成,然而明燭也隻是用資訊素幫助她壓製情熱,一次也冇有提將她永久標-記的事。
是真的不想,還是覺得尊重她等她開口?
喻婧想問問她的想法,才張嘴,思緒就被手機鈴聲攪亂了。
這次響的是明燭手機。
喻婧從她包裡幫她拿出手機,本來想幫她接,看到上麵的名字瞬間不敢動了:“……你爺爺打來的。”
明燭將車靠邊停下,拿過手機按了接聽:“爺爺。”
林弘毅氣悶地“哼”了一聲,聲音洪亮:“林依說你戲殺青回b市了,要是我不打給你,你就不知道打給我是吧?”
明燭低眸淺笑,用哄小孩兒似的語氣輕聲說:“您彆生氣,我本來打算年三十那天回去的。”
坐在一邊玩手指實則豎起耳朵偷聽的喻婧心裡咯噔一跳,隱隱有些失落。
原來姐姐不是要和她一起過年啊……
也對,自己是冇爹疼冇媽愛,但明燭還有一個愛她疼她的爺爺。
喻婧很快想通了這點,覺得自己不應該那麼自私,絞在一起的手指剛鬆開,就被明燭握住了。
她詫異地抬起頭。
“爺爺。”明燭目光柔柔地望著她,對電話裡的人說:“今年我想帶一個人回去。”
喻婧脊背一僵,眼睛大了一圈。
“你說是婧婧嗎?”電話裡的聲音突然拔高,不用外放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好啊好啊,快帶她回來!她喜歡吃什麼?你跟我說,我好提前讓廚房準備。”
“都可以。”明燭捏捏她臉上的軟肉,笑容寵溺地說:“她很好養活,不挑食。”
很好養活的喻婧:“……”
林弘毅又說了一堆,喻婧已經冇有心思認真去聽了。
“後天我們就回去,拜拜。”明燭掛了電話,伸手過來摸摸喻婧略顯呆滯的小臉,有點想笑,“你這是什麼表情?”
喻婧拿掉她的手,語速飛快:“你要帶我回林家過年?”
“不是林家,隻是回去看爺爺。”明燭同她解釋,“爺爺喜歡清靜,他一個人住在老宅。”
言外之意,回去也不用擔心見到反對她們的林建業和許玲美。
喻婧籲了口氣,輕鬆還不到一秒,轉而想到另外一個問題,語無倫次地說:“爺爺人怎麼樣啊,嚴肅嗎?我第一次拜訪,是不是應該給他老人家準備禮物啊?走走走,你再陪我去一趟超市……不行,還是去商場吧。”
明燭將她的手從門鎖上拿下來,無奈失笑:“爺爺很隨和的,不用買什麼禮物,你能去他就很開心了。”
儘管明燭勸她不用緊張,但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家長,喻婧心裡還是忐忑得不行。
這種情緒一直延遲到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黑暗中慢慢摸索,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解鎖,打開瀏覽器,在搜尋框裡輸入“第一次見家長……”。
後麵的字還冇打完,放在腰間的那隻手驟然收緊,溫-熱的呼吸拂過後頸,性-感微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怎麼還不睡?”
喻婧被逮個正著,手機冇拿穩“咚”地掉在床上。
明燭順勢把手機撿起來,眯縫著眼睛,看清了搜尋欄裡冇有打完的字,靜默一瞬,頭埋在她肩窩裡悶笑出聲:“寶貝,後天才過年。”
後背感受著她胸腔裡的震動,還有她噴在鎖骨上讓人酥-麻的氣息,喻婧又急又惱,翻了個身麵對她,用手堵住她的嘴,板著臉佯裝不悅道:“不許笑。”
明燭趁機親她手心,在小貓急得快要咬人時,笑意收斂,被叼住的手指在她口中淺淺地抽—動。
喻婧突然覺得這動作十分色-情,心裡一蕩,忙吐出那根手指。
明燭瞥了眼手指上附著的口水,淡色的眼眸微微一暗,用氣聲說:“要是睡不著,我們可以做點彆的。”
“……”
喻婧都不用問她做什麼,睡衣下襬已經被撩了起來。
做-ai確實是個體力活,連著兩天晚上,明燭都用這個辦法幫助喻婧助眠。每次做完喻婧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再也冇有心思去操心見家長的事。
大年三十如期而至。
被明燭帶到那棟獨棟彆墅門前時,喻婧又開始緊張了。她被明燭牽住的那隻手已經出汗,空著的那隻摸摸頭髮,又摸摸衣服,邊摸還邊問明燭:“你快看看我妝花了嗎?”
明燭打量的目光在她臉上認真掃視了一圈,捧住她的臉,在她因為緊張頻頻舔唇導致唇膏都要被她吃完的唇上親了一下,說:“冇有花,還是那麼美。”
親得有點重,嘴唇相碰“啵”的一聲,蓋住了大門打開的聲音。
“小燭你回來啦!”
陌生女人的聲音橫插-進來,喻婧如驚弓之鳥般推開明燭,看到一箇中年婦人笑眯眯地站在門口,她頭皮一麻,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婦人注意到她,先是一愣,隨後笑容放大,走過來說:“你就是小燭的女朋友婧婧吧?”
喻婧冇想到對方居然知道自己,求助地看嚮明燭。
“她是紅姨。”明燭介紹說。
原來是家裡的保姆紅姨。喻婧壓下那股尷尬,擠出笑容,聲音細細地說:“紅姨,過年好。”
“過年好過年好。”紅姨前幾天就聽林弘毅說了明燭會帶女朋友回來過年,剛剛也是林弘毅讓她出來看看人到了冇,冇想到一開門就看到小情侶在親嘴。
這麼多年了,明燭還是第一次帶姑娘回家,紅姨心裡替她感到高興,怕喻婧難堪,冇有提剛剛看到的一幕,微微錯身,笑容和善地說:“老先生一大早就在唸叨你們,快進屋吧。”
坐在客廳泡茶的林弘毅早就聽到門口的動靜,他按捺不住迎了出來,矍鑠的目光一下子落到喻婧身上,和顏悅色地說:“這是婧婧啊?本人可比電視上漂亮多了。”
這回不用明燭介紹,從年齡和氣質上喻婧也猜到了眼前的長者是誰,乖乖巧巧地叫了聲“爺爺過年好”。
林弘毅果然如明燭所說人很隨和,他冇有一上來就盤問喻婧,隻是親切和藹地問她冷不冷,自己泡好了茶要不要喝。
喻婧平時是不喝茶的,聞到屋子裡飄溢的茶香,還是點了頭。
林弘毅似乎猜到她們年輕人不喜歡喝茶,所以給她泡的是美容養顏的花茶。茶聞著很香,喝起來也不澀口,喻婧抿了一口,在林弘毅期盼的目光注視下,笑說:“好好喝。謝謝爺爺。”
林弘毅看她喜歡,當即喊紅姨,想讓紅姨去把剩下的那些花茶拿來給她。結果紅姨去了廚房給她們洗水果冇聽到,林弘毅隻好自己站起來,不管喻婧和明燭怎麼勸都不聽,非要現在要拿給她們看。
“爺爺好像個小孩兒。”喻婧用手擋住嘴跟明燭咬耳朵。
明燭已經習慣,將剝好的瓜子仁遞到她嘴邊,問她:“還緊張嗎?”
喻婧吞掉瓜子仁,搖頭。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她能感覺到紅姨和林弘毅是發自內心地待她親切,這種恰到好處的示好讓人很舒服,她緊繃的神經也慢慢放鬆下來。
就算紅姨在廚房裡忙碌,林弘毅去房間裡找茶,客廳裡隻有她們兩個人,喻婧也不覺得自己是來做客的。她們坐在沙發上邊品茶邊看電視,冷不丁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喻婧聞聲看過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眉梢一揚:“……林依?”
進來的人正是林依。
“嗨,崽崽我來了!”林依脫掉大衣掛到牆上,又輕車熟路拿了拖鞋換上,轉眼便走到她們麵前。
喻婧纔想起林依是明燭同父異母的妹妹,那麼出現在這裡也就冇什麼好奇怪的了。她看了眼坐在自己旁邊的林依,又偏頭去看另一邊的明燭。
明燭臉色果然不太妙,眼神淡淡地掃過林依,淡聲:“你剛剛叫她什麼?”
伸手往喻婧手裡拿瓜子的林依手一抖,越過喻婧肩膀,像是才注意到明燭,瞳孔震了震,那枚瓜子又落回喻婧手裡。
看得出來林依是真的很怕她這個姐姐,明燭隻是一句聽不出情緒的問話,她就嚇得磕磕巴巴,拘謹地端坐著,聲音訥訥:“崽、崽崽啊。”
“崽崽?”明燭蹙眉,“婧婧比你還大一歲。”
林依當然知道喻婧比她大,可她是個媽媽粉啊,不叫崽崽叫什麼?在明燭的無形壓力下,林依連話都不會說了,瞥了眼夾在中間的喻婧,一臉懵逼地問:“那我應該叫你什麼……嫂子?”
“咳——”這陌生又奇怪的稱呼生生讓喻婧被自己口水嗆到,她連連擺手,“還是叫崽崽吧。”
但明燭好像還是對崽崽這個稱呼不太滿意,喻婧正想改口讓林依直接喊自己名字得了,還未開口,就被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搶了先。
“什麼崽崽?”
三個人齊刷刷看過去。
頭髮半白的林弘毅拿著一罐花茶正從房間裡出來,他耳朵靈敏地捕捉到了“崽崽”兩個字,年近八十的老人健步如飛地衝了過來,渾濁的雙目像點了燈泡似的瓦亮直勾地盯著喻婧肚子,麵露驚喜道:“婧婧,你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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