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呀,這位曹小姐漂亮是漂亮,卻是位繡花枕頭,太不中用,到底是新貴,家族浸淫不夠,否則也不會這般無禮。
“是!”婢女道。
她們坐馬車到山腳,上山的路卻要自己走上來,蘇婉茵本就不愛動,又爬了這麼些山路,這會兒困極了,靠在床榻上就睡著了。
春桃坐在小凳上,手撐著床,也在一邊兒打盹,不過,倒是還知道給自家主子蓋著毯子。
蘇婉茵眯了小半個時辰,自己醒了,說實話,寺裡的床躺著鉻的很,若不是太困,她也不會就這麼睡著了,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如何在寺裡住了這麼些年。
正想著,門外卻想起了敲門聲:“小僧寂空求見良娣娘娘。”
蘇婉茵雖未見過寂空,卻聽上山送東西的小太監提過這位小師傅的名字。
寂空也是掌門的嫡傳弟子,太子殿下的小師弟,太子殿下在玉壇寺時和他關係最好。
“快傳!”寂空小師傅找她一定有要事,許是有什麼東西讓她幫忙帶給太子殿下也說不準。
“小僧見過良娣娘娘。”寂空雙手合十行禮道。
“小師傅有禮了。”蘇婉茵也微微俯首道。
寂空看起來稚氣未脫的樣子,看起來比她離家時的弟弟年歲大些。
“寂靜師兄在時,小僧因為和師兄關係走得近,冇少吃娘娘送的糕點,今日這些是寺裡的師兄們按娘娘給的方子做的,特讓小僧送來請娘娘嚐嚐。”寂空這纔將手裡的糕點送上。
“有勞小師傅了。”
“娘娘客氣,這是師父畫的平安符,娘娘請收下。”
“替我多謝方丈師父。”蘇婉茵雙手接過,表情鄭重。
方丈師父親手畫的平安符可是重金難求的,蘇婉茵自然感恩。
“小僧會轉告師父,小僧告退。”寂空行完禮後告退。
寂空出了蘇婉茵暫時休息的廂房去了師父房間:“師父為何對蘇良娣如此看重。”
慧善坐在蒲團上,半眯著眼,手裡依舊拿著那串佛珠:“天機不可泄漏。”
“師父又賣關子。”
“你師兄做的冇錯,你就該多抄幾卷經書好好精心。”
“師父,怎麼倒黴的總是我。”
寂空很是無奈的重重歎了口氣。
慧善道:“你又犯了嗔戒,再多抄三遍吧!”
寂空:……
他就是個弱小無助的抄經書機器。
蘇婉茵這邊歇息了會兒,下午聽大師誦經,玉壇寺如今是皇家寺院,想聽大師誦經也是要靠機緣的。
但今日來的都是貴人,貴人的機緣當然比尋常人要多些。
蘇婉茵想到太子殿下也曾在這裡聽過大師誦經,也許當時就坐在她附近的位置,就聽的格外認真。
其實,這也是她答應晏小姐來玉壇寺上香的原因,她想看看他出家多年的寺廟到底是什麼樣子。
晏碧茹倒是有些意外蘇婉茵竟聽的如此認真,其實,大師講的這些佛法是十分高深的。
因為太子殿下出家,京中貴族為迎合喜好,族中子弟都常讀經書,一般人毫無根基,隻怕未必聽得懂。
不過,學這些也是為了太子殿下,倒也難為她如此用心了。
晏碧茹之所以想喝蘇婉茵交好除了因為她是東宮良娣,還有她性子好,和她在一起不會有壓力,讓人覺得舒服。
蘇婉茵回到宮時正是晚膳時分,有些累,草草用了幾口,便早早休息了。
趙承宣到的時候,可把蘇婉茵嚇的,差點從床上跌下來,連忙起身,隨便披了件衣服出去給太子殿下行禮。
“臣妾見過太子殿下。”
蘇婉茵內心十分忐忑,太子殿下自回宮,極少到她宮裡來,更彆說是晚上了。
今日真的是太突然了,她這衣衫不整的,這就是個失儀之罪。
趙承宣撩袍在椅子上坐下,綠枝已經上了茶,帶著人退下。
“殿下……可是有事?”蘇婉茵仔細想,今日也冇發生什麼大事。
太子殿下日理萬機,應該不至於過問這些貴女之間的事。
而且,他完全不用問她。
“孤聽說師父給了你一個平安符。”趙承宣喝了口茶道。
蘇婉茵誤以為太子殿下是來取那個平安符的,連忙從梳妝匣裡取出來:“就是這個。”
其實,她本就是要給他的。
隻是今日太困了,荷包還來不及做,這平安符冇地方裝,這才耽擱了。
“孤用不著,師父給了你,你便自己留著。”趙承宣頓了下:“你可知道師父為何親自給你平安符?”
蘇婉茵搖搖頭:“臣妾不知。”
“師父在出家前曾任欽天監正。”趙承宣又道。
“臣妾愚鈍,不懂殿下何意,還請殿下指點!”蘇婉茵有些怕怕的。
她一直覺得自己還不算太笨,可奈何入了宮,都是天下頂頂聰明的人,就顯得她又蠢又笨又無趣。
“孤隻是隨口一問,時辰不早,你早些休息吧!”
蘇婉茵愣了一瞬,才發現太子殿下已經起身了,連忙道:“臣妾恭送殿下。”
太子殿下的背影蘇婉茵印象深刻,因為她看得最多的好像就是他的背影,也隻有看他背影時才如此大膽。
蘇婉茵很快連個背影都看不到了,默默轉身,看到桌上那杯隻喝了幾口的茶,若不是這杯茶,她似是連他來過的痕跡都尋不到。
蘇婉茵本來困的厲害,可是被這麼一打擾,睏意頓消,睡不著了。
她冇讓人伺候,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裡,腦子亂鬨哄的,突然聽砰的一聲,嚇了一跳,這才發現是爆燈花。
正要拿簪子去挑燈芯的時候又連著爆了兩聲,蘇婉茵看燈芯太長了,便拿了剪子剪了一點,跳躍的火苗漸漸變小,溢位的蠟油滴落在燈盞裡。
蘇婉茵手托腮,看著燭火許久,隻覺得眼睛盯得有些酸了,這才又回床上躺著。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誰讓她不是個聰明人呢。
趙承宣從蘇婉茵院裡出來,直接出了東宮,去了鳳闕殿。
聽下人來報說,太子殿下來了,兩人對視一眼,似是瞭然。
“父皇,母後!”趙承宣行的是常禮。
“坐吧!”陸瑤道。
“父皇,母後,兒臣昨日去見了老師和舅舅。”趙承宣昨晚並未回宮,就在玉壇寺。
陸玉庭這些年一年有大半年是住在山上的,後來魏太傅因為是太子之師便也舉家搬到山上。
一個太師,一個太傅,一個太子殿下,都是一個比一個任性。
前兩個把朝堂當自家後花園,想上朝的時候上,不想上朝的時候彆說出門了,便是有人拜訪也不見。
後者則是不愛逛自家後花園,就喜歡唸經。
太子如今回朝,可這兩人像是習慣了山上的生活,並未一起下山。
彆說太子殿下了,有時連皇上見他們二人也得上山,皇上也拿他們冇辦法,誰讓他們都有人撐腰呢。
“你有話直說,什麼時候和那老和尚學的神神叨叨的。”趙恒有點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