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沉浸在柔光和泡泡裡的世界,是夢的世界。
夢裡的薩洛米,真的變成了人類,她穿著精緻的套裝,將頭髮高高束起,踩著高跟鞋,從鎮議會的大門裡走了出來。
不遠處的停車場裡,賽門已經將車停好,他剛剛從神秘瀑布高中下班回來,準備接薩洛米去他們已經預定好的餐廳內用餐。
這是他們結婚三週年的紀念日,他們的兒子由朋友羅斯和萊克西代為照看。
兩人抵達餐廳,在燭光下享用了浪漫的晚餐,談笑之間,提到了在意大利被知名影視公司簽約的設計師傑瑞米,和他已經是大學人文係教師的女朋友安娜,將在下個月舉行婚禮。
回到家中以後,他們難得的享受了一次二人世界,壁爐裡的篝火燃燒著,留聲機播放著一張爵士唱片。
他們依偎在一起跳了一段雙人舞,窗外突然雷聲大作,大雨很快傾盆而下。
嚴絲合縫的窗戶將雨聲與雷聲隔絕了開來,隱隱約約可以聽到的雨水傾瀉聲,與壁爐內篝火聲的輝映,營造了奇妙的靜謐氛圍。
如果一個人最渴望的事物,是這一生最難實現的,放棄也許纔是最好的選擇。
也有一些人,緊抓著那星點的希望,執著的渴求著,前行著。
到底該選擇成為哪一種呢?
······
對談的聲音,令薩洛米悠悠轉醒,她頭痛欲裂,艱難的睜開雙眼,發覺自己躺在一處冰冷的木桌之上。
周圍是破敗不堪的房屋內部,牆壁上佈滿了發黴的黑灰色,木質房梁也呈現出死灰一般的質地。
她無法挪動自己的身體,好像被吸附在了某個法陣之上。
交談聲是從隔壁傳來的,他們好像意識到了薩洛米已經醒來,停下了說話的聲音。
一個人影在門口出現,她抬起手來,輕輕一揮,整間房屋的蠟燭都被點燃了。
光亮下出現了埃絲特的臉,她身後跟著的,竟然是阿拉裡克。
“為什麼是你,瑞貝卡呢?”薩洛米記得是瑞貝卡襲擊了她。
“她不在這裡,我借用了她的身體,才能將你帶到這兒來。”埃絲特說道。
他們圍到了木桌邊,埃絲特將一個容器放在了薩洛米的身旁。
“阿拉裡克,幫我把那隻木匣拿過來。”
阿拉裡克轉身離去,回來時手中拿著一隻長方形的木匣,正是薩洛米讓塔嘉藏起來的那個。
“你是怎麼拿到的?”她不解的問。
“我自然有辦法找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埃絲特回答。
她打開木匣,將匕首從一堆物件中拿了出來,用它割破了薩洛米的手腕,鮮血止不住的流入了一開始放好的容器之內,很快就積滿了,然而傷口並冇有癒合。
“你···要做什麼?”
“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我會釋放所有被你禁錮的巫師部族,到那時,你也就完成了最後的使命,阿拉裡克會用我製造的終極武器,了結你的生命。”
“不···不······”薩洛米艱難的發出著聲音,傷口處的血越流越多,在木桌下彙成了一灘,她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
埃絲特將匕首插/入容器內的鮮血之中,緩慢的順時針打轉著,嘴裡念起了咒語。
······閃回線閃回線······
公元十世紀,997年,東海岸平原,西村。
這是一個冬末的夜晚,寒風還有些微的刺骨,但都被洞穴裡的石頭阻隔在了外麵,在邁克爾外出的日子裡,埃絲特會將自己的孩子們帶到地下洞穴裡度過月圓之夜。
她用火鉗擺弄著地上的篝火,芬恩,以利亞,尼克勞斯圍坐在篝火邊,瑞貝卡,科爾和亨裡克坐在不遠處的石台上閒聊著。
艾安娜抱著一堆木柴走了進來,將更多的木頭扔進火堆裡。
亨裡克從石台上跳了下來,走到篝火旁問道:“為什麼薩洛米不和我們一起藏在這了?”
“她有了新的朋友,她的朋友們很厲害,他們不再怕那些狼了。”埃絲特回答道。
“我們也可以和她的新朋友成為朋友,不是嗎?”亨裡克再次問道。
“來,到我身邊來,”埃絲特招了招手,將亨裡克攬進懷裡“親愛的,你應該和村子裡的其他男孩交朋友,跟那些外來者們保持距離。”
“為什麼?”
埃絲特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有些時候,他們會和狼人一樣,突然變得暴躁起來,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他們也會變成動物嗎?”
“不,但他們會用黑魔法入侵你的夢境,到時候你就會天天做噩夢了。”
亨裡克有些被嚇到了,他驚恐的問:“這麼說他們是壞人了?”
“當然不是,”埃絲特安撫道“他們隻是控製不了自己,所以我們和他們保持距離,就像月圓的夜晚,我們和狼人保持距離那樣。”
亨裡克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理解了。
艾安娜用隱晦的眼神看了埃絲特一眼,埃絲特馬上轉移了話題。
“瑞貝卡,科爾,你們兩個離篝火近一些,夜晚的寒風會讓洞穴裡更冷的。”
“你們聽到狼嚎聲了嗎,他們這一次就在我們頭頂上變身了。”尼克勞斯說。
“我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你是不是把風聲聽成狼嚎了?”剛走過來的科爾問。
“確實有狼的聲音,應該就在不遠處。”以利亞回答。
“他們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了,再這樣下去,那些狼會不會貼著我們的耳邊叫喚了?”尼克勞斯說。
這兩年來,他們的村子和其他的村子發生了鬥爭,很多人都在那之後變成了狼人。
“再這樣下去,我們乾脆搬走算了,”瑞貝卡說“我一點也不在乎住哪,隨便哪裡都可以,我們可以去更暖和的地方。”
“真是個不錯的想法,狼人也想到了。”科爾諷刺的說道。
瑞貝卡瞪了科爾一眼,跑去幫埃絲特鋪晚上要睡的毯子了。
當薩洛米集合了十二個巫師部族之後,她完全的被阿蒙掌控在了手裡,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阿蒙的力量開始變得強大,他進入巫師會每一個成員的夢境中,傳輸著他的信念,並指引所有人按照他的意誌行事。
祭司們打算統治村莊,將原本分散的幾個村子,及合成一個強大的部落,進行統一管理。
然而村民們並不買賬,他們便開始嘗試收買人心,在村子內大行巫術,給予村民一些超自然力量的幫助,而那些抗拒他們的人,都會變得非常倒黴。
早些時候,薩洛米曾找到埃絲特和艾安娜,她有一個計劃,可以封印阿蒙,但必須有其他人的幫助。
“你這是召喚了地獄的惡魔!”埃絲特勃然大怒“你還天真的認為自己可以藉著惡魔獲得力量,再全身而退嗎?我和艾安娜早就告誡過你不止一次,不要去觸碰那些輕而易舉就能獲得的力量,你不會知道那背後的代價是什麼!”
“我確實曾經迷失過一陣,可這已經是無法改變事實了,我們還有補救的方法,隻要我與第十三個部族簽訂契約,再連通祖先的力量,這一切就可以逆轉。”薩洛米極力勸說道“我懇求你們幫助我,我不知道還能找到誰來做這件事,如果你們離我而去的話,那我真的就無能為力了。”
埃絲特和艾安娜看著薩洛米,就像看著一個已經失去理智的,病入膏肓的人。
她們並不相信薩洛米,隻當做她是被惡魔蠱惑後的胡言亂語。
艾安娜的態度較埃絲特溫和了不少:“回頭吧,薩洛米,現在唯一能讓一切逆轉的方法,就隻有你徹底放棄這些力量,如果你能永遠不再觸碰巫術,一切還有挽救的可能。”
“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不按照我說的方法封印阿蒙,他很快就會再次回到這個世界上,到那時一切就都晚了。”
埃絲特失望的看著薩洛米,決絕的說道:“如果你真的要這麼做的話,我們會徹底的放棄你,已經冇有什麼好說的了,你好自為之吧。”
她們走了,留下了薩洛米一個人,她盯著眼前的燭火,站了許久,淚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她整個人都崩潰的跪倒在地,用手臂艱難的支撐著自己,止不住的痛苦侵襲了她的心臟。
為什麼,為什麼要拋棄我呢?她悲痛的想道。
如果換做是有血緣關係的至親,一定會義無反顧的站在她的身邊,支援她,理解她。
埃絲特和艾安娜就算和她再親密,終究不是她的親人,這也許就是她們可以如此冷漠和決絕的原因。
也許是生來的不平等,讓她註定享受不到真正的愛和理解,她拚命的想要融入這些人,這些幸福的,生來就擁有很多的人,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將他們劃分在了兩個世界,所有的努力都變成了徒勞。
那麼她還擁有些什麼呢?能夠獲得如今這樣強大的力量,和整整十二個巫師部族,纔是她的幸運纔對,所以她為什麼要抗拒這些看上去墮落,實則是恩賜的事物呢?
在那一刻,薩洛米失去了信仰,她不會放棄自己擁有的東西,並渴求著更多的權利和力量,因為若是真的放棄了,她將變得一無所有。
但她也不會成為阿蒙的附庸,阿蒙計劃著擁有一個人類身體,薩洛米假意答應了幫他尋找,實際卻是在拖延時間,為她連接第十三個部族創造機會。
自從薩洛米回到村子裡以後,塔提亞對她的態度就有了轉變,也許是因為年齡的增長,塔提亞看清了自己曾經的幼稚行為,她時不時的嘗試和薩洛米說些話,但她們都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疏離代替了原本的劍拔弩張。
薩洛米曾經的朋友們還是一如既往的陪在她身邊,科爾對她帶回來的巫師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他們瞞著埃絲特,經常在一起練習巫術。
瑞貝卡仍然是薩洛米最好的朋友之一,尼克勞斯,以利亞與亨裡克也並未因埃絲特而疏離薩洛米,這一切都讓她欣慰了不少。
唯獨芬恩,開始漠視她,但她根本就不在意。
埃絲特已經不會主動去見薩洛米了,如果她有什麼事要傳達給薩洛米,會找瑞貝卡來傳話,她們在村子裡偶遇的時候,埃絲特甚至不願意分給薩洛米一個眼神。
這就像是一把尖刀,不斷的戳著薩洛米的內心。
······
公元十世紀,998年,冬天。
一天傍晚,薩洛米和瑞貝卡在林子間的小徑上走著,塔提亞突然從半路衝出來,攔住了兩人。
“你一定得幫幫我,薩洛米”塔提亞抓住了薩洛米的雙手哀求道“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找誰了。”
“發生什麼了?”瑞貝卡問。
“我想我可能是懷孕了。”
“什麼?你瘋了!”瑞貝卡大聲喊道,但馬上又放低了音量問“孩子的父親是誰?”
“鄰村的雅各布。”
“先讓我給你檢查一下吧。”薩洛米說。
幾人一同回到了薩洛米的家中,薩洛米用注入法力的石頭做了一些檢測,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已經兩個多月了,他會成長為一個健康的男孩。”
“就不能找個辦法讓他不要生出來嗎?”塔提亞略帶哭腔的問。
“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讓雅各布娶你,而不是想著怎麼殺死自己的孩子。”瑞貝卡說道。
“他不會同意的,上個月他就和另一個姑娘訂了婚,如果說出去,他一定會被他父親打斷腿的。”
“他的腿如果不斷,慘的就是你了。”瑞貝卡對塔提亞冇什麼過多的同情心,她隻想冷言冷語的揭露現實“如果你想找他對質的話,我們可以陪你一起,其它的忙幫不了。”
“我冇有殺死這個孩子的方法,薩洛米,你有那麼多的巫師朋友,一定能做到的。”塔提亞不肯放棄。
“你真的要幫她殺死自己的孩子嗎?”瑞貝卡認真的問。
“冇有人會觸碰那種邪惡的法術,我們還是去找雅各布吧。”薩洛米回答。
就像薩洛米心中預料的那樣,雅各布並不承認孩子是自己的,塔提亞必須一個人承擔所有的後果,這也許就是命運的安排。
當薩洛米再一次見到阿蒙的時候,她告訴了阿蒙,已經有一個嬰兒在悄悄的孕育,他們可以藉助這個孩子來完成阿蒙回到陸地上的偉大計劃。
“一個普通村婦的孩子?他根本就承受不住我的力量。”阿蒙說。
“她不是什麼普通的村婦,她是永生之錨阿瑪拉的二重身,如果你能擁有她的血統,就可以連通她的祖先,並藉助她的血液來實現永生。”
二重身的存在確實吸引了阿蒙,他同意了這個決定,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個嬰兒的身上。
而薩洛米在思考著第十三個巫師部族應該從何而來,她盯上了科爾,隻要有一個魔力覺醒的人同意加入巫師會,他的整個族群就會直接成為第十三個部族,所以就算冇有埃絲特也沒關係。
但這要得到科爾的同意,薩洛米並不想矇騙科爾,她會把所有的利弊全盤托出,讓科爾明白為什麼她必須這麼做。
······
公元十世紀,999年,初春。
這是特彆的一年,村子裡的長老說,他們即將跨入一個新的時代,一些神奇的種子,將在新時代初期被種下,屆時,世界將天翻地覆。
這個預言似乎直指了吸血鬼的誕生,但所有人都認為即將迎來的會是豐收和繁榮。
薩洛米感覺自己戀愛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她第一次受到這麼強烈的攻勢。
“薩洛米!”
大門被激烈敲響了,門外的人似乎很著急。
薩洛米打開房門,看到了抱著一大捧矢車菊的尼克勞斯。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不在呢。”他走進屋內,將那捧藍色,紫色和白色的小花放入了薩洛米的懷中“很襯你的眸色,喜歡嗎?”
薩洛米低下頭聞了聞花的味道:“喜歡。”
“喜歡的話,我每次去山上都給你采回來,哦對了,還有這個。”尼克勞斯說著,從衣服的夾層裡拿出了一個手工木雕,那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狐狸,尾巴被染成了橘紅色。
薩洛米放下鮮花,接過木雕仔細觀賞著:“真的好漂亮。”
“這是我最滿意的一個作品了,”尼克勞斯邀功似的說道“連瑞貝卡都想要,我拒絕了她。”
“為什麼?”薩洛米問。
“這是專門為你做的。”
薩洛米低下頭,看到了尼克勞斯手上的傷口,他馬上將手背過身去,卻被薩洛米拉了出來。
“你受傷了。”
薩洛米找出草藥,幫尼克勞斯小心的塗上,草藥可以加速傷口的癒合。
“冇什麼大不了的,和格鬥場上留下的傷比差遠了。”尼克勞斯說著,但還是心滿意足的看著薩洛米為他處理傷口。
他雕刻了十個狐狸,都不滿意,送給薩洛米的是最後一個成功的作品。
這樣的追求攻勢,想要不心動都很難,薩洛米希望體驗到純潔的愛情,何況對方是足夠有魅力的存在。
如果冇有邁克爾的存在,尼克勞斯可能會更開心一些,他敬重自己的父親,卻得不到父親的認可和善待。
邁克爾並不經常留在村子裡,但隻要他在的時候,所有人都必須對他陰晴不定的脾氣做好心理準備。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尼克勞斯就被邁克爾針對了,也許因為他確實太過脆弱,很難讓邁克爾看到自己的影子。
薩洛米知道,尼克勞斯的存在重重的打擊了邁克爾的自尊心,他們從外形上看起來就不像,不論是五官還是髮色,冇有一處相像的地方,和邁克爾的其他兒子也不一樣。
懷疑使邁克爾加註了對尼克勞斯羸弱表現的憤怒,這一天,他又將尼克勞斯摔在地上,企圖用這種方式激發他的鬥誌,好讓他看到些許維京戰士後代的影子。
然而他再一次失望了,尼克勞斯冇有正麵的與他交鋒,而是拿起武器試圖偷襲,邁克爾揮起劍將尼克勞斯的武器打落,憤怒的他胸前刺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劍要刺下去的時候,邁克爾收回了力量,狠狠的砍在了一旁的樹上。
尼克勞斯從地上爬起,不顧所有人的阻攔,跑入了林子裡。
薩洛米追了上去,她在一棵樹下,發現了抱著雙腿,蜷縮著的尼克勞斯,她也跟著坐了下來。
“你還好嗎?”
“我不明白為什麼,”尼克勞斯含著淚說道“我已經足夠努力了,可就是換不來他的認可,究竟是為什麼?我在擊劍比賽上獲得了冠軍,他卻說我是用了下流的方式,我不配做他的兒子,你知道他說的根本就不是我······”
“你冇有錯,尼克,他不理解你,這不是你的錯,千萬彆為此懲罰自己。”
薩洛米看到了尼克勞斯脖子上戴著的項鍊,那是埃絲特為了削弱他的力量特意製作的,如果薩洛米告訴尼克勞斯,隻會讓他對自己的母親也失去希望。
入夜之後,兩人才從樹林裡走出來,尼克勞斯已經恢複了心情,這一次長談拉近了兩人的心。
“謝謝你,陪我坐了那麼久。”他將薩洛米送到了家門口。
“你心情變好了?”
“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好了。”尼克勞斯**道,成功的將薩洛米逗笑了。
“早點回家吧,晚安。”
站在遠處的埃絲特看到了這一幕,她的目光跟隨著逐漸走近的尼克勞斯,冇有多說什麼。
這一年的夏末,塔提亞分娩了,是艾安娜為她接生的,她生了一個漂亮的男孩。
塔提亞的父親將她逐出了家門,冇有去處的她不得不和艾安娜住在一起,薩洛米偶爾也會幫忙照看這個孩子。
阿蒙開始蠢蠢欲動了,要將他的意識放入嬰兒的身體裡並不容易,就像當年他的信徒們獻祭了自己才承載了他的一部分意識那樣,如果要讓嬰兒承載他的意識,就必須獻祭嬰兒的母親。
薩洛米知道阿蒙通過活人祭祀獲得力量,但她從冇有這麼做過,她甚至冇有親手殺死過一隻兔子。
她需要把塔提亞的鮮血全部獻祭給阿蒙,這將會是一個殘忍的過程。
當然,她不可能真的這麼做,科爾已經答應了薩洛米的請求,他們需要等到一個合適契機,才能完成契約的簽訂儀式。
第十三個部族的連接會與過往的十二個完全不同,她必須藉助日食的力量。
最近的一次日食,在四個月後,在那之前,她必須拖住阿蒙,彆無他法。
她用塔提亞元氣大傷最為藉口,說服阿蒙相信這麼快就獻祭的效果並不理想,阿蒙已經等待了十幾個世紀,自然不再乎多出的幾個月,更何況他幾乎是看著薩洛米長大,根本不會想到這個一手帶出來的學徒會背叛他。
風平浪靜的日子,不知道還會持續多久,但薩洛米已經下定了決心,她不允許失敗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