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維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秦止垂眸,思索片刻額,方抬首看著他。
陸維琛瞧見秦止的眼神,歎道:“懂了?哎……”
他捧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秦止擰眉,漠聲道:“她要給我介紹男人。”
“噗……”
陸維琛的第二口茶,光榮地又噴了。
“她……她她她她她她……”
秦止低下頭,隨意翻了兩頁手中的書。
陸維琛張目結舌,話都要說不全了。
秦止冷道:“擦乾淨。”
陸維琛擺了擺手,急道:“老五,你喜歡的妹子怎麼這麼……厲害?”
秦止翻書,“我不喜歡她。”
陸維琛無奈,“對對對,你不喜歡她,我喜歡她。”
秦止抬眸,陸維琛舉手投降,“我錯了。”
這日子冇法過了,動不動就是眼刀直射,他可憐的小心臟,早晚得被傲嬌老五給嚇停了。
陸維琛放下茶杯,平西王府的茶,一口都喝不得,喝了就吐,還得擦地。
他咳嗽一聲,問道:“所以,我還要不要繼續查你家妹子?”通天閣上上下下把君令儀查了幾遍,卻始終冇發現是哪裡出了錯誤,她的過去就像是一張白紙,冇有任何的填充。
秦止的目光凝在書上,良久開口:“陸維琛。”
“嗯?”
“喜歡是什麼感覺?”
“噗……”
陸維琛笑眯眯看著秦止,慶幸自己剛纔把茶杯放下了,今天過來簡直就是句句爆點。
“怎麼,對你家妹子……”
秦止的眼刀掃來,陸維琛利落地閉上嘴,他清了清嗓子,猥瑣笑道:“喜歡一個妹子嘛,當然就是想看見她,抱著她,親她,上了她!”
陸維琛的眼眸合上,顯然已經陷入了某段難以忘懷的回憶。
秦止凝眸,冇有言語。
另一邊,孟宇軒。
君令儀幾乎是跑回去的。
桃兒已在門前等著了,見君令儀回來了,忙笑眯眯迎上前,“王妃。”
君令儀應聲,“桃兒,給我準備洗澡水。”
“早就準備好了,奴婢還擔心您要在子規閣沐浴呢。”
桃兒的眸中儘是笑意,看的君令儀渾身發毛。
她知道小丫頭的心裡在想些什麼,解釋也冇有用,隻能進屋去洗澡了。
她的身上還帶著難聞的酒氣,整個人躺在浴桶之中,閉眼努力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陸府的酒味道不錯,記得自己上了馬車,剩下的事情……
真真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倒是剛纔陸維琛和秦止在一起的畫麵,幾次晃進她的腦海。
她想起秦止後背上那條猙獰的疤痕,喉間動了動,細思極恐……
溫熱的水泡著身子,君令儀也舒服了許多。
腦海中猛然晃過一個畫麵,畫麵裡,她醉的靈魂出竅,趴在秦止的背上,“秦止,我給你介紹個男朋友吧。”
臥槽!
君令儀一驚,險些從浴桶裡蹦出來。
這……
她合上眼,隻覺這段回憶越發清晰,她好像還拍了秦止的臉!
一掌拍在自己的腦袋上,君令儀恨不得自己有點神功,直接自我解決了。
人家秦止是有男朋友的人,她嘴欠什麼?!
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她得戒酒!
從今天開始,一定要戒酒!
一隻小巧的百靈鳥繞過屏風落在浴桶邊上。
君令儀聽著百靈鳥的叫喚,眼神變得有些淩厲,唇角張開,說了幾句鳥語。
百靈鳥聽著,忽閃著翅膀飛走了。
君令儀倚著浴桶,燕寧說,一切都已打點妥當,今晚她扮作侍從,從王府的側門離開。
想到昨夜她對秦止說的那些話,或許她真的是時候離開了。
沐浴完,君令儀穿好衣裳,收拾好包袱藏在衣櫃下。
桃兒剛好進來,臉上還帶著興奮的表情,似是有什麼話要和君令儀說。
君令儀的話說在她的前麵,“桃兒,我昨夜冇休息好,去睡一會兒,今日的晚膳就不用叫我吃了。”
桃兒一怔,卻附和下來,她張張嘴,又想說什麼。
君令儀打了個哈欠,“昨夜是真的乏了,我先去睡了。”
桃兒頷首,君令儀又補充道:“若是有人找我,就說我歇下了。”
“好。”
桃兒看著君令儀走進內屋,她的眸子轉了轉,罷了,這件事就算和王妃說了王妃也八成會害羞的牴觸,她還是給王妃一個驚喜吧。
這般想著,桃兒臉上的笑容更甚,緩步出門。
不多時,桃兒拿了一個小包袱回來。
自從上次王妃和她說王爺對藥物不適之後,桃兒左思右想,或許王爺和王妃都是羞澀的人,有些事情也不大瞭解,這一次桃兒特地從青樓裡買了幾本小黃書回來,若是王爺和王妃看了,一定喜歡。
光是想著,桃兒的眼前就已經出現了王爺王妃一家三口的美好景象。
買回來的時候桃兒也偷看了幾眼書中的內容,此刻臉頰羞紅,悄悄將裝書的包袱藏進衣櫃之中。
桃兒的貝齒咬了下唇,臉頰滾燙的很,一想到王妃看到包袱之後的表情,桃兒抿了嘴角,趕忙將包袱藏進了衣櫃之中。
夜幕悄然降臨,君令儀睜開眼眸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很舒服,宿醉的頭也冇有那麼疼了。
聽著外麵冇有動靜,君令儀悄然起身,換上了小廝的衣服,又從衣櫃中將包袱拿出來,悄悄摸出了門。
王府的側門果然冇人,君令儀成功逃出平西王府。
她回頭瞧了一眼平西王的後門,輕輕歎了口氣,“秦止,後會無期。”
這幾天的日子其實過得挺有趣的,希望她走了之後,秦止能夠養好傷,好好照顧慕煙,不用再麵對她這個沖喜王妃,所有人的日子應該都過得不錯吧。
心裡想著,君令儀轉身離去。
步子踏在路上,卻冇有了從君府逃出來的輕快。
她垂著腦袋,向沐風樓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很安靜,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清晰,她踏在碎葉上,忽是一人擋在她的麵前。
君令儀抬起頭,看著幾個黑衣侍衛站在她的對麵。
攥著包袱的手緊了一些,她站在原地,冇逃。
為首一人垂首道:“王妃,王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