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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部分

望著她的頭頂,聲色平靜:“她在哪兒?”

馮月禁不住打了個冷戰,結結巴巴回道:“我......民女不......”

但還未說完,她就自己閉緊了嘴巴。

她不能說不知道,她必須知道。

馮月飛快回想,最後見到趙宜安是在什麼地方。

“樹!”馮月忽然直起身,“有許多樹!我是在那兒同娘娘分彆的。”

但天子仍舊居高臨下看著她,神色漠然,不置一詞。

馮月立刻冇了底氣,燒了這麼久,再多的樹都燒成灰了,到哪兒去找那地方?

後背直冒冷汗,手中的衣領都快被她揪爛,馮月一愣,忽喃喃道:“山崖......”

她連忙膝行至天子跟前,回道:“昨日娘娘同我說好,要回去山崖折紫薇,說不定娘娘等得不耐,同宣荷先去了那裡......”

“金公公。”

金公公忙上前:“是。”

趙陸飛快道:“命人去各座山崖找尋,叫姚沐回來,派人去行宮外的各條道路搜尋。”

金公公微詫:“陛下?”

趙陸沉下聲:“去。”

金公公不敢多言,應了是便趕緊下去做事。

馮月雖然受了大驚,但腦子轉得快,聽見趙陸的吩咐,隱隱察覺,這場火許是人為。

她霎時渾身癱軟,坐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隻怕整個馮家都要被自己牽連。

夜半趕到行宮後山,趙陸便再未挪步,看著山火漸熄,羽林軍逐漸擴大搜尋範圍,複又無功而返。

金公公回來複命:“忠勤伯已帶人去封路了,各個山崖也有人去找了。”他輕聲勸著趙陸,“陛下連夜趕路,不眠不休,這會兒暫無訊息回來,不如先回去歇歇。若有了動靜,奴婢定來回覆。”

但趙陸慢慢搖頭,不說話。

金公公無法,悄悄歎了口氣,又退回階下。

天漸明朗,羽林軍熄了手中的燈籠,開始朝每處山崖進發。

有了目標後找得很快,半個時辰後,有人奔回來稟告:“找到人了!”

趙陸一凜,隻道:“帶路。”

來人一麵領路,一麵回:“確實是在一座山崖下找到的,附近冇什麼草木,因此並未被山火牽連,隻是從高處墜下,似乎受了重傷。”

趙陸未置一言,隻抿緊唇,跟著人往前走。

找到人的地方已被團團包圍,羽林軍用了擔架,要把人抬走。

忽見天子駕臨,眾人都停下動作,跪倒在地。

趙陸沿著羽林軍跪讓出來的路往前,但隻走了幾步便停住。

金公公在後問:“陛下?”

趙陸回頭,形容頹然:“不是她。”

金公公忙上前檢視,躺在擔架上奄奄一息的,正是先前陪伴著趙宜安的宣荷。

他隻好朝羽林軍揮了揮手:“帶回去,叫李太醫看看。”

又道:“繼續找。”

領了命,羽林軍接著搜尋。

說了這些,金公公回身,見趙陸立在一棵燒焦的樹下,忙上前道:“陛下小心。”

趙陸不語,目光在整座山崖遊過一遍,最後才轉身離開。

後山仍有人在尋,宣荷也被送去李太醫那裡治療。

但越找下去,金公公就越心慌,後山再大,幾百上千的羽林軍找下來,早就翻遍,可湖嬪就如憑空消失一般,冇了蹤跡。

馮家的小姐已問不出什麼,如今隻盼望著宣荷早些醒過來,好給他們添些新的線索。

呼吸沉重,趙宜安難受地睜開眼皮,入目卻是整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她的心跳得飛快,嚇得正要喊出來的時候,忽然有人點了燈。

“湖陽?”

是年輕男人的聲音。

趙宜安皺著眉毛,她方纔暈了一陣,昏昏沉沉,這時候有些瞧不清對方的模樣。

“彆怕彆怕。”

對方小心將燈籠擱在地上,又慢慢靠近她:“四哥點上燈了。”

他似是激動,見趙宜安不聲不響縮在原地,心內一酸,上前將她擁入懷內:“湖陽吃苦了,都是四哥不好,是四哥來遲了。”

年輕男人摟得很緊,趙宜安立刻掙紮起來,隻是她想叫卻叫不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

趙郗一慌,連忙鬆開妹妹,又恍然道:“四哥擋住湖陽的光了是不是?”他還記得湖陽怕黑怕得緊,又馬上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趁著燈籠的光,送到趙宜安眼前。

“拿著這個。”將東西遞給趙宜安,趙郗輕聲寬慰妹妹:“拿著這個就不怕了。”

手裡被塞了一顆鴿子蛋一般大的夜明珠,趙宜安停下啜泣,看著手上的東西,也不再掙紮。

趙郗有些赧然:“這是我能買到最大的珠子了。”又語氣認真,對著妹妹承諾,“等咱們出去了,四哥給你買更大的,好不好?”

趙宜安盯著年輕男人給她的夜明珠,忽然揚起手,將東西摔在了地上。

“湖陽!”

趙郗一驚,再回頭,趙宜安捂著喉嚨,麵上滿是淚珠。

“你......”趙郗看看滾落的夜明珠,又看看無聲大哭的妹妹,忽然察覺到不對勁。

他提起燈籠,不顧趙宜安的掙動,拉開她的手,迫使她張開了嘴。

“你......”趙郗有些茫然,“你不能說話了......”

手下力氣一鬆,趙宜安便掙開他的桎梏,又縮回到石壁邊上。

“怎麼會......”趙郗心中混亂,宣荷並冇提到湖陽不能說話,難道是這幾日裡出了什麼變故?

他小心翼翼詢問妹妹:“是趙陸?”

哪知一聽見趙陸的名字,趙宜安哭得越發厲害。

趙郗以為說對,連忙上前抱住人:“不怕不怕,四哥在,以後那混賬再不能欺負你。”

趙宜安掙紮得厲害,趙郗隻以為她恨死了趙陸,越發將人抱緊。

到最後,趙宜安冇了力氣,趙郗鬆開手,輕輕揉揉她的頭:“咱們再歇一陣,然後就離開這兒。”

趙宜安瞪著他,又不能說話,隻好將先前扔出去的夜明珠撿回來,又扔了一遍,以表不滿。

趙郗笑眯眯看完全程,對她說:“扔罷,扔罷,湖陽開心就好。”

怪人!

趙宜安彆過頭,不再理會他,轉而開始細細打量四周。

這裡除了年輕男人帶來的一盞燈籠,就再冇光亮。

藉著迷濛的光線,趙宜安看清,這裡似乎是個通道。

但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她並不知該從哪裡走,才能回去。

“是後山的密道。”

年輕男人忽然開口。

“當初修整行宮時,父皇命親衛挖掘。”

那時沈延方還未從軍,昭帝至行宮避寒避暑時,他便從密道進來,與其謀事。也是在這裡,沈延方下定主意,棄文從武,要替昭帝奪迴天下。

“放心,”趙郗開口,“知道這條密道的人,都已不在了。”

趙陸更是無從知曉。

聞言,趙宜安有些恍惚。

父皇?

她伸手摸上冰涼的石壁,指尖有些濕意,又摸到厚厚的青苔。

趙郗單膝跪在她身旁,靜靜看著她。

二人一時皆無聲。

過了半晌,趙郗才試探問道:“你不記得父皇了?”

趙宜安回頭,眼神裡又是戒備又是迷茫。

趙郗便垮下肩膀:“無事,不記得就不記得。”

如今隻剩他們兄妹相依,湖陽不知道那些事,也就算了罷。

他起身,要將趙宜安也拉起來:“可能走路了?”

趙宜安想躲開,趙郗卻又彎下.身去,將人攔腰抱起來,又掂了掂,歎氣道:“輕了。”

她這半月,整日同馮月在外亂跑,不瘦纔怪。

“四哥揹你。”趙郗放下人,又反身蹲在趙宜安麵前,等她上來。

趙宜安並不想跟著這個人“離開這兒”,但趙郗靜靜蹲在她麵前,她竟也乖乖爬了上去。

趙郗微微起身,又將先前趙宜安丟掉的夜明珠撿回來,抬手遞給她:“拿著。”

接過夜明珠,趙宜安環住趙郗的脖子,看他又提起燈籠,一步一步揹著自己往前走去。

單手將燈籠插在腰間,另一隻手托著妹妹的腿,趙郗略略有些吃力:“走了。”

他將妹妹往上掂了掂:“回去了。”

黑暗中,小小的燈火將前路照亮,從此以後,不論去哪裡,他都不怕了。

第87章 魚湯

密道又黑又長,趙宜安抱著趙郗的脖子,伏在他後背,靜悄悄不敢出聲。

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快到出口時,趙郗放下背上的趙宜安,又取下腰間的燈籠,從黑暗裡摸出一個包袱。

原本趙宜安穿著的衣裳太過招搖華貴,也怕被人認出,所以趙郗另備了一套。

他打開包袱,對著趙宜安道:“換上這個。”

又瞧了瞧趙宜安的戴髮釵耳環:“都要拿下來。”

聞言,趙宜安抱著衣服,有些不知所措。

見狀,趙郗忽然笑,又摸了摸她的臉:“四哥忘了,四哥的湖陽嬌生慣養,哪會做這些?”

他接過妹妹手裡的衣服,抬頭在石壁上找了個地方,將燈籠懸住,然後探手,去解妹妹的外衫。

誰知趙宜安卻不配合,抱著手臂不讓他碰。

趙郗皺眉:“換了衣裳咱們就走了,湖陽聽話。”

拉扯了好一陣,總算將外衣換好,趙郗隨手將換下的衣裳塞進包袱,又遠遠扔開。

最後同趙宜安頭上的珠釵僵持,好不容易摁住亂動的妹妹,替她拆了頭髮又重新梳好,趙郗重重撥出一口氣。

麵前的趙宜安,穿著蓮青色衫裙,梳百合髻,除了手腕上一對柿子紅的瑪瑙桌子,就再冇彆的裝飾。與先前受聖眷的湖嬪判若兩人。

隻是——

趙郗猶豫著撫上妹妹的臉。

要不要也遮一遮?

趙宜安並不知道麵前的人在想什麼,見他又伸出手來,便下意識躲開。

趙郗正在思慮,見妹妹避開自己,倒也冇有覺得什麼,放下手,問她道:“還有一段路,要四哥背麼?”

聽見他的話,趙宜安移開目光,自己朝前走了過去。

“湖陽。”趙郗拉住她,“走錯了。”

等到出了密道,已是夜半,趙宜安回身去看,這裡已望不見著火的後山。

趙郗提著燈籠在辨方向,見妹妹忽然跑開,連忙幾步跨過去,伸手抱住她的腰。

“彆亂跑,萬一遇見蟲子蛇,可不是好玩的。”

說起這個,趙郗又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牽起妹妹的手,抹在她的衣袖上,又蹲下去,在她的裙襬上也灑了一點。

“好了。”

將紙包放回懷裡,趙郗已經找到方向:“走得快些,咱們能在天亮前進城。”

聽見“進城”兩個字,原先還不配合的趙宜安,默默拉住了趙郗的袖子。

“嗯?”趙郗不解,但妹妹安靜下來,他到底放鬆許多。

趙郗並不打算直接帶著妹妹離開,前往西北的路途太過漫長,易生變故,況且誰也不知如今的沈家軍是何模樣,冇有十足的把握,趙郗也不敢輕易動身。

而妹妹失蹤,不知道趙陸會不會派人來尋,行宮外的路,既可北上,亦可南下,若趙陸動了心思找人,隻怕要費好一番周折。

從始至終,趙郗還未露出過馬腳,除了周福通和宣荷,也無人知道他就在京城活動,而偌大的京城,就算有朝一日趙陸想到搜城,趙郗也有辦法,在此前帶著妹妹逃脫。

在心中過了一遍路程,趙郗蹲下.身,察覺到妹妹已爬上自己的後背,他緩緩起身,照著密道裡的模樣,將燈籠插在腰間,抬手握住妹妹的腿,小心朝前走去。

走出山後,趙郗將趙宜安送進備好的馬車,自己坐在車架上,揚鞭趕馬。

等到了城門前,正好卯時過一刻,城門已開,趙郗駕著馬車,十分容易就入了京城。

趙宜安坐在馬車裡,這輛馬車比起從前她坐的那些,可謂簡陋至極,但馬車上倒是放了一些用油紙包住的點心。

她拿起來嚐了一口,又很快皺起臉。

——不好吃。

起先馬車還行得平穩,到了後來,走的路便磕磕絆絆起來,趙宜安坐在車廂裡,被震得頭昏腦脹,等馬車停下,趙郗來掀起簾子,她皺著眉毛,靠在車廂邊乾嘔許久。

見妹妹這副模樣,趙郗也不好受,他小心將人抱進屋放在床上,又去倒了水。

“等天亮了,四哥去叫個大夫,瞧瞧能不能把你的嗓子醫好。”

看著妹妹皺著眉,小口小口抿水喝,趙郗微微鬆了口氣:“我去還馬車,湖陽就在這裡坐一會兒,好不好?”

趙宜安也冇力氣迴應,靠著枕頭,慢慢閉上了眼睛。

見狀,趙郗將茶杯放在邊上,又替妹妹理了理鬢髮,然後悄悄離開了屋子。

這院子是他不久前租下的,四周圍住的人不多,且大都是老弱婦人,平日裡甚少走動,最多點個頭罷了。

趙郗原本打算在這兒住一陣子,等他將皇子府裡的東西全都拿出來,再帶著妹妹離開。

哪知趙宜安忽然失聲,也不曉得嚴不嚴重,要醫多久。如此,倒是要等妹妹情況穩定了,才能啟程。

趙郗一麵想著,一麵牽著馬車,慢慢走出了院門。

天漸破曉,新的一天到了。

跟著走了許久,麵前的年輕男人終於開了口,道:“到了,就是這兒。”

錢疏擦擦額頭的汗,看著年輕男人開了鎖,又推開院門。

來之前年輕男人已囫圇說了情況,因此,錢疏揹著藥箱,又隨著對方進了屋。

辰時已過,漸漸炎熱起來,錢疏一進屋,便聞到隱約的香氣。

他輕嗅了嗅,又覺得失禮,忙轉向領他進來的年輕男人:“這位小哥,病人在何處?”

趙郗在裡間,正立在帳子外,輕輕晃著妹妹的肩膀,想要喊醒她。

趙宜安一夜未眠,這時候犯困,連眼睛都睜不開。

“湖陽,”趙郗俯下.身,在妹妹耳旁低聲喚她,“大夫來了。”

但趙宜安皺了皺眉,抬手捂住了臉。

趙郗無奈,起身拉緊了紗帳,又走出來,對著大夫道:“內人正困頓,就請錢大夫這樣看罷。”

錢疏點點頭,揹著藥箱跟他入內。

趙郗翻出一塊絲巾,蓋在妹妹的手腕上,又小心掀起一點帳子,隻露出妹妹的一隻手。

放下藥箱,錢疏分神看了一眼。

香氣就是從床上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胭脂製成的,但與他平日在街上聞見的那些一比,就知這不是俗品。

錢疏略挽起衣袖,準備診脈。

露出的手被絲巾蓋住,瞧不見是什麼模樣,隻是就算隔了一層,也望得見底下的肌膚生得如何玉白潤澤。

立在邊上的年輕男人,似乎很是忐忑,盯著自己的動作一動不動。

錢疏強自鎮定,診了脈,又循例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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