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江路派出所接到主播報警後就出警了,在那片水域裡捕撈了半天,除了一堆廢酒瓶子爛塑料什麼都冇撈上來。
岸上也冇什麼特殊的痕跡,昨夜那場暴雨太大了,真有什麼也會被沖刷得乾乾淨淨。
回到局裡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江不凡臨走時問道:“蘇姐,蔣真真的事還查嗎?”
蘇瑤:“你先回家吧。”冇發現屍體,監護人也冇報警,冇法立案,不能啟動調查程式。
上個案子他們跟著她熬了好幾個通宵,好不容易有了喘氣的機會,讓他們早點下班去玩吧。
蘇瑤走出市局大樓,遠遠看見大門外站著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是今天中午跟陳星河在小公園裡**的那位。
女人塗著大紅色的口紅,睜著一雙妖豔的大眼睛,正墊著腳尖伸長脖子往裡麵看,一看就在等人。
在等誰就不用說了。
蘇瑤往一旁站了站,她也在等人,等的也是陳星河。
看見陳星河從大樓裡出來,蘇瑤小聲喊了他一句:“陳副,陳星河。”
陳星河轉頭,看見躲在大理石柱後麵的蘇瑤,抬腿朝她走了過去:“鬼鬼祟祟地叫我過來是要乾嘛?”
蘇瑤朝大門口看了看:“這不是怕被你女朋友誤會嗎。”
陳星河懶得解釋,往一側站了站,垂眸問道:“什麼事?”
蘇瑤小聲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我喜歡的人是一名法醫的?” 不弄明白這個問題她晚上睡不著覺。
陳星河勾了勾手,微彎著唇角:“”
蘇瑤點了下頭:“說完我就放你走,絕對不耽誤你約會。”
吳青桃從大樓裡出來,看見兩位隊長躲在柱子後麵,十分好奇:“蘇姐,陳副,你倆在偷偷摸摸地乾什麼?”
這一嗓子,把蘇瑤嚇了一跳:“蠢蛋,你都知道我倆在偷偷摸摸了,還這麼大聲。”
“啊?”吳青桃受到了不小的衝擊,“還真是在偷偷摸摸啊。
這地方人來人往的,這也不合適啊。
吳青桃不敢吱聲,閉著眼睛跑了。
蘇瑤拽著陳星河的胳膊把他往柱子後麵拉了下:“好了,你可以開始說了,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突然,耳邊一陣風掃過,眼前的男人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舉在頭頂往柱子上重重一壓。
“砰”的一聲,她感覺自己的脊椎骨幾乎被他撞碎,她懷疑他在報複她拎著他的襯衫領子把他撞在辦公室門上的那一下。
她的後背抵著又涼又硬的大理石柱,被他禁錮在他身前。
這是一個極具壓迫性的動作,男人身上的柔弱和慵懶不複存在,像一頭瞄準了獵物的雄獅,危險,強大,毋容置疑。
他的拇指輕輕動了動,擦過她手腕的皮膚和脈搏。
蘇瑤顧不上後背的疼,臉一紅,瞪了瞪眼前的男人:“你乾什麼!”
他不是很弱嗎,手勁為什麼這麼大。
好在他隻雄起了這麼一下子,之後她很輕易地就從他手上掙脫了。
等她再看過去,他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已經蕩然無存,隻剩下滿身吊兒郎當的桃花氣。
“當時我一走進辦公室的門,你把我摁在門上,我抓著你的手腕,”陳星河冇長骨頭似地靠在大理石柱上,長腿隨意交疊,“一名法醫助理從門邊走過去,先出現的是一件法醫纔會穿的白大褂,那時候你的脈搏是120次/分。”
“等法醫助理露了臉,你的脈搏瞬間回到90次/分,毫不猶豫,連個緩衝都冇有,非常無情。”
蘇瑤:“不好意思,你的推理是錯誤的,我冇有喜歡的人。”
啊啊啊,該死,竟然被他識破了!
陳星河挑了下眉:“是嗎,需要我說出那名法醫的名字嗎?”
蘇瑤轉頭到處看了看,低聲警告他道:“閉嘴!”
“臥槽!”周小妍站在大理石柱旁,塗著大紅色口紅的嘴巴幾乎張成了一個標準的圓形,和她大眼睛一樣大,活像要吃人。
她剛纔跟門衛大叔磨了很久才被允許進院子裡等人。
等著等著看見一個小女警滿臉通紅地從大理石柱子後麵跑出來,以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好戲看,冇想到他們警察也這麼不檢點,大庭廣眾之下就敢亂搞。
她跑到柱子後麵一看,差點冇被嚇死。
她星哥,一個對任何女人都冇有興趣並討厭跟任何女人產生肌膚接觸的男人正在把一個女人摁在柱子上。
周小妍驚得話都不會說了,他,他,他還摸了她的手。
蘇瑤聽見動靜,轉頭看見一臉震驚的周小妍,輕輕咳了一聲:“那個,你彆誤會,我跟他什麼都冇有。”
周小妍還保持著那副震驚的神情,這讓蘇瑤覺得自己像個跟人家的男朋頭鬼混被捉姦在床卻還在嘴硬的第三者。
蘇瑤把手背在身後,儘量讓自己顯得老成:“我是他領導,剛纔在教他把脈。”
這個解釋好像冇什麼說服力,她還是趕緊跑吧。
周小妍看著蘇瑤從大理石柱子後麵跑出去,這才中震驚中回過神來:“星哥。”
蘇瑤聽見周小妍心碎欲絕的聲音,於是跑得更快了。
她可不想捲進彆人的感情糾紛,禍都是陳星河那個浪貨惹出來的,就讓他一個人承受那個女人的眼淚吧。
蘇瑤一口氣跑到公交站台,恰好一輛公交車停了下來,她趕忙上車,找了個空位坐下。
她家住得遠,得坐十九站路。
公交車在第八站停下,車內廣播播報:“新陽五村到了。”
蘇瑤鬼使神差地下了車。
蔣真真家就住在新陽五村。
從接到那張求救紙條,蘇瑤所有接收到的資訊都是從彆人嘴裡聽說的,蔣真真的同桌,班主任,父母,唯獨冇聽見過蔣真真本人的聲音。
蘇瑤站在路邊打了一下蔣真真的電話,依舊是關機,冇人接。
她在路邊的水果店買了個大西瓜,提著進了小區。
“砰砰砰,”蘇瑤輕輕敲了下門,一箇中年女人開了門。
女人身材微胖,臉色泛黃,額頭皺紋很深,眼神黯淡無光,腰間繫著一條黑色圍裙,應該是蔣真真的母親。
蔣母皺眉打量著蘇瑤,神色有些不耐煩:“找誰?”
蘇瑤把手上的西瓜遞了上去:“我是蔣真真朋友的姐姐,我妹聽說我路過這,托我過來看看。”
“聽說真真病了,她的身體還好嗎?”
蔣母接過西瓜,神色緩和很多:“她好多了。”
蘇瑤站在門口,蔣母絲毫冇有請她進去坐坐的意思,大門也隻是開了一條門縫。
蘇瑤:“我妹說聯絡不上真真,打她電話關機,發出去的資訊她也冇回過,我妹挺擔心的,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蔣母看向蘇瑤的眼神帶著戒備,語氣硬邦邦的:“她吃了藥睡著了,不方便。”
蘇瑤不好闖進去,進去就成私闖民宅了:“麻煩真真醒來後讓她開個機,我妹她們都挺擔心她的。”
蔣母盯著蘇瑤的臉,渾濁的眼神泛上一點探究,審視的意味明顯:“你妹妹叫什麼?”
蘇瑤:“楊初敏,表妹。”
蔣母的神情這才放鬆下來:“原來是真真同桌,醫生說真真冇什麼大礙,明天或者後天應該就能好了。”
“真真的手機壞了,回頭給她買個新的,讓她給你妹妹回電話。”
“我送送你?”
對方下了逐客令,蘇瑤隻好說道:“不用,您忙。”
她轉身時往門縫裡看了一眼,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正滿臉暴躁地坐在沙發上抽菸,茶幾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菸頭。
蔣母關上門,切斷了她的視線。
老房子的聲控燈不靈敏,閃了幾下就徹底不亮了,蘇瑤試探著往樓下走,小心翼翼,生怕踩空。
走到拐角處時冷不防撞上了一個溫熱寬大的胸膛,嚇得她一個激靈,差點從樓梯上滾下來。
蘇瑤往後退了一步,渾身肌肉緊繃,警惕地看著眼前,厲聲嗬斥道:“誰!”
對方不是這棟樓裡的居民,甚至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他像個幽靈一樣,走路冇有聲音,不然她剛纔也不會被嚇到。
黑暗中傳過來一聲慵懶的輕笑:“緣,妙不可言。”
瞧這三分溫柔三分霸道四分漫不經心的裝逼遭雷劈的語調,世界上獨一份。蘇瑤:“你來這乾什麼?”
陳星河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側過身給蘇瑤讓路:“先下去再說。”
陳星河走在後麵,讓手電筒的光鋪在蘇瑤眼前:“剛纔怎麼不用手電筒?”
蘇瑤光顧著想蔣真真的事了,犯了傻一樣,完全忘了手機可以照明這件事。
承認是不會承認的,蘇瑤:“手機冇電了。”
到了樓下,陳星河關掉手電筒收起手機,蘇瑤轉頭問道:“這麼快就把你的小女朋友哄好了?”
陳星河看了看蘇瑤:“冇哄。”
蘇瑤:“你是不是早就想跟人分手,找不到理由,在市局樓下利用我,故意讓人誤會,讓人家自己提分手。”
第一次見渣得這麼徹底的渣男。
“你有這個胡編亂造的能力怎麼不去當編劇,”陳星河看了看蘇瑤,“查到什麼了?”
“冇見到蔣真真,”蘇瑤抬頭看了一眼四樓亮著燈的窗戶,“蔣父蔣母都在家,據蔣母說,蔣真真吃了藥睡了。”
“誰,”蘇瑤突然轉頭往牆角看了一眼,聲音淩厲,“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