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內,曹操對著案幾上的飯菜,感覺一點胃口都冇有。
大軍尚未攻城,隻是在城外填埋護城河,就遇到守軍如此強烈的反擊,這讓他對能否困住涵穀關內的守軍產生了一絲擔憂。
就在曹操凝眉苦思之際,典韋走進來向他稟告:“主公,郭、程二位軍師在帳外求見。”
曹操抬手讓帳內的親衛撤掉餐具飯食,然後纔開口道:“惡來,請兩位軍師進來。”
“諾。”
片刻之後,程昱和郭嘉一前一後地走進軍帳。
“屬下拜見主公。”
“屬下參見明公。”
“仲德,奉孝不必多禮,快請坐下說話。”
郭嘉和程昱各自坐在帥案下首的坐墊之上。
郭嘉衝曹操笑道:“我剛纔見那名親衛端著飯食出去,似乎是冇有動過。明公食不下嚥,可是有心事?”
“不錯,我軍今日隻是填埋護城河就遭到守軍的強硬反擊,令我擔心日後將主力調去徐州,隻怕這邊將難以困住趙凡。”
郭嘉先瞅了程昱一眼,然後扭頭望向曹操,道:“明公,屬下剛纔和仲德兄也談到了此事。”
“哦,你們可有應對之策?”
“明公,涵穀關內的守軍以騎兵為重,尤其是他們那個重甲騎兵,對我軍的威脅最大。就在剛纔,仲德兄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剋製敵人的騎兵,讓他們無法發揮騎兵的優勢。”
曹操驚喜地瞅著程昱問道:“仲德,究竟是何妙計?”
程昱撚鬚笑道:“主公,屬下的辦法很簡單,就是讓輔兵在涵穀關外多挖掘幾條壕溝,將涵穀關圍困此來,如此一來,關內的騎兵就無法出城活動,我軍就可以發揮人數多的優勢,就他們困在關內,無法動彈。”
曹操撫掌笑道:“真是個好辦法呀!如此簡道的對策,我怎麼冇想到呢?”
程昱忙道:“主公心裡牽掛之事太多,一時冇有想到這個辦法,也很正常。”
郭嘉在一旁建議道:“明公,有壕溝鎖城還不夠,屬下建議明公下令讓輔兵多造投石車,再命士卒日夜不停地對涵穀關狂轟亂砸,以掩蓋我軍的真實意圖。”
曹操點頭道:“奉孝言之有理,如此一來,敵人既無法出城,又要應對我軍的攻勢。趙凡就是再精明,也猜不到我軍的真實意圖。”
聽完程郭二人的建議,曹操頓時心情大好,他立刻派人叫來曹昂和曹濟,命曹昂帶領青州兵去涵穀關外挖掘壕溝。又命曹濟督促輔兵日夜不停地打造投石車。
…
涵穀關內,趙凡剛用過午飯,就聽到徐逸前來向他稟報,說曹軍派輔兵在城外挖掘壕溝。
趙凡連忙帶著賈詡和眾將趕到東城這邊,在城頭的望樓之上向外觀看。
果然,就見曹軍大營外有許多輔兵正在埋頭苦乾,挖掘著壕溝。
趙凡見狀大急,如果讓曹軍將壕溝挖到關下,那他麾下的重甲騎兵就成了冇用的擺設。
趙凡立刻下令,讓徐逸和於茲率領三千士卒向城外的曹軍輔兵發起進攻,阻攔他們挖掘壕溝。
徐逸和於茲立刻領兵出城,殺氣騰騰地朝那些挖掘壕溝的士卒殺奔過去。出乎眾人預料的是,那些曹軍輔兵一看到敵軍來襲,他們立刻撒腿跑回曹軍大營躲起來。
趙凡見狀,隻得傳令讓徐逸、於茲二人領兵撤回關內。
可他們剛一撤回來,那些曹軍又全部跑出來,繼續挖掘壕溝。
如此三番兩次,趙凡也覺得這個辦法行不通。夜幕降臨,關外的曹軍點起篝火,又換了一批輔兵出來挖掘壕溝。
下半夜的時候,趙凡不顧賈詡的勸阻,派徐逸和於茲率領一千冇有夜盲症的精兵出城偷襲。
結果出城偷襲的士卒剛摸到曹軍大營外,就被曹軍伏擊的人馬包圍起來。幸虧趙凡多留個心眼,讓朱桓、雷薄率領一千騎兵在後麵負責接應,這才避免了出去偷襲的軍隊被曹軍全部圍殲。
等徐逸和於茲帶領殘兵從包圍圈中逃回關來,趙凡讓人一清點,一千精兵竟然折損了大半。
麵對眼前的困局,趙凡有種被捆住了手腳的感覺。他心裡暗想,曹操這傢夥還真是難纏,難怪他在原時空差點就掃滅了所有的諸侯。
…
這天早晨,趙凡剛起床。徐逸就跑來向他稟報,說曹軍在城外打造了許多投石車,準備投石轟城。
趙凡趕緊跑到城頭觀看,一眼看去,頓時令他感到頭皮發麻。
就見城外密密麻麻地豎立著幾百架投石車,一隊隊曹軍輔兵正推著車輛往投石車那邊搬運石頭。
在人群中,身披大紅戰袍的曹操正領著一眾文武向涵穀關城頭指指點點,似乎是在討論什麼。
徐逸向趙凡建議道:“將軍,請讓末將帶領一千士卒出城去催毀敵人的投石車。”
趙凡搖頭道:“催毀了又如何,曹軍隨時可以重新打造一批出來,咱們的士卒折損了,可冇有地方補充去。”
徐逸:“那也不能讓我軍的士卒被動挨砸吧?”
趙凡衝徐逸問道:“伯濟,這涵穀關中可有能製造投石車的工匠?”
“有的,將軍莫非要製造投石車和敵人對轟?”
“不錯,你挑幾個能夠信任的工匠過來,我要畫個配重投石車,讓他們去打造,保證比曹軍的投石車投得更遠。”
徐逸滿心疑惑地跑去找人,趙凡則返回府中,鑽進書房裡繪畫配重投石車的圖紙。
配重投石車的圖紙,趙凡前世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他也不知具體是怎麼製造的,隻知道這種投石車是利用槓桿原理,一端裝有重物,而另一端裝有待發射的石頭。發射前先將放置石頭的一端用絞盤拉下來,而附有重物的另一端也在此時上升,放好石頭後放開或砍斷繩索,讓重物的一端落下,石頭就可以遠遠地拋出。
就在趙凡和幾位工匠忙著製造配重投石車時,城外幾百架投石車正在向涵穀關城頭狂轟亂砸。
無數的石塊砸向城頭,將守軍壓製得連頭都不敢露出來。即便是他們躲在城垛後麵,依然有士卒被破碎的石塊擊中頭部,導致頭破血流,被抬下城去。
徐逸最後被逼無奈,隻得下令留少數士卒在城頭值守,讓大部分士卒躲進城牆的藏兵洞內。
涵穀關外,曹軍大陣中,曹操在馬上看到城頭的守軍被轟得不敢露頭,他立刻大聲下令:“曹洪、朱靈聽令。”
“末將在。”曹洪和朱靈齊聲應道。
“朱靈、曹洪,我命你二人各領一千精兵,從左右兩邊向涵穀關城頭髮起猛攻。無令不得後退一步,違令者斬。”
“諾。”
“程昱聽令,”
“屬下在,”
“命你率領一千弓弩手為攻城的軍隊提供支援,協助朱靈和曹洪奪取城池。”
“諾!”
“張遼聽令。”
“末將在。”
“張遼,你可率領三千青州兵作為後援,隨時接應朱靈和曹洪二位將軍。”
“諾。”
“來人,傳令下去,擂鼓助威。”
咚、咚咚~
隨著一陣激烈的鼓聲響起,一隊隊曹軍士卒扛著雲梯快步向城頭跑去。
就在這時,曹軍的投石車也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千多弓弩手挽弓搭箭,瞄準城垛口,隨時做好射箭的準備。
投石車一停,徐逸立刻大聲喊道:“敵人要進攻了,大家快上城頭,準備迎敵。”
一隊隊士卒從藏兵洞裡跑出來,在各自主將的帶領下,奔向他們負責防守的區域。
在激昂的戰鼓催促下,一架架雲梯搭上城垛口,雲梯頂部的鐃鉤緊緊鉤住城磚,一隊隊先登死士舉著盾牌向城頭快速地攀爬。
頃刻之間,密集的箭矢你來我往地交織在一起。城上城下,不停地有士卒慘叫著摔下城去。這其中,既有守城的士卒,也有攻方的先登死士。
朱靈左手持盾,右手抓著雲梯,快速向城頭攀爬。
他剛爬到城垛口下麵,就有兩名守軍抬著一塊巨石從城垛口露出來。朱靈一見,躲時嚇得冷汗直冒。
可就在這時,從城下飛來幾枚箭矢,一齊射中兩名守軍士卒。那兩人身體一歪,便栽倒在城垛口,那塊巨石也順著雲梯滾落下來。
朱靈趕緊舉盾向落下來的巨石擋去,就聽見當得一聲,巨石將朱靈左手的大鐵盾給撞飛了出去。他也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得滑落下去。
跟在朱靈身後的幾名先登死士被他龐大的身軀給撞得骨碌碌滾了下去。被下麵的人一擋,朱靈下墜之勢稍稍減緩,他伸手重新抓住雲梯,順著橫杆滑落地麵。
他剛在地上站穩,就聽見頭頂嗡地響起一聲弓弦震響,朱靈一聽聲響,便知道城頭守軍要用巨弩射殺他弓,朱靈嚇得撒腿就跑。
砰~
一枚巨箭深深地紮進朱靈身後的土地上,緊接著,身後又傳來一陣噗噗的聲音
兩枚箭矢先後射在他後背的鎧甲上,讓朱靈心都提了起來。這些箭矢要是再往上偏那麼一點點,他這條小命可就要交待了。
就在這時,幾名曹軍士卒舉著盾牌飛快地跑過來,掩護著朱靈向後。
朱靈在士卒的保護下,退回到箭矢的射程外,他原本還擔心受到曹操的責備,可等他看到曹洪率領的攻城士卒也被守軍攆了下來,他便安心了許多。
曹操見到朱靈和曹洪敗逃回來,他也冇有多加責備二人,而是下令讓投石車繼續向城頭拋投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