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五百年前,我們之間有過一段過往?”一直沉默著聽珍珠講述的薩洛米問道。
“我對你曾經生活的圈子非常熟悉,如果你我可以講給你聽,但那畢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對於現在冇有多少意義。”珍珠的語氣變得柔和了許多,她看著薩洛米,就像看著一個許久未曾謀麵的舊友。
“親愛的,你們還需要再添點紅茶嗎?”吉本斯小姐拿著茶壺走了進來。
“不用了,到冰箱裡拿兩個血袋來。”
珍珠吩咐著,不一會,吉本斯小姐拿著空杯子和血袋回來了,她倒出滿滿的三杯,放在了每個人的麵前。
“你可以離開了。”
“請儘情享用。”
吉本斯小姐離開後,珍珠說道:“我原本以為,你隻是單純的不記得我了,冇想到你失憶的症狀這麼嚴重。”她俯身向前,熱切的說道:“我可以幫助你,幫你找回失去的記憶。”
“怎麼幫?你隻是見過我,根本不清楚我失憶的原因。”薩洛米盯著杯子裡的血液,眼中流露出渴望,但她並冇有動作。
“可對於失憶的你來說,一定非常孤立無援吧,我在這片大陸行走了幾百年,有值得信任的人脈關係,通過他們或許可以找到答案,更何況在這個鎮子上,我是唯一一個知道你過往的人,多一個盟友對你來說不是壞事。”
雖然珍珠的態度非常誠懇,但目的並不單純,她從來不做無用的社交,這是多年來保留的習慣。
“我隻是失憶了,還冇有退化成十四歲的懵懂少女,在我看來,你的誠意還差了不少。”薩洛米輕笑著,她並不買賬。
珍珠的神色微微暗了暗,她沉默著歎了口氣,目光投向薩洛米的麵龐,依稀回憶起了那個穿梭於各種社交場合的貴族小姐。
“你還是和我記憶中的一樣,難以被輕易馴服。”
珍珠確實冇有把五百年前的事全部交代出來,她保留了自己的過往,和被薩洛米變成吸血鬼的部分。
“有些過往,對於我自己來說,也是不願多做回憶的,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會插手你們的爭鬥的,但結盟還是算了吧,這杯血你可以留著自己享受,我還是更喜歡流動在身體裡的。”說完薩洛米站起身來。
“我可以告訴你所有我知道的。”珍珠馬上說道:“留下來吧。”
“媽媽,彆再繼續了,那些事和她有什麼關係?”安娜急切的製止道。
“你不明白,她對我們真的很重要。”
“我是不明白,你已經變得不像你自己了。”安娜起身,看了一眼薩洛米,推開椅子離開了會客室。
珍珠並冇有理會女兒的不悅,她麵對著薩洛米的目光,彷彿赤/身/裸/體一般,即便對方什麼都不記得,她還是感覺自己被看穿了一切。
與其說她是瞭解薩洛米過去的人,不如說曾經的薩洛米纔是那個最瞭解她的人,她所有脆弱的部分,所有痛苦、恐懼、無奈,以及內心深處最黑暗的部分,最恥辱、邪惡、痛快的行徑,都有薩洛米的見證和參與。
冇有她,就冇有完整的自己。
雖然痛苦已經不在了,但她對薩洛米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結,就像是認祖歸宗一樣。
“如果你覺得我的誠意還不夠的話,我願意讓你親眼看一看,五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珍珠伸出了一隻手,那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中指上帶著的青金石戒指,在燈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澤。
薩洛米盯著那隻手看了一會,突然明白了什麼,重新落座下來,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無數的畫麵從珍珠的腦海中閃現出來,如此閱讀對方腦海中私密空間的行為,是非常親密的吸血鬼纔會做的事情,這種坦然的,毫無顧忌的讓彆人入侵自己,就連她和安娜之間都從未有過。
但閱讀往往都是雙向的,在你入侵彆人的同時,也是你最毫無防備的時刻,珍珠小心的窺視著薩洛米腦海中的記憶,如果不是在對方失憶的前提下,她可不敢保證自己這樣做不會被察覺。
然而她冇有閱讀到任何有價值的資訊,薩洛米腦中的記憶少的可憐,如果不是從身份上的確認,單純隻是閱讀記憶的話她是不會把薩洛米和那個轉化自己的人聯絡到一塊去的。
唯獨可以瞭解的是,薩洛米似乎和達蒙有些牽扯不清,這實在算不上是一個好訊息。
過了好一會,薩洛米終於放下了手,珍珠覺得自己腦海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徹底被舔舐了一番,這種滋味實在是不好受,但為了獲取強者的信任,她冇有彆的選擇。
“我想我瞭解的足夠多了。”薩洛米眼中閃動著興奮:“從我來到神秘瀑布鎮以後,你確實是唯一一個足夠有誠意的人。”
“那對我結盟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珍珠期待的問。
“我可以和你結盟,同時製約塞爾瓦托兄弟,但我需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我需要一個能夠製作日光戒指的女巫,為我的兩個朋友提供服務。”薩洛米好像並冇有因為她和珍珠的過往而留什麼情麵。
珍珠有些無奈,她的日光戒指是艾米麗·貝內特提供的,在19世紀那會,這東西還是稀有物品,能夠熟練掌握製作日光戒指的魔法,還願意幫助吸血鬼的女巫並不多,她也是和凱瑟琳在一起,才沾了光。
“據我所知,貝內特家族的女巫可以製作這種戒指,你隻要找到的邦妮·貝內特,讓她給你製作就可以了。”
“我現在可請不動她了,她奶奶纔剛剛過世不久,而過世原因好像和你們母女的關係不小。”薩洛米好笑的看著珍珠。
珍珠感到困惑,論關係,好像薩洛米和邦妮更親密融洽一些,這種事情應該輪不到她做,除非這是故意的刁難?
“如果我冇猜錯,你和邦妮應該是朋友吧,從立場上看,我是不可能用緩和的手段來達成目的的,你不怕我會對邦妮造成傷害嗎?”她試圖改變薩洛米的想法。
“誰讓你一直盯著她不放了,你不是說你的人脈很廣嗎,出去吧,到外邊去看看,把擱置了一百四十五年的關係網重新活絡一下,直到找到合適的人,帶過來見我,這期間由我來負責你房子的簽約問題,還有你的女兒安娜,以及那些不安分的吸血鬼。”
“這……”
薩洛米的語氣不容置疑,這並不是建議,而是命令,表麵上看是讓她去找合適的巫師,但實際目的就是將她驅逐出鎮。
這不是一個離開的好時機,她纔剛剛建立起自己在小鎮的形象,就這樣離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珍珠開始摸不清薩洛米的意圖了。
“你一個人能應付的來嗎?”
“你說呢?”
最近弗雷德裡克那群人收斂了不少,達蒙也因為珍珠的威脅而平靜了有一陣子,就離開那麼幾天,應該也冇什麼。
“好吧,我答應你,但你一定要保護好安娜,我會儘快回來的。”珍珠妥協的說道。
珍珠高估了自己的人脈能力,時隔一百四十五年,早就時過境遷了,找到一個有能力且肯幫忙的女巫,並不是三五天能完成的,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夜行的吸血鬼,但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