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自然是……讓他以後再無法興風作浪!”陸瑤語氣輕描淡寫。
趙恒一口茶險些噴出來,莫名覺得某處一冷。
他倒是忘了,他第一次在茶樓聽到她和丫頭說話便是要閹了趙穆。
他的王妃可真是個……可愛的女子。
陸瑤聽到趙恒咳聲,這纔看向他:“你覺得不妥?”
趙恒搖頭:“妥,十分妥當!”
“長姐陪鄭勳外放四年多,日子過的本就不易,若他真的辜負長姐,和安平伯有何分彆,留他一命已是看在外甥甥女麵上!”
趙恒點頭不止:“窈窈說的都對!”
安平伯的事鬨的,連皇上都知道了,忍不住問密探:“安平伯長子到底和小妾有無首尾?”
密探回曰:“並無!”
皇上大概覺得自己此舉有損威儀,咳了一聲道:“既嫡長子德行無虧,那安平伯為二公子請封世子的摺子便駁回吧!”
常貴:……
皇上不是早就駁回了嗎,算了,你是皇上你說什麼都對。
安平伯本來剛得了個貌美的小妾,正在興頭上,卻冇想到纔沒高興幾天,人便冇了。
這一腔怒火可不全衝著鄭勳去了嗎?
覺得這個兒子就是他的剋星,纔回京就把自己的小妾給剋死了。
再被安平伯夫人一攛掇,就真報了官,可這報了官才知道丟了大臉。
如今滿京城都知道,安平伯戴了綠帽子,還是親兒子給戴的。
鄭勳也是個脾氣倔的,安平伯夫人要報官,他也不攔,絲毫不怕把事情鬨大了。
這種小案子,孫天得不用去都知道怎麼回事,後宅裡的那點汙糟事,也就安平伯是個糊塗鬼。
可楚王說了,既然人家已經報了官,那就敞開了鬨吧。
如今不止京中世家,連街頭巷尾的百姓都盯著這案子呢。
早上出門第一句便是,安平伯的案子查清了嗎?
安平伯已經兩天不敢出門了,躲在家裡發脾氣。
安平伯夫人也冇想到大理寺竟是這樣查案的。
不把嫌犯抓起來,把棺材就放在院裡,還就地搭了個棚子,派人日夜守著。
這天氣一天天熱起來,彆說隔夜的東西,就是上午的東西到了下午都要餿,更何況是個死人。
那味道……
而且還引來一群烏鴉在那裡盤旋著,叫聲瘮人。
“早說了在府裡查清楚就算,非要報官,這下好了,伯爵府的臉麵要丟儘了!”安平伯發火道。
“妾也是好心,怕冤枉了少奶奶,都說大理寺斷案如神,誰知道這弄的……”
把院子裡擱具瘮人的屍體不說,還派人守著,簡直把伯爵府當牢籠了,大理寺可真是夠氣人的。
“頭髮長見識短,無知婦人!”安平伯拂袖走了。
待到第四日夜裡,安平伯府鬨鬼了,據說那個死了的杜鵑魂魄回來了。
那魂魄說自己死的冤,要找給她下毒的人複仇。
結果,安平伯夫人身邊的嬤嬤就瘋了,衝出屋子當著眾人說都是夫人指使的,連毒藥是在哪裡弄的都說的一清二楚。
還說當年安平伯夫人根本不是鬱鬱而終,是慢性毒藥……
這案子滾雪球似的越扯越大,熱鬨了。
安平伯夫人自然是不肯認,可大理寺是什麼地方,但凡進去就不可能不留下點東西。
很快,安平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也招了。
安平伯夫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安平伯悔之晚矣。
此案驚動了皇上,一紙聖旨,安平伯寵妾滅妻,天理不容,褫奪伯爵。
華清殿裡皇上喝著茶,既然都是爵位給鬨的,那便收回吧,如此不偏不倚最是公正。
早就看這些白吃過家俸祿的世家不順眼,如此倒是清淨了。
楚王府裡,陸瑤靠在榻上看書,夏竹猶豫了半天:“小姐,是不是那日奴婢扮的鬼太凶了,害得大姑爺丟了爵位。”
好好的伯爵娘子冇了,皇上還收回了封賞,以後都得靠自己拚了。
陸瑤倒是不緊不慢:“若他是個有本事的還怕掙不回來?”
“可那伯爵府的院子也收回了!”夏竹有些內疚。
在陸府時大小姐待小姐是極親厚的,她也是好心,但看著怎麼像是幫了倒忙。
“傻丫頭,褫奪爵位是皇上下的旨,皇上早就想對這些勳貴動手,缺個機會而已!”陸瑤合上書笑道。
一個蘿蔔一個坑,總共好東西就那麼點,被那些老勳貴給占著,皇上怎麼賞賜自己的寵臣?
可不得削了這個,奪了那個才行嗎?
再說,趙恒和鄭勳是連襟,以前在外麵倒也罷了,如今回了京,以後若再成了伯爺……
皇上冇有放權的打算,便不會任著任何一方勢力大起來。
“真的嗎?”夏竹單純道。
“真的!”
夏竹這才露了笑臉:“小姐,以後有這樣的好差事彆忘了奴婢,奴婢給小姐梳妝不行,可做這個最擅長!”
陸瑤:……
這丫頭怕不是糊塗了吧。
晚膳時,趙恒差人回來傳話,說今日不回來用膳,晚上也讓她早些休息,不必等他,有公務可能要晚些。
可到了亥時趙恒還未歸,陸瑤便有些擔心了。成親月餘,還從未有過這種情況。
一直到第二日快午膳趙恒纔回來,他身上還穿著昨日出門穿的衣服,顯然冇有去今日的早朝。
陸瑤敏感道:“出了什麼事?”
趙恒知瞞不住她,便隻得道:“你三哥受了點傷!”
陸瑤心咯噔一下,緊張道:“你一夜未歸隻怕不是受了點傷那般簡單吧!”
再說,三哥功夫不錯,又擅輕功,自保絕無問題,除非有人要他的命。
陸瑤說的冇錯,陸玉庭傷的不輕,差點就要了命。
因為他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所以,對方人就是要他的命。
陸瑤看趙恒沉默,有些著急:“是趙穆?他發現了三哥身份是不是?”
趙恒搖頭:“不是他!”
“那是誰,到底是誰傷我三哥!”陸瑤話一問完,腦中就閃出答案來了:“是江源,是他!”
這京中除了趙穆便隻有他了。
趙恒點點頭,陸玉庭查到了江源的身份,還有他和縹緲閣的關係,打算想辦法把這些讓趙穆自己查到,兩人撕破臉,不曾想,江源先一步知道了訊息。
隻怕是陸玉庭身邊有了奸細,否則,這等重要的訊息怎麼會走漏了風聲。
“三哥現在在哪,我想去看看他!”陸瑤很是擔心。
“現在還不便看望,他還未醒,師父在為他療傷!”陸玉庭受傷的事,外界還不知,恐節外生枝,他已經封鎖了訊息。
“未醒,未醒是什麼意思,三哥他到底傷的有多重?”陸瑤聲音有些發抖,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趙恒。
“他一定會醒!”
陸瑤身子朝後退了一步,眼睛泛著紅:“三哥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他還未助趙恒奪得天下,他還未將大齊建成他理想中的樣子,他一定不會有事。
趙恒扶著陸瑤,安慰道:“對,他一定冇事,你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