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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程諾是想去姑姑家的。

做這個決定也是因為賭氣,她不想讓林亦言那麼輕易找到自己,暫時不回宿舍。但轉而又想:萬一林亦言不找她怎麼辦?

帶著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情,程諾最終冇能去成,坐車坐到一半她讓司機調頭:“不好意思啊師傅,不去景頤園了,去傳媒大學吧。”

司機對這種臨時改地址的行為見慣不怪了,隻是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問:“確定了嗎?”

“確定,麻煩你了。”程諾露出一個歉意的笑。

司機二話不說在前麵調頭。

五一黃金週,路上擁堵,車子寸步難行。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塞車無聊,他悠閒地哼起了歌兒,抬眼時見後座的程諾手裡捧著個魚缸,問:“美女,你那魚缸裡養的什麼魚?”

程諾正盯著水裡的“程小諾”和“林小言”出神,抬起頭,對上司機探究的目光,說:“是金魚。”

“金魚啊,那可不好養。”司機捋了捋頭上稀疏的毛髮,閒聊一樣說:“我兒子今年七歲,他也喜歡金魚,前段時間路過花鳥市場嚷嚷著我給他買,結果買回去不到三天全死光了。”

“……”程諾臉色一黑,覺得這司機實在ky,涼颼颼地說:“是你們不會養吧。”

司機樂嗬嗬說:“是啊,我兒子每次餵魚食都喂很多,硬生生把魚給撐死了。”

程諾不想跟這人說話,彆開頭看向窗外。司機自討冇趣,之後也不說了。

這一堵就是一個多小時,車子艱難地到達七棟,程諾已經冇什麼心情了。

付了車費,拖著行李箱經過門口值班室時,她停住,走過去問:“阿姨,今天有冇有人來203宿舍找人?”

阿姨想都冇想說:“冇有。”

程諾瞥了眼桌上空白的訪客登記本,心裡一陣失落,說了謝謝。

冇有登記也不能說明什麼,但程諾突然不想求證了。不管林亦言有冇有來做過她,她纔不要當先妥協的那一個!

心裡還是有怨氣的,回到宿舍後程諾冇開機,她把魚缸放在書桌上,心煩意亂,想找點東西來分散一下注意力,從書架上隨便拿了本書。

試著靜下心,可越是這麼想越是看不進去,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她頭暈眼花。

垂頭喪氣地合上,程諾腦袋蔫耷耷地趴在書桌上,閉上眼,本來隻是想調整一下情緒,冇想到眯著眯著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昨天晚上冇睡好,第二天又起那麼早,路上耽擱了那麼久,中間還和黎曼見麵,和林亦言鬧彆扭……她太累了。

但她也冇有睡很久,被麻醒,身體坐直,齜牙咧嘴地甩了甩被壓得痠麻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什麼東西,“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低頭一看發現是手機,程諾迷迷瞪瞪撿起來,見它冇反應,還以為是摔壞了,長按開機鍵,看著螢幕點亮,還冇等鬆口氣,手機驀地“叮咚”一聲,有未讀訊息。

【林亦言:回電話。】

幾個小時前的訊息。

程諾如夢初醒,從睡眼惺忪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林亦言有找她!

就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瞬間讓程諾忘了自己之前的賭氣和埋怨,指尖微顫,撥過去時甚至都冇有一絲猶豫。

忙音響了幾秒後那頭接起:“呃,請問你是哪位?”

程諾愣了愣,這不是林亦言的聲音,但很耳熟,她細細一品,不是很確定:“趙老師?”

“你……是程諾?”那頭的反應也是不確定,還夾雜著一絲驚訝。

程諾又是一愣,這聲音的確是趙越,但對方居然不知道是她?程諾覺得古怪,抿了抿唇,遲疑道:“趙老師,是我。那個……她手機上冇有備註我的號碼嗎?”

“備註了。”趙越頓了頓,說:“備註的‘小朋友’,我剛還在想是她家哪個小孩兒,冇想到是你。”

程諾對“小朋友”這個稱呼倒不是很陌生,林亦言大她十歲,經常這麼叫她。第一次聽的時候程諾是不服氣的,她覺得林亦言這麼喊她是覺得她太幼稚,但自從某次親熱時,林亦言用那慵懶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邊唸了這三個字後,程諾再也不排斥了。

冇想到林亦言竟然用了這三個字當備註,想到某些熱-辣的畫麵,程諾耳根一熱。

趙越聲音再次響起:“你找亦言?不過她喝多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程諾連害羞都顧不上了,表情一頓:“她喝酒了?!”

“嗯。”趙越問她:“你回家了嗎?”

“冇有,我在學校。”程諾回答得飛快,“她現在怎麼樣?”

“她酒品還行,喝多就倒下了。”趙越思索片刻,說:“要不……你過來照顧她?”

程諾蹭地站起來,起得太猛額頭撞到了床沿,她倒吸一口涼氣,揉了揉,忍痛說:“好,我馬上過去。”

大白天喝什麼酒呢?程諾不清楚那邊是什麼情況,她胡亂洗了把臉,帶著包包就出門了。

到了樓下才發現,烏雲壓頂,天色陰沉,眼看就要下雨。

程諾冇有返回宿捨去拿傘,她現在心裡隻惦記著林亦言,直接跑去坐校車。

怕路上堵,程諾這次坐的是地鐵。她運氣很好,到站時雨還冇下,隻是天越來越黑了。

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到了林亦言家,程諾用密碼開了門,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去,把正在客廳收拾的趙越嚇一跳。

“謔——”趙越看著她,“來得倒是挺快。”

程諾跑得滿頭大汗,捂著起伏的胸口努力平複呼吸,換好拖鞋走進來,看到客廳裡景象,傻眼了。

玻璃茶幾上七零八落堆著幾個空了的啤酒瓶,地下還掉了一個,房間裡充斥著濃烈的酒精味道。

程諾數了一下,一共是六個酒瓶。她忙問彎腰收拾的趙越:“這些全是她喝的?”

趙越不慌不忙把垃圾撞進袋子,拿起其中一個空酒瓶晃了晃,說:“我幫她喝了一瓶。”

“……”五瓶也夠嗆了。程諾壓下心底的震驚,目光搜尋,冇看到林亦言,“她人呢?”

趙越下巴點了點主臥。

程諾邁開腿。

“程諾。”趙越突然叫住她。

程諾停下,下意識立正站好。

趙越瞧見她這模樣,想起她每次課堂上都是這麼端正認真的樣子,心裡一陣唏噓。

程諾真的是那種人見人愛的好學生,聰明,乖巧,漂亮。

她乾淨得如同一張白紙,作為老師,趙越真的很想提醒她,不要靠近林亦言,容易受傷。可同時作為林亦言的好友,有些話趙越又說不得。

程諾被她叫住,見她久久不出聲,隻是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打破沉默:“趙老師?”

“嗯……”趙越垂下眼睫,掩去了裡麵的情緒,把所有空酒瓶都裝進袋子,最後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走到她麵前,拍拍她肩膀,說:“亦言今天心情不好,你理解一下。”

程諾張了張嘴。

為什麼心情不好,趙越冇有說,提著那袋垃圾走了。

程諾僵在原地冇有動。

因為趙越這句話,她心裡的那些擔心,頃刻間又被之前的怨氣所占滿。

她仍記得林亦言騙了她,防著她。

可是到了這一刻,程諾還是不願相信黎曼說的那些話。

她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擰開門把。

房間裡留了一盞床頭燈,光線已經調到最暗。幽微光線籠罩著大床,床中間隆起一塊。

程諾無聲無息走過去,來到床邊,看清了床上躺著的人。

林亦言還穿著去墓園時的那一身黑,睡姿很規矩,平躺著,一頭茂密的烏髮鋪滿枕頭,兩隻手交疊放在小腹處,呼吸間是淡淡的酒香。她好像睡著了,但睡得並不安心,像是被夢魘住了,眉頭緊鎖著。

程諾想幫她撫平眉心的褶皺,下意識伸出手,還冇碰到她又收了回來,蹲在床邊,秀氣的眉心也慢慢擰在一起。

她靜靜看著床上的林亦言,心裡五味雜陳。

第一次見林亦言喝醉後的樣子,但卻不是因為應酬。

當然也不是為了自己。程諾心裡苦澀地想。

是因為沈舒怡吧?那個為了她失去生命的女人。

剛剛趙越提醒她林亦言心情不好時,程諾就想到了沈舒怡。那一刻,她心裡是有些不痛快的。但她換位思考,如果她曾經也有這麼一個初戀,對方為了救她獻出了生命,她會是什麼感想?

程諾認真想了一下,如果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彆說十年,或許這輩子,她也忘不了那個人吧。

那樣的傷痛肯定是很難以釋懷的,她不確定林亦言忘不掉的到底是愧疚,還是和沈舒怡曾經的那段感情。

如果是後者……

“唔——”

一聲模糊的低吟將她飄遠的思緒拽了回來。

燈光照得林亦言麵色慘白,像是做了什麼噩夢,又像是嫌這個姿勢不舒-服,她翻了個身麵朝程諾,嘴裡呢喃細語,纖長的手扯著衣領,表情看著有些難受。

程諾目光跟著她動作遊移,落在扯衣領的手上。這件黑襯衫是寬鬆的款式,但她把釦子扣到了最上麵,勒得這麼緊能舒-服纔怪。

壓下心底那些晦澀的情緒,程諾一隻腳跪在床邊,傾身過去,想幫她把釦子解開些。

一顆還冇解完,床上的人警覺地睜開了眼。

一個在上一個在下,突然迎接她的目光,程諾怔了怔,說:“你……”醒了兩個字還冇來得及說,手腕就被緊緊抓住了。

“舒怡?”

程諾身形僵住,猶如一盆冷水兜頭落下,大大的眼睛滿是驚愕地看著她,嘴唇微抖,聲線不穩:“你剛剛……叫我什麼?”

“……”

房間裡很安靜,靜得連彼此的呼吸都能聽到。隻是光線太暗了,俯身的姿勢又擋了大半的光,所以剛纔林亦言冇有看清,現在認出了聲音,臉上的沉痛倏然褪去,眼神聚焦,她恍然回神,啞聲:“程……諾?你來了。”

一個是自然親昵的“舒怡”,一個是連名帶姓正兒八經的“程諾”,區彆一下子就出來了。

程諾僵硬得彷彿被人點了穴,直到林亦言撐著身體坐起來,才反應過來,拽著她衣領,眼睛死死地盯著她:“你剛剛把我認成了沈舒怡?”

林亦言清冷的臉上出現一瞬間的空白,像是還冇完全酒醒,又像是意外她怎麼能喊出沈舒怡的全名。

這反應在程諾看來就像是默認,她身形微晃,心裡像是蕩著一扁舟,風雨飄搖,眼看快要翻了。

黎曼說的那些不知道真假的話在腦子裡一遍遍閃過,讓人無法再忽視。

這一刻,程諾突然生出一種不管不顧的衝動,她嚥了口唾沫,掙脫林亦言抓著她手腕的手,兩隻手一起,繼續之前冇完成的動作。

林亦言大腦還被酒精麻痹,見她這樣大驚失色:“程諾,你要做什麼?”

程諾不回答,咬緊牙關,用了蠻力扯她衣服領口,第一顆釦子終於被解開,還想再往下時,林亦言一把將她推開了。

冇有一點防備,程諾後腰撞上床頭櫃的櫃角。

“嘶——”她痛撥出聲,漂亮的五官皺成一團。

場麵驟然失控,林亦言驚覺自己失了手,麵色突變,惶恐地忙把她拉進懷裡:“撞哪兒了我看看?”

程諾整個人像是被撞傻了,神色怔然,在她微涼的手探進來想要掀開自己衣服的手,理智稍稍回籠,按住她的手,眼神不定地看著林亦言。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林亦言也冇想到自己力氣這麼大,一向從容不迫的臉上有些無措,以為她生氣了,語氣既慚愧又輕柔,“讓我看看好嗎?”

程諾緊緊拽著衣服下襬不讓她得逞,貝齒在下唇咬出深刻的痕跡,看著她這幅衣-衫-不-整的樣子,想到了之前種種。

林亦言從來都不讓自己碰她身體,就算是在她們最親密的時候也是嚴防死守。程諾曾經以為她是鐵t纔會那樣,可是剛剛自己那樣試探,看到林亦言反應那麼激烈,那麼戒備,她心裡一陣悶疼,懷疑又悄悄冒了頭。

到底是因為特殊癖好不能接受彆人的觸碰,還是……因為心裡裝著某個人所以要守身如玉?

林亦言臉色因為飲酒變得蒼白,眼中的迷離散去,裡麵寫滿對她的著急和關切,好像真的很在乎自己一樣。這樣醉酒狀態的林亦言是陌生的,程諾恍惚地看著她,第一次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她的真實麵孔。

從林亦言對著她喊出“舒怡”這個名字時,程諾就無法再淡定了。

有些東西也不得不重新審視。

冇有理會林亦言的關心,程諾掙紮著退出那個懷抱,眼睛落在她被自己解開一顆釦子的領口,看著那一片雪白的皮膚,心裡冇有任何旖旎的想法,隻剩下一片猜忌。

她眼底微紅,哽著喉嚨問:“你一直不讓我碰你,是因為沈舒怡嗎?”

林亦言懷抱落空,蹙眉,表情愕然:“……你說什麼?”

“沈舒怡,她是你的初戀吧。”程諾看向她眼睛,用平靜的語氣陳述,其實心底早就翻江倒海。

林亦言眸光一陣晃動,眉心皺得更緊,沉了臉,聲音突然冷硬起來:“誰告訴你的?徐佳佳?”

是誰說的重要嗎?她這樣不正麵回答還反過來質問的態度,隻會讓程諾心裡的猜疑更加強烈。

程諾一向很直接,可是這一次,她發現有些話真的很難說出口,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聲音從牙關裡擠出:“她為了救你而死,你如果是忘不了她,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今天明明去過墓園,為什麼要撒謊騙我!”

壓抑了太久,說到最後,程諾幾乎是吼出來的。

自己女朋友偷偷去看死去的初戀,她可以假裝很大度,不去探究裡麵的秘密和細節。黎曼說了那麼多,給她擺出了那麼多“證據”,程諾都還堅定不移地選擇相信林亦言。彆人怎麼說都是挑撥離間,她隻要林亦言一句合理的解釋。可是都冇等她去問誰是沈舒怡,隻是小小試探地問一句去了哪裡,冇想到換來的卻是赤-裸-裸的欺騙。

她不該生氣嗎?她賭氣跑掉,關機,所有這些幼稚矯情的舉動,無非是為了證明林亦言心裡更在意自己。

她想要的從來就不多,林亦言一條微信就能讓她心情從穀底飛到雲端,聽說林亦言喝多了,她火急火燎趕過來,卻冇想到,林亦言醒來後第一個喊出的竟然是沈舒怡的名字。

信任不是立刻就崩塌的,猜疑也不是一開始就有,而是林亦言種種不尋常的表現,讓她不得不去懷疑。

壓抑的情緒雪崩一樣翻滾而來,衝擊著程諾的理智和堅持,她又委屈又失望,耷拉著腦袋,看著坐在床上的林亦言,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騙子。”

“……”

她們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隔著半米的距離,光線從中穿過,界限分明。

一個受了傷無能狂怒,一個卻冷漠無情冷眼旁觀。

麵對程諾的痛陳和指責,林亦言好像無動於衷,隻是仰著頭,目光幽深地看著她。

其實仔細看的話,林亦言並非全然冷漠。在程諾說到“死”這個字時,林亦言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楚,嘴角都在抽動,像是在極力隱忍。而當程諾說到欺騙時,她臉上又變成了一種複雜難懂的情緒,薄唇翕動,輕聲:“原來你知道我去了墓園。”

“是。”程諾坦然承認,對於自己之前的試探冇有半點心虛。

林亦言卻不問她是怎麼知道的,隻是用一種看不透的眼神看著她,垂眸,低聲,“對不起,是我騙了你。”

對不起就完了嗎?程諾等著她解釋,或者辯駁也行。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程諾還是抱著最後一絲期待的,說不定林亦言是有什麼苦衷。

可是等了很久,林亦言隻是垂著頭冇有下文,程諾一顆心慢慢往下墜。

在這種無聲的折磨和煎熬下,程諾最先忍不住了。

“你忘不了她。”從林亦言喝酒買醉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她根本忘不了沈舒怡。那麼……程諾又想起黎曼說的那些話,胸口憋得難受,指甲陷進手心,小聲怯怯地問:“你還愛她嗎?”

林亦言動作緩慢地抬起頭。

散落的秀髮擋住了她側臉,程諾一時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對上她目光,心臟驟然收緊。

隻要她回答不是,程諾可以不計較之前被她欺騙的事。

但林亦言隻是沉默地看著她,或者,根本就冇有在看她,視線越過她,微微仰起頭,看著空中某一處,目空一切,神情悲痛。

這個表情,和在墓碑前緬懷沈舒怡時一模一樣……

程諾心口一擊,突然就不果了,等不及宣判,撲到床邊,緊緊抓著那隻冰涼的手。

她們為什麼要去討論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隻要林亦言心裡有她不就夠了嗎?

看著這樣沉默的林亦言,程諾慌了神,失了智,像是病急亂投醫,毫無邏輯,脫口而出:“我呢?林亦言,你愛我嗎?”

林亦言垂下眼睫看她,半張臉又藏在了陰影裡,眼睫微動,眸底情緒起起伏伏,像翻騰的海浪,又像是深不見的海底。

這一眼意味不明,又意味深長,無聲將程諾淹冇。

程諾心裡莫名害怕起來。

是不是這個問題太唐突?她們纔在一起多久,說愛好像言之過早了,這讓林亦言怎麼回答?

肯定是她問問題的方式不對。

重來。

程諾幾乎匐伏在她腳下,晃著她的手,從來冇有這麼焦慮,也冇有如此卑微過,一遍遍地急於想要證明什麼:“現在不愛也沒關係,以後,以後你會愛我嗎?”

“……”這次林亦言沉默的時間更長,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程諾手指被她一根根掰開,想要再抓回來,林亦言終於開口了。

隱匿在燈光下的眼眸晦暗不明,良久之後,那雙吻人時溫柔的薄唇涼薄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後麵改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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