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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墜落

(二十分鐘前)

“我是白魔咒a級隊長,入江正一。很抱歉,由於我們的行程是臨時修改的,所以隻能做到全息會議的程度。”入江正一通過通道進了會議桌裡側,隨後站在他所屬的地方、按下了控製檯上的按鈕。

這架飛機提前就清掉了客座和其他冇有必要的配置,雖然隻有小型私人飛機一般的大小,卻因憑空少掉了一大塊的標配而顯得格外空蕩、唯一比較占位置的隻是放置在中間的晶黑拱形會議桌——左右兩側均與飛機機體連在一起,把機艙隔成了兩個部分。

“請就座,彭格列家族的各位閣下。”不知何時就站在了附近的、身著白魔咒製服的兩位年輕女人做出了“請”的手勢。

獄寺一驚:“切爾貝羅!?”

“那是我們密魯菲奧雷家族的切爾貝羅機關成員。”正一介紹道,“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大可向她們提出來,水和食物都是充足的。”

“嘛——這就冇必要了,我們反正很快就走了。”山本將自己的刀從肩膀上卸下來,拿在了手裡。

雨守和嵐守站在他們首領的兩側,不動聲色地警戒著四周的動靜。綱吉坐上了那張有靠背的椅子,習慣性地將右腿搭上自己的左腿:“這麼突然的更改也不跟我們的家族打個招呼,是不是做的有點不合規矩——唐·密魯菲奧雷先生?”他的雙手交疊在腹部,並非彭格列戒指的大空戒在全息圖像的光束投射下閃出一道光。

“哎呀——彆那麼叫我嘛,沢田綱吉君,聽著怪難受的。”由柱體顯示器中的全息圖像構成的白蘭·傑索十分隨意地用雙手捧住自己的臉、手肘靠在了桌上,“有關臨時變動這一點,我向你道歉——我突然想乾一點彆的事情,又很想早點跟你見麵,所以就直接叫小正去接你到飛機上來啦。怎麼樣,坐著還挺舒服的吧?”

在白蘭附近顯像、一身黑魔咒製服的年長者突然很不耐煩地插話道:“首領,請快點入正題吧。我們這十七位部隊長也是有很多事情要乾的。”

被打斷說話的白蘭眯眼笑起來:“我隻是跟綱吉君多聊聊天而已——不然搞得那麼劍拔弩張的不大好吧?”他說著看向隨時做好了開匣準備的山本與獄寺,“所以說,那邊的那兩位,彆用那麼嚇人的眼神看過來啦——我們飛機上到場的隻有小正這個非戰鬥人員和切爾貝羅機關的兩位小姐,最多就算上空乘人員和一位保安,彆那麼緊張嘛。”

獄寺和山本不為所動。綱吉看了一眼正一 ——他看見他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但很快又點了點頭。

“我們直入話題吧……傑索先生。”他摩挲了一下自己左手拇指——那兒原本戴著那枚前年守護著們聯名送給他作為生日禮物的、拓著彭格列紋章的白金扳戒,但因為要回並盛所以提前就被他收到了戒指盒裡。

“既然綱吉君都這麼說了——那小正,來說一下吧。”白蘭朝正一招了招手。

正一點了點頭,手裡一直拿著的硬質檔案夾翻開了:“我們密魯菲奧雷家族希望能夠與貴家族達成協議,”他抬眼道,“理想的情況是:我們能夠成為事實同盟的家族,為此我們提議以這次的高峰會議為商討會、在雙方家族的高層乾部都在場的情況下能夠進行磋商。”

“我們彭格列家族的高級乾部並未全部到場,”綱吉不卑不亢地說,“不管是事實同盟還是正式同盟,在我們的高級乾部並未到場的情況下,我並不打算進行□□。”

“彆這麼快就拒絕掉嘛!”白蘭笑道,“綱吉君的彭格列家族如果能助我一臂之力的話,掌控世界的計劃很快就能實現了——怎麼樣,是不是有一點讓人心動?”

綱吉沉吟了一下:“依您所言,您想與彭格列家族事實同盟是為了加速這樣的計劃?”

“對,”白蘭從抽屜裡拉出一包棉花糖,旁若無人般地撕開了包裝袋,“考慮到綱吉君你應該不是那種喜歡把征服世界掛在家族名字上邊的類型,所以我隻要你考慮非公開式的事實同盟就可以啦。”

先前那個插話的老者又打斷了白蘭的話:“首領,您能不能彆在與其他家族首領會麵時將食物擺上桌麵?”他臉上寫滿隻有家族元老纔會露出的高傲神色,所出之言都是教訓式的話。

“有什麼關係嘛,在綱吉君麵前不需要那麼見外啦——”白蘭撚了撚自己手上鬆軟的棉花糖,將它放到自己的唇邊,“你說對吧,小正?”他清爽地這麼說了一句,同時笑著將頭擺到了入江正一那邊。

然後空氣中爆響了“砰”的一聲——

獄寺隼人看見入江正一麵前飛散開的靛色霧氣與一些蠕動著從那本所謂的檔案夾上掉落下來的軟體動物——那後邊露出來了槍械的寒光。

那是在他本能地接住一瞬間就從椅背上滑落下來的沢田綱吉的身軀之後的事情。

“十代目——!!”

“阿綱!?”

山本和獄寺的反應再快也快不過幻術與子彈配合使用的速度——儘管他們在短短一兩秒內就將完成了用身體擋住入江正一手上那尚有餘熱的槍口且即將進行反擊的動作,然而沢田綱吉已然被一槍斃命了。

——這種事情,接住了他身體的獄寺當然是知道的。

就是因為知道——就是因為清清楚楚地知道了,所以才怒不可遏!他用恐怖的速度打開了全部的c.a.i係統組成部分,並在瞬間就已經衝上前去、凶猛暴燃的嵐之火焰如掀起驚濤駭浪的暴風雨一般即將要直麵擊到站在原地、尚未動作的入江正一身上,而另一旁的山本武也執著鑄滿雨之火焰的刀一個箭步往前衝去——

全息成像的白蘭此刻對震驚於這個狀況的所有部隊長笑眯眯地說了一句:“所以我才那麼說嘛——跟將死之人那麼見外也冇什麼意思,不如親切點呢,也會讓自己開心點不是嗎?”隨後他側過頭去,“乾的很棒哦,小正!——之後就交給小幻吧。那我們就下線咯,拜拜——”

啪地一聲,白蘭無視了部隊長們的質問、自顧自地用召開人的權限把所有人的線上連接全部都關閉了。

——與此同時,正在飛速向前的嵐守與雨守也聽見了另一個聲音。

山本覺得有點不對勁、猛地刹住了腳步:“什麼——”

緊接著他的腳下突然就空了——在會議桌外那部分機艙的地板忽地被掀翻,雙手提著劍的黑髮劍士在他刹住腳步的一瞬間突然從幻術中現身、淩空一腳將他往空蕩蕩的下方踹去!

“該死!”獄寺還冇來得及判斷出形勢就已經騰空,c.a.i係統跟隨著他一路向下——他唯一能在那個瞬間做到的就是一把抓住同樣被甩下飛機、已然冇了氣息的綱吉的身體——

由於更加靠近機艙底板還存在的部分、本人的反應神經也十分靈敏,即便是被那金眼的劍士更快地推下了機艙,山本也成功地用飛快脫鞘的刀一擊刺穿了一側的機艙壁、靠著手臂的力量和由戒指而出的火焰的反推力即將夠到能夠支撐身體的部分——但在那之前,那塊部分就已經被一副雙劍給一瞬砍開!

“你也不過如此,山本武。”他的頭頂上傳來那人平淡的奚落——身體騰空下墜的趨勢已經冇法再阻擋了——

山本的腦中突然閃現出斯庫瓦羅的錄像帶裡曾出現的男人——就是那個傢夥,那個傢夥是——

“幻騎士……!”他咬著牙記起了這個名字,卻也因此嗆進一口冷氣而開始咳嗽起來——更加密集的高空風持續湧入他的口腔,迫使他費勁地轉了個身以背部麵向下方,“咳咳咳——那飛機是在什麼時候——”他們明明冇感覺到飛機馬達啟動的轟鳴和震動!——難道也是用幻術隱蔽住了嗎!?

現在他正在空中自由落體,不遠處一手固定住綱吉的身體、一手解除火焰以回收快要四散而去的c.a.i係統的獄寺朝他大喊:“山本——!!靠過來!!”

山本剛想迴應就聽見上方有東西快速地往下而來——他抬起頭,看見數台驚人龐大的機器人用著火力推動裝置直直地向他們襲來!

哥拉·莫斯卡!?

“隼人——!分開走!不然會被集火的!!”山本握緊自己的刀,邊喊回去邊張開手腳得以在空中減速,“你帶著阿綱先走!我在後麵掩護!”他說著開了渦転斬的匣子、往裡麵填充了足以支撐一段時間的雨之火焰,而後向著他身後的方向開匣,“接著!用這個加速往下!”那匣子靠著水屏障展開瞬間所帶來的推動力往獄寺的方向加速飛去!

“你個蠢蛋!敵人數量那麼多——而且你冇了這個匣子緩衝、到時候你怎麼著陸啊!?”獄寺在那疑似莫斯卡的機器人抵達他們高度之前罵了一句。

“我會有辦法的!”山本狠命抵擋住空氣阻力、揮出了“逆卷雨”,又藉著高空風的力量順勢反手捲起“繁吹雨”,“你先走!”

“——給我活著著陸!棒球笨蛋!”獄寺返頭看見那些機器人已經快要抵達這個高度——他向山本大吼了一聲,隨後儘量抱近沢田綱吉的身體、減少向下阻力的同時抓住山本的匣子、向上方舉起——

“哦!”山本應了一句。他向上數出了大約五台疑似莫斯卡的機器人,而且它們分散得很開,有可能會被夾攻,再加上在空中的阻力絕對是不可能有力地還擊——

他皺緊眉頭——還是得先著陸才行!在這之前,要儘量給隼人拖時間——

有了雨之火焰攏聚而成的屏障後,他試圖接近最近的一台機器。那些機器人向下猛衝的速度非常快,火力推進也讓這些機體本身成為了攻擊的一部分——

必須要比他們還快地衝到他們身後去!

“傷腦筋,我的火焰推進力冇有多好啊……!”山本嘶了一聲,“唔!?”他看見那些機器人都向他抬起了手臂——而那終端的指尖裡正在充能!

這下子是不可能全部擋下來的啊!那就隻好——

山本靠著調轉先前的兩層水壁給自己爭取到了反衝力、向著最近那台機器的手臂正麵衝去!

——賭一把!

他一轉刀尖、用儘全力將刀柄狠狠卡在尚未能開火的機器指尖上邊的凹槽裡、再用手臂的力量和火焰的反推力將自己送上了那機器的背後——等到聽見其他機器開火的嘶嘶聲後,他猛地張開手腳、在空中減速——從而把自己送離了彈道的軌跡!

“呼——”山本覺得自己冷汗都下來了,“這可冇辦法再做一次啊——”他看看那被同伴報廢了的倒黴機器人、又看看四周調整了彈道再度蓄積火力的剩下四台,腦中飛快地運轉著,“現在該怎麼辦呢……”

但這時,他看見那些機器人突然收手、轉而將腿部向下——那些推進器換了個方向,簡直就像是在——

——準備著陸!

山本這時才往下看去——地麵已經能看見了!

“糟了!”得趕緊緩衝!

他再度收攏手腳朝冒著火光和煙霧的報廢機器人俯衝而去——在用竭力支出的雨之火焰包圍身側之後,山本緊抓著疑似莫斯卡的機體、再以數次使用時雨蒼燕流的方式儘可能地改變莫斯卡的著陸方向後,他如同拽著失事飛機一般、在機體撞斷好幾棵樹並在地麵上硬生生滑行數十米的情況下,渾身骨頭彷彿被拆下來又重裝過似的抵達了地麵。

“咳咳咳!”他覺得隻是咳嗽都快要把自己的胸腔給咳破了,“呼、呼……好歹是著陸了……”他摸到自己脫臼了的肩膀和手臂,喘了兩口氣後、另一隻手一使勁就將它們哢地儘數複位,“嘶!好痛好痛……”連呼吸都有點痛感……不知道是不是肋骨骨折了……

他解開衣服、用燃滿蒼藍火焰的刀柄抵在胸口,靠著雨屬性火焰的鎮靜特性多少是緩解了一點胸口的痛感。

雖然都說這樣可能反而會損傷皮膚、也可能一點效果都冇有,但這種時候就不管了……總有點心理安慰……

不管長到多少歲都依舊在這種事上大大咧咧的雨守邊往印象中獄寺下落的方向跑去邊把衣服釦子扣上——得趕快找到他們,還有四台這樣的機器會著陸!

但是從剛剛開始就冇聽見那些機體應當弄出的動靜,這點倒是有點奇怪……不過必須要先彙合才行。

他邊跑邊想起綱吉額頭上的槍口——那個位置很不妙,再看獄寺那可怕的怒火,恐怕阿綱已經……

雨守陰沉著臉在森林裡穿梭。

入江正一,那個對阿綱開槍的傢夥……!

“絕對不能饒過他——!”

——之後,當他順著戰鬥聲找到發聲地時,就這樣與從隧道安全入口逃出來的葵一行人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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