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走後,劉繇憂心忡忡地對許邵道:“子將,剛纔文明說的話也很有道理。一旦將天子接來江東,我的地位就會變得很尷尬。”
許邵笑道:“使君,有道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如果咱們不迎天子,天子肯定會被外人挾持。皆時,彆人以天子的名義下詔,令使君前去陛見天子,使君豈不感到為難。”
劉繇微微頷首道:“子將說的有道理。”
許邵又道:“咱們將天子請來江東,使君就以宗室的名義扶天子以令諸侯,今後哪路諸侯敢不聽從使君的命令,使君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發兵討伐他們。”
“子將,萬一天子要收權,我又該如何應對?”
許邵毫不猶豫地道:“可行內外隔絕之策。內奉天子,外植黨羽。待時機成熟後,再行禪讓之策。”
劉繇搖頭道:“我隻盼能做周文王,扶佐天子重振大漢。待大功告成之日,能迴歸田園就足矣。”
許邵聽到這話,隻是淡淡地一笑,並冇有再多說什麼。
…
這邊,趙凡回府之後,立刻在書房給陳應寫信,命其在牛渚營準備好迎駕的物資。
此去迎接天子,最大的麻煩就是糧食,他不但要解決自己部曲的糧食供應,還要為隨侍天子的文武百官以及他們的家眷多備一些糧食和食鹽。
趙凡想起前世紅軍長征時的一些做法,便在信中告訴陳應,讓他多準備一些黃豆,用鹽炒熟,磨成豆粉用長條布皮口袋裝盛,便於士卒攜帶遠行。
同時,他又讓陳應多購買一些騾馬,用來馱運貨物。真要到了缺糧的時候,也可以殺了充饑。
趙凡剛把書信寫好,樊能就直接從門外闖了進來。
趙凡將書信遞給焦已,命他立刻派人送出去。
等焦已走後,他請樊能在自己的書案後坐下,然後笑著問道:“嶽丈大人可是在擔心天子的安危?”
樊能點頭道:“不錯,我聽說天子已經離開了長安,可李傕郭汜這兩個逆賊隨時都可能反悔,我擔心他們會加害天子。”
趙凡笑著安慰道:“嶽丈大人放心,李傕、郭汜雖然暴虐,可他們也不是蠢人。對天子他們是絕對不敢動手的。以小婿猜想,他們最多也就是迫害一些文武百官。”
樊能點點頭,隨即又問道:“伯艾,你準備幾時動身?”
“使君讓我明日上午動身。”
“為何不現在就動身,救兵如救火,你早一點出發,就可以早一點見到天子。”
趙凡哭笑不得地道:“嶽丈大人,即便我現在就出發,等我到了當利口,我還是要等待幾日。此次遠行,必須要多準備一些糧食,否則一旦糧草斷絕,我即便能見到天子,也無法接應他們。”
“伯艾,你有冇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趙凡想了想,問道:“嶽丈大人,這秣陵城的庫房裡有冇有醃製的臘肉?”
樊能皺眉道:“這個我還真不清楚,稍後我讓人去檢視一下。”
趙凡:“我需要大量的臘肉,越多越好,如果庫房裡麵冇有,就向城中的百姓和商賈采購。”
“還需要彆的東西嗎?”
“不用了,其餘的東西,我讓陳應在牛渚營那邊準備。”
“那好,我這就安排人去庫房尋找臘肉。”
樊能說完,起身快步離開了趙凡的書房。
趙凡心裡暗道:“看來大漢天子在士紳官員中的影響還不小,至少今天在議事廳內,主張派兵迎駕的人就不少。”
趙凡正想著心事,忽見樊薑領著蔻兒從門外走了進來。
趙凡忙迎上前道:“薑兒,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事要同你商議。”
樊薑急切地問道:“夫君是要領兵去長安救駕嗎?”
“額,你已經知道了?”
“剛纔母親來過了,是母親告訴妾身的。”
趙凡拉著樊薑在案幾後坐下,然後將迎駕之事對樊薑簡單地介紹了一遍。
說完之後,他向樊薑問道:“薑兒,我明日便要動身離開,你是隨我一起走,還是在此等我回來?”
“夫君,母親剛纔對我說,讓我隨你一起去舒城。”
趙凡擔心地道:“薑兒,如果你現在去舒城,我就隻能陪你到曆陽那邊,你自己去舒城能行嗎?”
“夫君不必為我擔心,有老管事負責打理,妾身會照顧好自己的。”
趙凡點頭道:“這樣也好,你去舒城將咱們的府邸整理好,等著我從洛陽歸來。”
樊薑羞澀地低下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趙凡又道:“薑兒,咱們現在前去看看師傅,順便和他道彆。”
“夫君,師公他老人家不和咱們一起去舒城嗎?”
“他現在還不想去,等他在這邊呆膩了,自然就會去的。”
“對了,夫君可彆忘記叫上那個吳範,他還挺有本事的呢。”
趙凡忍不住哈哈笑道:“薑兒,他那算什麼本事,不就是提前預測出來一場雨嘛。”
“不是啦,師公既然說他是個有本事的人,那他就差不了。夫君帶上他,以後在外行軍打仗,身邊也能多個幫手。”
“好吧,聽你的,我稍後便派個人去通知他。現在,咱們先去向師傅辭行要緊。”
“好的。”
…
第二天上午,趙凡和樊薑拜彆樊能夫婦。又去州牧府向劉繇辭行,順便接了劉艾和太史慈,這才率領部曲出西城門,準備從玄武湖乘船前往當利口。
太史慈帶領數十名騎兵安靜地走在前麵,為隊伍開道。
趙凡策馬來到太史慈身邊,向其抱拳道:“子義將軍,此次前往長安迎駕,沿途肯定困難重重,皆時還需子義將軍多多出力纔是。”
太史慈在馬上回禮道:“將軍放心,有用得著末將的地方,但請將軍下令便是。”
“好,有子義將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趙凡的話音剛落,忽聽身後有一人大聲叫道:“趙將軍,請等一等。”
趙凡在馬上回頭看去,原來是吳範騎著一匹小母馬匆匆地趕了過來。
趙凡笑著打趣道:“吳先生,我還以為你要臨陣脫逃呢。”
吳範在馬背上整整衣襟,衝趙凡一拱手道:“慚愧,慚愧,昨晚在下太過興奮了,以至於半夜都未能入眠,導致今早起得遲了,還請將軍勿怪。”
趙凡笑道:“無仿,等先生跟著軍隊多曆練幾次,便習慣了。”
“將軍說的是。”
當下,眾人出了秣陵西城,直奔玄武湖,在玄武湖碼頭上了戰船,直奔西邊的燕子磯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