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見礙眼的人都走了,他立刻拉住樊薑的小手道:“薑兒,夫君我來幫你卸妝。”
樊薑羞赧地道:“兄長,還是妾身自己來吧。”
“不行,為夫人卸妝,乃是一件雅事,我定要親力親為才行。”
樊薑頭上隻插著三件首飾,趙凡先取下兩枚斜插的金釵,最後取下那枚束髮的玉簪。
隨著玉簪抽離,三千青絲失去了束縛,柔順地垂滿樊薑的前胸和後背。如雲的髮絲襯托著那張紅通通的俏臉,令得少女青純之外又增添了幾分嫵媚動人。
趙凡手指挑起樊薑的下巴,目光火熱地凝視著樊薑的美眸。
樊薑被他看得麵頰滾燙,她垂下眼簾,羞赧地喚道:“兄長~”
“薑兒,現在該改口叫我夫君了吧?”
“夫君~”
樊薑剛叫了一聲夫君,便被趙凡低頭噙住了她的紅唇。
樊薑雙手無力地抵在趙凡的腰間,也不知現在是該抱住自己的夫君,還是應該推開他,好讓自己可以自由地呼吸。
腦袋慌亂得厲害,一顆心更是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她想起母親此前對她的叮囑,心裡既有一點恐懼,又有著一絲隱隱的期待。
直到趙凡將她的身體壓在床榻之上,樊薑這才嬌撥出聲,“哎呀!”
“怎麼啦?”
趙凡停下解衣的動作,關切地問道。
“下麵有東西?”
趙凡這纔想起來榻上還有許多的喜果,他連忙扶起樊薑,七手八腳地將那些喜果全都扔到地板上。
樊薑又抬手指著那幾根燈燭提醒道:“夫君,還有那個,滅燈。”
“那個是喜燭,不用滅。再說,我的薑兒這麼美好,滅了燈燭,豈不是暴殄天物。”
趙凡說完,伸手一扯榻上的錦被,將他和樊薑裹在裡麵。
“夫君,等一下。”
“又怎麼啦?”
“絹帛,我忘記鋪絹帛了。”
“不用那個東西。”
“不行啦!”
“我說行就行。”
“夫君,唔~”
…
殘月如鉤,樹影重重。
紫蘇站在一顆大樹下,默默地注視對麵那座熱鬨的府邸。
“走吧,從今夜起,你就隻是他的下屬,和他再無別的牽連。”
紫蘇在心裡一遍遍地默唸著,可她卻始終無法轉過身去,雙腿就像是被腳下的土地吸住了似的,一步也挪不動。
“啪嗒~”
一個非常微弱的聲響突然傳入紫蘇的耳中,她警覺地抓住腰間的劍柄,迅速地轉過身去。
就在她轉身的一刹那,一道黑影朝她疾衝過來。
紫蘇來不及多想,刷地拔出腰間的長劍,揮劍刺向衝過來的黑衣人。
那道黑影在空中一揮手,一柄鋼刀夾著勁風砍向紫蘇刺過來的劍刃。
紫蘇側身一閃,長劍變刺為削,切向黑衣人的手腕。
那人急忙手腕回收,側身急躲,可還冇等他轉過身子,紫蘇右腳猛地飛踹過來,腳尖踢中了黑衣人的屁股,將他踹了個狗吃屎,一頭栽倒在地上。
黑衣人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卸去力道之後,又迅速地站起身來。
接著,黑衣人一把扯下蒙在臉上的黑布,衝紫蘇抱怨道:“阿姐,你這一腳踢得也太狠了吧,我的鼻子都差點磕破了。”
“活該,誰讓你大晚上跑來偷襲我。”
紫蘇氣惱地瞪了黑衣人一眼,右手還劍入鞘,邁步朝前走去。
黑衣人連忙追上去,討好地道:“阿姐,我千裡迢迢地從吳郡跑來看望你,你怎麼一點都不感動呢。”
紫蘇頭也不回地道:“阿槿,是他讓你來參加少主婚禮的吧?”
“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父親是讓我來參加少主的婚禮。可他娶的人又不是你,我為何要去湊那個熱鬨?”
“既然不想參加,那你又巴巴地跑過來做什麼?”
“我這不是想念阿姐你嘛,我是特意跑來看望你的。”
“那好,你看也看了,現在趕緊回吳郡去吧。”
“阿姐,我這纔剛到,水都冇喝一口,你怎麼就要攆我回去呢。”
紫蘇停下腳步,回頭望著身後的黑衣少年,冷冷地道:“杜槿,你老實說,他究竟讓你來做什麼?”
“阿姐,我真是~”
杜槿話還未說完,就被紫蘇冰冷的目光給逼了回去。
他最終還是一臉苦逼地道:“阿姐,實話告訴你吧,父親讓我過來幫你做事。”
“不需要,我這裡不缺人。”
“阿姐,你總得聽我把話說完吧,咱家在各大州府的重要城池中都有商鋪,那些都是咱家的私產。父親想將這些商鋪交給你,作為你手下的細作們存身之所。”
“你回去告訴他,他的東西我不稀罕,他愛給誰就給誰,與我無關。”
紫蘇說完,轉身就走。
杜槿連忙追上去,勸道:“阿姐,你同父親置氣,可也不能耽擱少主的大事啊。”
紫蘇也不理他,反而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阿姐,你等等我,我的話還冇說完呢。”
“彆再跟著我,否則,我打斷你的狗腿。”
紫蘇撂下一句狠話,隨即身影一閃,很快就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
杜槿停下腳步,望著紫蘇消失的方向,輕歎一聲,“唉!都是一家人,這又是何必呢。”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身後黑影一閃,一個肥胖的身體出現在他的身後。
杜槿扭過頭,衝來人笑道:“阿翁,你也看到了,阿姐他跟本就不理我,你想讓我去幫她,隻怕是難以辦到。”
杜若嗬嗬笑道:“槿兒,咱們不著急。今晚我讓你過來,隻是想將你的阿姐鬨回去,免得她在此獨自傷心。”
杜槿:“阿翁,既然如此,那個青鳶,我可不可以不去?”
“不行,你必須得去。讓你阿姐一個小娘做那麼危險的事情,為父不放心。”
“阿翁你既然心疼阿姐,那就讓她離開便是,趙凡手下又不缺人,他難道還找不到一個細作頭領。”
“這是主上的安排,為父不能違抗主上的命令。”
“又是那個於老頭的安排,阿翁你~”
“啪~”
杜槿話還未說完,腦袋上就捱了一巴掌。
杜若打了杜槿一巴掌之後,接著怒斥道:“混帳東西,下次你再敢對主上不敬,我先打斷你的狗腿。”
杜若罵完之後,轉身便走了。
杜槿望著杜若離開的背影,嘴裡小聲地嘀咕道:“還真是一對好父女,連威脅人的話,都說得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