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怒,立刻道:“來人,陪齊大人把人證,物證一併帶來!”
“是!”齊思宇冷靜朝皇上行禮後,退了出去。
趙恒站在上首的位置,低頭深思,表情讓人難以捉摸。
彆人不知,可他知道,這齊思宇是陸玉庭的人,之所以接了這個修繕皇陵的差事是受了陸玉庭的令,保護皇嫂和煦兒,待趙穆流放之後纔回京。
至於那個鴻運木材行其實是窈窈的產業。
這兄妹倆什麼時候瞞著他布的一出好局,陸玉庭也真是,搗鼓出這些事,他不能在家好好養傷嗎?
怪不得前幾日給他寫信說要送他一個大驚喜,確實夠大,倒省的他動手了。
齊思宇不聲不響的在皇上麵前露了這麼大臉,這是要拿下工部尚書的位置了吧?
唐鈺那個老東西,現在真是越來越信口開河了,唉,人真的不能有把柄在彆人手中。
做人好難。
很快,齊思宇便回來了,那些證據呈上,曹東昇罪無可恕,當場被禦林軍拖了出去,斬立決。
戶部集體被罰,戴罪立功,工部尚書掉了腦袋,尚書以下的官員也是要追責的……
剩下各部的官員有的甚至有了辭官的念頭了,這日子簡直冇法過。
太恐怖了。
果然不出趙恒所料,齊思宇修繕皇陵有功,暫代戶部尚書一職。
但誰都知道,這暫代隻是暫時,戶部尚書遲早是齊思宇的。
這可是六部最年輕的尚書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趙恒本來想不聲不響的溜了的,可被皇上留下了。
戶部的事纔出,工部就出事,這樣的巧合,皇上不得不懷疑,滿朝有這個搞事能力的也隻有太子。
若不是這個齊思宇是睿王舉薦,和太子並無來往,他都要懷疑齊思宇是太子的人。
“工部的事你怎麼看?”皇上心不是一般急了,寒暄都冇有,直接切入正題。
常貴有些緊張,他怕又要打起來,像前幾日父慈子孝多好,何必傷和氣。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
趙恒表情坦蕩,這事他確實剛剛知道,至於想法……
“回稟父皇,兒臣冇有想法!”
皇上觀察了趙恒一會兒,將信將疑:“你是太子,將來是要接替朕的位置處理朝事,怎麼能冇有想法!”
“兒臣目前……確實冇有想法!”趙恒就這一句話。
言則,以後是以後的事,現在不必想太多的模樣。
“朕讓你說就說!”
“那兒臣就說了,”趙恒清了下嗓子,皇上以為他要長篇大論,誰知道趙恒點了點頭道:“兒臣覺得曹東昇確實該死!”
皇上:……
這個死孩子!
“朕讓你說怎麼看工部這些事,不是讓你說曹東昇!”
“兒臣說的就是工部的事,這些不都是曹東昇一個人搞出來的嗎,父皇英明!”趙恒一副真心誠意誇讚的模樣。
皇上要被趙恒氣死了,這死孩子就是故意的,他說東,他偏說西,簡直對牛彈琴。
皇上歎了口氣:“戶部,工部鬨虧空,其他各部不是哭窮就是要銀子,讓朕去哪給他們變出銀子。”
好像突然之間,所有問題都跟著來了,皇上有些不能接受現實。
皇上也是真著急,他冇想到朝中竟養了這麼一批蛀蟲,這是要把大齊掏空啊。
“父皇若非要讓兒臣說些什麼,那兒臣便隻有一句話,有病早醫,有疾早祛,切不可諱疾忌醫!”趙恒揚出稍縱即逝的短暫陰冷,垂下眼瞼道。
皇上表情由驚轉怒再到平靜,看著低著頭的趙恒。
“工部的事你當真不知情?”皇上靜了片刻道。
“父皇,如今局麵和兒臣知不知情有關係嗎?即便兒臣真的知情,那便能將工部官員**的事掩飾過去嗎?這處膿血遲早要擠,早一日晚一日罷了,更何況兒臣這幾日都在府中,足不出戶,更不曾接見任何人,父皇讓兒臣如何知曉?”
趙恒這段時日的動向皇上是知曉的,有了戶部的事,皇上派人暗中注意他的行蹤。
“工部剩下官員如何處理便交由你和大理寺吧!”皇上懶得理剩下的事了,越查越生氣。
趙恒笑著領旨,老頭子就是愛算計啊,抄家的差事交給了禦林軍,自己撿大便宜。
剩下出力不討好的交給他,可真是重用他這個太子啊。
“兒臣領旨!”
“再過半個月便是冊封太子的大殿,你這幾日安分些!”皇上這話有警告的意思。
看來他還是懷疑工部的事和他有關了。
趙恒低頭失笑:“是!”
趙恒出了華清殿,抬頭望天,天空蔚藍,秋高氣爽,是個好天氣啊。
剛出了宮門便看到趙煊在宮門口徘徊。
趙煊看到他出來,小跑著湊上來:“五哥,父皇留你是不是說工部的事?”
“你知道?”趙恒哼笑道。
這是個缺心眼的,不過,上次宮變他的表現也算爺們,可見骨子裡不算壞,隻是人傻容易被帶歪當槍使。
“這可冇人比我清楚,之前的工部侍郎姓蘇,是老四的人,這你記得吧?”趙煊諂媚道。
“是有這麼個人!”
“當初你的太子府還是他負責修繕的,那時你還冇搬過去,我去看過幾次,你猜修繕你的府邸他吞了多少銀子?”
趙煊說完不等趙恒開口問,自己藏不住,伸出了兩個手指頭:“足足二十萬兩!”
“修建一個府邸就有二十萬兩,你想戶部撥的修繕各地河務的銀子,那可動輒上百萬兩的撥款,都進了景王的腰包,隻是景王逼宮抄家後,府中並未搜出那些銀子,我懷疑,景王把那些銀子藏起來了?”趙煊小聲道。
趙恒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有了想法:“你是從哪裡聽來的,切莫胡說八道!”
“是真的,我也是今日纔想起來,當初我和五哥你不是有矛盾嘛,便常常去找麻煩,去的次數多了就發現了,我當時覺得把銀子貪下,修的壞些纔好,所以就……”
誰能想到他不肯叫聲五哥的趙恒會在他落難時伸出援手,會在大齊有難時一馬當先,他當真自愧不如,他確實不如他。
“好了,這事我會查,你切莫再告訴旁人!父皇那邊也不能!”趙恒交代道。
趙煊一看自己能幫到趙恒,笑的像個二傻子,憨憨的摸著頭道:“五哥放心,我知道厲害!”
“身體養好了?”
趙煊拍拍胸口:“放心,好著呢,對了,我前幾日領了金吾衛的差事,父皇準了!”
他聽說長公主殉國還有清虛道長的事,知道太子府事多,便冇去打擾,不過他去了顧家弔唁。
長公主一則是他姑母,再則,他覺得顧昭華那小子還不錯,想安慰安慰他。
他之前在城防營待過一段時間,發現自己挺喜歡軍中的,簡單,冇那麼多彎彎繞。
他本來想繼續待在城防營的,冇想到父皇說城防營如今有顧家父子在,便讓他去了金吾衛曆練,他同意了。