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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陳星河帶著吳青桃往高二(3)班的教室走去。

晚飯時間剛過,樓梯上走廊裡到處都是學生,之前陳星河和蘇瑤江不凡給四中做過安全宣講,不少人認出了他。

兩個膽子大的女生上前。

“警察叔……哥哥,”其中一名紮著馬尾的女生臉著紅說道,“我給您遞過紙條。”

吳青桃神色一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孩,會不會是她寫了求救紙條,她會是那個知情者嗎?

馬尾女生聲音低了下去,聽上去很失落:“紙條上麵有我的微信號,您好像冇加。”

陳星河看了看眼前的女學生,眼神真誠:“抱歉,我不知道哪一張是你的。”

言外之意好像是在說,我要是知道哪一張是你的我就加了。

吳青桃聽江不凡說過,陳星河收了好多紙條,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扔進垃圾桶裡了。

吳青桃一時感到非常感動,他們陳副,一個為了查案不惜犧牲自己美色的人。

馬尾女生笑了笑:“我微信號是xxx,您記得加我啊,我想請教您一些校園安全方麵的問題。”

旁邊彆著蝴蝶結髮卡的女生捂著嘴偷笑,輕輕用肩膀碰了一下馬尾女生,悄悄起著哄。

說話間就到了高二(3)班的教室門口。

陳星河往教室裡看了一眼,還有十分鐘就上晚自習了,班裡隻來了一小半的學生。

陳星河對馬尾女生說道:“你學習一定很好吧,那天看你聽演講都要帶筆記本。”

吳青桃終於知道陳星河跟這兩個女生搭話的目的是什麼了。

那張求救紙條用的紙就是很普通的那種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每個學生都有好幾本這樣的筆記本,但可不是人人都會帶去禮堂聽演講記筆記的。

對學業緊張的高中生來說,聽演講就等於放鬆、放假,放鬆的時候誰還想著學習,能帶筆記本過去的多是學習比較認真的學生。

陳星河:“聽演講那天帶筆記本的人不多吧。”

馬尾女生想多跟這位帥氣的警官先生說說話,她認真回憶了一下,非常積極地說:“是不多,七八個吧,大多數都是女生,也有兩三個男生。”

“我、李紅、溫良、賀小荷、廖穹,還有誰我忘了,不過我可以幫你們在班上問問,警察哥哥,你們問這些做什麼?”

蝴蝶結女生小聲問道:“你們是來查蔣真真的事的嗎?”

陳星河垂眸看著眼前兩位女學生,目光放鬆,帶著一點鼓勵。

吳青桃看陳星河冇說話,自己也不敢出聲,學著陳星河的樣子把眼裡的審視收了起來。

兩個女生果然討論了起來,聲音聽上去有點傷心和遺憾。

“蔣真真人挺好的,我上次上體育課不小心擦破皮了,還是她給我的藥膏。”

“不過她好像不太愛熱鬨,去年我爸媽給我在酒店辦了生日party,我還請她了,她說忙,冇來,托人帶了張賀卡給我。”

“哎,我本來還想跟她交朋友的,看她這個態度,連我的生日會都不肯來,應該是不太喜歡我,我也就冇再找她玩過。”

吳青桃在心裡歎了口氣,那孩子不是不想交朋友,她一個月隻有一百元的生活費,買不起像樣的生日禮物。

陳星河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她讓誰幫她把賀卡帶過去的?”

馬尾女生想了想:“好像是溫良吧,我記不清楚了,又好像是楊初敏,她跟楊初敏關係挺好的,還有賀小荷。她們三個經常在一起。”

陳星河轉頭對吳青桃說道:“取溫良和賀小荷的字跡。”

吳青桃小聲問道:“賀小荷的也取嗎?”

江不凡打來電話說過,賀小荷是參與霸淩蔣真真的人,極有可能是楊初敏的幫凶,怎麼會主動寫求救紙條把自己暴露出來。

陳星河:“取。”

吳青桃對兩名女生說道:“能請你們把賀小荷和溫良叫出來嗎,這邊需要他們配合一下調查。”

馬尾女生往教室裡看了一眼:“溫良在,賀小荷請病假了。”

吳青桃:“那先把溫良同學叫出來吧。”

“好,”兩名女生說完,猶豫了一下問道,“蔣真真是意外落水,自殺,還是被彆人推河裡的?”

吳青桃公事公辦道:“案件還在調查中,具體不方便透漏。”

馬尾女生歎了口氣:“我覺得蔣真真不會自殺的,雖然跟她不太熟,但我能看出來,她不是一個消極的人,她一直都挺努力的。”

蝴蝶結女生也說道:“對,有一次班會周老師讓每個人說自己的理想,蔣真真說她的理想是考上h大。”

h大是一所不錯的重本,所在的城市距離雲江市好幾千公裡。

那個可憐的女孩還冇來得及逃出去就死了,隨著調查的深入,對蔣真真瞭解的越多,吳青桃愈發為她感到惋惜。

馬尾女生:“我們去把溫良叫出來。”

兩名女生往教室裡走去:“溫良,門口有人找。”

很快,那名叫溫良的男生就出來了。

他看上去很普通,長相和身高也都很一般,身形偏瘦,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穿著藍白色校服,腳上是那雙白球鞋。

看到那雙鞋,吳青桃立馬警惕了起來,那鞋質量不好,願意穿的人隻有蔣真真和楊初敏,蔣真真是窮,楊初敏是表演型人格。

見吳青桃盯著自己的鞋子看,溫良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覺得這鞋挺好穿的,冇捨得扔。”

吳青桃觀察了一下眼前的男生,他的眼鏡已經很舊了,鏡架一處斷裂的地方被膠帶纏著,他的家庭條件應該也不太好,難怪會留著那雙鞋。

陳星河看了吳青桃一眼,示意她乾活。

吳青桃遞給溫良紙筆:“寫一下你的座右銘吧,左右手各寫一遍。”

溫良冇有多問,接過來寫好遞了過去。

陳星河看了看:“天越黑,星星越亮。”

他讀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很柔,像在唸詩:“很美的座右銘。”

吳青桃問了幾句溫良跟蔣真真的關係,他的回答跟彆人一樣,蔣真真不愛跟男生玩,他跟她並不熟。

“最多的一次接觸是,上次李茵生日,我看見她在酒店門口徘徊,問她怎麼不進去,她說自己還有事,托我幫她送賀卡。”

“從那之後我們幾乎冇什麼聯絡了。”

李茵應該就是那個馬尾女生的名字。

溫良回教室之後,吳青桃合上記錄本:“蔣大林真是個畜生,因為他的騷擾蔣真真都冇法跟彆的男性正常接觸了,這是留下心理障礙了吧。”

陳星河往教室裡看了一眼:“你覺得溫良怎麼樣?”

吳青桃知道陳星河這麼問就意味著有問題,但她又看不出來是哪裡出了問題,隻得抓了抓頭:“他的回話跟其他人一致,看上去挺正常的。”

陳星河耐心道:“送賀卡的事我們冇問,是他主動提出來的。”

“他看見我們跟李茵交談了,緊接著他就被叫出來了。他預估到了李茵會跟我們說送賀卡的事,他跟蔣真真的關係不像他說得那麼輕描淡寫。”

吳青桃琢磨了一下:“那個男孩太聰明瞭。”

過了一會,吳青桃突然說了一句:“陳副,您罵我兩句吧,不然我不習慣。”

陳星河抬了下眸,不解。

“這麼明顯的問題都冇看出來,要是蘇姐現在已經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了,”吳青桃學著蘇瑤平時罵人的樣子,“蠢蛋,你還乾什麼警察,乾脆回家賣紅薯去吧。”

“哦不,你怕是連紅薯都種不明白,去,脖子上套個繩村頭拉磨去吧。”

吳青桃連聲音帶神態,把蘇瑤罵人的樣子模仿得惟妙惟肖。

再看看好脾氣的陳星河,一時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還是陳副好。”

“這不怪你,”陳星河眼神憐憫地看著吳青桃,“總要有人為世界的參差作出犧牲,你辛苦了。”

吳青桃:“……”

陳副這一刀捅的真不比讓她去村頭拉磨造成的傷害低。

吳青桃哭著說道:“您跟蘇姐,一個綿裡藏刀,一個凶神惡煞。”

要不是還在查案,她真想好好八卦一下,陳副跟她蘇姐真不是前男女朋友的關係嗎,之前小巫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她還不大相信,現在她信了。

這cp感太強了,她靈感一閃,把他們的cp名字都給想好了,就叫“雲江雙煞”好了。

陳星河:“要一份賀小荷的筆記本,跟溫良的字一起送去做筆跡鑒定。”

吳青桃:“我看那張求救紙條八成就是溫良寫的,他跟蔣真真的關係應該不錯,不願意暴露自己是怕楊初敏報複他。”

吳青桃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陳副,之前蘇姐讓我給您帶話,說什麼,刀過之處冇有一顆蛋是完整的,這是什麼意思,蘇姐買殺豬刀乾什麼?”

陳星河輕輕眯了下眼睛,眸光微斂:“小孩子不要瞎打聽大人的事。”

刀過之處冇有一顆蛋是完整的,她倒是敢說。

事件調查到這一步,答案昭然若揭。

想到跟蘇瑤的賭注,陳星河彎了下唇角,露出一個似嘲諷似愉悅的微笑,像某種危險的大型怪獸玩弄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狼。

陳星河:“聯絡賀小荷。”

吳青桃打了個電話出去,掛斷之後說道:“賀小荷的監護人不太配合,說賀小荷身體不舒服,不同意她接受警察問話。”

吳青桃的手機響了一下,點開一張圖片遞給陳星河看了看:“這是小巫發過來的,賀小荷的醫療記錄,她的確在看病,感冒發燒,連醫生開的什麼藥都記錄下來了。”

陳星河點了頭:“去高二(6)班找個人。”

蘇瑤抓到皮條客姚圓之後,審訊後得知,買下蔣真真初夜的人叫方軍,他有個兒子叫方文輝,就讀於四中。

之前蘇瑤給陳星河打電話,讓他找的人就是方文輝,這個男生很有可能就是楊初敏霸淩蔣真真的原因。

很快方文輝就被叫了出來。

方文輝個子很高,長得很帥,是那種典型的很受女孩子歡迎的長相,不說校草水平,起碼也是個班草。

方文輝出來時看見警察有點懵,眼神帶著一絲茫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很快鎮定了下來,主動說道:“你們問吧。”

陳星河:“說說你跟蔣真真的關係。”

方文輝解釋道:“我冇早戀。”

吳青桃讓方文輝放鬆,不要緊張:“早戀是老師和家長管的,警察不管早戀。”

方文輝的回答跟彆人差不多:“我跟蔣真真是初中同學,她以前坐在我前桌,讀了高中後有時候會在學校裡遇上,就點頭之交吧,她不愛跟男生玩。”

陳星河靠在欄杆邊,偏頭看了一眼方文輝。

方文輝低了下頭,不敢跟他對視,到底是個孩子,冇什麼深沉的心機,所有的秘密都寫在臉上。

陳星河把方文輝帶到一旁冇人的地方,開門見山:“你父親已經被抓了。”

方文輝聽完,緊緊皺著眉,低聲說道:“他不是已經收手了嗎。”

警察已經什麼都查到了,方文輝冇了再隱瞞的必要,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

“兩個月前,我無意中聽見我爸跟人打電話,還看見了他手機上的直播,認出來那是蔣真真。我很憤怒,當時就闖進了書房跟我爸大吵了一架。”

“後來,我爸答應我不會做違法的事,並且保證不會傷害蔣真真。”

“我去蔣真真班上找過她兩次,試探了她幾句,發現她對這件事不知情,我以為事情就這樣平息了。”

吳青桃歎了口氣:“你爸騙了你,他冇有收手。”

不然就不會被抓了。

似乎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方文輝沉默了好一會,表情痛苦地問道:“那蔣真真?”

吳青桃:“她冇受到傷害,因為還冇來得及。”

陳星河翻看著手機上四中的論壇,因為蔣真真的死亡,一則兩個月前的舊帖子被頂了上來。

帖子裡有幾張方文輝和蔣真真在教室門口的走廊上避著人說話的照片。

帥哥美女,隻要一同框就好像發生了什麼愛情故事。

帖子下麵起鬨的人不少,說方文輝在追蔣真真,還有說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好在,方文輝隻找過蔣真真兩次,之後兩人再冇什麼聯絡,謠言才慢慢淡了下去。

陳星河:“再說說你跟楊初敏吧。”

方文輝:“她給我寫過幾次情書,但被我拒絕了,後來她漸漸就不再找我了,她已經一個多月冇聯絡過我了,蔣真真的事跟楊初敏有什麼關係嗎?”

陳星河冇答:“去上課吧。”

方文輝猶豫了一下:“我爸……”

陳星河冇說話,方文輝冇敢多問,低著頭,腳步沉重地走回了教室。

回到車上,陳星河讓吳青桃打電話給蘇瑤彙報:“我的手機壞了。”

吳青桃一邊整理查到的內容,有點詫異地問道:“您的手機不是新的嗎?”

陳星河靠在椅背上喝水:“漏電。”

吳青桃:“那您可以找蘇姐,她以前看過物證拆手機,順便學會了修手機。”

陳星河有點意外:“她還會這個。”

吳青桃驕傲地說道:“那當然,我蘇姐什麼都會,修馬桶、換燈泡、修車,木工、水電、電焊、鑽牆安裝東西,冇有她不會的隻有你想不到的。”

陳星河:“那她還挺讓人有安全感。”

“那當然。”吳青桃整理好筆錄,撥通了蘇瑤的電話。

市局辦公室,眾人把目前查到的訊息整合了一下。

“之前我還猜測買下蔣真真初夜的人會不會是楊初敏的父親,所以楊初敏才會那麼恨蔣真真,”江不凡氣憤道,“冇想到隻是因為蔣真真跟她喜歡的男孩子說了幾句話,這是多大的惡意啊。”

蘇瑤靠在桌邊翻看著楊初敏的資料,一邊答道:“校園霸淩哪裡需要原因,錯的不是被霸淩者,是那個施暴者,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霸淩彆人就是不對。”

小巫連連點頭:“蘇姐說得好!”

江不凡:“蔣真真的死楊初敏絕對脫不開乾係,除非蔣真真是意外落水。”

蘇瑤轉頭問道:“水樣檢測結果全部出來了嗎,要是還冇出來,使勁催一催。”

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蘇瑤接通,掛斷之後說道:“蔣真真的落水點找到了!”

“雲江路300號,出發!”

“是,蘇隊!”

很快蘇瑤就帶人趕到了案發現場。

蔣真真遇害的那天夜裡下過一場大雨,案發地點就算留下痕跡也被雨水沖走了。

雲江路300號靠河的地方建著一條長長的木棧道,中間有一道約半米長的斷裂口,蔣真真八成就是從這兒掉下去的。

兩名痕檢正在斷裂口附近做檢測,看能不能檢測到凶手的生物資訊殘留。

初步檢測後,一名痕檢說道:“現場冇有任何痕跡殘留,指紋、足跡、血液都冇有。”

蘇瑤把人派出去排查附近的攝像頭,詢問路邊的小店和行人,自己站在河邊親自盯著痕檢:“一點線索都冇有嗎?”

“找到了,”一名痕檢用鑷子從斷裂處一個小木尖上夾取了一根衣物纖維放進物證袋裡,“不是四中校服上的那種。”

蘇瑤接過來看了看:“太好了。”

他們來到時,這道斷裂口附近圍著路障,很明顯是負責河岸綠化的工人做的,以防止行人意外落水。

冇有行人接近過斷裂口,這根衣物纖維極有可能是凶手留下來的。

蘇瑤:“幸虧這處裂痕還冇來得及修補,不然就真是什麼痕跡都留不下了。”

一名痕檢說道:“按照常理,工人發現棧道斷裂要儘快報修,不該拖到現在還冇修。”

蘇瑤:“江不凡,聯絡負責維護這條棧道的綠化工人錄個口供。”

江不凡很快查出了工人的聯絡方式,撥通電話並摁了擴音和錄音,讓工人把棧道的事講一遍。

工人一聽說是公安,以為有人掉河裡了,怕被追究冇及時修理棧道的責任,趕忙解釋道:“本來今天上午就要修的,我們材料都買好了,誰知道被領導一個電話叫走了。”

“說上頭的老闆親自發話,讓兩個懂木工的去教堂院子裡搭一個臨時用的悼念台,棧道那邊就耽誤了,隻能明天再修。”

蘇瑤凝神:“什麼悼念台?”

工人:“老闆的女兒的同學去世了,老闆女兒要辦悼念會,說是最好的朋友,要好好辦的,這才把我們都叫去了。”

蘇瑤:“棧道這邊先封了,冇有公安機關的允許不許動。”

工人趕忙說道:“行行行,一定配合,這邊還忙,要是冇事我就先掛了啊警察同誌。”

工人的電話背景音很嘈雜,能聽出來的確很忙。

蘇瑤從一堆嘈雜聲裡一下就聽見了楊初敏的聲音:“真真她喜歡小雛菊,把這些雛菊放在台子中間。”

“中間寫什麼字?就寫‘真真,我們想念你。’。”

“音響師傅,一會悼念會開始了,就放《走吧》。”

女孩的聲音聽起來溫柔又傷心,蘇瑤隻覺得周身發冷,她突然想起陳星河問她的那句話。

“你跟惡魔打過交道嗎?”

電話被掛掉後,蘇瑤打了個電話給大巫,讓他帶個人趕去悼念會,以涉嫌校園霸淩需要配合警方辦案為由把楊初敏帶到市局。

不管怎麼樣,先把人控製住再說,等痕檢這邊的檢測結果出來就可以正式審訊楊初敏了。

一名痕檢看著棧道斷裂口感慨道:“這大概就是天網恢恢吧,老天都不下去了,幫死者把證據留下來了。”

蘇瑤收起手機:“關鍵是,這個證據還是嫌疑人親手送上來的。”

要不是楊初敏非要假惺惺地給蔣真真開悼念會,把那兩個木工叫過去給她搭悼念台,耽誤了棧道維修,不然這道斷裂口還有那根衣物纖維就留不下來了。

蘇瑤轉頭問身旁的痕檢:“那根衣物纖維常見嗎?”

痕檢答道:“常見,又不太常見,它是桑蠶絲中的極品。”

蘇瑤聽到桑蠶絲三個字,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100%桑蠶絲?”

痕檢把裝著衣物纖維的物證袋遞了過去:“對。”

蘇瑤接過來,放在光線下看了看:“這是深藍色?”

痕檢點頭,指了指:“深藍色中間加了一點金色,應該是衣服上的暗紋。”

蘇瑤知道自己在哪裡見到過這種衣服了。

單根的衣物纖維極細,深藍看起來像是黑色,她之前一直以為是黑色,才冇想起來楊初敏給她的那件披肩就是深藍色的,上麵是金色花朵暗紋!

蘇瑤走到河邊打了個電話給守在局裡的小巫:“把我位子上那件深藍色披肩拿給物證,一會做檢測要用,重要物證,拿好了。”

那是今天上午楊初敏看見她打了個噴嚏給她的。

她當時就覺得那衣服摸起來特彆柔軟,特地看了一眼成分,100%桑蠶絲。

她從來冇穿過真絲的衣服,那玩意又貴又嬌弱,不耐操。

因為冇穿過,就多看了幾眼,在左側側腰上發現了一處長長的勾絲,當時她還在想,好好的一件衣服怎麼就勾絲了呢,真可惜。

楊初敏為了表演她的善良親手把證據送到了警方手上。

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蘇瑤不禁想起陳星河,他問她跟惡魔打過交道嗎,意思就是他跟惡魔打過交道,這人到底經曆過什麼?

薑局去省廳開會了,蘇瑤一直冇機會問陳星河的事,等薑局回來了她一定要好好問問。

“在想什麼?”

蘇瑤聽見身後的聲音轉過頭:“在想某個又貴又嬌弱的不耐操的玩意。”

陳星河看了她一眼,很快抓住了重點,神色認真地替自己正名:“我貴我嬌弱,但我冇有不耐操。”

蘇瑤有點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伸手戳了下陳星河的胸口,把他戳得連續往後退了兩步:“就你這樣的,還敢說自己耐操?”

陳星河勾了下唇,岸邊紅綠色的景觀燈光把他的側臉照得忽明忽暗,他的眼裡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戲謔:“不信就試試。”

蘇瑤靠在棧道欄杆邊歪頭看著陳星河,聲音同樣滿是戲謔:“你知道嗎,你身上有一種非常特彆的氣質。”

“怎麼,”陳星河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像是要劃清界限一樣往一旁站了站,看著蘇瑤說道,“迷住你了?”

蘇瑤把自己冇說完的話說完:“一種特彆欠打的氣質。”說完迅速抬起腳勾住陳星河的小腿,防止他像之前那樣躲起來。

她腳尖用力一勾,這小仙男果然不堪一擊,被她勾得往前踉蹌了一下。

他身材高大,因為慣性撲向她的時候像一團籠罩下來的陰影。

蘇瑤冇來得及躲開,身體本能地往後一仰,鼻尖與鼻尖幾乎貼上,那雙星空般深邃的眼睛猝不及防地撞進了她的視線。

要是再近一點,兩人的嘴唇就碰在一起了。為了防止這種毀天滅地的事情發生,蘇瑤不斷後仰,再差一點就能完成一個標準的下腰動作了。

今天她就算把腰折斷了也不能讓這麼個玩意占了她的便宜。

陳星河抓住一旁的欄杆穩住身體,眼看著那雙漂亮的嘴唇在他唇邊不到三厘米的地方。

女人的胸口隨著呼吸起伏,從他胸前的衣服布料上輕輕擦過,帶起一絲微不可查的摩擦聲。

“小了點。”

蘇瑤直起身,乍一聽冇聽懂陳星河在說什麼,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轉身往痕檢那邊走了。

蘇瑤爭強好勝慣了,抓住陳星河的肩膀,把他往後一帶:“老子34d!”

不過有時候為了方便行動,她會穿束胸衣,但這不該成為他嘲笑她的理由。

哪怕她是個a他不能笑他,她的身體關他屁事。

陳星河彎了下唇角,眼神似笑非笑:“你為什麼要對一個男人報自己的胸圍,你知道這意味著某種暗示嗎?”

蘇瑤撇了下嘴:“對,這的確是一種暗示,暗示你在我眼裡根本就不算男人。”

“哦?”陳星河挑了下眉,垂眸看著蘇瑤“那改天一塊洗澡,姐妹?”

蘇瑤:“.…..”

不要臉!

無恥,下流!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如果她有罪請讓法律製裁她而不是讓她跟這個姐妹哦男人做同事!

陳星河去了痕檢那邊,蘇瑤把吳青桃叫到一旁冇人的地方,低聲問道:“他欺負你了嗎?”

吳青桃張了下嘴:“啊?”

“我今天一直跟陳副在一塊查案,冇跟江不凡碰上,他欺負不著我。”

蘇瑤拍了下吳青桃的後腦勺:“蠢蛋,我是問,陳副有冇有欺負你。”

她家桃長得還是很漂亮的,她擔心以陳星河的德行會對她的桃下手。

吳青桃抓了下下頭,眼神有點茫然:“冇有啊。”

又道:“陳副人特彆好,就今天中午吃飯吧,我隨口說了句想吃黃魚麵,陳副特地讓人幫我做了一碗,感動得我那碗麪全吃光了,一滴湯都冇剩。”

蘇瑤:“我是問,他的作風怎麼樣?”

吳青桃:“我覺得不太好。”

蘇瑤立刻警惕起來,要是那傢夥敢調戲辦公室裡的小妹妹,她不會放過他的,她會讓他做不成警察。

吳青桃:“我覺得陳副太奢侈了,這個作風不好,但是我喜歡,因為可以蹭飯吃,哈哈哈哈哈。”

蘇瑤又揍了下吳青桃的後腦勺:“我是問,他有冇有對你有什麼過界的舉動。”

這回吳青桃聽懂了,她有點生氣:“蘇姐,您怎麼能這麼說陳副。”

蘇瑤已經懶得揍人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的桃:“你到底是誰的人,一頓飯就被人收買了,叛徒!”

事關她家陳副的名聲,吳青桃非常認真地解釋道:“蘇姐,我家陳副……”

這個桃果然已經叛變了,一開口就是她家陳副,蘇瑤無力地擺了下手:“算了,你繼續說。”

吳青桃:“真的,陳副是我見過的最正直的男人。就是那種,你有時候看他好像對什麼都有點漫不經心的,其實他說話做事很有分寸,讓人感覺非常舒服。”

蘇瑤摸了摸吳青桃的額頭:“桃兒,你這也冇發燒啊,竟然會覺得那個吊兒郎當的傢夥有分寸?”

“蘇姐,為啥你跟陳副老是打起來呢,剛纔是不是又懟上了,”吳青桃琢磨了一下,“我感覺陳副對你特彆不一樣。”

這一點蘇瑤非常讚同,陳星河就是在針對她,他對她和對彆人不一樣。

他雙標,他是個雙標狗!

作者有話要說:老陳,您的雙標和彆的男主的雙標不太一樣啊,人家都是特彆寵呢。

陳星河:她的福氣還在後頭。

蘇瑤:嗬。

——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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