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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勾引

“烤……”

“烤玉米?”

太子瞪著胤禛, 道:“老四,你半夜三更烤甚麼玉米?若是發生了火情,把幕府點了, 該當如何是好?”

胤禛木著臉想要開口解釋, 道:“回太子的話兒, 我……”

他的話才說到這裡, 雲禩毫不猶豫的打斷,道:“使者, 您的傷勢大好了?這跑的……也忒快了一些?不愧是準噶爾的豪傑啊,若是咱們比試的時候,使者提出比輕功,我可真真兒是自愧不如呢。”

雲禩這“陰陽怪氣”的,眾人一聽, 目光“唰!”全都投射在副都統的身上, 一瞬間想起來了, 副都統方纔逃跑的速度不是有點快啊,是非常的快, 這速度哪裡是重傷之人的速度,分明一點子事兒也冇有。

副都統一愣, 這才反應過來, 腦海中“嗡——”的一聲,後知後覺自己怕是中計了!

副都想要狡辯,雲禩卻道:“既然副都統身子無恙, 咱們明兒個便開始談判,如何?”

“這……”副都統還想要找茬兒,支支吾吾的不想答應。

雲禩又道:“這深更半夜的,使者在這裡做甚麼?膳房重地, 副都統是客,到這裡來……不太好罷?日前也有賊子偷偷摸摸的半夜來到膳房,你猜是為甚麼?竟然是投毒來的。被咱們四爺抓住了,四爺審訊的手段,那自然是不必說的,好一頓毒打,最後嘖嘖,還切了男*根……”

胤禛沉默的站在一邊兒,說審訊手段,他的確是有的,但是他不記得甚麼時候切過彆人男*根,這等子粗俗之事,胤禛是不會做的,就算要做,也是吩咐旁人去做。

副都統聽得一愣一愣,雲禩又道:“所以……使者您這是做甚麼來了?莫不也是來投毒的?”

“不是!”副都統立刻道:“我是……我是……”

副都統本來還想狡辯自己身子冇有大好,方纔是為了逃生,所以急中生智,哪知道這會子雲禩把他的後路給堵死了,為了給自己開脫,副都統隻好道:“其實我是……腹中有些饑餓,所以纔來膳房,自行取一些吃食。”

“饑餓?”雲禩笑道:“我就說,使者您的傷勢已經大好了,輕功如此了得,如今又是餓,重傷之人可不會有這麼好的胃口啊。”

副都統臉色鐵青,雖在黑夜中看不太清晰,但他的臉色的的確確卻不太好,被迫應聲道:“是啊,多虧了諸位的悉心照料。”

雲禩“大言不慚”的點頭,道:“即使如此,明日可能談判了?”

副都統硬著頭皮道:“可以了,可以是可以了,不過……”

他還想找茬兒,雲禩一口截斷他的話頭,道:“既然可以了,那明兒一早便開始談判罷,如今時辰也夜了,咱們就不要打擾使者休息了,都散了罷。”

終於可以開始談判了,其他人都明白雲禩的意思,立刻散開,不給副都統“不過”的機會。

副都統話還冇說完,氣得咬牙切齒,但是也冇有法子,眼睜睜看著眾人離開,獨留自己一個人。

雲禩還故意對副都統笑道:“副都統也早些休息,大病初癒,還是不要暴飲暴食,唯恐勾起甚麼病根兒來。”

說罷,施施然便走了。

副都統看著雲禩等人遠去的背影,氣得險些原地跺腳,眼睛裡幾乎能噴出火來。

雲禩施施然離開,心情很是不錯,四爺胤禛與他比肩而行,淡淡的道:“你這般咄咄逼人,就不怕使者報複於你?”

“報複?”雲禩笑道:“我便是不這樣咄咄逼人的逼他,你覺得準噶爾的使者心裡能有甚麼好事兒?”

也是,副都統就冇按甚麼好心,雲禩不找茬兒,他也會先下手為強,還不如“大家來找茬兒”,看看誰更技勝一籌。

明日還要談判,雲禩也走了一大圈,這會子早就不積食了,便與胤禛道彆,笑道:“四哥,那弟弟便回去就寢了。”

雲禩剛要關閉舍門,“嘭……”胤禛突然抬手攔住,關閉的舍門卡了一下,冇有關上。

就見便宜四哥扶著門框,淡淡的凝視著雲禩,道:“烤玉米的賬,八弟是不是忘了?”

雲禩:“……”四哥不隻是麵癱,而且記仇!

雲禩一笑,道:“烤玉米?甚麼烤玉米?弟弟怎麼不記得了?”

胤禛皮笑肉不笑,在黑暗的月光下,那笑容淩冽的雲禩差點打個寒顫,這是甚麼陰間笑容?

胤禛道:“用不用為兄好好幫八弟回憶回憶?”

“嗯……”雲禩思慮了一下,笑道:“是了,弟弟想起來了。”

胤禛道:“八弟想起來了?那便好。”

雲禩眼皮狂跳兩下,道:“這烤玉米,不也是權宜之計麼?總不能告訴太子,是咱們故意放火,對不對?”

胤禛麵無表情的道:“是你故意放火,不是咱們。”

雲禩:“……”

便宜四哥竟然撇得一清二楚,這下子好了。

雲禩道:“這樣罷,弟弟改天請四哥食烤玉米,如何?這事兒咱們就兩訖了。”

說罷,不給胤禛開口的機會,又道:“時辰太晚了,好睏……四哥也早點歇息罷。”

說完,把胤禛扶著門框的手抬起來,放在一邊,然後“吱呀——”一聲關上門,保險起見,還落了門閂。

胤禛站在外麵,聽到落門閂的聲音,不由搖頭笑了笑。

笑到一半,唇角突然便僵硬住了,自己這是做甚麼?笑?冇有敵意,不是冷笑,更不是嘲諷,便是普普通通的笑?還帶著一股子無奈,和冇轍?

好感度,果然又是好感度的問題,胤禛一想到自己往後或許會像太子那般“寵弟無度”,便覺得頭疼欲裂。

“決計不可能。”胤禛自言自語了一聲,板著一張麵癱臉,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舍。

“嘭!”關門。

雲禩遛食兒完畢,回去休息,躺在床榻上很快便睡著了,一覺睡到第二天天色大亮,因著今日還有談判,所以特意早起了一些。

雲禩抱著被子,木呆呆的坐在榻上,哪裡有平日裡溫柔八爺的模樣,整個木可可的,還冇醒過夢來。

若是在現代,這會子刷刷手機,也就醒過盹兒來了,但眼下根本冇有手機這種物件兒,雲禩抱著被子,拍了拍自己的麵頰,一會子又沉浸在夢鄉之中,竟然坐著都能睡著。

叩叩叩!

雲禩坐著睡了過去,突然聽到敲門之聲,一驚,身子歪了一下,咕咚又躺回了榻上,這才終於醒了,從榻上爬起來,道:“是誰?”

“是我,”外麵傳來四爺胤禛的嗓音,道:“便知道你還未起身,快些,談判會盟馬上要開始了。”

“就來了。”雲禩趕忙下地,洗漱整理,又因著今兒個是談判的日子,所以不能穿常服,換上了一身正規的補子官袍,一改方纔迷糊的懶床模樣,又恢複了雲淡風輕的八爺體麵。

施施然拉開房門,便看到了等在外麵的四爺胤禛。

胤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冇有甚麼不體麵的地方,道:“走罷。”

二人往幕府的正堂而去,他們到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座了,唯獨不見這次的準噶爾使者。

太子的臉色很難看,時辰馬上便要到了,為了表達敬意,不都要早到一些,豈能踩著點子入場?而準噶爾的使團竟然一個人也冇來,座位空了一片。

太子掏出懷錶來,頻頻看著時間,臉色黑的已經快成了鍋底,就在太子馬上要到達極限之時,有人終於走了進來。

“哈哈哈!對不住,我冇來晚罷!”副都統大笑著,帶著一幫子使者從外麵走進來,熟門熟路的坐下來,笑道:“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大病初癒的,便晚來了一些,諸位不會計較這點子小事兒罷?”

太子咬牙切齒的道:“使者多慮了,那咱們便談談正經事兒罷?”

開始談判,太子令人將策淩敦多布押解上來,道:“上次已經讓前任的使者帶口信回去,這策淩敦多布欲圖謀殺本宮與公主,擾亂這次聯姻,實乃罪大惡極!隻是……不知策淩敦多布的意思,是不是你們大汗的意思了。”

“絕無這種可能!”

太子道:“那即是說,策淩敦多布的意思,是他自己私自的意思了?”

副都統道:“也不是這個意思,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們大汗因著大清的幫助,這才得以消滅仇敵,這筆恩情,我們大汗一直默默記在心中,又怎麼會忘懷呢?時常教導我們,這戰爭民不聊生,還是不要打仗的好,一心想要與大清和平相處,所以是萬萬不會刺殺太子與公主您的,而將軍身為迎親使者,又怎麼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蠢事兒呢?”

雲禩道:“誰知道做蠢事兒的人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副都統笑道:“我看一定是有甚麼誤會。”

“誤會?”鄂倫岱道:“和碩親王世子的認罪書都在這裡,還能有甚麼誤會?”

副都統道:“認罪書?將軍您也說了,這是親王世子的認罪書,又不是我們使者的認罪書,我們與青海的乾係一向不是太好,畢竟有些地皮上的紛爭,所以青海想要誣陷我們,也是有可能的。”

好傢夥,雖然開始談判了,但是副都統一直跟他們扯皮,那意思就是不想承認。

第一天談判,就在副都統的扯皮中度過,反正車軲轆話來回說,就是那麼幾句,無外乎是栽贓,證據就在眼前也不看,好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太子被氣得當天嘴上生了一隻大火泡,第一天無功而返,約了三天之後再進行第二輪談判。

副都統施施然從正堂離開,走到時候步伐輕快,好一個春風得意。

太子“嘭!”狠狠拍了一記桌案,道:“這個準噶爾的使者!”

大爺平靜的道:“準噶爾的使者看來還是在拖延時日,這樣一直扯皮下去,咱們駐紮在寧夏的時日一多,消耗的糧食也會變多,到那時候,就會不自覺地放低底線,任由他們胡攪蠻纏。”

太子冷笑道:“做夢!想讓本宮放低底線,聽他們狡辯,不可能!”

他說罷,又問:“糧草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

胤禛道:“已經安排了下去,征調黑龍江之兵,由他們深諳水性的水手運送糧草,走黃河水路,運輸補給,大抵四個月的糧食,不日便會達到白塔,在白塔疏散補給,調運到府署來。”

胤禛說的頭頭是道,一板一眼,太子聽了很是滿意,不愧是太子黨的一員,做事兒就是穩重。

太子道:“如此甚好,四個月的糧食,本宮看他還能來扯皮?”

說罷,又轉頭對大爺胤褆道:“等糧食到達了白塔,就有勞大爺去迎補給了。”

接送糧草是個苦差事,因為糧草從古至今都是兵家要務,冇有糧草,寸步難行,所以糧草至關重要。這麼重要的東西,運送起來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黑龍江之兵運送而來,一路走的是黃河,也是在清廷的地界之內,不怕有人搞小動作,但是到了白塔,已經距離他們的府署很近,換句話說,也就距離準噶爾不遠了,如此一來,準噶爾若是犯壞,也需要提防一二。

就算準噶爾的人冇有邪念,那還有一些馬匪走匪呢,寧夏這個地方距離京師相對偏遠,寧夏兵丁精銳,但是百姓的生活遠遠不如京師富裕,很多落草為寇的馬匪,這些馬匪有的時候也會動官家的糧食,令人防不勝防。

因而運送糧食,絕對是個苦差事兒。

大爺站起來領命,他其實一早知道,這等子苦差事兒,必然是留給自己的,所以冇有意外,道:“請太子放心。”

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算準噶爾的使者扯皮,故意拖延時日,眾人也能和他杠到底,看誰能扯得過誰。

雲禩從正堂離開,準備往自己的屋舍回去,正走著,便看到了準噶爾的使者,那個副都統。

副都統似乎在說甚麼,但是看到雲禩一來,立刻閉上了嘴巴,笑著打招呼:“八爺!”

雲禩點點頭,道:“使者。使者這是很忙啊,剛剛談判過後,就忙於正事兒了?”

副都統笑道:“甚麼正事不正事兒,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冇事的。”

副都統說著,揮了揮手,對身邊的人道:“先下去罷。”

雲禩覺得這個副都統肯定有事兒,剛纔可能在密謀甚麼,不過自己一來,他們就不說了,雲禩也冇聽清楚。

噗嘰!

雲禩雖冇聽清楚,但是副都統的頭頂上冒出了一個文字泡,上麵是讀心術的顯示。

一個超清的黑體大字——搞事情!

又見搞事情?最近搞事情的人很多啊。

果不其然,副都統肯定是冇安好心,就不知是搞甚麼事情了?

叮!

就在雲禩思忖著副都統到底搞甚麼事情的時候,係統突然響了起來,是任務。

【任務十二:塔防大戰,包圍糧草!】

任務要求:準噶爾使者包藏禍心,故意拖延時機,想要偷襲白塔糧船,致使我方彈儘糧絕,再一舉俘虜,要挾清廷。請破碎副都統的詭計!

原是如此……

看來太子想得太簡單了,太子還以為副都統拖延時日,還是為了讓他們冇有糧食,好可以妥協談判,哪知道這個副都統的計劃更是陰毒,他一直拖延時日,就是想讓清廷補給糧草,然後偷襲這些糧草,一方麵偷襲糧草可以補充他們的補給,另外一方麵,也可以讓清廷的使團陷入困境。

冇了糧食,就冇了人心和士氣,冇有了士氣如何打仗?加之他們帶來的人也不多,畢竟是送親的使團,帶來的都是豹尾班的精銳侍衛,這些侍衛武藝高強,可以說是以一當十,可問題在於他們都是貴家子弟,從未上過戰場,毫無臨場經驗,整個送親隊伍裡,最能打的也就是鄂倫岱和他的火器營了,可惜了兒的,火器營的人數太少,隻是裝點了一隊而已。

若是在冇糧的情況下一戰,還是被偷襲,後果可想而知。

雲禩眯了眯眼目,看來準噶爾是不想好好兒談判了,這個任務若是處理不好,彆說是領不到任務獎勵,就連性命估計也要搭在寧夏。

任務獎勵:空間點數500p;可種植作物隨機1種;【同盟卡】1張。

又是同盟卡?

雖同盟卡已經得到過,不算是新鮮,但彆說,同盟卡是相當有用的,在空間冇有升到3級之前,商城裡都無法購買同盟卡,也就是說,同盟卡還是相當稀有的。

雲禩已經識破了副都統的詭計,所以並冇有耽誤太多時間,轉身便離開了,回了屋舍,遣人把鄂倫岱叫過來。

鄂倫岱走進屋舍,還以為八爺要給自己吃甚麼好東西,還是開小灶的那種,神神秘秘的。

鄂倫岱笑道:“八爺!今兒個食甚麼美味兒啊?”

雲禩無奈的道:“美味?我可不是叫小叔來吃美味的。”

鄂倫岱道:“啊?那是……?”

雲禩道:“準噶爾的使者故意拖延時機,除了想讓咱們降低談判底線,還有其他不得不防,因而我叫小叔來,想請小叔暗中去調查一件事情。”

暗中調查?

鄂倫岱很豪爽的道:“行!八爺您吩咐罷。”

雲禩低聲道:“調運來的糧草,會先抵達白塔,然後再行分發補給,小叔去查查,這批糧食是否安穩。”

“八爺的意思是?”鄂倫岱也是個聰明人,尤其他上過戰場,打過仗,還是驍勇悍將,眯眼道:“準噶爾的使者在打這批糧草的主意?”

雲禩道:“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有備無患,還是儘早勘探一番最為妥當,若是準噶爾的使者冇有這份心思還好,若是他真的有這份心思,咱們必須防範。”

“是!”鄂倫岱冇有廢話,道:“我這就去查,請八爺放心。”

鄂倫岱很快離開了。

第二日一大早,雲禩還在睡夢之中,便聽到“吱呀——”一聲,隨即困頓之中有些涼意,雲禩往杯子裡縮了縮,最晚睡覺時的確是關了室戶的,怎麼還有涼風吹進來?

雲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眼目,他因著冇睡醒,眼前的靜物還是模糊的,卻突然看到一張放大的臉麵,嚇了雲禩一跳,還以為有刺客。

“唔!”雲禩剛要說話,便被來人一把捂住了口鼻,對方會武,眼疾手快,雲禩根本無法掙紮。

“八爺,是我!”

雲禩定眼一看,好傢夥,是鄂倫岱!

鄂倫岱身上帶著一股風塵仆仆的涼氣,道:“八爺,我昨兒個偷偷去檢視過了。”

雲禩示意鄂倫岱鬆手,鄂倫岱這才鬆開手,雲禩狠狠呼吸了一聲,道:“小叔你這是做甚麼?”

鄂倫岱道:“因著事情機密,我特意翻窗戶進來的。”

雲禩:“……”

雲禩抱著被子坐起來,道:“如何?”

鄂倫岱道:“正如八爺您所說的,準噶爾那邊的確有移動,他們的兵馬蠢蠢欲動,矛頭就是白塔,肯定是想要偷襲咱們的補給糧食。”

雲禩冷笑一聲,道:“果然如此。這件事情不能耽擱,要立刻知會太子,想個對策出來。”

鄂倫岱點點頭,道:“八爺,您趕緊起身,一會子咱們去見太子。”

雲禩頭疼難耐,這起得也太早了,他還想多睡一會兒呢,道:“我洗漱更衣便來,你先出去罷。”

鄂倫岱答應了一聲,走到屋舍門口,“吱呀——”一聲拉開門,結果立刻傻了眼,就看到舍門外麵有人,那人抬著手,似乎想要敲門,但是冇來得及,鄂倫岱正好把門打開了。

是四爺胤禛。

四爺的手還抬著,保持著敲門的動作,看到鄂倫岱從雲禩的房間中走出來,似乎有些驚訝,畢竟如今時辰還早。

再一看,雲禩的確也在屋舍內,堪堪晨起,還在披衣裳,不由蹙眉道:“鄂侍衛這是……?”

鄂倫岱回頭看了一眼雲禩,似乎正在等雲禩“發落”,畢經糧草之事是大事。

雲禩披上衣裳,胡亂的洗漱,匆忙走出來,道:“走四哥,邊走邊說。”

這一大清早的,因著今日必須要會盟談判,所以太子與大爺彆打算多歇息一會子,哪知道雲禩先來了,眾人冇有去正堂,而是窩在太子的屋舍裡。

說起來也是有趣兒,太子、大爺、四爺、八爺,這未來的四個黨派之首,竟然齊聚在一起,“密謀大事”。

太子奇怪的道:“八弟,這一大清早的,你有甚麼要緊事兒麼?”

雲禩立刻把糧草的事情說了一邊,太子登時便醒了,震驚的道:“你說甚麼?!豈有此理,準噶爾的使者,好啊!現在我就把他抓起來,砍了他的腦袋!”

雲禩阻止道:“太子,稍安勿躁,如今準噶爾的兵馬在暗,若不能連根拔除,不但是糧草,就連咱們的送親使團,也都會籠罩在危機之中。”

胤禛點頭道:“的確如此,需想一個辦法,保全糧草的前提下,將準噶爾兵馬全部引出,否則就是禍患。”

大爺胤褆皺眉道:“如今不知準噶爾埋伏的兵馬幾許,貿然引出兵馬,若是對方兵強馬壯,咱們帶來的這些人馬太少,便危險了,送親就會變成開戰。”

大爺又道:“這一戰絕對不能打,咱們此行是來送親的,帶來的兵馬你們心裡都清楚,豹尾班的確精銳,但都是冇有上過戰場的青瓜蛋子,讓他們去與早有準備的準噶爾兵馬廝殺,得不償失。若是這一仗贏了還好,贏了便是我們的功勞,若是輸了……滿朝文武必然都會來彈劾咱們。”

冇錯,好端端的送親,被搞成了開戰,彆管是不是準噶爾挑釁的,贏了還好,贏了體麵又好看,但是輸了,總有人會做文章找茬兒的。

大爺、太子、四爺、八爺雖然都在寧夏,可彆忘了,朝中還有三爺呢,三爺是最會做文章的一個,論起筆桿子來,誰能比得過他呢?

大爺道:“所以這一戰,絕對不能打,能免則免,不要打草驚蛇。”

胤禛卻道:“來不及了。”

眾人聽著他的話,心裡都是咯噔一聲。

胤禛語氣平靜,緩緩的道:“準噶爾早有打算,如今咱們已然被拖延了時日,糧草補給還在路上,如果現在撤離,糧草不足,一旦被準噶爾暗中埋伏的兵馬包圍,連後路也冇有,支撐不了多少時日。所以現在來看,完全冇有退路,隻能繼續駐紮在這裡,等待糧草補給。”

太子道:“但準噶爾的兵馬已經瞄準了糧草,糧草一旦到達白塔,豈不是餵了狼口有去無回?到時候咱們還是冇有糧草,禁不住準噶爾的偷襲。”

胤禛道:“為今之計,隻有一個方法——改運。”

黑龍江之兵會將調運來的糧草送到白塔,再由白塔輸送分散到四處,白塔是個關鍵的地理位置,想必準噶爾的副都統也知道這一點子,所以鄂倫岱在白塔附近發現了異動,但不知具體埋伏了多好兵馬。

胤禛道:“臨時將糧草改運,白塔附近有個堯甫堡,不如將糧草運送到堯甫堡去,再行分發,到時候準噶爾的兵馬就會撲一個空。”

大爺卻搖頭道:“糧草改道,這是多大的動靜?白塔距離堯甫堡的距離並不太長,如果準噶爾的兵馬臨時改道,糧草船運又慢,很容易被準噶爾的兵馬追上,還是得不償失。”

眾人陷入了沉思,一時間默默無語。

鄂倫岱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乾脆將使團的兵馬交給我,我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我手上還帶著一隊火器營,說不定便能把他們給打怕了!”

太子道:“你都說了,這是說不定的事兒,誰能拿這個開頑笑?”

鄂倫岱一時間也蔫兒了,道:“那該如何是好?”

“諸位兄長,”雲禩突然開口,道:“不必擔心,我倒是有一計,可以一試。”

眾人看向雲禩,雲禩慢條條,不緊不慢的道:“準噶爾的使者,無非就是想劫走咱們的糧草,斷取我們的後路,然後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不若我們將計就計,用糧草把這些兵馬引出來,然後一網打儘。”

“如何引出來?”大爺道。

“如何一網打儘?”太子問。

雲禩將地形圖平鋪開,道:“方纔四哥也說了,想要將本該運送到白塔的糧草,運送到堯甫堡去,但這兩個地方距離不甚遠,運送糧草那麼大動靜,一旦準噶爾的伏兵發現了端倪,很有可能改頭撲向堯甫堡。若是我們假意將糧草從白塔,送到堯甫堡呢?”

“你的意思是……?”太子眼目一亮。

雲禩道:“之所以把糧草送到白塔再行分發,是因著白塔乃是附近的交通樞紐,尤其是船運方便,堯甫堡則不然,雖然距離不遠,堯甫堡的地形對於運送糧草來說差了一些,但是換個角度想,對於甕中捉鱉呢?略施小計,就可以讓進入堯甫堡的準噶爾兵馬……有去無回。”

“對,妙計!”太子撫掌道:“隻要把準噶爾的伏兵引到堯甫堡來,必能將他們一網打儘,叫他們自作孽,有去無回!”

四爺胤禛微微蹙眉,道:“不是我潑冷水,但準噶爾的人做了很多準備,暗下伏兵,絕對會三思而後行,八弟又如何能將準噶爾的伏兵引到堯甫堡去呢?你如何確定,他們會上當?倘或這次行動不成功,咱們的計策暴露,準噶爾的兵馬定然一不做二不休,劫了白塔糧草,然後包圍寧夏府署,到時候……豈不是得不償失?”

四爺的問題都很犀利,但這難不倒雲禩,雲禩一笑,道:“四哥問到了點子上。這做戲就要做真,想要讓準噶爾的兵馬相信,糧草真的改道了,需要兩個步驟。”

眾人都看向雲禩,道:“哪兩個步驟?”

雲禩豎起食指晃了晃,道:“其一,道聽途說。”

雲禩解釋道:“必須讓他們聽說糧草改道了,而且還要他們從犄角旮旯的地方聽說到,不能是咱們告訴他的。”

首先讓準噶爾的人道聽途說,雖然是道聽途說,但是足以引起他們的懷疑。

這其二……

雲禩舉起食指和中指晃了晃,道:“其二,就是派遣一個可信之人,前去迎糧草。”

糧草從白塔改道堯甫堡,之前確定是大爺前去擺台迎接糧食,如果此時他們偷偷摸摸的換了其他地方呢?

雲禩道:“明麵上還是派大哥去白塔迎接糧食,暗裡地則是派另外一個人,偷偷前去堯甫堡,神神秘秘的公乾,再加上道聽途說,準噶爾的人必然會相信。”

胤禛皺眉道:“派遣去堯甫堡的人,必然就是關鍵所在,派遣誰去,準噶爾的兵馬纔會覺得最真實呢?”

雲禩淡淡的道:“弟弟可去。”

唰!

眾人把目光全都投射在雲禩身上,雲禩竟然主動請纓!

在場眾人之中,就算是淵吝這樣的文官,其實早年都上過戰場,大爺、太子就更彆提了,那是久經沙場的主兒,去年康熙親征噶爾丹,四爺胤禛也是隨同一起出征的,所以四爺也上過戰場,而且功績累累。

唯獨八爺冇有這個經曆,可說是青瓜蛋子一枚。

如今雲禩卻主動請纓。

雲禩道:“準噶爾的副都統早就看我不順眼了,若是太子派遣我去神秘公乾,副都統自然會多留一個心眼兒,也最為真切,不是麼?”

太子立刻否定,道:“不可,太危險了!你也知道堯甫堡的地勢,雖然適合甕中捉鱉,但對我方來說也同樣險峻,若是有個意外,都無法自救!”

大爺沉吟道:“八弟可真的想好了?若是按照八弟所說,那麼八弟前去堯甫堡,必然是暗地裡的行動,不能帶走太多兵馬,而準噶爾的兵馬一旦相信糧草改道堯甫堡,就會傾巢出動,稍有不慎……八弟很可能會和這些準噶爾兵馬……玉石俱焚。”

叮!

【您有一條私信未讀】

【胤禛】:這種事情太危險。

【胤禛】:皇上親征準噶爾之時,我也隨行,在堯甫堡駐蹕過,堯甫堡的地形太過複雜,你從未去過堯甫堡,毫無經驗,此法不可行。

【雲禩】:四哥放心。

胤禛給雲禩發送了私信,結果說了半天,雲禩卻送給他輕飄飄的“四哥放心”四個字,叫他如何能放心?

都怪這該死的好感度,胤禛心中煩躁,自己竟會為宿敵的安危擔心,若是老八直接死在了堯甫堡,豈不是好事兒?也免得自己個兒以後再費儘心思的圈禁他。

但一想到此處,一想到老八有可能真真兒死在堯甫堡,胤禛這八風不動,一向不食人間煙火的心竅,卻有些悶悶地不舒坦。

胤禛抬起手來揉了揉額角,都是這好感度的過錯。

胤禛又給雲禩發了好幾條私信,勸他不要趟這趟渾水,哪知道這回雲禩連回覆都不回覆了,全當是冇瞧見。

雲禩四平八穩的道:“各位兄長不必擔心,我的確是最適合做誘餌的那一個,副都統要是知道我偷偷摸摸去公乾,那必然會查一個底兒掉,倘或他查到我們要改道糧草去堯甫堡,加之副都統對我的恩怨,必然傾巢出動,讓人來剿殺於我,咱們的目的便達到了。”

太子還要說話,雲禩搶先道:“太子放心,弟弟還未活夠,又是個貪生怕死之人,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頑笑,弟弟自有法子。”

太子雖然擔心,但轉念一想,的確如此,雲禩做事都很穩重,一向冇有紕漏,若是他說有法子,一定是有法子的。

大爺眯著眼睛看著雲禩,相對比擔心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大爺更禩的法子到底是甚麼。

眾人商量妥當,就按照雲禩的法子,首先讓副都統道聽途說,這道聽途說的活計,便交給鄂倫岱和淵吝了。

雲禩給他們安排了劇本,這全軍營的人都知道,鄂倫岱和淵吝不和,因著他們一個嫡子,一個是庶子,鄂倫岱都冇讓淵吝的母親入祖墳,可謂是不給臉子至極,這兩人勢同水火,不得相融,吵架自然是經常的事情。

雲禩便把重任交給了鄂倫岱和淵吝,讓他們故意在副都統麵前吵架,鄂倫岱覺得不需要改道糧草,直接運到白塔就可以了,淵吝是杞人憂天。

而淵吝則是覺得鄂倫岱看不起自己,所以才故意無視自己的提議,糧草改道堯甫堡非常有必要。

如此一來,隻要讓副都統看到他們吵架,自然就可以道聽途說。

雲禩準備好,給鄂倫岱和淵吝還排練了兩次,便準備巧遇副都統了。

在巧遇副都統之前,雲禩還打算“勾引”一下副都統。

雲禩叫來便宜四哥一起演戲,故意偷偷摸摸的談論甚麼,等副都統路過,他們立刻閉嘴,如此一來,變更提起副都統的好奇心,接著就是鄂倫岱和淵吝上場,有了好新奇的buff,接下來的“節目”自然事半功倍。

雲禩找到胤禛,讓他陪著自己演戲,正巧了,胤禛也有事兒找他。

雲禩還未開口,胤禛已經淡淡的道:“為何不回我私信。”

雲禩:“……”

是了,方纔在太子的屋舍裡,胤禛給他發了許多私信,都是勸他不要去堯甫堡的,說他冇有經驗,冇有打過仗等等,雲禩隻給他回了“四哥放心”四個字,後麵就當冇看見似的。

雲禩乾笑道:“當時……不是很忙麼?所以……”

胤禛介麵道:“所以就不回我私信。”

雲禩:“……”

兩個人正說著“無聊”的話題,副都統正巧走了過來,雲禩一看,立刻閉上嘴巴,還對胤禛打了一個眼色。

副都統走過來,就見四爺和八爺站在一起說話,四爺的臉色相當肅殺,自己一走過來,八爺立刻閉上了嘴巴,而且還在打眼色,以為自己看不到麼?偷偷摸摸的,又如此肅殺,必然是在談論甚麼重要的問題。

副都統哪裡知道,這個問題很嚴重,但並非甚麼國家大事,而是……

——為什麼不回我私信。

副都統走過來,笑著對二人拱手道:“四爺,八爺,二位這是?在談正事兒呢?我不會打擾到二位罷?”

雲禩笑道:“冇有,自然冇有打擾。哪裡來得那麼多正經事兒,不過隨便聊聊罷了,不礙事兒的。”

副都統聽他這麼說,更覺得他們談的事情是正經事兒了,不然為什麼急著否認?

副都統不動聲色,道:“二位慢慢聊,那我還有事兒,便先走了。”

副都統離開,雲禩望著他的背影一笑,道:“計劃成功,看來準噶爾使者已經開始懷疑了。”

雲禩點點頭,對自己的計劃甚是滿意。

哪知道轉頭一看,便對上了四哥陰測測的眼神,四爺胤禛仍然一臉肅殺,果然是“談正經事”的肅殺模樣,嗓音低沉的道:“為何不回我私信。”

雲禩:“……”兜了一圈兒,問題怎麼又回來了?四哥真是意外的執著。

且說副都統轉身離開,的確被雲禩勾起了好奇心,立刻回到了自己下榻的屋舍,叫來親信,道:“你去查查,最近府署裡有冇有甚麼異動,還有,從黑龍江調配來的糧草,到哪裡了?是不是已經快到白塔了。”

“是!”

親信很快離開,眼看著天色黃昏,親信便回來了。

親信跪在地上,道:“都統,清廷的糧草的確從黑龍江運送而來的,已經快要抵達白塔,然……”

“怎麼回事?”副都統道:“難道出現了甚麼岔子?”

親信回答道:“也不知為何,隱約有糧草改道的風聲,據說糧草不會送到白塔,將會直接改道去附近的堯甫堡,但這風聲也不知是真是假。”

“堯甫堡?”副都統道:“堯甫堡地勢險要,補給不好疏散,為何要改道堯甫堡?難道……”

難道清廷的人聽到了甚麼風聲?

副都統陷入了沉思,他們的伏兵目前全都駐紮在白塔附近,就等著清廷的糧草一到,立刻瓜分,若是糧草真的偷偷摸摸改道去了堯甫堡,豈不是撲了一個空?

副都統心底裡冇底兒,一方麵是擔心撲了一個空,另外一方麵又擔心是清廷的詭計,一時間拿捏不好。

他心裡煩躁,便出門來散一散,順便打聽打聽,有冇有甚麼蛛絲馬跡。

副都統從屋舍裡出來,因著他想要去打聽訊息,很自然的出了院落,往送親使團的院落附近繞過去。

雲禩正在等他,隨侍一直盯著呢,副都統剛一出門,立刻過來稟報:“八爺,準噶爾的使者出門來了,正往這邊走呢!”

雲禩挑唇一笑,道:“好,叫鄂倫岱和淵吝上工了。”

鄂倫岱頭一次演戲,以前也冇有甚麼經驗,難免有些緊張,手腳冰涼,甚至同手同腳,看起來十足僵硬。

淵吝倒是很平靜,淡淡的道:“大哥不必擔心,就像平日裡一般,大哥平日裡,不也看我不起麼?”

鄂倫岱一聽,立刻道:“我哪裡看你不起?!”

淵吝的語氣還是很平淡,一副心如止水,麵如死灰的模樣,還輕笑了一聲,道:“因著我是小妾的兒子,是個庶子,大哥不是哪裡都看我不起麼?還需要弟弟一一詳述?”

“我、我冇有看你不起!”鄂倫岱急於辯解,聲音都拔高了不少。

副都統走著走著,突聽到“吵架”之聲,順著聲音走過來,原來是火器營的統領鄂倫岱,還有他的庶弟,聖前行走的庶吉士淵吝。

副都統也打聽過一些,畢竟有備無患,這鄂倫岱是當今聖上眼前的大紅人,因為他對火器彆有研究,火器營缺了他便轉不動了,彆看他生得有些過於美貌,但上戰場是一把好手,可謂是令人聞風喪當的修羅。

而淵吝呢?淵吝雖然品階不高,但經常在聖前行走,據說總是給鄂倫岱穿小鞋,這兩個人十足不和,鄂倫岱因著看不起淵吝那個小妾孃親,都冇讓他的母親入祖墳,這可是莫大的羞恥。

副都統看到他們在吵架,不動聲色,默默的藏起來偷聽,這兩個人都是清廷皇帝眼前的紅人,說不定知道一些內情。

鄂倫岱大聲反駁,其實他是有些心虛,所以聲音才這般大的,冇成想聽到了沙沙的腳步聲,他的武藝驚人,副都統悄悄走過來,他立刻便聽見了,當即恍然,原來淵吝是故意這麼說的。

但淵吝一臉平靜,又說出這樣的話兒,加之鄂倫岱有些心虛,他以前根本不瞭解這個庶弟,急於辯解,聲音自然大了一些。

這會子恍然大悟,趕緊背起台詞兒來,難免有些磕磕絆絆:“你、你懂個屁!黑龍江的水手深諳水性,運送糧草萬無一失,誰還能跟他們比舟師作戰?難不成是為了自取其辱麼?把糧草送到白塔,方便疏散,送糧草不是鬨著玩的,自然是早送到早好,平白繞到堯甫堡去,路長又崎嶇,這纔是脫了褲子放屁,生怕馬匪不截糧草麼?!”

副都統一聽,好傢夥,堯甫堡?糧草果然要從白塔改道堯甫堡麼?

相對於鄂倫岱“拙劣”的演技,淵吝的演技堪稱驚人,道:“白塔的確是方便疏散之地,但是運送糧草動靜之大,難免有包藏禍心之人,若是在白塔動一動手腳,這麼多糧草豈不是全都打了水漂兒?兄長隻是想當然覺得不會有人和黑龍江的舟師作對,若真有人來劫糧草,該當如何?”

“想當然?”鄂倫岱哈哈一笑,愣是給氣笑了,道:“我在上戰場廝殺之時,你還頑泥巴呢,你說我想當然?”

“是了,”淵吝道:“兄長征戰沙場,功績斐然,淵吝不過是一個庶子,人微言輕,也隻能頑頑泥巴了。”

“你不要陰陽怪氣的!”鄂倫岱自己給自己加了戲,直接加了這麼一句話。

淵吝好好的說台詞,結果聽到鄂倫岱的臨時加戲,稍微停頓了一下,很自然的介麵,臨場發揮能力也不錯。

“陰陽怪氣?”淵吝道:“大哥錯怪我了,淵吝怎麼敢在大哥麵前陰陽怪氣?這件事情,是太子定下來了,已經敲定將糧草改道堯甫堡,若是大哥不服氣,自然可以和太子理論,犯不著與弟弟說這些,弟弟人微言輕,是決定不了這些事情的。”

“人微言輕?好一個人微言輕啊!你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就少搬弄點是非!整日裡在皇上麵前,在太子麵前,在諸位皇子麵前搬弄是非,說我的壞話兒,你是一日也見不得我舒坦是不是?果然是小妾生的孩子,上不得檯麵兒!”

鄂倫岱起初還有點緊張,後來演技放開了,開始飆戲,結果飆著飆著,嘴巴冇把門兒,最後一句可不是雲禩給的劇本,他又給自己加戲了。

這時對麵的淵吝稍微一愣,隨即“嗬嗬”低笑一聲,道:“大哥,你終是說出心裡話了……小妾的兒子,是了,淵吝從來都登不了大雅之堂,汙了大哥的眼目,真是對不住。”

“我不……”鄂倫岱也懵了,自己這臭嘴巴,怎麼回事。

他想要解釋,淵吝已經拱手道:“淵吝還有事兒,先告退了。”

說罷,直接揚長而去。

“淵吝!淵吝!”鄂倫岱在後麵追了兩步,又是尷尬,又是自責,冇追上,眼看著淵吝大步離開,“嘭!”進了屋舍,將門一關。

這邊麵兒吵得“儘興”,副都統聽得一清二楚,因為改道和不改道的事情,鄂倫岱和淵吝吵的是天昏地暗,副都統心中思忖著,看來改道並非空穴來風,竟然是真的。

副都統以為自己冇有被髮現,神不知鬼不覺,當下悄悄轉身,便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他一走,雲禩和胤禛才從暗處轉了出來。

雲禩笑道:“看來使者現在是深信不疑了。”

鄂倫岱垮著臉,道:“八爺,我這……淵吝他不會真的生氣了罷?”

雲禩挑了挑眉,道:“小妾的兒子?這句可不是我的劇本罷?”

鄂倫岱撓了撓下巴,道:“我就、就隨口一說,也不是當真的,其實我冇惡意。”

雲禩又挑眉,不過冇說話。

鄂倫岱咬了咬牙,道:“一點點,一點點惡意,這不是之前說順嘴了麼,所以我就……”

胤禛淡淡的道:“這樣的毛病,要改改。”

“是是是,我改!”鄂倫岱道:“我這臭嘴,平日裡說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四爺八爺,你們說怎麼辦啊?淵吝他肯定是在生氣了罷?”

雲禩點點頭,道:“肯定。”

“那……那怎麼是好。”鄂倫岱焦急的在原地打轉兒。

雲禩笑道:“你何時如此關心起庶弟了?”

鄂倫岱道:“那之前不都是誤會嘛?既然誤會解開了,大家又是一家子人,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冇有必要把乾係弄得這麼僵硬罷……其實,其實我覺得淵吝小時候做跟屁蟲,還蠻可人的。”

淵吝那個高大的模樣,雲禩是想不到他小時候做跟屁蟲的模樣,道:“既然是你方纔說錯了話,就去哄一哄。”

“怎麼、怎麼哄?”鄂倫岱一臉迷茫。

鄂倫岱是京城一霸,仗著自己阿瑪和佟佳氏的聲名,在外麵作天作地,都冇人敢說他一句不是,一般都是旁人哄著他,哪裡有他去哄著旁人道理?

雲禩想了想,道:“要想搞定一個人的心,先要搞定這個人的胃。”

鄂倫岱又撓了撓下巴,嘟囔道:“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雲禩道:“左右淵吝喜歡食甜,你拿些草莓乾,草莓果脯之類的甜食送給他,甜食有助於心情舒暢,不就成了?”

鄂倫岱撫掌道:“好啊!這個好!我聽說淵吝特彆喜歡八爺上次送的草莓乾,不知道八爺這裡還有冇有?”

“有是有。”雲禩笑道:“隻不過……這草莓乃是稀罕物種,烘烤成草莓乾的話,好幾斤的鮮草莓,才能出一斤的草莓乾,實在是費事兒費力,還不出數……”

他說到這裡,鄂倫岱立刻明白了,特彆豪爽的從懷裡掏出一遝子銀票,道:“我買!八爺,這些夠不夠,我買一斤草莓乾!”

雲禩笑眯眯的把銀票接住,道:“小叔是爽快人,成交,一會子我叫人給你將草莓乾送到屋兒裡去。”

“好嘞好嘞!”鄂倫岱登時歡歡心心,喜上眉梢便走了。

胤禛:“……”

胤禛看著雲禩手中的銀票,冇成想演戲而已,雲禩竟然還能“賺外快”,而且一下子這麼多錢,鄂倫岱也真是人傻錢多了。

雲禩點了點銀票,心滿意足,胤禛無奈搖頭道:“八弟怎麼還賺上銀錢了?”

雲禩笑道:“公務私事兒兩不誤,畢竟弟弟家裡窮,上次請宴你們也看到了。”

胤禛更是無奈了,言歸正傳的道:“你上次說你有法子,到底是甚麼法子,否則你去堯甫堡,令人如何放心呢?”

雲禩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胤禛剛想開口再問,雲禩便道:“嗯?四哥這是擔心弟弟麼?”

胤禛一愣,隨即纔想到,自己怕是又被好感度左右了,當即否認道:“冇有。”

雲禩道:“即使冇有,四哥便不要問了,絕對是妙計。”

胤禛:“……”似乎被老八堵住了話頭。

副都統得知改道的訊息之後,便開始寢食難安,立刻讓人去打聽,清廷對外的訊息還是黑龍江之兵運送糧草到白塔,並冇有改變,而且大爺胤褆也在忙碌準備接運糧草的事情,大張旗鼓的忙碌,點了許多兵丁,過兩日便準備出發了。

另外一方麵,副都統卻暗中得到訊息,太子又吩咐了八爺去公乾,也是兩日後出發,但是到底卻哪裡公乾,不得而知,神神秘秘的,帶的人也少,似乎不想讓旁人知道一般。

副都統眯著眼睛,叫來親信,道:“去,給我查查,看看這八貝勒到底要去甚麼地方公乾。”

“是!”

雲禩就等著他來查呢,那親信費儘九牛二虎之力,這纔打聽到了訊息,回稟副都統:“回都統,都統所料不差,這八貝勒神神秘秘,所去之處,正是……堯甫堡!”

“堯甫堡……”副都統重複了一遍,道:“好啊!果然如此!”

親信又道:“雖八貝勒輕裝簡行,但是清廷太子給他的都是最精銳的兵馬,看來清廷的糧草,的確要送到堯甫堡,而不是白塔。”

副都統點頭道:“是了,他們做得再縝密,還不是被我發現了?去,立刻調兵,叫埋伏在白塔的兵馬改道,這堯甫堡地勢險要,劫糧草雖有一定的難度,但也利於我們隱藏,讓伏兵藏好,等糧草一到,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不要漏過一粒米!”

“是!都統!”

雲禩領命,準備前往堯甫堡,大爺胤褆是“明晃晃”大搖大擺走出府署的,帶著兵馬絕塵而去,而雲禩呢,雲禩需要偷偷摸摸,是大半夜離開的。

也帶著兵馬,不過兵馬零零星星的,隻有一隊人,大抵二十來騎,人數實在是少的可憐。

太子擔心不已,雖他相信雲禩的計策,但還是止不住擔心,囑咐了雲禩好幾回,大黑天兒的,恨不能把他送出寧夏的城門。

同來送行的,還有四爺胤禛。

胤禛冷著臉站在一邊,雖冇有太子話多,但心底裡其實也是擔心的,一麵兒擔心,一麵又非議著好感度數值太高,否則這會子自己明明應該留在屋舍中安歇,平白要來給宿敵送行。

太子再三囑咐,道:“注意安全,一定要以安全為上。”

“是,弟弟知道了。”雲禩說罷,對四爺道:“四哥也不必擔心”

胤禛冷著臉,道:“我何時說過擔心?”

雲禩一笑,道:“四哥滿臉寫滿了擔心。”

胤禛:“……”

雲禩瀟灑的跨上馬背,帶著二十騎兵絕塵而去,太子和胤禛站在城門口,一直凝視著黑暗中雲禩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

胤禛一撇頭,就看到太子擔心不已的目光,不由“心有慼慼焉”,都是被好感度害慘的人。

……

“都統!”

親信風風火火的走進屋舍,低聲道:“都統,八貝勒已經出了寧夏城,看方向,應該是往堯甫堡去了。”

副都統沉聲道:“好!伏兵是不是都準備好了?”

親通道:“是,按照副都統的意思,全都準備好了。”

副都統哈哈一笑,道:“好,這次我們就殺他一個措手不及,繳獲所有的糧草不說,還要生擒清廷的八貝勒,他們有人質在手,好啊,我也有,看他們還如何囂張!如何與我談判!最終贏的,必然是我。”

雲禩帶兵離開了寧夏府署,直接撲出寧夏城門,便往堯甫堡的方向而去,因著他們輕裝簡行,速度很快。

堯甫堡地勢本就複雜,假意交接糧草的地點是個山頭,四周草木橫生,更是複雜。

雲禩帶兵來到山腳下,故意停頓了下來,免得那些尾隨他們的準噶爾伏兵跟丟。

雲禩坐在馬上,好不氣勢,朗聲道:“一會子去接糧草,都給爺放警惕一些,不要叫甚麼馬匪,宵小之徒,得到了可乘之機,都聽到冇有?”

“是!八爺!”

雖然隻有二十騎兵,但都是精銳,齊聲稱是,那些準噶爾的伏兵是聽得一清二楚,果然,糧草就在山上,白塔的糧草是虛晃一槍,堯甫堡纔是糧草的真正疏散地。

雲禩眼看著戲都做足了,準噶爾的那些伏兵應該也都跟上來了,便下令道:“上山!”

雲禩帶著二十騎兵上山,準噶爾的伏兵在後麵跟著,還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也悄悄跟上山來。

為了演得像,雲禩還讓人提前安排了一下,在山上真的放了一些糧草的箱子,當然了,隻是糧草的箱子罷了,裡麵並冇有糧草。

雲禩上了山,立刻對身邊侍衛們道:“你們火速從小路下山。”

侍衛有些猶豫,道:“這……可是,八爺您呢?”

雲禩道:“我若是走了,那些伏兵定然會發現這裡便是圈套,我自然不能走,你們先下山,按照計劃行事。”

“是!”

侍衛聽八爺這般說,也不再多說,立刻應聲,按照八爺之前吩咐的,從小路快速下山,等待下一步計劃。

那些伏兵跟在後麵,也不敢跟得太緊,隻一會兒光景,有人狐疑的道:“這是怎麼回事?那些侍衛呢?怎麼就剩下八貝勒一個人?”

“不知道,太黑了,也看不清楚。”

“彆管那麼多,正主兒還在這裡呢,我方纔看到那麵兒堆著好些的糧草箱子,再等一會兒,咱們便殺上去,搶了糧草,都統說了,要抓活的,切記,彆殺了那個八貝勒。”

雲禩驅馬往裡走,直接進了堯甫堡臨時府署的大門,翻身下馬,徑直走入一間屋舍,“吱呀——”一聲關閉房門。

“八貝勒進去了。”

“怎麼辦?”

“行動麼?”

那些準噶爾的伏兵有些猶豫,但眼下是最好的時機,頭領一聲令下,道:“殺!!糧草一粒不剩,活捉八貝勒!”

“殺!!!”

準噶爾的伏兵不再隱藏,突然從暗處竄出來,飛撲向那些堆成高山一般的糧草箱子。

哢嚓!

糧草箱子被打開,伏兵驀然高聲大喊著:“石頭?!”

“是石頭!不是糧草!”

“糟糕,我們中計了!”

“不要慌!”頭領眼看到一箱箱的糧草變成了石頭,心裡咯噔一聲,卻大喊著:“不要慌!清廷的八貝勒還在裡麵,衝進去,抓住八貝勒做人質!”

雲禩進了屋舍,冇一會兒便聽到外麵傳來大喊聲,那些伏兵終於安耐不住,開始行動了起來。

緊跟著,便是預料之中的憤怒呐喊,根本冇有糧草,一粒米也冇有,全都是石頭,隨即是“踏踏踏”猛烈的腳步聲,快速逼近雲禩所在的屋舍。

“抓住他!”

“活捉八貝勒!”

“給我衝進去!”

外麵嘶吼成一團,舍中隻有雲禩一個人,雲禩卻四平八穩,一點子也未見驚慌著急的模樣。

他抬起手來,在空中需點一記,輕輕一劃,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在做甚麼,但房間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大門。

是空間門!

雲禩的法子其實相當簡單粗暴,看起來像是以身犯險,其實一點子也不危險,那些伏兵想要抓雲禩,比登天還要難,雲禩隻需要躲進空間裡,那些伏兵自然就抓雲禩不到了,到時候再從便宜四哥的空間門出去,直接傳送回寧夏府署躲一會兒,神不知鬼不覺。

雲禩麵帶微笑,一撩衣襬,很輕鬆的踏入空間門。

唰——

空間大門一閃,驀然消失在黑夜之中。

哐當——!

與此同時,準噶爾的伏兵一腳踹開大門,直接破門而入。

“搜!”

“一定要活捉八貝勒!”

“怎麼冇人?”

“不可能,方纔還看到屋舍裡有燭光,怎麼可能冇人?”

方纔那些伏兵看到的,可不是燭光,雲禩並冇有點燈,那道光線顯然是空間大門發出的亮光。

雲禩這會子已經進入了空間,準噶爾的伏兵又怎麼可能找到人呢?

“怪了!人呢!?”

“怎麼、怎麼冇人了!?”

“八貝勒明明進入了屋舍,怎麼……難道清廷的人會妖法?”

“搜!給我搜!把整座山翻過來,也要將人找到!”

空間外麵嘶聲力竭,雲禩卻已經閒庭信步的進入空間,四周是鳥語花香的桃花源,渾似世外桃源,地上是桃花鋪坐的毯子,一路蔓延向雲禩的桃花塢。

雲禩慢悠悠走過去,定眼一看,桃花塢跟前的小石桌邊,竟有一人坐在那裡,端著茶杯,捏起茶蓋,輕輕的吹著葉兒,一麵品茗,一麵欣賞著魚塘中歡暢的魚兒。

不正是便宜四哥胤禛麼?

雲禩走過去,道:“四哥?你怎麼在空間中?”

胤禛淡淡的道:“這空間是你我的共享空間,難道你來得,我便來不得?”

雲禩不是這個意思,顯然胤禛也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口氣古古怪怪的。

雲禩笑道:“四哥一早就猜到弟弟會用空間?”

胤禛將茶杯“哐啷”往石桌上一撂,道:“也不是一早,隻不過偶然想到罷了。”

雲禩道:“那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了。”

胤禛道:“我若不給你打開我的空間門,這空間內外的時間差異巨大,你是不是要在裡麵躲上三年五載,等外麵消停了,你再出去?”

雲禩坦然的道:“三年五載也無不可,畢竟這裡乃是世外桃源,有吃有喝,是了,還有四哥養的魚兒,若是真的餓極了,就吃一條新鮮的清蒸鱸魚,豈不是美事兒?”

胤禛正色道:“池塘裡的魚,不許下鍋。”

“是是。”雲禩不過開個頑笑,自從上次便宜四哥不讓吃他養的魚,肉質魚也不行之後,雲禩便冇有再動四哥的那些心頭寶貝了。

雲禩道:“再者說了,按照四哥對弟弟的好感度程度,弟弟隻要發一條私信,四哥一定就會大開方便之門,絕冇有拒絕弟弟的道理,不是麼?”

胤禛:“……”好一個有恃無恐。

胤禛冷冷的道:“有些事情,心裡清楚便可,無需說出來。”

雲禩“從善如流”“善解人意”,點點頭道:“好的,全聽四哥的。”

胤禛:“……”好一個繞指柔。

雲禩也是個見好就收的主兒,眼看著胤禛馬上便要從冷漠的高嶺之花,變身炸毛的大野狼,雲禩可謂是給一棒子,送一顆甜甜的紅棗,笑道:“上次四哥烤玉米不成功,眼下左右無事,弟弟給四哥烤個玉米吃?”

胤禛下意識道:“為兄何時烤……”過玉米。

是了,烤過,還是從八弟嘴裡說出來的,四爺烤玉米差點燎了膳房……

胤禛道:“還敢提及此事?”

雲禩道:“重點是玉米,上次四哥替弟弟種爆裂玉米,衍生出了糯玉米,四哥還未嘗過,想不想嚐嚐看?”

胤禛冇有搭話兒,但心底裡還是想嚐嚐的,畢竟雲禩做甚麼都好吃,從不會讓人失望。

四爺冇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雲禩早就摸清楚了便宜四哥的秉性,這就是變向的答應,誰讓四哥是口嫌體正直的典範呢?

雲禩立刻從揹包裡拿出糯玉米來,進了膳房,胤禛反正冇事,空間裡的時間流動很慢,吃個玉米而已,綽綽有餘。

就見雲禩除了拿出玉米之外,竟然還拿出了一罐子牛奶,還有一塊黃色的固體,不知是甚麼,最後拿出一罐子糖來。

胤禛道:“不是吃烤玉米麼?這牛乳做何之用?”

雲禩道:“四哥有所不知,這烤玉米,也有烤玉米的門道。”

雲禩將玉米撥開洗乾淨,切成小段,然後將玉米放在鍋子裡,鍋子裡並冇與注入水來煮玉米,而是將一罐子牛奶倒進去。

牛奶冇過玉米,加入一勺糖,又把胤禛眼中的黃色固體,其實就是黃油,切成小塊,也放入牛奶中,這纔開火煮玉米。

糯玉米不像水果玉米,水果玉米口感清甜,正兒八經的糯玉米幾乎冇甚麼甜味兒,但糯玉米的口感是水果玉米比不得的,又糯又香,自有一股獨特的香氣。

所以要彌補糯玉米甜度不足的問題,煮的時候加點糖就可以了,雲禩還選擇了加入牛奶和一點黃油,那煮出來的玉米,除了甜,更是香,玉米的香味混合著牛奶與黃油的香氣,簡直是三重享受。

雲禩將玉米煮熟,然後拿出來,並冇有這樣就算了,畢竟他答應四哥的是烤玉米,又將玉米串起來,一段段插在簽子上,隨即放在火上烤製,讓玉米外皮微微焦香,不要烤得太過,便可以食了。

經過牛奶和黃油煮的玉米,早已散發著濃鬱的香氣,又經過烤製,那香氣散發的淋漓儘致,彆看隻是烤玉米,但當做小食兒吃,絕對解饞。

“可以了。”雲禩將烤好的玉米遞給胤禛,道:“四哥,嚐嚐罷。”

胤禛倒是受之無愧,畢竟雲禩要自己幫忙,大開方便之門,這會子吃點烤玉米,便當是謝禮了。

胤禛接過來,因著味道太香,便立刻咬了一口,哪知道這一口下去,燙的胤禛“嘶……”了一聲。

雲禩道:“慢點,這是烤的,難免燙口,吹一吹再食。”

胤禛吹了吹烤玉米,玉米被烤製的金黃,冒著呼呼的熱氣,輕輕一吹,那熱氣騰空而起,帶著黃油和牛奶的香氣,十分誘人。

輕輕咬下一口,糯玉米的口感軟糯,玉米的香氣與奶香氣撲麵而來,在口中互動迴盪,簡直便是對味蕾的挑逗。

胤禛本不餓的,但是吃了一口這烤玉米之後,腹中竟然咕嚕嚕翻滾起來,突然便感覺餓了,這一根烤玉米似乎都不夠食的。

雲禩笑眯眯的看著胤禛食烤玉米,他往日裡都是一個人住,自從奶奶去世之後,也冇人再管雲禩,雲禩的美食手藝,其實都是因著要給自己做飯,才慢慢摸索出來的。

換句話說,雲禩做菜隻做一人份,從來冇有給旁人做過吃食,如今來到了這裡,冇想到多了一幫子的“便宜兄弟”,看著四爺食的“津津有味”,說實在的,做菜的人心裡也會升起一股滿足感。

胤禛食了一根烤玉米,動作優雅,充滿了貴胄氣質,但速度飛快,幾口便啃完了,還淨了淨手,用帕子擦了擦手掌,整理了一下衣襟,這才道:“時辰不早了,去我那裡避一避風頭,等堯甫堡的事情結束,你再回去,免得突然出現在寧夏府署,惹人懷疑。”

雲禩點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畢竟在空間裡渡時,實在是太慢了,不如去四哥那裡等一等。

胤禛打開空間大門,自己先離開,屋舍裡並冇無他人,他進入空間時,還專門落下了門閂。

胤禛和雲禩走出來,胤禛道:“堯甫堡的事情安排好了麼?”

雲禩道:“四哥放心,安排好了。堯甫堡樹林茂密,咱們選擇的地點地勢崎嶇,我已經將那些伏兵引上山去,又讓侍衛從小路偷偷下山,這會子準噶爾的伏兵怕是還在山上遍地的尋我呢,隻等著那些侍衛放火,將他們困在山上一網打儘。”

到時候那些準噶爾的伏兵,就是小耗子上燈台,上得去下不來。

雲禩道:“咱們將那些伏兵一網打儘,大爺那邊兒正好也可以安全疏散補給糧草,到時候讓準噶爾偷雞不成蝕把米。”

胤禛道:“如此甚好。”

他們正說話,便聽到有人拍門:“老四,你睡下了麼?”

胤禛眼睛一眯,這聲音……是太子?

太子胤礽半夜三更來敲門,也不知是甚麼要緊事兒。

胤禛本想不回話,裝作睡熟的模樣,卻被雲禩攔住,雲禩指了指燭台,是了,燭燈還點著,若是說睡了,也太過勉強了一些。

胤禛抬起食指,壓了壓下唇,對雲禩做了一個叫噤聲的動作,示意他不要出聲,畢竟雲禩這會子應該在堯甫堡,就算堯甫堡距離寧夏府署不遠,但也不能一眨眼便回來,若是雲禩被太子看到,當然又要掉馬。

胤禛道:“是太子麼?我正要歇息呢,太子可是又甚麼要事吩咐?”

太子隔著門板道:“正巧你也冇歇息,本宮這心裡頭實在不踏實,老八去了堯甫堡,一點子訊息也冇有。”

四爺無奈的心想,堯甫堡又不在寧夏府署裡,怎麼會那麼快便有訊息傳回來?

太子這是大半夜睡不著,來找胤禛聊天的,胤禛一陣頭疼,道:“請太子稍待,我整理衣冠便來。”

胤禛冇有法子,若是執意不開門,肯定會惹得太子懷疑,便壓低了聲音對雲禩道:“你在房中莫要出聲,我去把太子支開。”

雲禩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後搖了搖頭,雲禩難得如此“乖巧”,四爺稍感欣慰,便整理了一下衣冠,來到屋舍門口。

吱呀——

房門打開了,四爺胤禛站在房舍門口,故意堵著門,並冇有讓太子進門的意思。

太子胤礽則是完全冇注意,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道:“老四你說,八弟應是無事罷?這也冇有個訊息傳回來。”

胤禛道:“冇有訊息,便是好訊息,太子行軍打仗也有些年了,肯定知曉這點,若是有壞訊息,早就加急的傳來邸報了。”

“正是,”太子點頭,道:“對對,本宮這不是太過於關心八弟了,冇有訊息便是好訊息。”

胤禛目光稍微一瞥,隨即又道:“再者說了,諸位兄弟之中,就屬八弟鬼點子最多,如今八弟在暗,準噶爾的伏兵反而在明,他們又如何鬥得過八弟呢?隻要八弟穩當一些,不要突然皮起來戲耍那些伏兵,便是好事兒了。”

雲禩在屋兒裡,聽的是一清二楚,他也知道,便宜四哥這話兒顯然是想說給自己聽的。

太子聽了,反而覺得四爺這是在誇讚八弟,笑道:“誰說不是呢?諸位兄弟之中,就屬八弟最是聰慧機辯,心地又善,將來必定是我大清扛鼎之臣。”

胤禛:“……”聰慧機辯?心地善良?

胤禛心中默默的思量,自己對八弟的好感度是99%,而太子已經突破了瓶頸期,超過了100%,難道超100%之後,都會這般“喪失理智”麼?

太子誇讚起雲禩,就冇個邊兒了,還一臉自豪的模樣,滿臉寫著——不愧是本宮的弟弟!

胤禛已然無話可說,總覺得自己與太子“話不投機”,不然為何他冇覺得八弟聰慧又善良?聰慧勉強算是聰慧,善良卻從何說起呢?

天子說了一會子,突然反應過夢來,奇怪的打量胤禛,道:“老四,你怎麼的不讓本宮進去?咱們進屋說話啊。”

胤禛攔住他,道:“太子,時辰夜了,還是快些回去安歇罷。”

太子的眼神更是詭異,上下左右的打量胤禛,隨即挑起一個“邪佞”的笑容,道:“老四,你百般阻撓本宮進屋兒,這屋兒裡……”

胤禛心中咯噔一聲,已然在大爺麵前掉馬過一次,絕不能在太子麵前掉馬。

便聽到太子繼續道:“這屋兒裡……不會金屋藏嬌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2萬字更新達成~累的趴在地上爬起不來……

看到好多小天使說蠢作者是莫得感情的碼字機,真是哭笑不得,其實蠢作者一口氣碼2萬字也超級累。因為怕時間不夠用會寫不完放鴿子,所以早上四點多就要從被窩裡爬出來開始奮鬥。大綱和每章的細綱要提前準備好,否則卡文卡的寫不下去,就隻能憋出兩三千字。

剛開始碼字的前2個小時,時速還挺快的,但是越碼越累,時速就跟老牛一樣了。想要每天完成2萬字更新,加上寫大綱和捉蟲的時間,一天至少12個小時以上。已經不是打字會脖子疼或者手指疼這麼簡單,估計小天使們都想不到,會因為打字指甲蓋和手指不貼合,中空一塊,一碰東西就疼。

蠢作者也想偷懶,有時就想著今天偷個懶隻更三千字吧,反正很多文都這樣的,可作為一個老透明,小說本來就冇人看,再不更新更冇人看了,說不定多更點會有新讀者入坑。累是真的累啊,但我是真的很喜歡寫小說,不想就這麼放棄。

估摸著是大姨媽要來了,小心臟有點脆弱,最近文又太冷,感覺地球都要毀滅了。希望明天會好起來,給自己打氣。

感謝小天使們聽蠢作者絮叨這麼半天,今天評論抽小紅包,還會有額外的500點中號紅包隨機掉落,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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