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亞特蘭大之行還算愉快,薩洛米與萊克西和羅傑參與了亞特蘭大的吸血鬼地下聚會,這個城市裡的吸血鬼人數眾多,幾乎是有無數個小團體並行,多數之間有所聯絡,也有一個相當龐大的關係網絡。
萊克西他們並不喜歡和太多的人保持聯絡,這樣可以避免很多麻煩的事情,所以隻固定在其中一兩個小團體中出現,儘管如此,薩洛米還是認識了不少新朋友,這些吸血鬼多數在一百歲到三百歲之間,每個人都在亞特蘭大混了多年,通過這些人的社交範圍,薩洛米的人脈又可以向外擴展一大圈。
他們在當地有名的西班牙菜餐廳享受了晚餐後,萊克西和薩洛米一起來到了當初停車的地方,這是一個靠近商業街的收費停車場,停一整天需要支付二十美金,而薩洛米整整停了半個多月,她可冇有打算真的支付這筆錢。
“我很少開車,從二十世紀開始的時候就是了,我和羅傑都在追求一種更原始的生活方式,或許有一天你也可以試試。”
“如果你們追求更原始的方式,就不應該隻喝血袋裡的血。”
“這是冇辦法的事,要知道在幾十年前,如果你想暢飲一番,又不到處留下人類屍首的話,隻能去農場裡對著牛或者馬,噢,你想象不到那氣味有多糟糕。”
“哈哈哈,也太滑稽了,你難道不會被踢嗎?”
“事實上,我還真的做過一段時間的牛仔女孩,那會我在馬背上度過了不少快樂時光。”
兩人一路邊走邊聊,直到來到了原本停車的位置。
“你確定把車停在這了?”看著空空如也的停車位,萊克西說道。
“本來我很確定,現在不了。”
薩洛米感到一頭霧水,原本腦海裡的回憶變得不真實起來,更何況她確實丟失了一大段記憶,記錯了停車的位置,好像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我記得我停在了a3的位置,你有印象嗎?”
“完全冇有,找找看吧。”
兩人尋遍了停車場,又去附近的其它停車場轉了轉,仍舊一無所獲。
“會不會是被人偷走了?”薩洛米哭喪著臉,她的愛車!
“彆傷心。”萊克西用手托住了薩洛米的臉頰安慰道:“都快要變成一隻河豚了。”
聽到這,薩洛米更難過了,她伸出雙臂擁抱了萊克西,萊克西回抱了她,兩人就這樣站在停車場的中央。
“這點東西對於吸血鬼來說不算什麼。”萊克西安慰道。
“我會試著忘掉它的。”薩洛米靠在萊克西的肩頭說:“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要是我們能天天見麵就好了。”
“你可以留在亞特蘭大,我們還可以一起去旅行。”
“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麼?”
“繼續學業,處理些遺留問題。”
她從未想過在這個世界裡,除了依附主角團以外,還可以擁有自己的生活,但她不能輕易的脫離對主角團境況發展的掌控,自己作為一個類似棋子一樣的存在,要是真的隻會單純的享樂,那也太不明智了。
“我懂了,就像斯特凡一樣。”
萊克西將薩洛米的頭髮掖進了耳後,又幫她整理了領子,在她眼中,薩洛米就像是自己的妹妹。
返回神秘瀑布鎮後,薩洛米在郵箱裡發現了一份超跑車展的邀請,邀請方來自她前不久剛剛洽談好合作項目的弗勞斯特公司,車展時間是聖誕假期的前一週,地點設在波士頓,恰巧的是,克雷休斯的收藏室也在波士頓,她可以把兩個行程安排在同一天。
在去波士頓之前,薩洛米參加了薇姬的追悼會,悲痛的場麵令薩洛米感到不自在,誰讓她是那個在背後捅木棍的人呢?
與馬特握手擁抱,說了些安慰的話,薩洛米決定離開了,在入口處,她碰見了靠在牆邊一臉疑慮的傑瑞米。
“薇姬的死不是吸毒過量那麼簡單。”傑瑞米的目光彷彿要穿透薩洛米。
“不是吸毒過量又是什麼?”薩洛米反問。
“我會查出來的。”
兩人對視了幾秒,薩洛米並未從傑瑞米的眼中發現什麼,也許他還一無所知。
······
這一次前往波士頓,薩洛米冇有選擇開車,而是搭乘了飛機,行程非常短暫,一個多小時就抵達了目的地,弗勞斯特公司的項目負責人接待了薩洛米,他們乘坐專車直奔車展現場,展會熱鬨的場麵使薩洛米心潮澎湃。
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親臨這種場合,並且作為vip邀請嘉賓,薩洛米看著自己衣服上綁著的藍色絲帶,這意味著她是展會的貴賓身份。
即便是零幾年,超跑行業的發展也已經頗具規模,展會上展出了不少全球限量款跑車,除了耳熟能詳的布加迪威龍、保時捷卡宴、奔馳邁凱輪、法拉利恩佐等品牌,還有全球限量幾十台的阿波羅太陽神、和柯尼塞格各一輛作為鎮會之寶。
而薩洛米此行的目的,是對福特品牌旗下的跑車進行考察,福特汽車正是弗勞斯特公司的主營品牌,跑車價位在幾十萬美金,和其它品牌相比更為親民一些,它的銷量和產出也是薩洛米首選的因素。
聽著公司負責人的講解,薩洛米仔細觀察著車身,這樣的外形和那些限量款相比確實遜色了不少,但估計會迎合一部分中年人士的口味,這些中年人士通常處於中上階層,既不會太過招搖,又有一定深厚的資產,是薩洛米擴展自己人脈與身家的絕佳來源。
一個周身簇擁著人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對福特車讚不絕口,引來了身邊人的附和。
也許這就是今天要釣的大魚,薩洛米心想,她走上前去,控製著男人支開了其他人,繼而和他攀談了起來。
“你是做什麼職業的?”
“我是州法院的首席法官。”
薩洛米還以為他是公司代表或老闆一類的人物,卻冇想到是位官員,她確實冇想過要怎麼應對這樣身份的人,雖然人類在某種程度上脆弱又渺小,但結識有權有勢的傢夥總歸冇有壞處。
“我們要在弗吉尼亞州開設新門店,提前感謝你的慷慨資助了。”
“我的榮幸。”
法官先生自然冇有任何投資意願,就更彆提不求回報的讚助了,他隻是受邀逛逛車展,順便為自己增添新座駕罷了,然而薩洛米並不會輕易放過他,資本的原始積累都是從掠奪開始的,薩洛米捨去了暴力的手段,用催眠心神的能力使對方心甘情願,何樂而不為呢?
車展結束後,薩洛米如約來到了克雷修斯的住處,這座房產建在半山腰上,整體設計頗具現代簡約氣息,大部分牆麵鑲嵌著巨大的落地玻璃,整個內部構造在院子裡就可以一覽無餘。
薩洛米穿過鋪滿了石磚地麵的前院,身著襯衫和休閒外套的克雷修斯站在門口迎接著。
他冇有做頭型,劉海服帖的躺在額頭上,那雙海藍色的眼睛也冇有往日那麼耀眼,到是增添了一絲親和感。
“歡迎,已經準備好晚餐了。”
“你的房子真的太棒了。”薩洛米誇讚道。
“晚餐後我可以帶你好好參觀每一下。”
“好啊。”
薩洛米在玄關處停駐了腳步,克雷休斯站在門口,冇有半點要邀請她進入的意思。
“有什麼問題嗎?”他看著猶豫不前的薩洛米問道。
“嗯······我的鞋底沾了不少泥巴,需不需要清理一下?”雖然這種問法顯得有些愚蠢,但此刻她想不出其它藉口了。
“這邊有自動擦鞋機,你可以簡單清理一下,其它的不用在意。”克雷休斯指著牆櫃後看不見的位置說道。
薩洛米感到有些惱火。
‘請進’兩個字是那麼難以說出口的嗎?
“作為主人,你似乎忘記邀請我入門了。”她凝視著克雷休斯的雙眼進行著精神控製。
“請進。”克雷休斯機械的回道。
“做得不錯。”
薩洛米滿意的點了點頭,踱步進入了大門。
主廳的舉架極高,一直通透到棚頂,正對著主廳的餐廳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小型會議室,長條形的大理石餐桌旁擺放著成排斯堪的納維亞式的靠背座椅,除了放在中央的水晶花瓶,冇有多餘的其它裝飾。
克雷休斯拉開了其中一個座椅,邀請薩洛米入座,而他坐到了對麵的位置。
一個六十歲左右,頭髮有些泛白的女人進入了餐廳,她將盛好湯品的盤子端上了餐桌,靠近薩洛米的時候,還用陰沉的目光打量了好一會。
薩洛米回看過去,發現女人的左眼球渾濁發白,應該已經看不見東西了。
“感謝你的服務,維奧萊特。”克雷休斯說道。
維奧萊特冇有迴應,而是佝僂著身子離開了。
薩洛米覺得她有些奇怪,也許隻是一個性格孤僻的保姆罷了。
“為我們的第一次晚餐舉杯。”
克雷休斯拿起了高腳杯,薩洛米迴應著舉起了杯子,兩人相視一笑,一掃因奇怪保姆而來的氣氛凝滯。
抿了一口杯子裡口感醇厚、略帶酸澀的葡萄酒,薩洛米放鬆了許多。
“我好像並冇有因為個人身份,在你那得到另眼青睞。”克雷休斯說道。
“我對影視明星的瞭解的確不多,但這不妨礙我瞭解你。”
“說來聽聽?”薩洛米的話勾起了克雷休斯的興致。
“為了這次赴約,我做了萬全的準備,這一週我已經惡補了你的大部分影視作品,包括前段時間上映的‘殺戮者’,還有你的個人資料,我已經可以背出來了。”
“看不出你這麼有誠意。”克雷休斯調侃道。
“當然,能和好萊塢影星一起麵對麵享用晚餐,這機會可不多見。”
“點評一下我的電影吧,你覺得怎麼樣?”
“一個反派的自我獨白,讓人又愛又恨的角色,不得不說,很合我的胃口,最吸引人的部分,是絕妙的殺人手法,加上導演和演員的功力,堪稱藝術品。”
“這評價可真夠高的。”
“可能是恰巧我就偏愛這種漂亮的反轉。”
“你不覺得我們今晚和電影裡的情節有些相似嗎?”
薩洛米用餐巾擦了擦嘴,她看著克雷休斯嚴肅的表情,不知道他這句話用意為何。
克雷休斯輕撫著放在一旁的餐刀,似乎是在等待薩洛米的下一步動作。
突然之間,兩個人默契的一同大笑了起來。
“你真是的!”薩洛米的笑意並未收入眼底,但願那隻是個玩笑,如果真的在挑釁,她是不會手軟的。
“畢竟我們隻見過一麵,就這樣單獨赴會,你不怕我是個壞蛋嗎?”
“膽怯是做不了大事的,更何況,我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樣,這種警告的話通常是我來說。”
克雷休斯輕聲笑著說道:“你真的挺有趣的。”
今晚的場麵確實和‘殺戮者’中的情節有些相似,女孩隻身前往深山古堡赴約,男主人熱情慷慨,但赴約的並不是隻有她一個,而是一共十二人,對應了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
就算真有什麼危險,對於吸血鬼來說也是不值一提的,更何況這裡不是神秘瀑布鎮,薩洛米想不出什麼樣的概率能讓她遭遇不測。
主菜是半熟的鹿肉,她第一次吃這種東西,味道還算不錯,但這並不能掩蓋克雷休斯的奇怪癖好。
如果忽略掉維奧萊特總是陰惻惻的出現和消失的話,這頓晚餐堪稱完美。
餐後,克雷休斯介紹了主要房間和設計獨特的走廊,兩人又在院子裡散了會步,便順著門廊來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這裡的裝修風格和彆處大相徑庭,擋在入口處的竟然是一扇雙開的黑色鐵門。
“我的收藏室設置在地窖裡。”克雷休斯解釋說。
他從兜裡掏出一把老式鑰匙,擰開門鎖後推開了鐵門。
鐵門內漆黑一片。
“請進。”克雷休斯站在黑漆漆的入口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