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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後宮太妃們陸陸續續搬出去的時候,新皇的後宮也正式冊封。

冊立皇後之後,然後再冊封其他妃嬪。

耿奕一大早起來沐浴後,被胡嬤嬤和如穗帶著幾個宮女一一幫她把貴妃的朝服穿上。

內朝袍,外穿朝褂,脖子上掛著朝珠,頭上再戴上朝冠。

她看著鏡子中的人,險些要認不出來。

如玉在旁邊小聲提醒道:“貴主子,時辰差不多了。”

耿奕回過神來點點頭,外頭早有小李子領著幾個太監準備了轎子。

胡嬤嬤扶著耿奕坐上去後,小李子這才示意太監小心翼翼抬了起來。

一路過去冊封的太和殿,鴻臚寺和禮部官員已經等在那裡了。

皇太後和皇後在上首安坐,耿奕帶著身後的熹妃、齊妃和懋嬪,都是太監喊一聲起就起,跪就跪,行禮就行禮。

耿奕感覺自己就跟木頭傀儡一樣,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好在儀式並不繁複,行禮後女官就開始給妃子奉上金冊和金寶。

耿奕、熹妃和齊妃都有金冊和金寶,隻是貴妃的金冊看著要厚一點重一點,懋嬪卻隻有金冊冇有金寶。

拿到金冊和金寶後,儀式就到了最後,她們給上首的皇太後和皇後再次行禮後,就算是結束了。

耿奕暗暗鬆口氣,總算是結束了,大冬天的給她緊張得後背都要出汗了。

皇太後有意跟皇後聊幾句,卻冇跟她們這些嬪妃聊天的意思,耿奕等人就識趣先告退了。

她們一走,皇太後揮揮手示意官員也退下,宮女亦退出門外,這纔開口道:“後宮安置好,前朝也該開始了。”

皇後笑笑冇接話,畢竟前朝的事也不是她能議論的。

皇太後見她不接茬,又問道:“不知道皇後有冇聽皇上提過,十四是不是還得去西境?”

皇後搖頭道:“此事我不曾聽皇上提過。”

皇上冇提過,她也冇主動問過就是了。

皇太後知道從皇後這裡問不出什麼,露出疲倦的神色,皇後扶著她上轎子,目送皇太後離開後才坐上轎子回去坤寧宮。

耿奕不知道皇太後私下想問皇後什麼,回去後就趕緊換了一身,把身上沉甸甸的朝服趕緊換下來,換上宮裝纔算是舒服了一點。

如果不是大白天,她都想換一身寬鬆的睡衣,那就更舒服了。

可惜如今不再是雍親王府裡麵,耿奕真穿上睡衣,不出半天後宮估計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過當阿宅的時候可以隨便穿,反正不會有人上門來。

如今來來去去的宮人實在太多,全都長著一雙眼睛,耿奕就隻能挑了一件素色又略微寬鬆的宮裝,讓如玉梳了個簡單舒服的髮型。

她麵色不錯,生了弘晝之後注意飲食和保持一定的運動量,吃睡都好,身材冇走形,皮膚也越發細膩。

哪怕不施脂粉,坐在窗邊的耿奕被陽光一曬,皮膚上是一點瑕疵都冇有的潔白光滑。

耿奕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微微一笑,感覺她的狀態還不錯。

如今得為先帝守孝,彆說耿奕,就連四爺都得繼續茹素。

先是前頭那位皇太後,如今該叫太皇太後去世守孝,如今加上先帝可能得守三年,吃三年素,耿奕還是有些頭疼。

好在四爺過來的時候給她帶來一個訊息,準備以月替年,用二十七天來代替二十七個月,也就是三年。

所以他們不必守孝三年,隻要守孝二十七天就足夠了。

耿奕眨眨眼,還能這樣變通?

不過也是,守孝三年隻茹素,是神人都受不住,不變通的話大人還可以,小孩子是真的受不住。

哪怕如今孩子們能私下吃點肉末和蛋羹,對發育中的他們來說也是營養不夠的。

更彆提弘輝之前大病一場,需要好好補身纔是,然而很多藥膳都需要肉為引,又隻能茹素,哪怕恢複了,在耿奕看來還是不夠。

若是三年之後纔開始補回去,那真是黃花菜都涼了!

估計四爺也是綜合了這些,才下決心變通的。

這自然遭受到老臣的反對,認為該按照前朝的規矩纔是。

四爺直接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朕說的難道不是規矩嗎?”

老臣能怎麼說,他們能說新皇的話不是規矩,想死嗎?

阻攔不了,他們隻能捏著鼻子認了,此事就這麼通過了。

耿奕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加上進宮之前,滿當滿算他們已經足夠二十七天,於是就能恢複飲食了!

不過她也擔心這身體不止一個月冇吃過肉,一下子吃大肉的話身體會受不住。

不但消化不了,還可能噁心想吐,畢竟長久冇吃過肉,味覺對肉腥更為敏感。

耿奕想了想,就讓小李子去禦膳房要了一道雞絲豆腐,一道糖醋佛手卷,一道豆芽香乾。

雞絲豆腐很好做,先把雞肉在熱水裡煮熟後,再把雞肉一點點撕開。豆腐焯水之後添上佐料,擺盤之後,雞絲就鋪在上麵。不需要太多,點綴一下就好。

糖醋佛手卷就更簡單了,隻用雞蛋煎成餅後,再把剁碎又醃製過的肉末放進去,捲起來後再反過來煎一煎就行,最後淋上調製的糖醋醬汁,酸酸甜甜的特彆開胃。

還要了一道香菇燉竹蓀的湯,正是吃竹蓀的時候,喝著鮮美極了。

弘晝聞到香味就噠噠跑過來了,被奶孃抱到椅子坐下,幫忙佈菜後,他就低頭熟門熟路吃了起來。

比起之前,他拿勺子要熟練多了,也不會吃一半掉一半,吃完後圍兜還是挺乾淨的。

而且弘晝也不怎麼挑食,給什麼就吃什麼。

也可能跟耿奕喜歡吃的差不多,反正她點菜後弘晝能跟著吃,就冇嫌棄過。

這次弘晝依舊跟著耿奕吃得很香,兩母子把所有菜都包圓了,一人捧著一碗湯喝得舒舒服服的。

弘晝的餐具都是瓷窯特彆做的,上麵有著錦鯉的花紋不說,也要小一圈,方便他的小手來用。

這餐具可愛得就像是玩家家用的,小小的,哪怕放著就可愛,更彆提是更可愛的弘晝拿著用了。

耿奕每次看著旁邊拿著小碗小勺沉浸式吃飯的弘晝,就感覺自家兒子簡直可愛爆了。

弘晝被耿奕盯著一點都冇有不好意思,甚至都冇任何侷促的樣子,該吃該喝,有什麼事吃完再說。

兩母子吃飽後,挺著小肚子舒舒服服葛優躺。

反正這會兒也冇人回來,他們休息一會兒後,耿奕給弘晝唸了一會書就有點困了。

於是兩人就直接在榻上躺下,睡了個昏天暗地。

耿奕之前讓小李子跟馬廚子私下提醒了一句,所以送去各宮的飯菜都冇有大魚大肉。

熹妃冇多問,齊妃是聽說守孝提前結束,還想給弘時多點幾個葷菜補一補。

送菜的太監小聲解釋一番,齊妃就冇多堅持。

反正緩幾天之後再吃,也是一樣的。

後邊幾天菜式是逐漸加一點葷,讓身體慢慢適應之後,耿奕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捲起袖子就開始點菜了!

她實在憋太久了,算下來半年多冇吃頓好的,是誰都受不住啊!

耿奕想來想去,想吃的實在太多了,肚子卻太小裝不下,最後忽然想了個法子。

大冬天的,當然吃火鍋啦!

鍋底自然要的羊肉湯,因為羊肉燥熱,耿奕讓禦膳房在羊肉湯裡添了些菊花。

菊花放在湯裡,煮熱之後猶如一朵朵在水中盛開一樣,煞是好看。

而且菊花還降火,吃羊肉湯之後也不會燥熱,簡直一舉兩得。

甚至還在湯裡添了淡淡的菊花香氣,實在是絕妙!

肉片送來的花樣繁多,豬肉、牛肉、雞肉、羊肉和魚肉都有。

因為有弘晝在,耿奕就冇要鹿肉。

鹿肉大補,不是很適合小阿哥,實在容易補過頭就不好了。

耿奕還是喜歡自己刷肉,就是以前在府裡的時候她能隨便把丫鬟都打發出去自個來。

如今好幾個宮女就站在旁邊,她想讓人退下,宮女就一副惶恐的模樣跪下了。

耿奕就隻能讓宮女幫著刷肉,倒是方便。

她都不需要開口,更不用伸手指,看一眼宮女就會意,刷的肉又剛剛好,不老,正是鮮嫩能入口的時候,火候拿捏得死死的。

耿奕知道宮裡都是人精,如今在刷肉上就能體驗出來了。

肉都切得很薄,所以不必刷很久。

而且特地為弘晝準備了小一點的肉,方便刷完之後,他小小的嘴巴也能一口吃下去。

肉的種類雖然多,馬廚子知道耿奕一向不喜歡浪費,所以每一份的分量不多。

回頭耿奕還想吃,再讓人送就是。

不過這分量對她來說是剛好,弘晝吃不了多少,吃多了也怕他小小人兒受不住,嘗一嘗就好。

餘下的耿奕是足夠吃了,前提是冇多個人來搶食。

四爺忽然進來,周圍人嘩啦啦跪下了,耿奕正吃著一塊肉,都來不及咀嚼,差點嗆著自己。

他見了就笑著撫了撫耿奕的後背:“慢著點,冇人跟你搶。”

要不是地方不對,耿奕都想翻白眼了,她這吃的好好的,不是被四爺忽然進來纔給嚇著了嗎?

好歹她嚥下去後趕緊行禮道:“皇上來了,可曾用飯?”

“還冇有,”四爺直接就在耿奕身邊坐下了,這些肉自然是不夠吃的,耿奕就回頭看了胡嬤嬤一眼。

胡嬤嬤會意,悄悄退出去讓禦膳房那邊再送一些肉過來。

就是她猶豫一下,不知道全部肉都送一遍,還是隻送其中幾樣。

胡嬤嬤扭頭看見門口的蘇培盛趕緊過去問了:“蘇伴伴,這肉該選什麼送?”

蘇培盛無語了,她這麼大刺刺問皇上喜歡吃什麼,不要命了嗎?

“都送,趕緊的。”

胡嬤嬤這才發現自己多問了一嘴,立刻閉上了,讓腿快的小太監趕緊去禦膳房知會一聲。

馬廚子一聽就讓徒弟去切肉,每一種都切一份,分量比送去給耿奕的多一些,卻也冇給很多。

徒弟就有點不明白了:“師傅,送去給皇上的,不該多一些嗎?”

馬廚子看了他一眼,都想歎氣了,這徒弟的手上功夫不錯,腦瓜子怎麼那麼不靈光呢?

之前馬廚子跟著四阿哥出宮去,禦膳房的人隻覺得他就這樣了。

哪知道後來還得了名聲,不少阿哥去雍親王府做客後都對馬廚子讚不絕口,讓禦膳房備受壓力。

這就算了,畢竟馬廚子到底在宮外,跟禦膳房不會直麵對上。

誰知道四阿哥竟然登基了,然後馬廚子又重新回到了禦膳房,還是風光迴歸。

哪怕馬廚子的年紀不小了,禦膳房的管事對他是畢恭畢敬的。

管事年紀比馬廚子還大,眼看著冇幾年就要退下了,馬廚子很可能會成為新的禦膳房的管事,其他禦廚對馬廚子和他的徒弟們都客客氣氣的,怎麼都想要結個善緣。

年輕點的禦廚都羨慕馬廚子的徒弟,恨不能自己也去拜個這麼厲害的師傅!

手藝好不說,運氣也好啊!

徒弟一問,其他禦廚也偷偷豎起耳朵。

馬廚子冇好氣地伸手拍了下徒弟的後腦勺:“那麼多問題做什麼,乾活還堵不住你的嘴?”

徒弟的腦子雖然不靈光,倒也不傻,明白他問的不對,馬廚子不願意回答,也可能不好回答,立刻滾去乾活了。

其他禦廚冇聽見答案還挺失落的,也隻能不動聲色繼續手上很忙的樣子。

馬廚子看著徒弟們恨鐵不成鋼,這種問題都能問出口。

在四爺身邊多年,馬廚子是知道他最恨浪費。

這些肉要是切多了,四爺吃不下那怎麼辦,不就浪費了嗎,總不能逼著主子吃完吧?

還不如先送一部分,要是不夠再添,總歸不會浪費才行。

切好的肉很快送了過來,耿奕注意到四爺盯著鍋裡的菊花看,就笑著解釋道:“這鍋底是羊肉湯,有幾分燥熱,添上菊花就要中和一些。”

弘晝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打了個飽嗝,伸手就讓胡嬤嬤抱下椅子。

他過來叫了一聲“阿瑪”和“額娘”之後,就被胡嬤嬤牽著往後頭去了。

四爺倒是意外,看了弘晝一眼問道:“他吃飽後就自個跑了,要去哪裡?”

還以為弘晝看著好吃的,吃撐了總會還想吃,賴在這裡不走的,哪知道弘晝走得如此痛快?

耿奕就道:“之前弘晝吃飽了確實不想走,肚子撐得難受,讓人揉了好久的肚子才行。後來他就知道了,感覺差不多飽了就會摸肚子,其他伺候的人就知道不給他佈菜了。吃完後走一圈會舒服一點,弘晝這習慣就養成了。”

說真的,這習慣跟小老頭一樣,她還挺驚訝的。

不過之前弘晝吃撐了,揉了肚子後溜達一圈後就舒服許多,於是就記下了,以後吃完都會想要散個步。

反正走廊燈都點了,亮得很,也不會叫弘晝害怕,更不必擔心出去凍著。

四爺點點頭,低頭繼續吃了起來。

他的速度不算特彆快,冇有狼吞虎嚥,卻也不慢,一個宮女佈菜,碗裡很快就空了。

不得已,耿奕就再叫了個宮女過來,輪流佈菜,纔跟上四爺的速度。

看樣子他不知道是在養心殿工作多久,估計一天下來隨便對付冇吃多少東西,這是餓了。

耿奕細細觀察四爺的麵色,除了疲倦之外倒也還好。

隻是人累狠了,一直冇能好好休息,長年累月對身體來說就是一種慢性毒藥,一點點侵蝕,哪一天積累到頂點就會直接爆炸,跟火山爆發一樣,尤為可怕。

她隻出神了一會,桌上的肉都讓四爺吃光了,就問道:“皇上,可要讓禦膳房再送一些來?”

四爺搖搖頭:“今兒白天冇吃多少,晚上朕就不多吃了。”

因為白天吃少了,晚上會感覺特彆餓,很容易吃多。

耿奕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這位爺倒是知道珍惜自己的身體了,晚上吃多了容易積食,怎麼白天就不按時吃飯了?

她嬌嗔一聲道:“皇上既然知道白天吃得少,就該好好吃飯纔是。”

四爺一忙起來就忘記這茬,蘇培盛確實提醒了兩回,轉眼就又忘記了。

“最近事情多,朕一時就忘了,隻用了些點心。”

他準備開始著手冗員的問題,但是如今朝堂官員千絲萬縷都有聯絡,要減誰,減多少,都得細細商榷才行。

這兩天四爺頻密召見重臣商議此事,可惜進展冇他預想中那麼快。

正好皇後也找四爺說起後宮的宮人太多的問題,有些年紀大的該是時候放出去了,有些在太妃身邊伺候多年也跟著出宮。

再就是先帝的後宮龐大,伺候的人自然多。

但是新皇後宮就這麼些人,各處留了備用的人之外,還是太多了。

四爺最不喜浪費,皇後就想減掉這部分人,支出也能減少。

可是宮人太多,私下彼此可能有聯絡,又或者是以前後宮哪個主子的眼線。

乾不乾淨,還得細細查一遍才行。

皇後哪能做這個,隻能交給慎刑司去查,又怕他們動手冇輕冇重的。

四爺琢磨著讓外頭之前培養的人做這個,比起慎刑司對外頭要熟悉得多了。

然後慎刑司查宮內,外頭的人再組個粘杆處去查就是了,他就點頭道:“放心,朕會讓蘇培盛去交代好的。”

哪怕交代出去,四爺還得親自過目才行。

慎刑司和粘杆處送來一份名單,隻是一部分宮人,手裡頭就不太乾淨。

人命官司倒冇有,小偷小摸卻不少,還有偷著遞訊息出去的,這些就全部清理掉了。

每個名單都要看一遍,自然增加了他的工作量,纔會跟朝臣商議之後都冇時間好好吃飯了。

耿奕知道四爺剛登基,要處理的事情不要太多,想休息也冇有時間,沉吟一會就建議道:“皇上總要午休,睡上兩刻鐘就足夠了。另外讓禦膳房做些好吃又滋補,還不耽誤多少時間的吃食,再添些湯湯水水,讓皇上既能吃飽也不會耽誤事。”

四爺一聽就笑了:“你這是給禦膳房添了難事,不過也好。”

他白天的時候確實冇什麼時間好好吃飯,好幾道大菜慢慢上慢慢吃,那都能處置好幾件事了。

要是能吃得好,又不費時間,味道不錯又不礙事,四爺自然是樂意的。

馬廚子聽到蘇培盛過來傳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能用得快一些還好吃的飯菜嗎?”

貴妃娘娘真是給他出了極大的難題,馬廚子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好在耿奕也不是來為難人的,另外也讓胡嬤嬤給馬廚子說了點思路。

她想要做的,自然就是燉菜了。

燉菜有肉有菜,放什麼進去都行,隻要味道不串就好。

一鍋子可以配著飯吃,既方便,大冬天吃完還暖呼呼的,又不費多少時間。

要是分了好幾道菜,還得佈菜呢,這個直接一勺子下去添碗裡就行了。

反正四爺這個工作狂隻想要快,耿奕隻讓他吃得不差就好。

想了想去,就隻有燉菜能符合了。

燉菜的類彆也很多,每天不重樣吃一個月都足夠。

比如小雞燉蘑菇,豬肉燉粉條,蘿蔔燉牛腩,玉米燉豬蹄,酸菜燉排骨,羊肉燉菜等等,馬廚子完全每天不同搭配了。

馬廚子給這麼一提醒,立刻就有了想法。

於是養心殿那邊就開始每天上燉菜,每天不一樣。

而且燉菜的味道還特彆香,送過來的時候要四爺還在跟大臣商議事情,蘇培盛把燉菜放在偏殿的角落,用爐子熱著,香味就會飄過去,惹得大臣們都有點心不在焉,開始餓了起來。

更彆提四爺,聞著味道就知道到飯點了。

要冇聞著飯香,他因為正緊張工作還感覺不到餓,如今肚子就會跟著鬨騰,隻好把商議暫時告一段落。

也不能隻有四爺自己吃,讓大臣們看著自己吃,就讓人把大臣先回去,然後讓禦膳房送吃的過去。

今兒送來的是小雞燉蘑菇,配著米飯吃,四爺能吃掉兩碗米飯還意猶未儘。

吃飽後他還打算看一會摺子,就見蘇培盛捧著一個冊子過來。

四爺一看,原來是瓷窯那邊開春要開爐了,畫了花樣讓自己挑選。

畫冊是用一張張畫訂成冊,他一頁頁翻看,都不是特彆滿意,最後隻勉強挑了兩張,色彩和圖樣上還要小改一下。

等四爺放下筆,不知不覺竟然過了小半個時辰,就到來了午休的時間。

四爺看了蘇培盛一眼,後者的腦袋低了下去道:“是貴妃娘娘提醒,說這畫冊在皇上吃完飯後輕鬆看看再舒服不過了。”

確實,吃完飯後冇看摺子,他看看畫冊,雖然不太滿意,確實不費腦子。

而且吃飽後有點困,看著點畫冊放鬆一點,四爺這會兒就有點瞌睡,進裡間的床榻小睡了一會。

他冇能睡夠兩刻鐘,隻有一刻鐘,再睜開的時候感覺精神頭比之前好多了。

下午議事的時候比上午還有效率,四爺不由若有所思。

難怪耿奕說休息夠了才能更好的工作,原來是這樣。

他從早到晚費勁工作,反而不如中午吃好點,然後小睡之後來得快一些。

既得了甜頭,四爺就按照這個作息過了一個月。

春節就到了,登基後的第一個春節,他就設宴邀請京城裡的阿哥一塊都叫進宮裡一起過年。

因為也是先帝駕崩後的第一個春節,四爺冇打算鋪張,讓皇後按照家宴來準備就是。

九阿哥許久不見他,行禮後抬頭一看就愣住了:“皇上的氣色看著不錯。”

何止不錯,簡直太不錯了!

雖然不算紅光滿麵,但是四爺比剛登基那時候因為要一邊守靈一邊處置國事,臉色憔悴發白,如今卻是白裡透紅。

九阿哥就不明白了,他隻是去幫十阿哥忙,忙完回頭,四爺就煥然一新了?

十阿哥在旁邊附和道:“是啊,皇上的氣色好多了,是不是馬廚子開發了新菜?”

四爺就笑道:“確實,最近朕吃著馬廚子做的燉菜不錯。”

又好吃又滋補,加上他按時吃飯睡覺,這臉色能不好嗎?

四爺倒是覺得九阿哥和十阿哥的臉色不大好,就問了起來。

九阿哥無奈道:“還不是之前小十三派人讓那個管家把鹽礦守住了,不知道對方怎麼想的,就抓緊時間趕緊多挖一點礦石過來換錢,可能他打算卷錢跑路。”

那斯特羅的管家簡直瘋了一樣,把鹽礦要挖個底朝天,哪怕走也絕不能留給對方一點!

十三阿哥這邊就不得不多派人護送鹽石,免得半路被人搶了。

鹽石多了,轉化成細鹽的地方就不夠了。

十阿哥還幫著張羅出新的院子來,又讓工匠弄了新的過濾器,另外還得找人手,忙得腳不沾地,就把閒得要命的九阿哥抓過來幫把手。

他弄院子,九阿哥就幫忙找人手,還得一個個仔細查過,冇問題才行,累得也不要不要的。

四爺知道鹽石送來得多,看來把兩個弟弟累得夠嗆,必定要多犒勞一番,讓馬廚子多做幾個菜,叫兩人能多吃一點了。

九阿哥和十阿哥一看都是自己喜歡的菜式,頓時又高興起來。

九阿哥就笑道:“這批鹽石已經收拾得差不多,那邊送來越來越少,看來鹽礦也挖得差不多了。”

十三阿哥在旁邊點頭道:“之前派人偷偷看過,鹽礦被采挖幾百年,確實也快枯竭了。”

像斯特羅家族一樣當鹽礦跟聚寶盆一樣,一直一直挖,挖了三百年,要不是鹽礦足夠大也是撐不住那麼久的。

不過三百年,確實已經到極點了。

九阿哥算了算鹽石的價錢,雖然管家要的不多,但積累起來還是不少的:“就這樣讓管家跑了,對方會不會以為是我們把管家藏了起來,轉頭打過來?”

是不是藏了人,還不是對方一句話說了算嗎?

對方終於找到藉口擴張領土,指不定真有可能!

十三阿哥看了眼四爺,見他冇異議,這才說道:“九哥放心,他們確實有這個意思。”

九阿哥手裡的筷子差點掉了,有這個意思他哪裡能放心了!

見他驚訝的神色,十三阿哥笑道:“我們在新沙皇身邊留了幾個眼線,他有這個意思,其他大臣並不讚同。”

畢竟剛登基,新沙皇地位還冇穩,還要親征,不怕後方失火嗎?

“至少兩三年內,他都冇有過來的可能。”

十四阿哥湊過來道:“那正好,趁著他還冇站穩腳跟,先下手為強吧!”

幾個阿哥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福晉們就跟皇後、耿奕她們敬酒聊天。

九福晉也來了,臉色不錯,還是帶著孩子來的。

因著去年太皇太後和先帝接連去世,九福晉生孩子後也冇敢邀請人來,安安靜靜在家生下孩子,哪裡都冇去。

其他妯娌還是第一次見孩子,是個漂亮的小格格,在奶孃懷裡睡得很沉。

九福晉笑道:“這孩子很乖,不怎麼鬨騰。哪怕外邊再吵,隻要睡著後就不容易吵醒。”

所以她纔敢帶著孩子進宮來赴宴,不然容易吵醒的話就會驚著了。

妯娌們看著羨慕,誰不想要個不吵不鬨的孩子啊!

十福晉摸著自己的肚子有點羨慕,她和十阿哥成婚也好長一段時間了,跟九福晉就前後腳的功夫。

如今九福晉的孩子都幾個月了,她還冇懷上,心裡難免有些焦急。

不過因為八福晉之前的事,十福晉是不敢找什麼生子偏方,免得冇懷上不說,還可能壞了自己的身子,那就得不償失了。

她越想越是難受,感覺心口有點堵,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的關係,就不敢動筷了,免得吃不下吐出來就太掃興了。

九福晉卻看出十福晉麵色有點不好,扶著她道:“妹妹這是怎麼了,麵色都白了起來?”

十福晉搖搖頭:“我心口有些難受,可能剛纔吃太快堵著了。”

九福晉到底不放心,就悄悄派人跟皇後說一聲,讓她請曲女醫過來瞧瞧。

皇後趕緊去請曲女醫,耿奕聽說後就先過來看了一眼。

十福晉兩頰有些發白,不知道是凍著才難受,還是彆的緣故。

耿奕的目光落在十福晉的額頭,冇有一絲黯淡,眉心還帶著一點粉色,心裡頓時瞭然,出聲安撫道:“彆擔心,冇事的。”

十福晉原本還惴惴不安,聽見耿奕的話稍稍放心了一點。

耿奕的眼睛多厲害,不知道多少次救了人,她說冇事,自己必然會冇事的。

十阿哥聽說去請了曲女醫看十福晉,趕緊也過來了。

曲女醫趕到後連忙給十福晉把脈,過了一會又換了個手,在十阿哥的忐忑目光中笑道:“恭喜十福晉,這是有喜了。”

十福晉整個人都愣住了,十阿哥一怔,立刻抱住身邊的十福晉笑道:“好,太好了,我要當阿瑪了!”

旁邊的九福晉嚇了一跳,後邊九阿哥連忙過來抓住十阿哥道:“十弟,彆顛著十弟妹了。”

十阿哥這才發現自己把十福晉抱起來就要轉一圈,趕緊小心翼翼放下:“我一時太高興了,就是太高興了。”

他咧嘴一笑,九阿哥瞧著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冇好氣道:“這不是必然的嗎?孩子來的有早有晚而已,遲早會到的。”

十福晉連連點頭,她之前還擔心,如今忽然就得了好訊息,簡直高興壞了。

高興完了,她又趕緊問道:“我剛纔心口堵得難受,是不是……”

是不是哪裡不妥啊?

曲女醫搖頭道:“想來是胎氣上湧,才讓十福晉堵得難受。也不必用藥,多休息幾天就好了。”

十福晉一聽,這才笑了。

新年就得了這麼個好訊息,四爺也替十阿哥高興。

十阿哥太高興,到處給其他阿哥敬酒,不知不覺就醉了,抱著酒杯一直嘿嘿笑。

九阿哥扶著東倒西歪的十阿哥,生怕他把自己摔了:“你這小子,說好一起吃馬廚子做的菜。菜還冇上,你就喝醉了,那好菜都歸我了啊!”

十阿哥轉過頭來道:“九哥,弟弟還冇醉到聽不見。”

九阿哥眨眨眼:“你居然還能回話,看來確實冇徹底醉過去。”

還不是十阿哥一直傻笑,不然能誤會上嗎?

十四阿哥拿著酒杯發愣,問身邊的十三阿哥道:“那咱們還先下手為強嗎?”

剛纔說了一半,十阿哥匆匆去十福晉那邊,話題自然就暫停了。

得知十福晉有喜,十阿哥高興壞了,到處敬酒,就再也冇人提及此事。

十四阿哥滿臉茫然,他還等著答案呢!

十三阿哥好笑道:“大好日子莫談公事,反正一時半會他們不過來,我們也不必大春節就殺過去。”

十四阿哥想想也是,有道:“我就是有點可惜,還要送錢給那個管家,回頭黑鍋可能被我們背上,那就太冤了一點。”

十三阿哥勞神在在吃著菜喝著點小酒,笑眯眯道:“誰說我們要給管家送錢了?”

十四阿哥愣了一下,看著他道:“十三哥你這笑得真陰險。”

答應給管家銀錢,然後買來鹽石。

一手交錢一手收鹽石,轉頭十三阿哥就派人在路上把管家的錢搶了,這能夠黑的!

而且他還可能把管家弄死了,免得透露了他們這邊的訊息,心下頓時覺得十三阿哥平日笑眯眯的,得小心不能惹著十三阿哥生氣了。

十四阿哥又感慨道:“我讓人送了不少醃肉去西境,讓八哥和兄弟們也能過個好年。”

十三阿哥點點頭,旁邊十二阿哥湊過來道:“我讓人準備了不少醃肉,豬肉、羊肉、雞肉都有,一併送過去了。”

這是單獨給八阿哥的一份,可惜酒不能送,這些也夠過個豐盛的春節了。

八阿哥收到這麼實在的禮物,也是好笑,給身邊人分了分,倒是吃了個痛快。

他不好好吃飯,怎麼有力氣給準噶爾搞事呢!

一併送來的還有八福晉的信箋,說家裡一切都好。

張格格生下一個小阿哥,身板健壯,如今都會走了。

後院風平浪靜,八福晉把小阿哥接過來親自撫養,想必等八阿哥回去的時候,小阿哥都已經要啟蒙了吧?

八阿哥想著他的動作得快一點,彆是叫孩子都長大了,遲遲見不著阿瑪就不好了。

他看著信箋微微出神,也不知道八福晉是不是又瘦了,隻寫著孩子的趣事卻冇怎麼寫她自己的,叫八阿哥略略有些擔憂。

過年四爺總算是封筆,清閒了下來,來後宮的次數就多了。

然後他就發現耿奕愛上了吃鍋子,還每天不帶重樣的。

耿奕隻想說,禦膳房實在太有才了。

因著馬廚子回來又搶了風頭,禦膳房的禦廚們頓時有了危機感。

加上禦廚們知道耿奕最愛吃,又最是知道怎麼吃,還很得皇上喜歡,自然而然就巴結上了。

馬廚子的廚藝是不錯,以前在禦膳房隻能算是中等偏上。

後來出宮後,他彷彿打通了任督二脈,手藝越發厲害。

然而禦廚們一個個還是有幾把刷子的,見耿奕冬日喜歡吃鍋子,於是就擼起袖子上了!

有個擅長做鍋子的禦廚就派人去問了耿奕,要不要試試他拿手的燉酸菜鍋子或者鹿筋拆鴨肉鍋子?

耿奕一聽就起了興趣,燉酸菜鍋子不算少見,後邊這個就不多見了。

聽著小太監的意思,另外還有山藥鴨羹鍋子和燕窩蔥椒鴨子鍋。

不過山藥鴨羹鍋子更適合初夏的時候用,燕窩蔥椒鴨子鍋就適合入秋的時候。

耿奕更是興致勃勃問道:“怎麼說?”

小太監跟著禦廚一段時間,因為能說會道才被收編,自然說得繪聲繪色。

她聽下來就是,山藥鴨羹鍋子去燥,燕窩蔥椒鴨子鍋就是更滋補。

小太監口纔不錯,形容得色香味俱全的樣子,耿奕就讓禦廚晚飯的時候上了鹿筋拆鴨肉火鍋。

這鍋不是涮肉用的,而是把食材都放進去燉,更像是燉鍋。

若是吃完後感覺不夠,湯底再用來刷肉也是可以的。

很快兩個小太監就小心翼翼抬上來一個銀鍋子,底下還有同樣的銀製爐子。

銀鍋子不大,分量也剛好,耿奕吃完感覺舌尖滿是鹿肉和鴨肉的鮮美,身上也暖呼呼的。

吃過後,太監還會上一碗米飯,不是配菜吃的,而是泡湯吃的。

把餘下的湯底舀上,跟米飯拌在一起吃,這湯泡飯既有著肉香又有米飯的清香,耿奕吃得相當滿足了。

四爺有次過來的時候,剛進門就聞到濃鬱的香味,進去才發現耿奕正準備吃鍋子。

耿奕還冇開始用,見著他就笑了,這位爺來得真是時候,剛好飯點呢!

於是她迎上去請四爺坐下一起用,耿奕就說起自己最近吃的幾個鍋子。

四爺聽耿奕數了數,好傢夥,每天吃的都不一樣:“鍋子吃多了,不怕上火了嗎?”

耿奕就示意四爺看看她手邊的菊花茶:“準備著呢,而且鍋子冬天吃並不會太燥熱,反而十分滋補。夏天吃的話,那就要稍微節製一些了。”

四爺看她這陣子吃得人都圓潤了一些,臉頰白裡透紅冇丁點上火的模樣,就知道不但吃得好還清楚中和一番。

耿奕看他因為休息,麵色都好一些了,就笑道:“回頭皇上若是有空,可以一起用些鍋子。”

冬天最是適合大補的適合,補得對,補得巧妙,下一年整個人的精神頭都要好上許多,身體也是如此。

四爺上回跟著她吃了一次帶菊花的羊肉湯,確實以前因為身體燥熱太容易嘴裡長泡,這次吃完後卻絲毫冇事,手腳還比平日要暖和,夜裡都睡得舒服一點,自然就點頭應下。

耿奕還以為他隨口應的,也冇太放在心上,後來發現四爺一有空就跑過來蹭飯。

四爺喜歡吃,擅長做鍋子的禦廚大受鼓舞,給其他後宮嬪妃也送了去,自然也大受歡迎。

耿奕感覺整個後宮一到飯點彷彿四處都帶著濃鬱的火鍋香味,聞一聞就知道隔壁用的是什麼鍋子了。

不過後宮幾人大多有些怕冷,又擔心虛不受補,不敢隨意吃補品。

隻用鍋子,喝點湯,身上暖和冇那麼怕冷,還能滋補一番,她們自然受用,也就隔三差五叫上一個鍋子吃吃了。

等四爺吃了兩圈,也該重新開工了。

耿奕還惦記著之前熹妃提起過的杏花,跟四爺一提,他就打算開春後帶著後宮的人一起去圓明園。

等去到之後,耿奕才發現圓明園之前大興土木過,在九州清晏的湖水對麵建起了一座宮殿。

前殿已經快完工了,後邊還在興建,看範圍這宮殿必然極大。

四爺給這座新宮殿起名叫勤政親賢,不用解釋,耿奕都能猜出來,這就是跟養心殿差不多的地方。

完全是辦公用的,不愧是工作狂,連辦公室都整個搬過來了。

因為離九州清晏近,卻又不至於能輕易進去九州清晏,中間隔著湖,隻有一條橋能通過,平日是架起來的,既安全又方便。

四爺能從九州清晏過去,群臣不得召喚是過不去的。

這就避免群臣在勤政親賢那邊議事,無意走動會衝撞到住在九州清晏後邊的娘娘們。

最前麵建好的是勤政殿,四爺每天過去聽政或者召見臣子。

然而問題來了,大臣們都住在京城,要過來園子就比較遠了。

想想看,圓明園在五環,故宮在二環,大臣們大多都住在二環到三環附近,過來就不容易了。

卯時就得上朝,大臣們最晚醜時就得出門,耿奕想想就覺得很虐。

冬天尤其慘,下雪天有積雪,馬車的輪子要陷在裡頭就不好走了。

更彆提馬車裡穿得再多也不保暖,凍上一個時辰纔到園子來,大臣很容易染上風寒,凍出毛病來。

為此,九阿哥就跟四爺提議道:“皇上,京郊有一片荒地,臣弟打算買下來建立一排宅子,專門給大臣們租住如何?”

四爺聽得挑眉:“怎麼忽然想起做這個來了?”

九阿哥嘿嘿一笑道:“其實是臣弟之前聽說一個大臣年紀大了,過來的時候冷著了,回家就得了風寒,好久才能恢複,這不是耽誤皇上的正事嗎?還不如住在京郊,沐休的時候他們再回家。這樣大臣既不用半夜就出門過來議事,也是皇上體恤臣子了。”

然後他把房子租出去,還能收租金。

這些重臣家裡大多都不缺錢,九阿哥宰起來都不必手軟,賺得不少,又能方便大臣上朝,還能讓四爺籠絡人心賺名聲,何樂而不為?

四爺點點頭,覺得九阿哥這個主意不錯,然後給他伸出了五個指頭。

九阿哥頓時苦著臉道:“五成?皇上這也太多了!”

四爺慢條斯理道:“想必九弟收的租金不會低,又是方便大臣們來議事,這些錢一半收歸國庫不也挺好的?”

這話說的,好像九阿哥占了多大的便宜,五成已經很多了一樣!

再說下去,他可能五成都冇有了!

九阿哥耷拉著腦袋,隻好鬱悶地答應了上交五成。

他感覺這是自己做的最虧的一次買賣了,要不是看在四爺的份上,哪裡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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