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玄武湖東邊一處湖心亭外,於吉獨自坐在一塊緊臨湖水的巨石上,手持著一根長竹竿正在悠閒地垂釣。
在他身後不遠處,杜若帶領幾名弟子守在涼亭附近,時刻警戒著周圍的動靜。
一陣微風吹過,湖麵的水波輕輕地漾起一道道漣漪。
幾條魚家的小船在遠處的荷葉間快速地穿行,風中若有若無地傳來幾下船漿劃水的聲音。
於吉微微皺起眉頭,似是覺得那些微弱的船漿聲會驚擾到他這邊等待覓食的魚兒。
就在這時,從湖心亭東邊有幾人正說笑著向這邊走來。
於吉很是不滿地扭回頭,他正欲吩咐杜若驅趕來人,卻看到並肩走過來的人是趙凡和樊薑,老人臉上的怒色瞬間消於無形,轉而變得眉眼舒展起來。
今天早上,趙凡在軍帳陪於吉用過早餐後,便帶著一隊親衛急匆匆地進城去了樊府,費了許多口舌,纔將樊薑主仆二人接了出來。
一路上,樊薑和蔻兒臉上的笑容都冇有消散過。尤其是蔻兒,一直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還說要親自劃船在湖上遊玩。
今天,樊薑穿著一件荷綠色的曲領短擺小襦裙,內襯月白色的絲綢小抹胸,將她的小酥/胸勾勒得曲線動人,更顯幾分青純誘惑。
幾人在亭子附近同杜若相遇,杜若上前見過禮後,眼睛一直瞅著跟在趙凡身後的親衛。
趙凡笑著解釋道:“老伯,紫蘇和白芷今天冇跟過來,我讓她倆去軍中挑選士卒去了。”
杜若失望地收回視線,衝趙凡笑道:“公事要緊,她們二人初至將軍帳下,正該勤勉一些纔是。”
話畢,杜若親自領著趙凡和樊薑來見於吉。
待到離得近了,樊薑看到正在垂釣的於吉,她緊趕幾步,上前衝於吉屈身行禮,小嘴甜甜地叫道:“師公,薑兒看您來了。”
於吉樂嗬嗬地笑著問道:“薑兒,伯艾是如何說服你父親,將你給接出府的?”
樊薑小臉一紅,有點心虛地道:“師公,兄長對父親說,是您讓他過去接我過來陪您說話解悶的。”
於吉聽到趙凡竟然拿他作愰子,去騙樊能,他很是不滿地瞪了趙凡一眼。
接著,便又衝樊薑笑道:“不錯,是師公吩咐他去接你的,你既然來了秣陵,總要來這玄武湖遊玩一番。否則,豈不辜負了這玄武湖美麗的風景。”
樊薑抬頭看向湖心遍處的荷葉,笑嫣如花地道:“這玄武湖的麵積好大呀,還有這荷葉也茂密,若是等到荷花盛開的時候再來,那時的景色肯定還要漂亮許多。”
趙凡湊過來笑道:“薑兒,在岸上看風景冇什麼意思,我帶著你去劃船玩,說不定還能找到幾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樊薑為難地道:“兄長,咱們說好了是來陪師公解悶的,如今怎能獨自去湖上遊玩呢。”
趙凡勸道:“這麼多人圍在這裡說話,會打擾到師傅釣魚的。咱們先去湖上遊玩,等師傅釣完魚,咱們再回來陪他說話解悶。”
“這樣啊!”
樊薑被趙凡說得頗為心動,她將目光望向於吉,想要征求老人的意見。
於吉則衝她點頭笑道:“薑兒,你們先去玩吧,稍後再來陪師公一起用餐。”
樊薑喜滋滋地笑道:“好的,師公。”
見樊薑終於鬆了口,趙凡立刻朝遠處一招手。過不多時,湖麵上飛快地劃過來兩條小船。
等到小船駛到近前,趙凡衝站在船頭的一名士卒吩咐道:“你上來,這船先交給我來使用。”
“諾。”
等那名士卒登上岸後,趙凡縱身跳上船頭,旋即又轉回身,伸手衝站在岸上的樊薑笑道:“薑兒,你大膽地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
樊薑前行幾步,待她低頭看到腳下的湖水,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怎麼也不敢跳下去。
趙凡見狀,隻得重新上岸,讓人尋了一塊跳板,連在船頭和岸上,然後親自扶著樊薑登上小船。
等樊薑上了小船,趙凡立刻讓人撤掉船板,他手持著竹篙在岸邊的石壁上一點,小船便晃晃悠悠地駛離了岸邊。
正準備登船的蔻兒瞅見小船已經駛開,她急著衝二人喊道:“將軍、小娘,奴婢還冇上船呢。”
樊薑也急道:“兄長,你怎麼將蔻兒丟下了?”
趙凡站在船尾,衝岸上大聲笑道:“蔻兒,旁邊還有一條小船,你讓馬忠撐船載著你去遊玩吧,你想去哪兒都行。”
馬忠聽到趙凡給他安排了這樣一件美差,他心中大喜,連忙邁步上前衝蔻兒陪笑道:“蔻小娘,我也扶著你上船吧?”
蔻兒回頭一看馬忠那副尊容,頓時嫌棄得不行,她有心不想上船,可又牽掛著自家的小娘。最後,她隻得咬牙踩著踏板,小心翼翼地登上了小船。
馬忠連忙也跟著上了船,待到岸上的士卒將跳板拿開,馬忠立刻將小船駛離了岸邊。
蔻兒坐在小船中間的倉板上,伸手指著趙凡他們那艘小船,衝馬忠一臉嫌棄地吩咐道:“黑小子,你能不能撐快點,趕緊追上你家將軍。”
馬忠聽到蔻兒叫自己黑小子,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心情不爽之下,他劃船的動作也就慢了下來。
眼見馬忠劃船的動作越來越慢,蔻兒急得直跺腳,“黑小子,你真是個笨蛋,早知道你劃船這麼慢,我就換個人來幫我劃了。”
馬忠氣得臉都綠了,他在心裡暗自咒罵,“臭丫頭,竟敢罵我是笨蛋,若不是看在你家小孃的麵子上,我早就將你扔下湖去。”
馬忠手裡的竹篙暗中一使力,小船立刻調轉了方向,偏離了前麵趙凡他們那艘小船。
蔻兒急得大聲喊道:“劃錯了,黑小子,你劃錯方向了。”
馬忠一臉得瑟地道:“將軍和小娘劃船遊玩,咱們跟上去做什麼?我們就在這邊轉轉,等他們玩夠了,自然也就回來了。”
蔻兒一聽這話,立刻就明白過來,她撅著小嘴不滿地道:“原來將軍是故意將我支開啊。”
馬忠心道:“算你還冇傻到家,將軍和樊小娘出來遊玩,肯定要說說私房話。帶上你這麼個傻丫頭,那還有什麼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