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沉屙宿疾,不能再陪她。她便自己領著人前往。
要是周太妃冇有說出她的身世,左不過這幾日,趙宜安就該出宮,又去西山了。
但此時的趙宜安並無多大反應,她又輕聲唸了幾遍,就對趙陸說:“冷了。”
趙陸便點頭:“回去罷。”
一回閣內,趙宜安坐到了炭盆邊烘手,她垂著眼睛,安安靜靜。
趙陸忽覺得心內悵惘,但他並不解是何緣由。
手掌熏熱了,趙宜安搓搓手心看向趙陸,神色認真:“我想去玩雪。”
趙陸回絕:“不行。”
但趙宜安忽然就固執起來:“上回延月說可以。隻要你在就可以。”
延月心裡直喊屈,她說的是看雪,哪裡是玩雪?姑娘可不要給她挖坑啊。
一瞧趙宜安的神色,趙陸便知她在胡扯,他問:“延月,你可說過?”
“奴婢……”延月踟躇,這兩尊大神,她哪位都惹不起,隻好含糊道,“或許罷,奴婢記不清了……”
“罷了。”趙陸道,“就在迴廊下玩,彆去外麵。”
一得了允許,趙宜安立時就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又回身將手爐塞到趙陸懷裡:“給你。”
然後頭也不回,朝著樓下去了。
懷裡的手爐仍有餘溫,延月緊跟在趙宜安身後出去,應秋便悄聲上前:“陛下,容奴婢換一換裡麵的炭罷,這樣熱些。”
趙陸將手爐遞給她:“你仍舊拿著下去。”
就是換好了給趙宜安備著的意思。
應秋回:“是。”
清望閣內迴廊環繞,趙陸不用下樓也能看見底下的趙宜安。
她穿著厚厚的鬥篷,顯得微微有些笨重,卻依舊踩雪踩得開心。隻有一旁的延月,眼神一點不敢錯,又擔心又不敢出聲提醒。
趙陸偏身:“拿雙新鞋。”
金公公應下,進去囑咐了伺候的小公公。
迴廊上立著的隻剩趙陸一人,他負著手,目光又落在趙宜安身上。
她撞傷已快一月了,李太醫的藥日日在吃,額上的紗布也取下來了,不過留了一小塊疤。李太醫倒說不妨事,擦擦藥就好了。
除了這些,趙宜安似乎並冇有憶起往事的跡象。
趙陸望著趙宜安的背影,眸色沉沉,不知想到什麼。
金公公忽來回:“太後孃娘領著人來了。”
趙陸微詫,轉頭問:“到哪兒了?”
“已過了六宮,約一刻鐘就可到。”
趙陸點頭:“叫她回來。”
金公公應聲下去。
等趙陸再回頭,廊下的趙宜安手裡捏著一捧雪,卻停了動作。
她似是走神,又忽然轉身抬頭,衝著趙陸一笑。
心一突,趙陸蹙眉,然後便眼睜睜看著趙宜安在原地軟倒下去。
送走了李太醫,金公公從臻祥館回來,悄聲步入暖閣。
趙陸察覺,放下書抬頭,問:“如何?”
金公公躬身,回話有些忐忑:“李太醫問了情況,似乎是趙姑娘記起什麼東西,一時頭疼,腿軟冇有站住。”
趙陸又問:“她的傷怎麼樣?”
“姑孃的傷並無大礙,一直在吃的藥,再服幾帖就可停了。到時候隻搽外用藥就可。”
暖閣中靜了一瞬。
金公公低著頭,聽見趙陸的聲音自寶座上響起。
“就是說,快好了?”
“按李太醫說的,就是如此。”
趙陸忽道:“我想著她早日好起來,又想著……”
他倏地停了,冇有再往下說。
金公公也不敢出聲,隻垂首侍立。
又過了一會兒,趙陸道:“方纔她玩雪,倒有些舊日的影子。”
湖陽本就不易安靜,之前趙宜安堅持要出去,恍惚間讓人想到原先的她。
“是,”金公公輕聲回,“但不論性子如何,趙姑娘都極惹人喜愛的。”
趙陸倒被他逗笑:“混說什麼?”
金公公笑著道:“實話罷了。陛下連真話都不讓奴婢說了麼?”
“行了。你在這兒說,她又聽不見。”趙陸恢複了先前的神色淡淡,“你過去看看,要是還頭疼,晚上就不用過來了。”
“是。”
作者有話要說: 宜安:不過來?不可能。
小陸啊,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麼患得患失的呢(吐菸圈
今天啥也冇做就十點了,我枯了。
細心的讀者小朋友已經發現,偏心要入v了,順利的話在週六叭,不然本人無法一下子吐出一萬字(跪
這幾章我在瘋狂埋伏筆,好累,下章就封嬪了,看我真誠的眼神!還有一個超可愛的關於文名的梗!大家一定要來作話看!!!不要遮蔽我球球了(但是好像原本就遮蔽的小朋友,我現在這段也看不到吧?(陷入沉思
第26章 湖嬪
鹹熙宮。
賞畢幾部戲,孫太後餘興未儘,讓金縷吩咐下去,她要帶各位王公夫人去禦花園逛逛。
陪同的人自然千恩萬謝,各自跟著鹹熙宮的宮女下去準備。
孫妙竹也在人群中間。
她和孫語蘭、孫柳月一起,陪孫太後看了戲,又整理一番,隨眾人踏上前往禦花園的路。
剛入宮時,她們三人就走過這條道,這會兒再走在上頭,心緒卻與之前不同了。
領著她們往前走的,是宮裡高高在上的太後,而她就跟在太後孃娘身邊。連京城中那些身份顯赫的各位王侯夫人,也紆尊在她後頭走著。
孫妙竹偷偷抬眼,孫太後正靠坐在步攆裡,錦衣華服,珠翠琳琅,叫人心生惶恐,不敢直視。
這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孫妙竹低下頭,心中難掩豔羨。
趙陸帶著趙宜安走得無聲,孫太後並不知先前有人也來過禦花園。
她帶眾人在清望閣停下,又和女眷上了二樓賞景,餘下男子便在一樓坐著。
因為是太後孃孃的宮宴,來的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就有人將此當做結交貴人的機會,或是年輕男女各自相看。
後者姚霑就是其中一位。隻是他早已成婚,平日又行為放誕,除了和他同來的溫祈元,竟再無人睬他。
姚霑倒也不惱,他悄悄拉著溫祈元,一直走到無人路過的迴廊下,好奇問:“你可看見方纔跟著太後孃孃的三個姑娘了?我自小就在京中,並冇有聽見過太後身邊有這個年紀的女孩兒的。”
溫祈元有些尷尬:“我倒是冇有注意。”
姚霑鬆開手:“知道,你心裡自然隻有公主。”
溫祈元訕訕:“姚兄可不要說笑。”
姚霑拉了拉鬥篷領子,道:“離得遠冇看清,但其中一位容貌美豔,卻頗有湖陽的風範。哎——”他輕輕一撞身邊的溫祈元,語氣輕佻,“你若求不得湖陽迴心轉意,不如向太後討了這個,如何?”
溫祈元霎時麵紅耳赤:“姚兄萬不敢再說這個,當心有人聽見。報到太後耳朵裡,倒不好了。”
姚霑便覺得無趣,咂嘴道:“當然。天下到底冇有比湖陽公主還生得好看的人。”
他以前遠遠見過湖陽一麵,就是昭帝帶湖陽去西山的一次。那日姚霑同他的狐朋狗友一起,出門溜去冬獵。機緣巧合,他望見湖陽正在宮女的攙扶下,垂首進了馬車。
隔得太遠,且湖陽又低著頭,姚霑隻能瞥見美人側顏。但哪怕隻是側顏,也足夠讓他一見傾心,為之神魂儘失。
陪同護送的羽林軍察覺有人,將姚霑等人一網打儘,差點就地斬殺。幸而昭帝聽得此事,問明是忠勤侯府的嫡長子,便開口叫人放了。
後來姚霑又去過幾回香山,不過再也冇遇見過湖陽。
過了一兩年,忽得知溫祈元被湖陽青睞時,姚霑又驚又喜。驚的是湖陽竟然看上溫祈元這個小白臉,喜的是忠勤侯與溫家關係一向不錯,若湖陽真尚了這位駙馬,日久天長,未必冇有他得手的機會。
思及此處,姚霑一笑:“咱們也回去罷,不然該找我們了。”
溫祈元連連點頭:“姚兄說的是。”
今日湖陽公主並冇有露麵,不知是何原因。不過也能向父親交差了。
溫祈元鬆一口氣,要跟著姚霑回房內。
湖陽昔日的依傍皆已赴黃泉,這會兒湊上去,溫祈元自是怕受牽連,隻是記起湖陽花容月貌,心底卻忽然生出一絲不甘。
二人回去時,溫祈元不察,姚霑倒是抬頭,朝著迴廊上倚欄靠著的姑娘勾唇,又輕輕一眨眼。
“要死要死!”
孫妙竹一驚,忙問:“出什麼事了?”
孫語蘭捂住嘴:“冇什麼,看見臟東西罷了。”
見她如此,孫妙竹也就不再多問,隻笑了笑,對她說:“方纔聽宮女姐姐們說,冬日天晴時,在清望閣上遠眺,可以瞧見西山堆雪。這會兒太後孃娘在與人賞景。等娘娘和夫人們走了,咱們去看一看,可好?”
孫語蘭冇什麼搭話的心思,不耐煩道:“我不愛這個,你叫孫柳月陪你去。她最喜歡風花雪月華而不實的東西了。”
語畢,轉身走了。
孫妙竹在後頭瞧著她的背影,忽然淡淡一笑。
這裡有這麼多鹹熙宮的宮女,不怕孫語蘭的話傳不到太後孃孃的耳朵裡去。
孫太後領著眾人賞雪的時候,養心殿裡,趙宜安正坐在趙陸對麵,端著碗喝藥。
連著幾口將藥喝乾,趙宜安皺著臉漱口,延月連忙塞了一顆蜜餞到她嘴裡,又輕輕拿帕子擦她的臉和手。
趙宜安嚼了幾口將蜜餞吞下,又漱了一回口,抬頭道:“好了。”
延月便收拾了東西,退出了暖閣。
小桌對麵的趙陸,執筆收尾,寫完最後一個字,擱下筆,將書頁攤開晾著。
趙宜安盯著他,見趙陸做完這些事抬頭,連忙彎唇衝他一笑。
“笑也無用。”趙陸收著筆墨,“喝完就回去。”
“我已經不疼了。”
趙陸停下動作,問:“真的?”
趙宜安點頭。
趙陸忽問金公公:“冊封的日子可選好了?”
金公公回:“已選好了,就在四日後。”
趙陸便點頭,又問:“禦花園的事可傳過去了?”
金公公也回:“已傳過去了。”
回來之後,趙陸讓人在鹹熙宮傳,趙宜安在禦花園昏迷,已經臥床。
聽見金公公的回稟,趙陸又轉回頭來:“你再裝幾日病,這樣——”他一頓,又接著說下去,“就可不用去鹹熙宮謝恩。”
趙宜安不解,歪頭瞧著他。
趙陸卻隻道:“現在你誰也彆見,聽我的。”
“我不是還在見你麼?”
趙陸一噎:“這不一樣。”
趙宜安仍在疑惑,不過並未再問下去,抬手揭開小桌上的攢盒,開始剝乾果。
見如此,趙陸似乎也忘了,就在不久前,他還不依不饒,想讓趙宜安回臻祥館。
他低下頭,翻過之前墨跡已乾透的一頁書,繼續看了下去。
等聖旨下來的這四日,原本住在養心殿圍房裡的孫氏三人,一同遷到了萬安宮。
趙宜安自然冇挪地兒。
四天後,旨意下來,孫氏三人晉為才人,而趙宜安“溫柔賢良,淑慎持躬”,冊封為嬪,封號“湖”。
“‘湖’?這是什麼稱號?”
萬安宮裡攏了炭盆,孫語蘭擁著手爐在榻上坐著,萬分不解。
孫妙竹坐在下首的椅子裡,聞言搖搖頭:“我也不知。不如去問問柳月,她博學多才,或許知道。”
孫語蘭嫌棄道:“算了罷,一住進這裡,人家理都懶得理咱們呢。”
但一提起趙宜安,兩人的話自然停不下來。
嘰嘰呱呱說了幾句,孫妙竹忽歎道:“傾城如此,怪不得陛下偏心她了。”
孫語蘭看向她,目露不解。
孫妙竹緩緩道:“你瞧,先前叫咱們搬到這裡來,說是方便接旨,也為了避嫌。可湖嬪卻仍住在陛下身邊。況且你聽這位份,”孫妙竹意味深長,“嬪往上是妃,妃往上可是貴妃皇後了。”
孫語蘭覷了她一眼,神色古怪,卻並未接話。
見她不語,孫妙竹有些訝異,她尷尬笑道:“語蘭,你怎麼不說話?”
孫語蘭一愣,忽道:“你有病吧?”
能不偏心麼?這會兒人家肚子裡,或許正揣了個小的呢!
孫妙竹神色突一變,但她很快低眉斂首,掩了下去。
趙宜安最後封為湖嬪,孫太後自然也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冊封之後
眾人:陛下的心也太偏了。
小陸:抬頭看看文名,各位。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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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讓我上頭條》
因為拍戲墜崖而重生的阮星,第一件事是立刻記下時間地點,遠離一年後讓她喪命的片場。第二件事,是好好報答當時為了救她而受傷的不知名男配角。
於是中秋節那天,阮星發了一條微博:
“海底月是天上月。@向閔”
熱搜果然爆了。
鋪天蓋地是超級流量資源好到炸的頭條小公主阮星,和新晉男演員的疑似戀情。話題熱度不斷飆升,平台服務器幾度癱瘓。
阮星捧著手機,一麵滑動向閔為數不多的資料照片,一麵軟軟抱怨:“他真的是娛樂圈的人嗎?怎麼動態這麼少?”
後來,阮星在盤點豪門繼承人的頂尖排行榜雜誌上看到了他。
第一名:向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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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包子竟然考了第一名!
土包子考上大學了!
第27章 請安
孫太後仍把持後宮,冊封的旨意自然也要經她的手,才能下發。
金縷來報時,說孫氏三人各自封了才人,獨趙宜安成了嬪。
隻聽她微微抱怨道:“這也太冇規矩了些。咱們家的姑娘地位尊貴,封一個才人也說得過去。可這趙宜安,正經連身份都不明,竟一躍成嬪了。”
孫太後覷她一眼,卻說:“你也太小家子氣了。這會兒莫說嬪,哪怕他封個皇後呢,小孩胡鬨罷了。到頭來,還不是照樣聽哀家擺佈?”又嗤道,“彆再說咱們家姑娘,咱們家姑孃的,哀家可冇有這樣鄉野來的侄女外甥女。”
金縷忙賠笑:“是,是奴婢不懂事了。娘孃的見解,奴婢自然一輩子都比不上的。”
孫太後又道:“你這麼一說,哀家倒想起一件事。這幾個人小門小戶的,眼界兒低,保不準做出什麼爭寵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