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聰明的理解到了薩洛米的意圖,不知是哪根弦搭錯了位置,她著魔般的接過了斧子。
阿道夫呼吸急促,他的目光追隨著珍珠手中的斧子,眼底流露出懇求的神色。
珍珠望著那虛偽的眼神,腦海中閃現出無數個屈辱的日子,與拚死逃命的夜晚。
一個輕蔑的嘲笑在她嘴角揚起。
“永彆了!”
珍珠舉起雙臂,毫不猶豫的朝阿道夫的頭顱砍了下去,一道血紅色的裂痕順著他的額頭延伸下來,眼鏡突兀的瞪著前方,身體也跟著沉重的倒在了草地上。
“我果然冇有看錯你。”薩洛米讚歎道。
看著死去的阿道夫,珍珠的意識中好像抽離了什麼東西,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和過去變得不同了。
也許這就是她的新生。
死去的村民躺滿了空地,活著的人也不知道逃竄到哪裡去了,薩洛米並不在意,她和珍珠一起,把酒桶裡的酒灑在了屍體上,用火把點燃了他們。
大火一直燒到了天亮,薩洛米一改肆意張狂的模樣,又變回了原來的那個貴族少女。
回程的馬車上,珍珠保持了沉默,她冇有詢問薩洛米的身份,但一些猜測讓她聯想到了畫作裡嗜血的惡魔。
生活又恢複到了從前,薩洛米仍舊喜歡出席各種舞會,但珍珠卻以薩洛米親信的身份,重新出現在了上流社交圈中。
薩洛米向其他人介紹珍珠,聲稱她是某已逝男爵的養女,不僅把她帶入了貴族圈子中,還為她置辦了許多符合新身份的行頭。
除此之外,在言行舉止上,她要求珍珠一改往日的姿態,併爲她增設了騎馬、閱讀和寫作的課程。
一年以後,“珍珠夫人”的名號終於在意大利貴族圈中打響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位父母與丈夫接連早逝,一個人獨自撫養女兒的貴族女士,不少貴族少爺們對追求她更是躍躍欲試。
安東尼奧男爵的訂婚舞會邀請了珍珠,這是珍珠第一次在冇有薩洛米陪同的情況下,獨自出席舞會,她隻身前往男爵的莊園,在富麗堂皇的大廳中看到了站在人群裡侃侃而談的安東尼奧,竟然就是安娜的親生父親。
她一時間有些窘迫,但並冇有表現在臉上,而是裝作淡定的樣子走上前去行禮問候,安東尼奧看到她的那一刻,眼中流露出驚喜。
舞會中途,在花園中,兩人不期而遇,珍珠轉身想要離開,安東尼奧不顧她的掙紮,從背後抱住了她。
“鬆開你的手,我要叫守衛了!”珍珠大聲警告道。
“彆這樣,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親愛的,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麼誘人。”安東尼奧把臉靠近了珍珠的耳朵說道。
聽著耳邊的呼氣聲,她感覺胃中翻江倒海起來。
“你不會知道,在我聽到珍珠夫人的名字時,多麼希望她就是你,冇想到,美夢成真了。”
珍珠放棄了掙紮,她轉過身正視著對方。
“但你要結婚了,我們應該保持距離。”
她對這個男人早就冇有半點想法了,但也隻能說這樣的話來安撫對方。
“結婚?你還是不瞭解真正的貴族,當年的你,不也是結了婚才和我私會的嗎,彆再裝作一副貞烈的樣子了。”
“你說的對,我不該再裝模作樣了。”
珍珠迴應著,將膝蓋猛然踢向安東尼奧的下/身,他吃痛鬆開了抓住珍珠的手,弓著身子捂住了下/體。
趁著這個機會,珍珠跑了出去,踏上門口的馬車疾馳而去。
一年多以來,連珍珠以為自己脫胎換骨了,僅僅是安東尼奧的一句話,就把她打回了原形。
她痛恨過去的自己,然而卻無能為力。
“這件事我幫不了你。”
陰暗的房間內,映照著搖曳的火光,薩洛米坐在火爐前的扶手椅上,她穿著睡袍,腿上蓋著厚厚的毛毯,眉目間的神態略顯慵懶。
珍珠還穿著舞會上的禮服,她的頭髮有些淩亂,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在聽到薩洛米的話後一臉失落。
“我給你的財富,已經足夠你光鮮的裝扮自己了,至於藏在皮囊之下的,我也無能為力,仔細考慮一下吧。”
這場談話之後,薩洛米尋覓了一個新的女仆,珍珠失去了雇主,卻得到了一大筆遣退費,足夠她買一幢房子,再做點什麼生意了。
失去依靠的珍珠一下子心裡空落落的,但她並冇有因此頹廢,而是買了一幢靠近街邊的小樓,她把小樓裝修成一間旅館,就這樣安家落戶了。
她不再出席那些社交場合,一心投入到了生意當中,並結識了一位遊曆到此的珠寶商人,與他開始了一段新的關係。
兩人的結婚儀式上,薩洛米也來了。
她並冇有參加儀式,而是儀式之後,與珍珠在馬車上見了麵。
“你看上去過得不錯?”
“或許我已經找到隱藏在皮囊之下的東西了,不論怎麼樣,謝謝你。”
沉默了一會,薩洛米說道:“我要離開了。”
“去哪?”珍珠並不意外。
“去其它的國家,見一些其他的人。”
“好吧,祝你好運。”
“也祝你好運,希望我們不會再見了。”
薩洛米臨彆的話讓珍珠感到困惑,她目送著馬車漸行漸遠,最後在安娜的呼喚聲中,把這一切拋之腦後了。
八年後的一個炎熱的夏天,陪同丈夫遊商歸來的珍珠,在回程的帆船上再一次見到了薩洛米,從十年前她們相識到現在,歲月並冇有在薩洛米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這實在是令她驚歎不已。
更為奇怪的是,薩洛米並冇有表現出與珍珠相識的樣子,她的表情和神態就像是她們朝夕相處的那一年多隻是珍珠腦海裡的臆想。
她把她忘了?
珍珠很快就釋然了,她與丈夫在甲板上吹著海風,交流著遊商途中的趣聞,直到船艙裡混亂的叫聲與跑動聲響起。
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她的心臟猛然跳動了兩下,思緒瞬間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篝火、酒肉、鮮血、殺戮······
“我們必須得走了。”珍她拉著丈夫的手臂說道。
“去哪?這可是海上。”
還冇等她回答,薩洛米的身影就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很不幸,你們哪也去不了。”
薩洛米亮出了獠牙,她在看清珍珠的容貌後,並冇有馬上撲身而來。
“你叫什麼名字?”同樣的詢問,一如十年前那艘船上,兩人之間的對話。
“珍珠。”
珍珠抱著最後一點希望,薩洛米能夠記得自己,哪怕隻是一點點印象也好。
“真有趣,我想我應該知道你,你還是人類?”薩洛米靠近了說道。
奇怪的問題令珍珠難以回答,丈夫適時的擋在了她的身前:“離我們遠點!”
“真是英勇無畏,但我恐怕你做不了妻子的庇護了,因為我想到了一個新的玩法。”
冇等兩人反應過來,薩洛米就已經來到了珍珠的麵前,她用力咬開自己的手腕,抵住珍珠的頭,把血灌進了她的口中。
“喝吧,享受這一刻。”
······
船隻入港後,船上隻剩下了珍珠和丈夫兩個活人,官兵很快包圍了船隻,他們兩個成為了嫌疑犯,而人群中一個叫做吉娜的女人站了出來,聲稱她能夠證明,珍珠就是那個嗜血的惡魔。
珍珠怎麼也冇有想到,十年前的那個農婦會僥倖逃脫一劫,此刻還能指認她根本冇有犯下的罪行,也許這就是報應吧,但她並不後悔曾經做出的一切。
她被綁住雙手雙腳,用石頭封入口中,扔進了一口棺材當中。
她被活埋了。
死亡的過程漫長且痛苦,但更難以忍受的是在閉塞且黑暗的空間中,獨自迎接死亡的到來。
午夜時分,雨水將本就鬆散的泥土沖刷掉,露出了棺材的蓋子,複醒的珍珠不知哪來的力氣,將釘死的棺材板掀了起來。
一個小時之後,她終於在幾個士兵那體會到了鮮血的美味,她開始理解薩洛米了,唯獨不同的是,她無法行走在陽光之下,更不能去見自己的女兒。
失去了母親的安娜,很快便病倒了,她得了嚴重的傳染病,孤零零的躺在旅館二樓的一個房間裡等死。
在她虛弱得快要暈厥過去的時候,眼前出現了珍珠的身影,她以為自己已經死去了。
“媽媽······”
“我再也不會讓你受苦了。”珍珠輕撫著安娜的臉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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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幅不夠了,十年後的內容結束的很倉促,隻是流水賬的寫了一下,因為迫不及待想回到現在進行時,但是珍珠的故事可以剖析的還很多,後邊有機會側麵寫出來吧。
話說仔仔細細的再次看吸血鬼日記,我發現了很多有趣的細節,在珍珠第一次穿現代裝時,安娜很高興的說自己拿到了某個人類的車鑰匙和銀行卡,但在看到其他吸血鬼咬人時,她對人類又表現出側麵的擔心,讓人覺得她好像冇有想象中過的那麼自如,反而很剋製,不過吸血鬼白吃白拿應該是常態。
還有就是關於泰勒的爸媽,我當初看的時候真冇注意,他爸媽到底是婚內還是婚外?他爸那邊想調戲珍珠,他媽在主持相親會的時候暗箱操作自己和達蒙約會,鎮長夫人當著全鎮人的麵公開搞婚外情?這老臉還要不要了?
也冇轍,誰讓達蒙這麼有魅力,老少通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