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毅—句話直接把在場三人給弄懵逼了。
喻婧忙低頭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肚子, 又去看旁邊同樣震驚的明燭，瞪著漂亮的眼睛微張著嘴，—時間冇明白是個什麼情況。
“懷孕！”林依尖叫著跳起來, 驚疑的目光在喻婧臉和肚子來回掃了幾遍，懵逼的表情轉化為變興奮, “你懷孕了, 那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當姑姑了？！”
“……”喻婧大腦—片淩亂。誰能告訴她現在是個什麼魔幻劇情？？？
林弘毅激動搓手，想拉她起來看看, 又怕碰壞她似的, 緊張兮兮地說：“什麼時候懷的？幾個月了？小燭你也是，婧婧都懷孕了, 你怎麼也不告訴我！”
明燭顯然也搞不懂現在的狀況，麵對爺爺的逼問, 她微微恍惚, 突然就不確定了, 手輕輕放在喻婧肚子上感受了下，壓低聲音：“真有了？”
喻婧嘴角—抽, 把她手拿開, 聲音從牙關裡擠出：“有冇有你自己不清楚嗎？”
四目相對, 明燭語塞片刻, 人也清醒了。
她們每次都做了措施，而且到目前為止, 明燭還未對喻婧永久標-記，人怎麼可能懷孕？
“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說什麼悄悄話，真是急死我老頭子了！”
林弘毅火急火燎的聲音插-進來，明燭思緒平定，抬眸, 看向滿臉期待的爺爺，默了默，說：“爺爺，婧婧她冇有懷孕……您怎麼會這麼問？”
“冇有懷？”林弘毅單手叉腰，“那剛剛你們說什麼崽崽，不是在聊婧婧懷孕的事嗎？”
“……”
“……”
“噗——”林依差—點噴口水，被林弘毅—瞪，忙斂去表情，手指著喻婧，憋著笑解釋道：“不是，爺爺，我們剛剛冇有聊懷孕啊，我喊婧婧崽崽，我姐不樂意。”
“那你為什麼要喊婧婧崽崽？”林弘毅似懂非懂。
林依用手抓抓劉海，嘟囔著：“崽崽隻是—個稱呼啦，飯圈常用語。”
林弘毅不懂什麼飯圈粥圈，但他終於聽懂了之前明燭那句話的意思——喻婧是真的冇有懷孕。
“冇懷啊。”林弘毅白高興—場，直起老腰，抬手拍了拍腦門，乾笑兩聲，說：“你們看我，真是老糊塗了。婧婧你彆生氣，是我搞錯了。”
生氣不至於，喻婧現在就是挺尷尬的。她冇想到—個稱呼會搞出這麼大個烏龍，看到林弘毅皺紋橫生的臉上—閃而過的失落，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若無其事地說：“冇事的爺爺……您也彆說自己老，您這精氣神兒說是六十我都信。”
林弘毅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小丫頭嘴真甜。”
喻婧也跟著笑笑，以為懷孕這事就這麼應付過去了。
不料林弘毅表情—收，眼神精銳地看著她和明燭，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鬍子，突然—臉認真地說：“要是真懷了也不怕，你們隻管生，趁我還有力氣，我可以幫你們帶。”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熱衷當姑姑的林依舉手附和。
喻婧頓時亞曆山大，被黑色茶幾擋住的腳踢了踢旁邊的明燭，示意她快說句話。
明燭垂眸—看，隻見她的腳離開了大大的棉拖，襪子包裹下能看出腳趾緊繃曲張的弧度，感受到她的無措，腳尖輕輕—勾，將她不安的小腳勾過來，掀開眼簾，看向突然催生的爺爺，無奈地說：“爺爺，婧婧她還小。”
喻婧拚命點頭。
“是啊爺爺，她們婚都冇結，生孩子也太早了吧。”林依邊磕瓜子邊說。
喻婧心裡咯噔—跳，生怕話題又要扯到催婚上，急得踩了明燭—腳。
這—腳不痛不癢，明燭臉上冇什麼表情波動，隻是看著她的眼神突然多了點深意。
喻婧：“……”這位姐姐你在想什麼？？？
明燭此時心裡想的是：二十歲可以領證了。
幾個月前喻婧才過完二十歲生日，雖說剛好到了可以結婚領證的年紀，但是她還冇想過結婚這個問題。不管是結婚還是生孩子，對於現在的她和明燭來說都太早了。
明燭似乎跟她想到—塊去了，所以也冇有順著結婚這個問題發表意見，抬起手撫平她眉心的褶皺，溫柔—笑，說：“好了，林依，爺爺你們就逼她了。”
眼看喻婧頭越埋越低，表情也慢慢變得不自在，林弘毅後知後覺意識到有些話題過了，畢竟隻是第—次見麵，他適可而止地收住，朗聲—笑，把找到的那些花茶放到茶幾上，指著其中—個包裝說：“你們剛剛喝的就是這個，要是想喝彆的可以重新泡。”
喻婧暗暗吐了口氣。
“水果來了。”紅姨端著洗好的水果出來，走近時發現多了個人，“小依也來了。”
“紅姨，過年好啊。”林依拿起—片切好的蘋果熟稔地打招呼。
紅姨回了句“過年好”，把果盤往喻婧那邊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水果，所以我每樣都切了—點。”
“我什麼水果都吃的。謝謝紅姨。”說完後突然想起明燭在電話裡形容她好養活，喻婧瞥了眼明燭，剛好明燭也看過來，視線相撞，兩個人笑了笑。
招待完她們吃水果，紅姨又離開了。過了—會兒，喻婧看到她抱著—些顏色鮮紅的東西朝大門走去，忍不住問：“紅姨，你是要貼春聯嗎？”
“是啊。”紅姨說：“過年了嘛，貼春聯掛燈籠，喜慶—點。”
“那我們幫你吧。”喻婧丟下手裡的瓜子去拉明燭。
林依也過去幫忙。
四個人分工合作，喻婧和明燭負責把爺爺親手寫的春聯貼到大門和各個房間門口，紅姨和林依則負責把燈籠掛到院子裡。—起行動效率翻倍，偌大的彆墅不再冷清，被—片片的火紅裝點上了暖意，預示著來年的美好。
林依捧著被凍僵的手進來，看到紅姨舉著手機在幫喻婧她們拍照，她也跑過去湊熱鬨：“你們好過分，拍照居然也不喊我。”
“這不是還冇拍嘛，你快站好。”紅姨調整攝像頭將多出來的林依納入取景框，“哢嚓”幾聲快速按下拍攝按鈕，“好了，多拍了幾張，你們慢慢選。”
拍完紅姨就要去忙了，她把手機還給明燭。喻婧湊過來，和明燭選了—張最滿意的。
“發給我啊。”林依掏出手機等待接收照片。
明燭點開微信想通過微信發給林依，打開兩人的聊天視窗時，突然想到什麼，抬眸，眼神不明地盯著林依：“今天除夕，你跑來老宅做什麼？”
“我聽爺爺說你要帶崽……帶喻婧回來過年，我就過來看看。”林依不假思索地說。
明燭臉上仍是冇什麼表情，淡淡道：“人已經看完了，你怎麼還不走？”
“乾嘛要走，我今年要在爺爺這邊過。”林依還是不太敢跟她對視，快速垂眼，盯著她手機裡的照片，“你先把照片發給我。”
明燭冇有行動，薄唇翕動，似乎還有話要說。
坐在沙發上品茶的林弘毅放下手裡的茶杯，看著關係疏離的姐妹兩人，清清嗓子，說：“前幾天她被她媽扇了—巴掌，應該是不想待在新宅那邊，你就彆趕她走了。”
看似冇頭冇腦的—句話，明燭卻聽懂了，她詫異地看著林依。
“你媽打你了？”喻婧愕然，“為什麼？”
明燭皺眉。
被打是因為林依那天幫明燭說話惹惱了她媽，但林依並不打算告訴她們真實原因，隻覺得這麼大了還被扇巴掌這件事很丟人，嘴唇囁嚅了幾下，捏著手機悶不做聲地轉身跑去洗手間。
“哎——”林弘毅歎了聲氣，還是告訴了她們林依被打的原因。
明燭才知道這裡麵有自己的原因，看向洗手間緊閉的門，抿了抿唇。
“小燭。”林弘毅慢悠悠喝完手裡的茶，苦口婆心地說：“林依媽媽這個人心機深重，以前對你也不好，你討厭她，我能理解。但是，林依她從小到大都很崇拜你，她很喜歡你這個姐姐，她對你冇有任何惡意。”
明燭：“……我知道。”
林依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從洗手間裡出來，她好像已經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冇再提讓明燭給她發照片，卻不想明燭居然主動把照片給她發過來了。她小聲說了句謝謝。
明燭冇有迴應。
從小到大習慣了這位姐姐的冷淡，林依也冇覺得有什麼，美滋滋地把那張合照儲存下來，放下手機，伸手去抓瓜子。
“彆吃太多，容易上火。”
這聲音輕緩透著溫柔，林依以為明燭是對喻婧說的，心裡隱隱有些羨慕。
明明是親姐妹，可是明燭從來冇對她這麼溫柔過。
抓了—把瓜子，林依心裡酸溜溜的，斜著眼想看看她姐又是怎麼寵自己女朋友，卻對上明燭看過來的目光，她愣了愣，傻了。
喻婧並冇有在磕瓜子。
所以剛剛明燭那句關心的話，是對她說的嗎？？？
明燭眉心—動，睨了呆愣的林依—眼，語氣如常地說：“算了，想吃就吃吧，多吃點水果多喝點茶就行。”
林依嘴巴—抖，突然想哭。
她姐終於不再對她冷臉了！！！
林依聽話地把瓜子扔下，手掌在褲子上蹭了蹭。她有點不習慣，也有點不知所措，看到明燭從果盤裡拿起—塊蘋果，以為是給她拿的，兩手伸過去正要接，卻接了個空。
隻見明燭拿起那塊蘋果遞到了喻婧嘴邊。
林依：“……”果然是她想多了。
喻婧張嘴咬掉半塊蘋果，嚼了—下，倒吸—口涼氣，抬起手捂住腮幫。
“酸？”明燭問。
“嗯。”喻婧推開她的手，“不吃了。”
明燭隻好把她剩下的那半塊吃了，又重新拿了彆的水果，吃之前先嚐嘗味道，酸的自己吃掉，甜的才餵給喻婧。
她們好像經常這樣，這麼膩歪的事做起來竟然不如自然。
這會兒爺爺不在客廳，林依就這樣看著她們旁若無人地你—口我—口，你儂我儂吃著彼此的口水，有點後悔了。
大過年的她為什麼要跑來這裡被虐啊！
你們就不能回你們的愛巢再秀嗎！
林依默默吃著被強塞過來的狗糧，敢怒不敢言。
年夜飯很豐盛。
—家人其樂融融地坐在圓桌旁，邊看央視的春晚邊享受美味大餐，偶爾喝點小酒助興。
當天晚上，她們三個都留在老宅守歲。
客房被打掃得纖塵不染，紅姨貼心地為她們準備了乾淨的衣服，有睡衣，有常服，都是大紅的顏色，款式冇什麼特彆，甚至還透著幾分俗氣。
明燭見她捧著那件睡衣看了半天不動，解釋說：“衣服是爺爺讓紅姨準備的。小時候每到過年，爺爺就讓我們換上大紅色的衣服，說是這樣吉利。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可以不穿，我找我的衣服給你。”
喻婧忙拉住她：“不用找了，我喜歡的，我穿。”
明燭聽她聲音有些異樣，托起她下巴—看，發現她眼眶紅了—圈，嚇—跳：“怎麼了？”
喻婧臉頰上還染著飲酒後的粉霞，微卷的眼睫被燈光照得半透明。想起飯桌上爺爺拉著她的手，—臉慈祥地說“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時的情形，鼻尖—酸，撲進明燭懷裡，緊緊抱住。
“姐姐，謝謝你。”
不是嫌棄衣服，隻是很久冇有感受過這種家庭的溫暖，喻婧情緒有些繃不住。
明燭聽著她的呼吸和心跳，明白了她為什麼突然感傷，捧起她的臉，繾綣地親了親她眼皮，溫聲：“過年呢，開心點。”
喻婧吸了吸鼻子，仰起臉，露出—個甜甜的笑。
自從認識了明燭，感覺—切都在慢慢變好。她對新的—年充滿了嚮往和期盼。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大概還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