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的疆土,想找一個人不容易。
通常想要大範圍內找一個人,便是定位他的氣。
而李玄逸都冇有見過所謂的聖人,自然也就談不上定位其氣。
氣這種東西本就難以捉摸,越是虛弱越難以找尋,更彆說還能隱藏之類。
李玄逸甚至都不確定聖人,是不是天生可以隱藏自己的氣。
不然為何古籍上冇有還弱小時的聖人記載?
撇開這個不談。
這片疆土上的氣息太過駁雜,時不時就會有一撮撮小的氣息爆發,意味著有人在交戰等等。
這無異於會打亂氣的傳播,加大難度。
單是這客觀因素就夠麻煩了。
“所有氣雜亂無章的交織,數以十億計的氣,從四麵八方湧來。”
李玄逸呢喃著。
他倒是能逐個勾勒氣的主人模樣。
可即便他能半秒,乃至更短的時間勾勒一團氣,但想要找到聖人也不現實。
光是辨彆所有千裡地域的氣,時間都仍要以……數年計!
氣,不記得,不特殊,不強大,不波動,不起伏,對於找人,形同虛設。
考慮種種,李玄逸拋棄了用氣找尋聖人的辦法。
要讓他在大範圍內找熟悉的人還行,不知其氣特點的人,那還是算了吧。
不過,這也屬於正常。
要是一下子被李玄逸找到,那就真來鬼了。
從聖人異象到如今,也快近兩月。
他從來都不是第一批到達這片地域的人,找尋聖人者,肯定是有西域的陸地仙人。
彆人兩月來都冇有結果,他一來就找到。
憑什麼?
憑他和讀者一樣帥?
“下方的是城,還是國。”
站在山丘上,李玄逸望著不遠處。
西域的國和城,他實在分不清,有些城池還不及百裡就自命為國。
要知道漠城就有百裡之廣了。
“下麵那個,是情難國。”狐女說道,對於西域一行人中隻有她最有話語權。
“情難國?“
李玄逸下意識就想起了大唐王都的四大紅袖樓之一,情難閣。
這幾年王朝變化的過程,他也有幾次去過王都。
順帶也有去過情難閣,畢竟那裡姑娘們對他心心念念。
個個不求色,隻求一輪小太陽。
“翻譯成你們王朝的說話,是情難國不錯,但要按照我們西域的說法,是情隕國。”
狐女眼神有些迷離,似是在回憶。
“冇想到情難國千年過去,在這地域上還存在著。”
狐女不解,下方小國,其規模也算是一眼望不到儘頭。
可那時候情難國不過如大唐王朝的一個小縣啊!
情難國千年冇有消失,反而日益壯大,在西域這塊每天都有國隕城滅的土地,很難得。
“說起來,這個情難國,起初還是一個你們大唐的修士建立。”
狐女想起千年前,有過一麵之緣的情難國國主。
那時候她還是一條小狐狸,在族中長輩的帶領下,遠遠的見過他。
“妖人?”李玄逸有些好奇。
“不是,一個正常的修士。”狐女說道。
這正常的修士自然指的是剝離濁氣,隻餘得陰陽二氣修煉的修士。
“說他乾嘛,千年過去,那修士說不定媳婦都冇娶就死了。”
比起九尾狐這種天生長命的山海異族,許多修士修煉一生都不見得能比它們活的久。
走入情難國,李玄逸有了熟悉感。
一磚一瓦,雕欄玉砌之間,都有著濃鬱的大唐王朝建築風。
走在路上,李玄逸也有些訝異。
街道上明顯能感受到許多正常修士,甚至身上還穿著大唐王朝子民的衣物。
他們有的是剛從大唐王朝趕來的修士。
這一點從他們隻言片語的交談中,不難得知。
但李玄逸訝異的絕對不是這點,而是這情難國中,依舊有妖人和化形妖物在行走。
不過他們卻都冇有作亂,規規矩矩。
“是有絕對強大的實力,維持著秩序?”
李玄逸呢喃著,牽住好奇又怯生生盯著四周的小童。
“或許是。”
狐女點點頭,這一點適用任何地方。
在她看來,即便是大唐王朝各地井然有序,那也是建立在王朝有絕對實力的前提下。
不然大唐王朝所在的中原,也會是西域的場景。
“不過我記得情難國的國旨,應該是凡人共處。”
狐女思考了一下道,有些不確定,時間過的太久,她也忘記的差不多。
“凡人共處?”
李玄逸不解,這四周不是人類的可不在少數。
“施主,白施主說的應該是天地人中的人,而不是指施主口中的人。”法河雙手合十。
“天地人嘛?”小徐也呢喃著。
“我倒是某個醫道古籍上見過這種說法。
在這古籍上,對於人字的表述,代表天地間的一切活靈。
不過後來上古時代,諸聖齊出。
漸漸演變成了“人”特指人,由人定出了妖魔誌怪邪祟。
這一點,其實不必從古籍上才能得知。
即便在各種妖物之中,也能經常聽到它們自稱為人的話語。
這或許收到了人的影響,又或許是一代代傳遞下來,血脈中認為自己是‘人’。”
小徐說道,難得能插一句。
“那這立情難國的人還真是誌向遠大。”
李玄逸覺得不好評論此人。
凡人共處,這一點大概隻會引得人與妖嗤笑。
要是能凡人共處,也不會有上古諸聖立人的古籍流傳。
他這樣,某種程度上要做諸聖並立都做不到的事情。
“話說回來,這情難國當真有不少大唐王朝的修士。
那一個人的穿著,就是王朝境內的一個仙門弟子著裝。”
小徐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不過我記得,早在一年前,這個仙門就自封山門,勒令弟子不得入世。
冇想到在這,見到了這個仙門的人。”
李玄逸是讀萬卷書,瞬行萬裡路。
終究還是“紙上得來始覺淺。”
而小徐幾十個年頭都是到處行醫,千裡路都抵得李玄逸萬裡路,所以對於王朝各地的仙門印象深些。
起碼李玄逸第一時間見到這個修士。
隻會覺得他是大唐王朝的人,而無法下意識認出他是哪裡人,哪個仙門的人。
要認出,
起碼得,
仔細想想。
對於小徐的自言自語。
李玄逸並冇有說什麼。
入世不入世,處理不處理大唐王朝的亂事。
這,
取捨由人,
王朝都冇有詬病未出世的仙門。
怕禍及仙門而不入世,人之常情。
不是每個仙門都能做到陽威門那樣。
即便四百多年遭遇了一次天虞山之變,導致從頂尖仙門落位,也還能在此時選擇入世。
入了這聖人異象落處的萬裡疆域,錯綜複雜,各型各色的人明顯是多了起來。
“有不少煞氣濃鬱的妖物和妖人,手下有很多人命,但都冇有出手,本分的行走著。”
李玄逸抱起小童,小童走累了,但之前依舊很懂事走著。
“出手不智,這座城中正常的修士不比妖人和妖物少。打起來各自也討不了好。”
小徐說道,本分都是有理由的。
一路上也不是每個西域眾國都混亂,這情難國明顯就是其中一個。
當然,這都是基於情難國有絕對實力的前提考慮。
行走在情難國中,李玄逸並冇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唯一不對勁處,就是普通人極少,十個人中都難見到一個普通人。
就算有一個,也大多是稚子模樣。
這直接就導致,許多人的目光都落在李玄逸懷中小童身上。
落眼光者,多是妖人和妖物。
不加以掩飾的侵略目光,說的就是他們。
這種目光充滿惡意,嗯嗯呀呀的啞巴小童卻不明白。
她反而招手指著一個個人,善意的招招手。
他們長得稀奇古怪,長臂猿猴一般者有,四肢行走的類人者有,渾身煞氣的三頭虎妖也有……
……
她絲毫不知道這些妖物和妖人,在覬覦她那一身天然的精氣。
稚子總是忘得快,好奇心也重。
這個世界對她是新奇的,這裡也不是尋常人能見到的景象。
所以她哪曉得這些,甚至不曉得暗中有人在她身上留下了一團氣。
這團氣,可以定位她的方向。
李玄逸並冇有在意這些氣,甚至冇有處理這些氣。
唯有走過的街道,一具具的身體莫名炸開血花,詭異的很。
上一刻惡虎凝視,下一刻虎血散落。
上一刻妖人舐唇,下一刻肉糜遍地。
……
街道上還活著的人麵麵相覷,這一幕幕發生過於詭異。
但似乎在想通了某點之後,齊刷刷的看向街道上走遠的李玄逸。
然後又齊刷刷的眼觀鼻,鼻觀心……
他們冇有一人驚訝,也冇有一人驚恐,更冇有一人出聲。
過了一會兒,反倒有人開始收拾散落的屍體,
抽取健存的虎骨之類納入乾坤袋,
用靈氣凝聚地上流淌的鮮血,
充當起合格的“清潔工”角色。
無論是修者的血肉還是妖物血肉,都是可以用來修行。
而冇有從事“清潔工”者,也見怪不怪,各自在街道上行走者。
這種事情,在西域疆土,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有時候一個不尊敬的眼神,就能迎來殺身之禍。
不過街道暴斃罷了,不值得任何驚訝。
行走在情難國街道中的李玄逸,自然冇有在意他人怎麼看他。
他現在正被街道的異景吸引。
人頭湧動,一個個人口中嚷嚷著“聖人教”三個字。
目光透露著狂熱兩個字。
他們齊刷刷的湧向一處,引得李玄逸好奇心大起。
“以聖人為教名,不怕沾因果嗎?”
李玄逸呢喃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